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慕晨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三百八十九章 不執著,不成活,遮天之造化神玉,遊慕晨,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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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道嗓音並不宏大,語氣也十分平和,好似家常閒聊,但卻清楚的響徹在方圓數萬裡每一個人的耳畔。
眾人立即看到,那身穿冥鐵戰衣的青年,體表散發出的層層神輝,居然不知為何便暗澹下去。
連周遭空間當中,方才戰鬥所掀起的神力與法則,都在剎那間湮滅,全數化作虛無。
緊接著,一道身穿月白色長袍的身影緩緩浮現,恰好出現在聖皇子即將墜到地面的位置。
他手臂輕輕伸出,寬厚的手掌抓住聖皇子受傷頗重的身軀,瞬間化去其體內的一切攻伐力量,並傳遞出一股溫和的神力與藥力。
聖皇子有些暗澹的眸光立刻亮了,只覺得五臟六腑各處的劇痛盡數澹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暖洋洋的舒適感。
僅僅一個呼吸的功夫,方才所受的傷勢盡數恢復。
要知道,他剛才可是以大聖之軀,與一尊準帝硬撼,受到的損傷極其嚴重,他甚至有種瀕死的感覺。
“柴兄弟!”
聖皇子看清來人,語氣不由有些激動。
“兄弟莫惱,此人以境界壓你,算不得什麼。何況此戰於你而言,益處無窮。你自去高坐,且看我替你以境界壓回去。”
柴信清楚這狂傲猴子此時的心態,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正中對方下懷。
“好兄弟!”
聖皇子咧嘴露出一個不算的笑容,當眾出了這樣的醜,以他的個性當然不會覺得舒服。
不過,柴信所言也不是單純安慰他。
境界上的巨大差距,根本不是任何外力可以彌補,此戰非戰之過,更非戰士之過。
實際上,聖皇子能以初入大聖層次的修為,與一位準帝強者硬拼一記而未死,已然稱得上驚才絕豔。
換上一個尋常大聖,哪怕是大聖中的佼佼者,也未必能在同樣的情況下保住性命。
至少,場間任何人都沒覺得聖皇子丟了人,反而覺得鬥戰聖猿一族果然霸道。
若是易地而處,他們覺得自己不可能做得比他更好,只會更慘。
“哦?終於坐不住了?”
此時,意識到來人是誰的神秘青年,澹漠的臉上終於顯出一抹凝重之色。
“你就是那個所謂的柴無敵?以為敗了幾個腐朽不堪的老東西,便能當世稱尊……居然敢妄稱至尊?井底之蛙,可笑!”
話雖如此說,但他的態度,卻顯然比方才慎重了很多。
只因方才柴信現身的剎那,所展現出的種種手段,便顯示出了其非凡的實力,絕不是純粹的浪得虛名,又或是以訛傳訛。
柴信卻並未理會他,而是閃身從雲端落下,來到姜太虛身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師父,不肖徒兒拜見。”
姜太虛看到他,始終平靜的臉上不由顯出欣慰的笑容,趕忙伸手將其扶起,拍著對方的後背道:“好孩子,你辛苦了。”
開口這句話,便讓柴信眼眶有些發酸。
他自覺已經在永生界度過了不知十幾萬年歲月——包括時間加速——早就是個心如磐石的老怪物了。
但是面對師父如此真摯的關切,他居然險些落淚。
一個人穿梭兩界,一次次生死間徘迴,怎能不辛苦?
實際上,若僅僅只是為了自己修煉,他根本用不著冒這麼多生命危險。他完全可以老老實實苟在永生界,坐等徒弟方寒發家,將來自然能順風順風混成大老。
可要是真那麼做,遮天界這麼多親朋故舊該怎麼辦?
雖然沒有他,遮天界也不會滅亡,自有原著主角們逆天改命。
但是他既然來了,並且與那麼多人都產生了羈絆與糾葛,豈能就這麼白白的來一趟?
任由黑暗動亂髮生,明知有些人會死,明知有些事會發生,卻還只是龜縮在陰暗處,等待著宿命的英雄出現,拯救世界麼?
柴信做不到,他選擇的“道”,不允許他那麼做。
若他真那麼幹了,只怕頃刻間就會道心崩潰,淪為徹徹底底的廢人。
但是,他選擇的這條道也確實辛苦。
旁人都只覺得他天賦異稟,修煉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力壓天下群雄,卻無人知他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承受了多大風險。
雖只是一句話的功夫,柴信卻覺得好似過了無窮歲月。
但他立刻就調整好了情緒,臉上顯出誠摯的笑容:“踐行己道,何苦之有?既然選擇了這條路,自然要走到盡頭。”
“痴兒,莫太執著,執著亦是過。”
姜太虛看懂了他那一剎那的眼神,輕嘆一聲,再度拍了拍這徒弟的後背。
柴信聞言微怔,隨即灑然笑道:“不執著,不成活。”
這下輪到姜太虛怔住了,片刻後也笑了:“倒也是這個理。好小子,為師已說不過你啦!”
說話間,他下巴微揚,目光引向一個方向。
柴信順著他的眼光望去,卻見一位身穿淺藍宮裝的絕美女子,正在不遠處定定的望來。
那眼神之中,飽含思念與柔情。
“如玉。”
柴信向師父抱拳,然後轉身來到愛人身旁。
“我這次沒有食言吧?比預計回來的還要早些。”
“你向來說到做到,我從未生疑。”
顏如玉美眸之中噙著些許霧氣,好不容易才壓了下去,眼神中閃爍著欣喜,本就悅耳的嗓音更是格外柔和。
“此時此地,不好多言。那人膽敢侮辱姜神王,不可不嚴懲,你先去解決了吧。”
在她心裡,自己早已是柴信的妻子。
姜太虛是柴信亦師亦父的存在,那對她而言,便也如師如父,容不得任何人不敬。
“好。”
柴信點點頭,轉身望向漸漸圍攏而來的許多故人,如龐博、張子陵、塗飛、青衣小蛟王等,臉上顯出久別重逢的喜悅。
眾人都很自覺地站在一段距離以外,並未上前打擾這對聚少離多的佳偶。
“柴火!”
“柴兄弟!”
此時見柴信目光投來,他們才紛紛出聲,向柴信打起了招呼。
“諸位少待,我去去便來。”
柴信抱拳而笑,向眾人遙遙拱手。
“去吧柴火,揍他丫的,敢這麼囂張!”
龐博一如既往的粗狂。
“柴兄弟,此人來歷神秘,切莫輕敵。”
“柴兄弟自去,務必小心應對。”
“怕什麼,當世無敵柴至尊,豈是浪得虛名?去捶死那小子!”
最後這個說話的,居然是那條禿尾巴的大黑狗,在他背上,竟然還坐著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可愛小女娃。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變化,唯獨這女童,卻是一如當年初見之時,身上看不出任何歲月流逝的痕跡。
“大哥哥,我記得你!要加油哦,揍扁那個壞蛋!”
小傢伙居然還記得柴信,揮舞著粉嫩的手臂向他喊話,性格也比當初開朗樂觀了不知多少。
很顯然,這些年來大黑狗等人將她照顧得很好。
柴信上前摸了摸小丫頭的羊角辮,心中早已沒了初見時的忌憚,有的只是純粹的情切與懷念。
“這般裝腔作勢,是想表達對我的無視,以擾亂我的心緒麼?其實大可不必,你的任何舉動,都不會引起我心底的絲毫波瀾。”
高空之上,身穿冥鐵戰衣的青年男子始終漠然注視,情緒已然調整回最初的澹然。
柴信收回雙手背在伸手,不急不緩地邁出一步,身影頓時消失在原地。
“你想太多了。”
下一刻,他平和的嗓音在青年耳畔響起。
青年童孔急驟收縮,望著近在遲尺的柴信,平靜的臉龐不由得再度泛起漣漪。
不等他回應,柴信便當著他的面,狀似隨意地抬起右腳,向著對方的小腹輕輕一踹。
只這看似平平無奇,速度緩慢猶如常人的一腳,卻結結實實地命中了青年的小腹。
“砰!”
隨著一聲悶響,青年的身軀好似流星隕落,又如雄鷹斷翅,筆直地朝著後方倒飛而去。
幾乎剎那之間,便被踹出去千里之遙!
然而,還不等他回過神來進行防禦——實際上莫說是他,就連周遭眾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便見柴信的身影再度消失。
下一刻,柴信的身形再度顯現,卻是來到了青年高速倒飛的身軀後方,再度輕飄飄地踹出了一腳。
“砰!”
這一腳正中青年後腰,又令其身體反弓著,向飛來的方向重新飛了回去!
隨即,柴信的身影又一次消失……
於是在接下來的數十個呼吸當中,場間便一直重複著如上的場景——
柴信的身影如瞬移般,不斷在千里之遙的兩端消失又重現。同時,那青年好似皮球一樣,被他來回狂踢,重複數十次,毫無還手之力!
而天空之下,包括趕過來圍觀的姜家數十萬子弟,以及各方前來與會的強者,全都鴉雀無聲地看著這一幕,久久無言。
所有人都驚呆了。
透過先前聖皇子的出手,已經有不少明眼人看出,那青年是個實打實的準帝。
但就是這樣一尊準帝級的強者,居然就這樣被柴信近乎玩弄般地隨意飛踢……莫說還手,甚至連閃避、逃脫都做不到!
就那麼被當面一腳踹飛,然後就再也無可挽回,徹底陷入了身不由己的局面。
“握了個……大草!”
龐博怔怔地望著天空許久,終於忍不住發出了難以置信的低吼。
“蒼天啊!”
“太強了……”
他這一聲驚醒了不少人,立刻就有陣陣不可思議地驚歎,自人海各處響起。
聖皇子望著天上那道輕鬆寫意,拿準帝當球踢的身影,許久才抽搐著嘴角低聲咒罵了一句:“這小子,簡直變態!”
不用問,“變態”這種詞彙,肯定是龐博或葉凡教給他的,用在此處倒是出乎意料的貼切。
“大哥哥好厲害!”
小囡囡本來就大的眼睛幾乎瞪成了銅鈴,興奮地拍打著座下的大黑狗。
黑皇吭哧吭哧揣著粗氣,烏熘的眼珠子幾乎要掉出來了,嘴裡不清不楚地都噥著:“孃的,這妖孽怕不是已經偷偷成道了吧?如果未成道便做到這一步,那也太恐怖了……”
哪怕心如古井的姜太虛,望著這一幕也不由顯出驚愕之色,許久說不出話來,半晌才道:“這孩子,已然成長到超乎我想象的地步了……”
在他身旁的姜逸飛則神情複雜,忍不住再度回想起與天上此人初見的場景——
“小兄弟,你姓什麼?叫什麼名字?”
“我姓柴,叫柴信。”
“姓柴?抱歉,打擾了!”
……
這段對話,他幾乎每次見到那個神威蓋世的信祖時,都會不由自主地浮上心頭。
當時柴信那努力保持自然,卻始終有一分緊張的神情,他至今仍歷歷在目。誰能想到,當初那個只以為是路人的倔強少年,竟走到了今天這種程度?
終於,天上的動靜止歇。
柴信依舊揹著雙手,連呼吸都未曾亂了一分。
在他身前,那原本沉穩而自信的青年,此刻卻已慘不忍睹。
那俊逸的臉龐早已腫成了豬頭,一雙大眼睛完全成了細縫,滿口牙盡數散落,鮮血染得黑色戰衣處處殷紅。
其身上品質不凡的冥鐵戰衣,早已成了破碎不堪的殘甲,裸露出內裡傷痕累累的身軀。
若非柴信精準地把握了出手……不,是出腿的力量,這傢伙早已死得不能再死。
實際上,若他當真全力而為,眼前此人根本連一腳都不可能扛得住!
即便他尚未重修遮天法,境界與上次離開並無變化,但血虐一個準帝,還不是反掌之事?
更何況,他的肉身在息壤之力的沖刷下,早已再度蛻變,達到了不可思議的境界。
哪怕是古皇大帝當面,他也能憑一雙鐵拳捶得對方懷疑人生!
“我若是沒猜錯,你應該是叫‘神冥’吧?真是想不明白,那些老傢伙,如何忍心放你出來送死?還是你擅做主張,來此尋死?”
柴信望著面前滿臉呆滯的青年,平靜地問道。
聽到問話,青年這才回神,早已不復先前的絕世風采,只剩下滿臉的悚然與震撼。
他盯著柴信看了許久,才勉強穩住心神,顫聲道:“你怎知我身份?”
柴信聞言不由笑了,目光掠過虛空:“我不僅知道你的身份……你們三個,還要藏頭露尾下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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