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雨落狂流之暗(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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鏽跡斑斑,車身被黑泥覆蓋的邁巴赫就像有著一位高超的車手駕駛。
撞破牆壁的同時,輕鬆躲開了從工廠上方掉落下來的支架,四面開啟的車門,就這麼停在路明非和芬格爾面前。
路明非來不及去思考為什麼以小魔鬼路鳴澤這出門必講排場的性子,會給他安排一輛鏽跡斑斑的邁巴赫。
他坐在駕駛位上,對著李飛和楚子航所在的戰場大喊,同時,他也準備發動汽車,可他手卻摸了個空,因為這輛邁巴赫上沒有車鑰匙!
“你個死小鬼路鳴澤,忘記我是窮狗了嗎,非要給我整個這麼高大上的玩意來開,沒鑰匙我怎麼開啊!”
路明非暗罵著小魔鬼路鳴澤的不靠譜,只是還沒等李飛和楚子航那邊給出回應,路明非就聽到了馬蹄聲。
“廢柴師弟,看···看前面!”副駕駛位上,芬格爾指著邁巴赫正對的車頭前方。
在他們要奪路而逃的前方,也就是工廠大門外,水銀色光芒覆蓋了視野。而在視野中,一匹如山魁偉的駿馬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它披掛著金屬錯花的沉重甲胃,白色毛皮上流淌著晶石般的熒光,八條雄壯的馬腿如輪式起重機用來穩定車身的支架,暗金色的馬掌摳著地面,路面被它翻開一個又一個傷口。馬臉上戴著暗金色面具,每次雷鳴般的嘶吼後,面具上金屬鼻孔處就噴出電光的細屑。
這是北歐神話中,主神奧丁的座駕,八足天馬斯普尼爾。
本該存在於神話與影視作品中的神之座駕,此刻以真實的形態擋在了路明非他們逃生路線面前。
而剛才還在跟自己另一位師兄李飛戰鬥的奧丁傀儡,此刻就坐在八足天馬斯普尼爾身上,原本有裹屍布包裹的身軀上覆蓋上一層暗金色甲胃,手中提著彎曲的長槍,必中必死之槍剛古尼爾。
‘不是說奧丁不在家嗎,這陣勢跟奧丁在家有區別嗎···’
路明非呆呆望著攔在前方的一神一馬,心情猶如過山車般起起落落。
這下子,他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坐著的車不知道怎麼開,前面還有個大神還是大神掛機的代打當攔路虎,自己這邊只有兩個開了八門遁甲快到時間的師兄,還要他這個隨時準備氪命的聖鬥士,玩個錘子啊!
就在路明非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是好的時候,身邊一陣清風徐來。
路明非就感覺自己整個人一輕,眼前視野驟變,等反應過來時,自己和芬格爾已經坐在了後座。而剛才在自己呼喊中,面對奧丁和死侍群的李飛和楚子航也分別坐在副駕駛和駕駛位上,李飛手中依舊提著那個長條的,有著半朽世界樹徽章的箱子。
“都什麼時候了,還惦記這個破箱子!出不去我們都得死這裡!”芬格爾看著李飛手裡提著這個箱子,氣不打一處來。
“出得去。”
駕駛位上,楚子航依舊保持著二度爆血的狀態,但理智還算清晰,回應著芬格爾的話。
“師兄,這輛車···”路明非欲言又止,但楚子航已經告訴了他答桉。
“這輛車不需要鑰匙,售價九百萬,聲控啟動。這個世界上只有三個人的聲音才能啟動,一個是這輛車的主人,一個是這輛車的司機,最後一個···就是我,啟動!”
楚子航握著方向盤,亦如他15歲那年的雨夜。
只是15歲那年的雨夜,他只能當個懦夫,開著這輛車逃離。
但今天他又回來了,還是一樣的雨夜,還是一樣攔在面前的神之座駕,還是一樣喊著啟動的指令。
鏽跡斑斑的邁巴赫發出轟鳴,輪胎在地面打轉,散發著白煙。而楚子航目視著前方攔著他們的神之座駕,還有那個在座駕上的奧丁,輕聲說道。
“還記得嗎?那天晚上整個世界都下著雨,我親眼看著那個男人被你殺死,而我卻只能懦弱地逃...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痛恨自己沒有膽量跟他死在那個雨夜裡。現在,到了我們倆算總帳的時候了!”
楚子航的聲音很低,低的只有車上三人能聽見,但在楚子航說話的那一刻,位於前方,騎著八足天馬的奧丁傀儡,也就是楚天驕似乎也連線上了真正奧丁的意識,面具下的赤金色黃金童盯著邁巴赫上那個同樣直視自己的年輕人,緩慢且低沉的開口道。
“你是···那晚的孩子。”
“不,我是邁巴赫!楚子航,給我往前腫!”
代替楚子航回答的,是假裝自己三度爆血,保持龍化外表的李飛。
突然無厘頭的開口打斷了楚子航試圖要跟奧丁傀儡,也就是楚天驕上演父慈子孝的戲碼。
伴隨著李飛開口的,還有晦澀難明的龍文以及浮現在邁巴赫兩端的六把巨大光劍,光劍上纏繞著黑色氣流。
這是言靈·光馭使徒和言靈·君焰的言靈融合技。
六把帶著高溫和強光的大劍朝著奧丁和奧丁座駕八足天馬射去。
切開了奧丁傀儡面具釋放的領域,六把光劍將奧丁座下的八足天馬洞穿,釘在了地上,熾熱的高溫在由內向外炙烤著這匹八足天馬。
痛苦的嘶吼聲從斯普尼爾口中發出,電屑帶暗灰色的血液從它口鼻眼中噴出。
而被李飛用無厘頭的話語打斷,且拉回現實的楚子航也趁著李飛創造的這個機會,鬆開剎車,油門踩到底。
早已燒胎到極限的邁巴赫引擎發出咆孝,在楚子航的驅動下,帶著2.7噸的自重和車上的四個人朝著攔在自己面前,被李飛釘在地上的八足天馬撞了過去,猶如攻城錘!
這一撞,人仰馬翻。
八足天馬斯普尼爾在邁巴赫的撞擊下凌空飛起,連著坐在上面的奧丁傀儡。
緊接著,邁巴赫揚長而去,駛入那水銀色的光芒中,而路明非也在後座上暗暗念出了他從小魔鬼路鳴澤那爭取過來,永久保留的作弊言靈,black sheep wall。
隨著這個作弊言靈的念出,在路明非腦海中也出現了一條路線,一條逃出這個奧丁國度的路線。
“師兄,往前開,不要轉彎,不要停下!”
楚子航沒有疑惑路明非在後座下的指令,他只是將油門踩到底,朝著無法視物的前方一直開,一直開。
慢慢的,眼前水銀色的光芒散去,漸漸露出兩邊的道路,淅淅瀝瀝,逐漸變小的雨水打在車窗上,打在他們四人的臉上。
清涼的雨水讓車內的四人慢慢冷靜了下來,看著周圍熟悉的環境,路明非也意識到,他們從奧丁的國度裡逃出來了,他也能明顯感覺到,車速慢了下來,直到停下。
“我們逃出來了?!”
“廢話,沒逃出來現在我們挨個都被奧丁那根剛古尼爾頂起來當烤串,喂他那匹馬!”
旁邊的芬格爾帶著劫後餘生的語氣回答著路明非,時不時也在碎碎念這次這筆買賣虧大了的話語。而路明非看著前方坐在駕駛和副駕駛位置上的楚子航和李飛,兩人也從爆血的狀態中退出,變成他熟悉的那兩個人,只是兩人臉色都是一樣的蒼白,就像熬了一週的夜。
楚子航沒有回答路明非的問題,在確定這輛曾經的邁巴赫無法啟動後,他就下了車,走進雨中,任由雨水沖刷著自己的身體。
他回頭望向這輛邁巴赫,它停在那裡,暗澹無光的車燈好似在與自己對視。
它的出現毫無預兆,它的發動毫無根源,它就像是一個遊蕩在奧丁國度裡的幽靈,一直在等著自己又一次撞入奧丁的國度時,才會出來拉他一把。
路明非不知道為什麼楚子航要站在雨中,但看著楚子航那樣,他本能的感受到,在楚子航回眸望向這輛邁巴赫時,那雙無法熄滅的黃金童裡所湧出的悲傷。
沒來由的,他下了車,芬格爾也跟著下了車,接著就是李飛,依舊拎著那個箱子走下了車,把箱子放在引擎蓋上。
“箱子裡是什麼,”楚子航問道。
在他殺入死侍群,朝著李飛和奧丁所在的戰場殺去時,他就注意到李飛手上這個箱子,模樣很熟悉,當年他父親手裡也是拿著這樣一個箱子。
沒有進入三度爆血,變成無意識的楚子航很清楚跟李飛戰鬥的那個奧丁不是真正的奧丁,壓迫感雖然跟記憶中的一樣,但水準不在一個水平。
這也是他能忍住怒火,只是開車撞八足天馬,而不是回頭找奧丁死斗的原因。
殺死一個傀儡可沒有什麼大仇得報的快感,只有揮刀斬向真正的奧丁時,他才會一往無前。
“一個禮物,從地獄帶回來的禮物,給你的。”
聽到這裡,路明非和芬格爾對李飛放在引擎蓋上的這個箱子投去了好奇的目光。而路明非還下意識瞥向楚子航,就看到師兄這張高冷麵癱臉上有了波動。
有驚訝,有恐慌,有悲傷,唯獨沒有喜悅。
李飛伸手拍向芬格爾的狗爪,明明虛的感覺一推就倒了,但一掌還是痛的讓芬格爾齜牙咧嘴。
“是你的東西嗎就碰。”
“你丫的怎麼還這麼生龍活虎啊!”
“真男人可不能說倒就倒啊,”李飛扭頭,看向楚子航,“這是我找到的,你父親留在這個世界上的痕跡,他兩張面孔下最真實的模樣,有留給你的,也有他自己的,你自己來吧。”
李飛走到一邊,將空間留給楚子航。
楚子航也緩緩走上前,看著李飛這個放在引擎蓋上的箱子,慢慢伸出手,路明非也注意到楚子航那雙砍人切菜都不帶動搖的手此刻在顫抖。
但還是開啟了這個箱子。
箱子裡的東西不多,一把跟楚子航手中村雨如出一轍的長刀,剩下的都是照片,滿滿的照片。
路明非注意到,這些照片的角度都是盜攝角度。
照片中的場景很多,在遊樂園,在商場,在餐館···
隔著草叢,隔著玻璃,隔著雨幕···
照片中的主角只有兩個,一個年輕的女人,一個孩子。女人路明非不知道是誰,但看著照片上那還是娃娃臉的楚子航,路明非也知道了女人的身份。
路明非不瞭解楚子航口中那位生父,但路明非至少知道一點,就是自己這位師兄的老爹絕對是個專業的攝影師。
因為在照片中,楚子航的母親呈現出很多樣子,歡笑的,凝眸的,孤單的···像母親,像小女孩。
變化多端,每一種變化都那麼美,美得不可方物。
而在照片的背面,有著用紅筆標記的盜攝年月日,日期下還有類似這樣的話。
‘這是你離開我的第一年,你看起來氣色不錯。’
‘這是第二年了,拜託別這麼憔悴。’
‘第三年,你胖了。’
‘第四年,想起你的時間變少了。’
‘第五年,繼續變少。’
‘第六年,但還是想你···’
路明非不知道楚子航的生父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但看著楚子航一張張翻閱的照片,路明非能想象到,他將照片一張一張的洗出來,看著它們慢慢乾透,與照片中,曾經屬於他的妻兒對視,然後在照片的背後寫字,就像是在跟照片中的妻子對話。
“真是一個愛到極致的極品男人啊···”
一旁的芬格爾難得沉默下來,良久才點評了一句。
李飛從兜裡掏出皺巴巴的煙盒,從中掏出一根丟給芬格爾,也給自己來上一根,給自己點著後,就把火機扔給芬格爾,順帶拉著路明非,兩個老油條帶著一個廢柴師弟走到了車尾,將空間留給楚子航一人。
“你們怎麼來了。”
“我覺得師兄你有可能回不來,但不知道該怎麼做,楚師兄注意到了我的問題,就給我買好了回國的機票,帶著芬格爾就回來找你了。”
“喂!不是帶!是綁架!”芬格爾糾正路明非的措辭。
“還真是被明非你估到了啊,不愧是s級,師兄欠你一個人情。”
“那師兄你呢,怎麼會碰到奧丁這種玩意啊。”
對於李飛的道謝,路明非不好意思撓了撓頭,也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回來調查我們老家這邊怎麼風水這麼好,連出三個超級混血種。調查來調查去,結果發現在楚子航15歲那年,也是一場特大臺風,有印象吧明非,‘蒲公英。’”
路明非點頭,他依稀記得那年沒人來接自己,學校早放學,自己一個人頂著雨跑回家的狼狽模樣。
“那場颱風除了造成一定經濟損失外,只有一個人員傷亡的記載,就是一名姓楚的司機在暴雨中失蹤。姓楚的人不少,但架不住剛好我身邊就只認識他一個,一下子就好奇起來,然後再一深入調查,卻發覺疑點重重,人失蹤了,公司不管不問?最後還倒閉了?架不住好奇心,就來這裡調查,結果一查,就查到了他的真實名字和身份,緊接著,奧丁就出現了,然後你們就來了。”
言簡意賅解釋了一下,路明非和芬格爾也不再多問。
就在三人聊天之際,楚子航已經將箱子裝好,走了過來。
“謝謝,你真是從地獄來的信差。”
“誰叫我查到了呢,總不能任由奧丁把你父親留在這個世上最後一點念想也抹掉了吧,這要是讓他做成了,我得跟他玩命。”
“沒必要做到這種地步。”
“看到了就不可能坐視不理。”
“那接下來是什麼。”
“等學院過來抓我們去批鬥。”
一說到要回去挨批,四人又陷入了沉默,而在這個時候,已經無法啟動的邁巴赫車上音響突然開啟了,緩慢的節奏從音響中傳來,楚子航臉上也是一怔。
因為這首曲子當年他父親就給他放過,愛爾蘭樂隊altan的《daily growing》。
一首表達父愛的歌曲,歌詞是女兒和父親的對話。
楚子航已經聽懂了這首歌,這是他父親留給他的話。
他是男是女不重要,父親跟媽媽離婚,任由媽媽改嫁,自己進入豪門。是因為父親從一開始就對自己的人生沒把握,他希望自己過得好,將來有所依靠。
他能做到的僅限於此,許多次他開著這輛邁巴赫等在校門外,可是看見另一輛車開進來後就縮縮頭離開,他相信自己的‘女兒’有了依靠,然後就遠遠逃離了,一方面下定決心不想牽扯到自己的妻兒,卻又在暗地裡關注著自己妻兒的生活,不想打擾,卻又無法忍住不去掛念。
箱子裡的照片,留在照片後的話語都是證明,但這些楚子航只能自己保留著,不敢給自己媽媽看,他想讓媽媽過的開心,無憂無慮。
剛剛停下的雨水再次落下,楚子航抬著頭,望著雲層。
“爸爸,又下雨了啊。”
他輕聲說,而李飛則是望向某個方向,在那個方向的邊際,肉眼望不到的雨幕裡,一個身影,雙眼閃著澹澹的金色,注視著此刻抬頭望天的楚子航。
李飛笑了。
“初次見面,多謝你關照了啊,小師妹,大師兄承你情了。”
他在心裡輕聲說,然後轉過身,無聲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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