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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來,君王無後社稷不穩,君王若是沒有子嗣,對朝臣來說不是什麼好事。
可是反過來,君王的子嗣太多也是個大問題,因為誰也不知道哪一個皇子最後能夠問鼎大位。
比如秦莊襄王嬴子楚,就是從一堆兄弟中殺出來的,當時誰也沒想到這個被稱為秦異人的傢伙最後會問鼎大位,也使得嬴政幼年在趙國過得悽慘無比。
若是一開始就確定子楚是大秦的繼承人,哪怕趙人有再多的憤怒,也絕不敢對嬴政和趙姬是那樣的態度。
現在的秦國也是一樣,嬴政的子嗣不少,到現在都排到了十八子胡亥,還有幾個姬妾懷有身孕了。
而諸公子中,除了長公子扶蘇的呼聲最高,公子將閭兄弟背後也有大臣支援,而十八公子胡亥又深得嬴政喜愛,這就讓大位之爭變得極為的兇險和難測。
嬴政的話等於是直接明牌,告訴所有朝臣,大秦的繼承人已定,接下來認真輔左好長公子扶蘇就可以了。
其他公子也收收心,別想著亂來。
“奉陛下命,胡姬管教不嚴,罰俸半年,宮中侍女、宦官減半!”連鎖反應也隨之而來。
嬴政回到蘄年宮的第一件事就是對胡姬進行了懲處,也是在向外界和宗室的公子公主們傳遞著訊號。
聽到大長秋的話,胡姬臉色大變,完全沒明白只是去接扶蘇回宮,怎麼就變成了如今的樣子。
原本他們是想著趁扶蘇初入咸陽,根基不穩,給扶蘇一個下馬威,然後再徐徐圖之,在嬴政耳邊吹吹枕邊風,就能讓太子之位沒那麼快定下,所有公子也都有機會爭一爭。
因此,這個計劃不是是胡姬在做,整個後宮也都是這麼想的,畢竟扶蘇的母親因為身份問題,已經被冷落了很久,並不值得他們在意。
所以,胡姬第一時間就讓人去找趙高來商議。
太僕府中,趙高看著胡姬來人,臉色陰沉,這是在作死啊!
這個時候,他們最應該做的就是什麼都不做!
現在派人來找他,豈不是在告訴嬴政,他們這些人還不死心,要跟嬴政逆著來!
“豬隊友啊!”趙高很想罵,卻也無可奈何。
他看中胡亥不就是因為胡亥身後沒人,容易被自己掌控。
羊群裡混進了一頭勐虎,說的就是如今咸陽的現狀。
扶蘇的迴歸,等於是在諸公子中丟進了一頭勐虎。
秦國朝堂上的大臣們也都選擇了觀望,而不敢再有所動作,想要研究清楚扶蘇的性格和政治傾向後再做決定。
但是請立太子之事卻始終沒有人出面去說,或者說嬴政沒有暗示下,也沒人去開這個口。
畢竟他們跟扶蘇都還不熟,不值得為扶蘇去得罪其他人。
隨著扶蘇的傷勢好轉之後,接風洗塵宴也在扶蘇的寢宮中開幕,咸陽的貴族官員們自然都收到了邀請。
嬴政也第一次在正式的場合下,向所有人介紹起了扶蘇,同時也是帶著扶蘇認人,認識朝中的權臣。
扶蘇的表現也很好,既不表現得很熱情,也不冷漠,給人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
而安期生則是代表著和扶蘇,跟一眾官員們結識,互留了名刺,邀請眾人有時間過府飲宴。
“看出了什麼?”宴席之後,安期生看著扶蘇問道。
“秩比九卿的權臣們都不是很主動熱情,還在觀望!”扶蘇想了想,認真的回答著。
秦國不只是九卿位高權重,同樣也有不少官員的地位不比九卿低,比如中尉、京師巡察中尉、主爵中尉、內史等於九卿一樣,都是銀印青綬,秩比兩千石的實權官員。
但是這些人的沒有表現出太多的熱情,與扶蘇一樣也只是來漏了個臉,認識一二,沒有表現出要進一步結交的態度。
“知道為什麼嗎?”安期生點了點頭繼續問道。
扶蘇搖了搖頭,他以為在嬴政透露出他會是大秦唯一的繼承人之後,這些人都會傾向於他。
“因為他們的地位已經足夠的位高權重,身後更是有一大堆的追隨者,牽一髮而動全身。”安期生解釋著說道。
“到了他們這個位置,想再進一步是極為艱難的,哪怕他們明確表示支援你,等到你繼位,他們也不太可能有進一步的機會,反而若是你失敗了,他們會被排斥出大秦權力的中樞!”
“最重要的是,陛下如今正是年富力強之時,若是與你走的太近,對你,對他們都不是什麼好事!”
扶蘇終於是明白了,自己身後已經有龍君和武安君的支援,對九卿們來說,哪怕靠向自己,將來也沒有太多上升的機會了,因為自己就算真的繼位了,也不可能讓他們進一步,成為大秦的三公。
“所以,你現在不需要做的太多,跟著陛下學習,多與龍君和武安君走動就能保證你的地位無憂!”安期生也想明白了咸陽的局勢。
只要晉遙和李牧在,哪怕九卿全都倒向了某位公子,對扶蘇的地位也無法撼動半分。
“扶蘇明白!”扶蘇點頭。
然而,翌日清晨,官員點卯之前,宮中掌印太監就來到了扶蘇的寢宮。
“奉陛下命,請長公子前往蘄年宮聽政!”掌印太監弓著身,小心翼翼的對著扶蘇宣讀著命令。
扶蘇也沒想到嬴政居然會讓他前往蘄年宮聽政。
蘄年宮,那可是大秦的權利中心,嬴政處理政務的場所,後宮之人是不能去的,諸公子公主也沒有邀請也同樣是不能去的。
現在嬴政居然讓人請他去,還是聽政,這就表明了是讓他跟在嬴政身邊學習。
這已經不再是暗示,而是在向所有人宣佈了他就是大秦的太子,繼承人了。
“請掌印大監稍等,扶蘇換件衣裳就隨大監前去!”扶蘇完美的學會了郭開的見人說人話,哪怕對方只是一個宦官,但也是宦官之中地位最高的,嬴政身邊的隨侍近臣。
“喏!”掌印太監點頭,身體殘缺之人其實更想得到別人的認可,而扶蘇對他沒有任何的看不起,第一觀感上對扶蘇的印象也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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