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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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興武側耳傾聽感覺到周圍沒人，眼睛這才睜開一條縫，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裝模裝樣的發出一點動靜出來。

楊小紅屋裡看著二哥，聽到動靜連忙上前檢視。

看到楊興武醒了，這才高興的喊道：

“嗒、娘，大哥大姐，二哥醒了！”

楊小紅一嗓子嚇了楊興武一跳。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土炕跟前已經圍滿了一家人。

“小武，你咋樣啊！可別嚇娘啊！”

“二哥，你咋樣？好點沒？”

“小弟，你沒事吧？”

看著家裡人的關心，楊興武頓時感動不已。

“嗒、娘，大哥，大妹小妹我這是咋啦？怎麼在家啊！我不是在學校嗎？”

“你學的太認真都昏倒了，我跟你爹把你從學校帶回來的！”

“我昏了多久？”

“不多，就兩天！老天爺保佑！伱終於好了，兒啊！

這個書咱不念了，以後考成啥就是啥吧！有這個命咱就上大學，沒有就在家種地吧！我真怕你再有個三長兩短！”

“娘，我知道，我這個月就在家靜養，書還是要看的，對了我的書你們帶回來了嗎？”

“那就好！書帶回來了，等你休息幾天再給你！”

聽到這話，楊興武頓時鬆了一口氣。

“那就好！”

“小武，你想吃啥？”

“吃啥都行，娘做啥我吃啥！”

“行，那你先休息，娘去做飯！小紅，你陪你二哥！”

“哎！知道了！”

說完王招娣就帶著大閨女去了廚房做飯，楊興文也跟著父親去了堂屋去剝蒜。

看到家人離去，楊興武這才鬆了一口氣。

楊小蘭往鐵鍋裡要了幾瓢水，在才走到灶臺跟前，先從身後拿出一些曬乾的玉米皮，挑選出一些又嫩又小的葉子，在灶臺口攏成一個小堆。

伸手從旁邊摸出一盒火柴，從盒子裡抽出一根火柴，對著紅色的一面使勁擦了下去，一連“刺啦”了好幾聲，火柴才點著，等火柴著了一會兒，楊小蘭這才把把火柴送進爐膛口引火，等到玉米葉子著了，再往上慢慢地加柴禾。

等到火燒起來了再把爐膛口的柴全都推到裡面，隨著可能先前幾天下過雨都緣故，屋裡有些潮，火燒的不夠旺。

楊小蘭推了幾下風箱，爐膛裡的火這才旺了起來。

聽著柴火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楊小蘭覺得這個聲音很是悅耳，畢竟每當這個聲音響起就能吃到飯了。

王招娣看到兒子醒了，連做飯都是開心不已，她先是從牆上取下高粱杆兒做的的篦子，鋪上一層籠布，把洗淨的槐花平鋪在上面。

再從懸掛在房樑上的鬥裡取出一個面袋子，用葫蘆瓢舀了小半碗有點泛黑的玉米麵出來均勻灑在槐花上，把篦子放在鍋裡，再蓋上鍋蓋，鍋蓋也是用高粱杆兒做的，不過在本地方言當中這個叫小秫秫。

過了一會兒，聽到鍋裡的響聲，王招娣估摸了一下水開的時間，又舀了小半勺玉米麵出來倒進一個盛水的碗裡，接著用勺子攪拌起來，一直到水面完全交融，沒有疙瘩這才停下。

王招娣忽然想到了什麼，從堂屋的的房樑上取出一顆雞蛋。

打碎放在碗裡攪拌均勻，放入鍋裡蒸。

等到水開之後，這才把攪拌好的麵糊倒入鍋裡，看到滾開的水重歸於平靜，又從把洗淨的麥粒倒入鍋裡。

又過了三五分鐘，楊小蘭慢慢撤掉柴火，爐膛裡還剩一點火讓鍋裡的糊塗湯再咕嘟咕嘟（熬）一會兒。

畢竟燒火的活兒，她早已駕輕就熟，與母親配合點更是天衣無縫。

等到爐火熄滅，又悶了一會兒，王招娣這才掀開鍋蓋。

一股熱氣鋪面而來，等熱氣散了一會兒，這才從篦子上取下來一碗蒸好的雞蛋羹放在灶臺上。

楊小蘭見此連忙去了堂屋，把大哥和父親搗好的蒜拿到廚房裡。

王招娣把一手捏起籠布的一角，把這蒸好的槐花全都倒扣在盆裡。

扯開籠布，把槐花全都抖落在鍋裡，這才開始撒鹽撒蒜開始，又低了兩滴香油，頓時整個廚房就瀰漫起了香氣。

王招娣兒把拌菜的活交給大閨女之後，自己這才把篦子撤掉，看著熬好的湯，用勺子舀起來看了一下，這才滿意點頭。

當即開始舀湯。

“吃飯了！”

聽到王招娣的喊聲，楊興文連忙跑到堂屋開始端碗。

楊興武聽到動靜起身下床，一旁的小妹見此連忙扶著她。

楊興武看著頭髮枯黃，面有菜色的小妹，頓時心生憐憫。

等到一大家子坐在八仙桌跟前。

“呀！今兒個有蒸槐花！還有雞蛋羹啊！”

楊小紅看到這些菜很是開心。

“雞蛋羹是給你二哥補身子的，槐花菜隨便吃，糊塗湯，鍋裡還有！”

王招娣兒說著把雞蛋羹端到楊興武跟前。

楊小紅用了極大的毅力收回戀戀不捨的眼神。

看到這一幕，楊興武覺得心酸不已，這個年代太苦了，連吃個雞蛋都是如此奢侈。

看著眼前的雞蛋羹上，淋了一滴香油，還有一點蔥花，他夾起一筷子遞進嘴裡，鹹香可口，嘗過之後，楊興武又夾起一筷子放進，小妹碗裡。

楊小紅看到後並沒有感到開心，反而說道：

“二哥，你吃吧！你吃了就能好的快一點！到時你得帶我玩啊！”

“好！”

楊興武看到如此懂事的小妹心裡越發悽楚，想著一定要找個來錢的法子。

雞蛋羹不多，小妹拒絕之後，楊興武又給大妹夾，依舊是被拒絕，最後他懷著五味雜陳的心情吃掉這小半碗雞蛋羹。

吃過之後，他端起碗喝起了湯。

一開始楊興武並沒有在意，喝了兩口才發現好像湯裡有東西。

楊興武當即拿起筷子，從湯裡撈出幾顆麥粒，不過此時的麥粒由於熬的時間久，已經開花了。

看到這一幕，楊興武好像發現了改善生活的法子，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要確認一下，想到這裡，楊興武有些激動的朝母親問道：

“娘，今兒個幾號了？”

“四月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