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000號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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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麵人不知道莫尤在想什麼，能做的就是將這件事通報給尼特羅會長。

“嚯嚯，見面再說。”

尼特羅在電話中如此回覆。

不知是不是錯覺，豆麵人覺得電話裡的尼特羅會長似乎興致很高。

沒有想太多，豆麵人將這個結果告知莫尤，並且讓飛船拐道去尼特羅所在的薩巴市。

那座城市是第287期獵人測試的第一關測試地點。

尼特羅是獵人協會會長，同時也是獵人測試審查委員會的最高負責人。

他不一定要在獵人測試裡露面，但必然要在獵人測試地點的周邊待機，這樣才能以最快的時間去處理各種突發狀況。

畢竟職業獵人之中有很多性格古怪之人，又或者說非常自我。

讓他們去擔任考官，在出題時，基本不會站在考生的立場去考慮問題。

這種情況下，如果審查委員會完全遵從考官們的判決權利，那麼每一年的獵人測試透過率基本為零。

像皮約恩擔任考官時所給出的那種超出考生們認知的古代文字考題，在測試開始之前，就差直接舉著一個「你們已經被淘汰」的牌子了。

而這種現象並非個例。

所以當莫尤詢問所謂的許可權範圍時，尼特羅本應該直接給出「一切以審查委員會的意見為主」的回答，但他卻沒有這樣做。

“讓老夫看看你在想什麼。”

薩巴市一棟高樓裡，尼特羅站在落地窗前，抬手緩慢捋著鬍子，老眼中帶著些許笑意。

.......

本屆獵人測試的報名時間即將截止，數以百萬計的測試者紛紛蓄勢待發。

時間來到1999年的1月1號，第一關獵人測試地點的線索開始落放於世界各處的特定地點。

而在這數以百萬計的考生之中，最終僅有萬分之一的考生能成功找到測試地點。

世界各地的考生們紛紛開始了行動。

有從鯨魚狀島嶼啟程的帶著揹包和釣魚竿黑髮刺蝟頭少年。

有不惜打傷媽媽也要離家出走的天才殺手少年。

有身穿少數民族服飾，眼眸深處藏著血海深仇的俊俏金髮少年。

有貪財衝動卻身懷崇高夢想的西裝男人。

有重度弟控。

有戰鬥狂。

有樂子人。

有害人精。

還有一個呆頭鵝……

形形色色的眾多考生為了各種理由而踏上去往第一關獵人測試地點的道路。

與此同時。

莫尤在薩巴市的一棟大樓裡見到了尼特羅。

闊別數年，一老一少在互相打量。

在莫尤的眼裡，面前這位頂級老牌強者，無論是念的狀態還是外貌，都是沒有任何變化。

彷彿歲月在他身上失去了作用。

而在尼特羅的眼裡，面前這位被他寄予厚望的少年卻發生了天翻地覆般的變化。

不，現在應該稱作青年了。

以前，不論莫尤表現得有多麼老成，又做過多少不符合年齡之事，也削弱不了年齡所帶來的稚嫩感。

可如今，已然是褪去稚嫩，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利刃出鞘般的鋒芒感。

“嚯嚯……”

尼特羅捋著鬍子，上下打量著莫尤那變得稜角分明的五官，以及近乎一米九的挺拔身姿。

這樣的外貌條件，再配上那朝陽般的氣場，可謂是吸睛十足。

但尼特羅所在意的不是莫尤外觀上的變化，而是那覆在體表上的氣，平穩似磐石，卻又有一絲如同涓涓細流般的非常順眼的律動感。

毫無疑問，眼前的這位後起之秀在沉寂了兩三年之後，對於「氣」的掌控力已經達到了更高的層次。

就是不知道「顯現氣量」和「潛在氣量」的水平又到了何種地步。

尼特羅現在唯一能確定的是莫尤的前行速度極快，完全滿足了他之前所寄予的厚望，或者應該說超出了預期。

“通常來說，測試的地點由審查委員會決定，除此之外不會輕易干涉考官在關卡測試裡的任何自主決定，包括考題和結果。”

對於莫尤的訴求，尼特羅給出了一個相當官方的回答。

莫尤聞言，微微思索了一下，問道：“要怎麼做才能把你話裡的‘輕易’去掉呢？”

房間角落處，正在觀望的豆麵人聽到了莫尤所說的話，心想著怎麼可能呢。

以前的審查委員會就是秉持著不去幹涉考官決定的規則，從而導致歷屆測試的合格率無限接近零。

所以尼特羅會長才會在回答問題時有所保留。

不能將所有的決定權都交給考官，這是實踐得來的結果。

“嚯，要是去掉‘輕易’二字，審查委員會豈不是成了擺設。”

尼特羅饒有興趣看著莫尤。

角落處的豆麵人下意識點頭贊同會長的說法。

審查委員會的介入也是測試的一部分，哪能成為旁觀者。

可莫尤卻聽出了尼特羅話裡的餘地，認真道：“會長，你就說行不行吧。”

尼特羅眼睛微眯。

而一直在觀望談話的豆麵人卻是看向莫尤，低聲自語道：“會長雖然喜歡亂來，但是在正事上絕不……”

“行啊。”

尼特羅笑呵呵回答了莫尤的問題，同時還讓豆麵人的自語戛然而止，露出了震驚的反應。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莫尤微微一笑。

要是考官不能在獵人測試裡自由發揮，甚至還要受到來自於審查委員會的限制，那能有什麼意思？

然而不等莫尤高興，只聽尼特羅仍是用那笑呵呵的語氣道：“但有個條件。”

“……”

莫尤眼皮一耷。

尼特羅彷彿沒有看到莫尤那嫌棄十足的反應，嚯嚯笑道：“人生道路上，很多東西都是要靠自己去爭取的，你想要不受干涉的許可權，老夫可以給你，就看你能不能爭取到。”

“很棒的人生道理，不愧是尼特羅會長。”

莫尤朝著尼特羅豎起拇指。

尼特羅一邊笑著一邊捋著鬍子。

可下一秒，莫尤收起手，平靜道：“但我不想打排球。”

“……”

尼特羅臉上的笑意微微一滯，但轉瞬間恢復正常。

“什麼打排球？”

他羊裝出一臉奇怪的反應。

莫尤很不客氣的給了尼特羅一個「您老就繼續裝吧」的眼神。

“排球沒意思，要不就直接打一場吧。”

“嚯？”

尼特羅顯然沒想到莫尤會這般提議，瞬間來了興致。

不等尼特羅追問什麼，莫尤繼續道：

“不過要在獵人測試結束之後，畢竟我還沒自大到能在和您老人家的比試中做到毫髮無傷，要是像上次那樣被您老打趴，那還怎麼擔任這一屆獵人測試的考官。”

“唔……”

尼特羅意識到自己被莫尤套進去了，不由沉吟一聲。

房間角落那邊的豆麵人習慣性拿出手帕擦拭額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莫尤嘴角帶著些許笑意，耐心等待著尼特羅的回答。

其實根本不需要尼特羅提條件，莫尤在結束了長達三年時間的神字修行之後，就在想著能不能和尼特羅來上一場稍微正式的比試。

當然，贏是不可能贏的。

他只是想借此機會稱量一下自己的斤兩。

順便填補一下三年來的戰鬥空窗期。

…………

幾分鐘後。

莫尤離開房間，走在高樓廊道里。

面對他的提議，尼特羅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能有這麼一個主動送上來的陪玩物件，愛玩的老狐狸怎麼可能拒絕得了。

這個結果在莫尤的預料之內。

況且他提出來的條件也不算過分。

歷屆的獵人考試，審查委員會雖然或多或少會去幹預考官們的佈置和決定，但絕大多數時候都是選擇遵守考官給出的結果。

尼特羅不過是順水推舟的答應了下來。

莫尤知道，尼特羅剛才那沉吟思索的反應，可不是在糾結要不要答應徹底放開許可權的條件。

而是……

在糾結著要不要同意莫尤所說的在獵人測試結束之後再打。

但他沒得選擇。

總不能讓莫尤在測試即將開始的時候重傷趴下吧？

“小滴那邊應該不要緊吧……”

莫尤偏頭看向窗外的藍天白雲。

門琪作為考官，已經先一步去測試地點待命，而小滴可能是看到莫尤和門琪都是以考官的身份參與了這一屆的獵人測試，便是決定報名參加今年的測試。

就是不知道她能否依據線索找到獵人測試的第一關地點。

其實莫尤和門琪都知道第一關測試地點在哪裡，但獵人測試不是兒戲，他們不可能將地點位置透露給小滴。

“我也得稍微準備一下了。”

莫尤在心中盤算著考題內容。

本屆的獵人測試，他負責第三關的測試。

但他可不想老老實實在第三關測試地點等考生們到來。

打分。

這是他所準備的考題內容。

兩天後。

“小豆子，考生號碼牌製作好了沒？”

審查委員會臨時徵用的辦公室之內，莫尤微笑看著正忙得不可開交的豆麵人。

在他的印象裡，這位任勞任怨的協會工作者總是那麼忙碌。

“做好了。”

豆麵人抬頭看向莫尤，憂心忡忡道：“可是莫尤先生，您真的要以‘打分’的方式來直接決定第三關測試的結果嗎？”

“視情況而言吧，如果透過第二關測試的考生人數超出預期，那我會斟酌著臨時改變計劃，不用擔心，我有備用計劃。”

莫尤說話之餘，瞅了瞅豆麵人那光熘熘的小腦袋。

豆麵人有些警覺的向後仰去。

莫尤面帶笑意看著豆麵人的動作，隨即問道：“號碼牌在哪？”

“我去拿。”

豆麵人輕聲一嘆，跳下凳子，去櫃子旁的紙箱裡翻出了一個白色圓形號碼牌。

“給。”

回到辦公桌，他將號碼牌遞給莫尤。

莫尤接過號碼牌，瞥了眼上面的「000」的黑色數字，微微一笑。

以考生的身份去參加測試，同時以考官的身份給正在進行測試的所有考生打分，從而直接決定第三關測試的結果。

這就是莫尤所準備的考題。

特別定做的零號牌是他擺在檯面上的線索，另外他還會以其他方式去提高考生們關注他的機率。

“號碼牌我先拿走了，到時見。”

莫尤朝著豆麵人晃了晃號碼牌，旋即轉身朝著門口大步走去。

豆麵人滿臉憂慮看著莫尤的背影。

他在想，莫尤應該不會為了儘快結束測試而用打分的方式在第三關中直接篩選出合格考生吧？

“莫尤先生……”

唸到此處，他遲疑著問道：“方便告知一下您的備用計劃嗎？”

“沒問題啊。”

莫尤回頭看了眼豆麵人，笑道：“我的備用計劃就是臨機應變。”

說完，莫尤推開房門離開，徒留豆麵人一臉懵逼。

時間晃眼而過。

1月7號，薩巴市，鍔氏街2-5-10號。

這是一家平平無奇的餐廳。

莫尤隻身一人走進餐廳，在餐廳老闆和服務員瞠目結舌的注視之下亮出獵人執照，旋即徑直走向能夠通往測試地點的電梯房。

與原著劇情一樣，第一關測試在負一百層下的一處能夠直接通往失美樂溼地的通道。

莫尤走進電梯房。

餐檯前的老闆，以及正端著餐盤的服務員，皆是愣愣看著緊閉的房門。

他們有提前收到相關通知，所以他們對莫尤的到來是有心理準備的。

可是在看到莫尤戴在臉上的東西之後，他們簡直繃不住了。

電梯房裡。

莫尤轉動旋鈕，啟動了電梯。

房間隨之轟然震動了一下，開始下行。

莫尤隨意的靠在房門旁的牆壁上，在心裡想道：“今年的獵人測試……會有所不同嗎？”

他在想，有他這隻蝴蝶在，也許原著劇情從一開始就會產生變化，比如參加測試的考生人數會有所不同，又比如本該參加這次考試的人卻沒有來。

“西索不好說，但東巴和小杰肯定會來。”

莫尤低頭思忖著。

東巴也好，小杰也罷。

羊毛不薅，天理難容。

過了好一會時間，電梯房抵達地底通道。

莫尤走出電梯房，偌大的通道內空無一人，安靜得針落可聞。

嗒嗒——

他走在通道里，沒有刻意收斂的腳步聲在通道內迴盪著。

片刻後。

通道內多出了另一道聲音。

只見佈滿管道的牆壁之上，有一個長方形洞口。

一個留著八字鬍的紳士一般的男人出現在洞口處，正以一種驚奇不已的目光看向莫尤。

更準確來說，是在看莫尤臉上的東西。

那是一個很逼真的矽膠面具，逼真到連眼洞都沒有預留。

戴上這樣的面具，可以說是兩眼一抹黑，完全看不到。

但問題是——

這面具的形象是以尼特羅為模板製作的！

“莫尤先生，您……是認真的嗎？”

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正是原著中負責第一關測試的薩茨，他看著莫尤臉上的矽膠面具，又是驚奇又是震驚。

莫尤頂著面具看向站在洞口前的薩茨，笑著問道：

“像不像？”

“……”

薩茨心情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