第55章 艱榮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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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過他的身邊,看見了桌子上面的企劃案,企劃案上面是京城最新的一家風投公司。
他是要在京城發展?
鍾嫿言今天近距離看見他後,才發現,這個男人的眼角有塊淺錢的疤痕。
“傅老闆,好福氣。”關煜京抿了一口茶,即使是喝茶,他都看起來很狠戾,骨子裡透出來的野心,不動聲色地張揚。
“不好意思,關老闆,李小姐身體不舒服……”
鍾嫿言還沒有等助理說完,就直接起身,喝了口中藥。走到了浴室,浴室裡面被傭人放滿了水,上面隔著帷布,裡面是浴缸,旁邊可以汗蒸也可以看電影……
男人一直目送她關門。
她反手就關門,準備洗澡。
鍾嫿言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忽然回國,但是,在三年前,關煜京這個男人是頭虎,在海外市場稱王稱霸好多年,只不過,老虎都是藏在深山裡的,他幾乎不露面。
所以,她當時不知道海外市場的深淺就特地去踏明白了,才知道,這些所有的錢最後都必須和關氏集團分成,關氏集團掌門人也是光吃不吐的。
傅宴延的聲音很沉穩。
關煜京的聲音就聽起來暗潮洶湧。
“傅總,這兩種茶,一種是龍井,一種叫竹葉青。這茶不都是看起來像,嚐起來也相似。可是若是細細開啟,慢慢品嚐味道又是不同。就如同,我和傅總。
也如同,鍾小姐和李小姐。
世事難料,光陰如梭,棋逢對手。我尤記得當年,你成名之戰,四面楚歌,草船借箭,攪得京城是翻雲覆雨,金融股票市場顛簸不斷,害得多少人一夜傾家蕩產。
而你一人在海外收割上千萬,再往上推,上億資產,是個天才。但,也是這歲月蹉跎,你說,一個人還能在巔峰呆多久,江郎才盡?切莫選錯了隊伍,到時候四面楚歌,那你當真就成了英雄,那李小姐就成了虞姬。”
她在浴缸裡聽著外面的談話,這關煜京擺明就是記仇。
傅宴延現在是進退兩難,如果和關家合作那很可能遭遇背刺。
如果不和關家合作,那麼也分身乏術。
傅宴延依然從容的抿茶,那水絕不沾溼袖口,而後如這茶緩緩流動般聲音開口。
“我和你都在這生意場上浮浮沉沉,摸爬滾打。在十年前,你是許家血脈的繼承人,背後是家族帶下來的金銀財富,而我當時坐在最角落,喝了四斤白酒,只為了鍾氏給個機會,我們本就有云泥之別。
出生富貴,受盡寵愛的富家少爺,想要一件東西太簡單了。可被當成把柄,家道中落的富家少爺,想要一件東西就要抗下所有壓力責任,扛不住,就得被壓死。
當你繼承族意,繼承師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時候,我滿城不畏風雨穿梭,深思熟慮每一個專案,想方設法搞定,出生卑微一旦跌落,是萬丈深淵,是犧牲品。
我顧不上吃飯,也顧不上休息,天天暈倒,渾身是傷,再自己一個人爬起來。關總說我們看似一樣?我們從開始就不一樣。這些年,他們都說,我是千錘百煉無堅不摧,寵辱不驚,冷漠無情,看淡了所有,才在功成之際,吃齋唸佛。”
鍾嫿言越聽越難受,時光飛逝,悄然抹去了傷痕,留下了滿身的疲憊。
傅宴延經歷過什麼,她都明白。
她和他在黑暗無望的日子裡,他和她的手死死摳住,共抽一支菸。
他經歷的遠比這話中更觸目驚心,而他一熬就是十幾年。
“吃齋唸佛?當真是功成看淡一切?”
傅宴延明顯停頓了,他過了會,說道,“我付出過什麼,得到過什麼,我自己明明白白。我沒有理由放下這些東西,去燒香拜佛,我曾不信命,不信佛,我只信自己!我所認為的堅不可摧,或許在內心而言,是已經潰不成軍,但看外面,依然金磚玉砌。我活了半生,才真正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換誰也不信傅宴延會愛上別人,因為他太理智,太堅韌了。
連鍾嫿言都不信,她一直認為,世界上是沒有愛情的,愛到最後都是滄桑和謊言,歲月會帶走一切,包括愛情。
直到,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傅宴延心中的江湖,心中的情愛,這樣的情與義,絕不是一個翻身而而戰,身在生意場商人可以有的。
“中國有句話,英雄難過美人關。傅總的意思我明白了。”
傅宴延沒有直白地告訴他,要不要合作,而是拐彎抹角地言道。
任何事都無法擊潰他,他本就是千錘百煉。
也反向告訴了他,如果要動他的愛人,他不會放過。
生意本就是這樣的,大家都是隔著面,看不到心,有利益的時候是朋友,沒有利益的時候就成了仇人。
鍾嫿言不知道關煜京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只知道,等水快涼的時候,門開了……那門外透過的風颳動了白色的紗布。
她隱隱約約看見了高大的人影。
正當那人影快要離開之際,她開口叫住,“水涼了。”
男人沉穩磁性地聲音,很溫柔,“我叫人調。”
“如果你和我一起泡,或許就不冷了。”
男人明顯驚了一下,然後反手關上了門,拉開了白色的帷紗。
她的臉被燙水泡得紅彤彤的,一看就多了幾分欲,水沒過她的身體,只露出白瓷般的鎖骨與天鵝頸。
兩個人相對無言的看了幾秒。
傅宴延扯下西裝衣領,皮帶,褲子,他的手腕上除了有疤痕,連同後背都有疤痕,不是刀傷是燙傷。他只是將自己裹成了佛子之樣,卻沒有佛子的毫無瑕疵的酮體。
她的眼神在顫抖,連抓浴缸的手都掐緊幾分,她不是害怕,是驚訝,是心疼,這些傷疤以前的傅宴延是沒有的。
好似這些多年來,歲月在他身上刻下一刀又一刀,最終他還是修成了圓滿,佛不哭,他也不哭。
“傷哪來的?”
“阿嫿,是不是很難看,你別嫌我。”
“這傷哪來的!”
她的聲音不大,但的確是個質問,她的心在顫抖,她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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