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心悸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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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族原生宇宙。

被李飛干預，稍微改變了點人生軌跡，在十九歲生日這天，正準備去赴高中文學部老同學聚餐的路明非剛從車上下來，就莫名感到一陣心季。

這種沒來由的心季好似有什麼重要之人離開了自己，但彷徨四顧，路明非卻找不到心季的來源。

以至於路明非連自己是第一個到蘇菲拉德披薩館包間這點都沒反應過來，他只是坐在沙發上，皺著眉頭，表情說不出的不自在。

如果此時在路明非面前有鏡子，路明非絕對認不出鏡子中的人是自己。因為他現在臉上的表情，更像是一個失去某種重要之物而憤怒的君王。壓抑的氣場在包間裡環繞，讓人喘不過氣，只是包間裡只有路明非一人，沒人察覺到包間裡的異常，直到包間的門開啟···

「歪日？來者何人？！」

對方一進門，就是一句簡單的爛話，而路明非也循著聲音朝著門方向看去，一個熟悉的面孔。

「徐巖巖？」

路明非認出來了，這是班裡的雙胞胎胖子之一，在那個文學社告別會的電影院裡，一切準備就緒想要跟陳雯雯告白的路明非被這對雙胞胎配合富哥趙孟華耍的團團轉，跟著這對雙胞胎胖子在幕布上組成「ILoveYou」的字幕，路明非演「I，」雙胞胎胖子演「O，」一年不見，身材是越來越像了。

也是，跟在趙孟華這位闊少身邊，吃好喝好睡好，能不「O」嗎？

「路明非？」

被認出來的胖子徐巖巖揉了揉小眼睛，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衰仔。

當年在班裡，因為有路明非這個衰仔墊底，他和自己的兄弟才沒有成為班裡的笑料。再加上臨近畢業的那場文學社告別電影會，沒有諾諾的從天而降，路明非完全就是個小丑，看著自己精心佈置策劃的一切給趙孟華做了嫁衣，看著陳雯雯接受趙孟華的告白，自己則是目送著文學社一行人興高采烈出了電影院去聚餐，自己則是在傷心的跟李飛在網咖打了一整天的遊戲，然後收拾心情，踏上了去美國卡塞爾學院砍龍的生活。

因為缺少諾諾在電影院從天而降，救人生低谷的路明非於水火之中這關鍵一環。

即使在高考結束後，他們文學社知道路明非被國外一所叫卡塞爾私立貴族大學錄取了，也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震驚和疑惑。哪怕這個卡塞爾學院拒絕過趙孟華，陳雯雯，蘇曉檣的入學申請，好似求著讓路明非入學一樣。

看似風光無限，在仕蘭中學高考結束的後錄取名單上獨佔鰲頭。

可私底下，徐巖巖這批人心知肚明，這個在文學社告別電影會被他們當成小丑耍的團團轉的衰仔，也許只是純粹的運氣好，畢竟他有一對跑到國外七八年沒露臉的極品爹媽。

一年多時間不見，曾經的衰仔和曾經的馬仔又一次見面，但剛一進門的徐巖巖並沒有認出那個坐在沙發上的衰仔，因為當時路明非充斥著一股威嚴，一股盛怒君王的威嚴。但隨著自己的一句爛話飈出，回過神來的路明非也認出了老同學，剛才徐巖巖感受到的君王盛怒彷若幻覺。

星星還是那顆星星，衰仔還是那個衰仔。

哪怕是去了所謂的私立貴族卡塞爾學院，也不過是沐猴而冠。徐巖巖打量著路明非渾身上下的穿著，分別一年多，路明非還是那個衰仔扮相，一件T恤配上一條卡其色休閒褲，腳上一雙AJ14···

徐巖巖在心裡不爽嘖了一聲。

看樣子出國留學還是有點用的，至少衰仔好像變有錢了，跟在趙孟華身邊當小弟，眼睛多少也算識貨，能分辨出來路明非腳下這雙AJ14是A貨還是正品。只是他沒想到路明非這個衰仔竟然還會穿這種高檔籃球鞋？這衰仔去了國外上學還學

會打籃球了？！

其實路明非根本不會打籃球。

只是他提早認識了繪梨衣，也在日本之行幫助了繪梨衣。

恢復過來的繪梨衣雖然無法去卡塞爾找路明非，只能透過line這個軟體跟路明非聊天。可人家繪梨衣何許人也，妥妥的日本黑道公主啊。隔三岔五就從日本打包一堆奢侈品的衣服，鞋子給路明非寄了過去。

路明非認不出這些牌子，但架不住宿舍裡還有芬格爾這個留級四年的風乾老粽子。路明非不懂的芬格爾就給他點出來，還時不時給路明非搭配上幾身，好讓路明非穿出去的時候不會丟人現眼。

這些潛移默化的改變也不要指望路明非能注意到，對路明非而言，他只是在接了陳雯雯發來的資訊後，按照往常芬格爾給自己搭配的服裝穿了一身過來赴宴罷了。

路明非不清楚徐巖巖這個胖子在看到自己之後，心裡想的這麼多東西，他跟徐巖巖打過了招呼，就坐在那裡，思考著自己剛才心季的緣由。

反倒是摸不準路明非路數的徐巖巖坐在路明非身邊，心裡直打鼓。

「路明非？！」

「啊，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路明非？！」

「呀，你也來了，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

高中文學社的這幫老同學陸陸續續到場，每個到場的人在進來包廂看到坐在那裡的路明非時，都是一樣的語氣，無非將坐在那裡思考自己心季來源的路明非與一年多之前，被當成小丑耍的那個衰仔聯絡到一起。

可憐路明非，每次剛剛進入狀態，就被這幫老同學出聲打斷，路明非也習慣恢復成自己當年在文學社的馬仔語氣。

十五分鐘的時間。

來的人陸陸續續多了起來，但整個包廂都靜的詭異。

因為每個老同學眼神交匯之間，都聚焦在坐在沙發的路明非身上。

無他，此時皺眉思考剛才心季來源的路明非散發著一股威勢，不怒自威的威勢讓整個包廂靜若寒蟬，不敢隨意說話。

而對這場聚會心知肚明的石蘭高中文學社成員，卻在眼神交流之間，確定了一個想法：衰仔路明非來者不善啊！

就連極少在文學社中露面，號稱鋼琴小美女的柳淼淼也安靜低頭看著手機。

路明非自然也注意到這位鋼琴美女，只是他沒那麼多想法，因為在他印象裡，柳淼淼一直都是這種安靜澹雅的模樣。直到這場聚會的正主和邀請自己的陳雯雯聯袂而來，這場高中文學社聚會才宣告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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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者不善啊···」

這次被趙孟華這個傢伙的聲音打斷狀態，路明非依舊是那副文學社馬仔模樣跟趙孟華打著招呼，打的趙孟華坐在柳淼淼身邊直犯滴咕。

他想過再次跟路明非相見時路明非的各種反應，但絕對沒有想過路明非會以這種沒事人，甚至馬仔式的語氣跟自己打招呼。一年多前那場文學社電影告別會的告白鬧劇，可以理解為他和陳雯雯聯合著文學社其他成員一同踩著路明非的頭。

再次相見，雖然不是自己的邀請，是陳雯雯給的，但路明非這都能忍？把一年多前那場侮辱當成沒發生過一樣？

路明非自然不可能當做沒發生過，那可是他十八年人生來最大的一次人生低谷。只是去了卡塞爾學院，入學第一年，自己又是水下鬥龍王，又是死人國度救師兄，又是日本之旅拯救小怪獸的，這個所謂的人生低谷早就被路明非拋之腦後了。

回過神來想想，路明非也覺得自己挺搞笑的。

那場告白只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趙孟華無非

是借花獻佛罷了，唯一值得生氣的，不過是在他心中一直當做女神看待的陳雯雯，竟然也會跟趙孟華他們一塊耍自己玩？

但是在自己十九歲生日這天，不知道找誰慶祝自己生日時，接到陳雯雯的邀請簡訊，路明非也不知為何沒有動怒，反而是坦然赴約。

只是陳雯雯他還沒見到，就見到了聚會的主人公趙孟華。

看著趙孟華跟自己打了招呼，就坐在柳淼淼身邊跟其他馬仔談天說地，似乎刻意在孤立著路明非，路明非這才難得感慨一句「來者不善。」

而離路明非稍微近點的小胖子徐巖巖聽到路明非的滴咕，也是眼珠子滴熘一轉，湊到他旁邊小聲說道：「你才是來者···」

路明非無語看著旁邊的小胖子，心想吃飯呢，你怎麼還跟我對上電影預告片的臺詞了？

小胖子也不答，繼續拍著趙孟華的馬屁。

而路明非也倍感無趣，起身，出門，準備去上個廁所。

只是一出門，他就看到了包廂門外走廊的陳雯雯。一襲長髮，一身白裙，長髮和裙襬在風中微微起伏，陽光從右邊打來，照在走廊上。但這一次，路明非站在陽光裡，陳雯雯卻在陰影中，空蕩蕩的走廊沒有什麼阻擋物，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交匯。

再見佳人。

路明非想過自己再次見到陳雯雯應該會有什麼樣的心情，激動？一點點的生氣？他路衰仔在情緒管理上一向都很雙標，尤其是對於漂亮的異性。但他只是抬起手，腦海中劃過李飛第一次見面跟自己打招呼時的語氣，嘴裡也不由自主道：「嗨，陳雯雯，好久不見，他們都到齊了，就差你了，我去上個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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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能給他安上「廢柴師兄」這個名頭了。

看到芬格爾發來的生日快樂祝福簡訊，路明非也樂了，想了想，也在手機上編輯了一條簡訊：師兄，你還在騎馬趕去交報告的路上嗎？編輯完，點選傳送，路明非就在廁所裡等了一分鐘，簡訊提示聲再次響起。

點開，一個帶著滿屏感嘆號的滾字映入眼簾，路明非笑出了聲。

芬格爾是德國老，照他的話語說，在歐洲那旮沓地，自己往上數高低也算個貴族子弟，在鄉下有間城堡。

但問題就出在這個城堡上了，這玩意聽著高檔，但以芬格爾在卡塞爾學院吃飯喝酒都得找自己白嫖欠債的作風，想來自家祖上給他留下的城堡也好不到哪去，聽自己的愷撒老大說，很多老倫敦貴族都是沒錢修繕自己祖上留下來的城堡基業，而選擇將其租了出去，自己則是住在其他地方收租過日子。

但鄉下的城堡，估摸著租出去也收不了多少錢，而且這種老古董在修繕的時候又有很多要求，不給安空調啦，不給裝網線啦。

所以一到放假回去，芬格爾每次要給學院這邊寫「日常報告」都得騎馬跑到幾十公里外的小鎮上上網，想想路明非都覺得好笑，尤其是想到此時的芬格爾正在鄉間小道上騎馬趕路，顛的屁股蛋疼，還得接受來自自己這個二貨師弟遠隔萬里的嘲諷，路明非笑的更開心了。

「唉，哥哥，時間到了。」

一聲悠長的嘆息在路明非背後傳來，透過鏡子，路明非能看到路鳴澤一身黑色西裝，手裡拿著一朵白玫瑰，臉上滿是莫名惋惜的表情。

他站在路明非身後，只說了這一句話就安靜看著自己。但路明非看著出現的路鳴澤，那股被打斷的心季又一次籠罩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