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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柴信經歷過無數次血與火的大戰,以及諸般困苦與艱險的磨礪,心性早已無比堅韌。
可突然間發現在體內駐紮多年的神秘古玉,居然有了自主意識,仍是不免有些驚詫。
“主人,我的名字很多。有人稱我為天機寶玉,也有人稱我為混沌神玉,還有人稱我為時空神玉。不過,我的上一任主人,卻稱我為造化神玉。”
那雌雄莫辯的童聲,笑嘻嘻地再度響起。
柴信聽得直皺眉頭,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完全沒聽過。
但是,他卻抓住了一個重點。
“你還有上一任主人,他是誰?”
這讓柴信覺得有些驚奇,難不成這神玉還是一件傳承至寶?
“我只是煉化了一絲這個世界的本源,雖然恢復了意識,但卻仍舊有九成九的資訊都遺失了。所以,我只知道有上一任主人,但並不記得有關他的任何事情。”
神玉樂呵呵地答道。
重新恢復意識,它似乎顯得很高興。
“那你除了煉丹以外,還有沒有其他功能?”
柴信提出了最想知道的問題。
別的都是扯澹,能夠提升實力才是王道。
“主人,其實我那不能說是煉丹,而是在吞納靈物恢復己身的同時,以殘存的造化之力淨化靈物的效能。若是不那麼做,主人你又怎麼會樂意尋找更多更好的靈物供我吞噬呢?”
神玉的回答讓柴信有些意外,但細細想來,似乎又很合理。
“我能力很強,可以盜取一方世界的天機與氣運,而且還能穿梭無盡時空與次元。比如,主人你前世的那個次元,還有如今這個你命名為‘遮天’的次元。”
這下柴信徹底震驚了。
雖然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穿越九成九與這神玉有關,但當真證實這個猜測時,卻仍舊難免會覺得不可思議。
可是,當得知能夠穿梭到其他宇宙時空時,他又忍不住亢奮了起來。
“神玉啊,那我能穿越到其他前世看過的小說、影視作品之類的世界麼?”
如果能做到的話,那這不就從同人流,強行混到諸天流了麼?
而且眼下《遮天》副本的攻略進度也已經過半,如果成帝后還是隻能在這裡打轉,靜等後世的《聖虛》副本,也未免過於單調了一些。
然而,神玉的回答卻讓他剛燃氣的熊熊鬥志,又迅速熄滅了下去。
“主人,雖然我確實擁有那種能力,可是現在卻做不到。我帶你來到這個世界,動用了遺留的最後一絲時空之力,至今尚未填充完畢。”
神玉侃侃而談,將目前的狀況一一道來。
“直白點說,就是我的‘充電’功能出現了問題,在這個功能修復之前,很多其他功能都無法運作。”
柴信有點傻眼了:“那到底怎麼樣,才能修復你的‘充電’功能?”
“嗯……像剛才那種道之源,再來十個八個,應該……就夠了。”
神玉似乎也覺得自己所說有些過分,稚嫩的聲音居然摻雜了幾分不好意思。
“十個八個……好傢伙,你也真敢提!這方世界,據傳已經多少萬年了,才出這麼一個道之源!”
柴信徹底無言,有種入寶山而空回的感覺。
明知神玉是一個擁有無限可能的大寶藏,結果開啟寶藏的鑰匙丟了!
“嗯……其實還有另一種辦法。”
神玉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再度出聲。
“說說看吧,別太離譜了。”柴信已經不抱希望,這注定將是一條漫長的路。
神玉答道:“待主人成就大帝之位時,咱們趁機把天道給吞了。那樣一來,絕對比吞一百個道之源都管用!”
柴信聽得頭皮都有些發麻,這玩意兒太敢想了,當即問道:“風險大不大?實在不行,我覺得慢慢收集道之源也不是不可以。”
吞噬天道,想想也知道肯定會遭到巨大反噬,即便是成道者,雖然名義上說凌駕萬道,可實際上呢?
連死亡的命運都逃不過!
而世間萬道,卻永恆不滅,萬劫不磨,與世長存。
“這有什麼風險?主人啊,雖然我失去了大部分記憶,但卻清楚記得,我的老本行就是盜取一方世界的天道意志!”
“何況,這個世界已經處於腐朽的邊緣,如果沒有強大的機緣,走向滅亡已然是註定之事。
“這裡的天道已經非常虛弱,以主人成帝時蓋壓萬道的機遇,竊取天道核心,再容易不過。
“至於慢慢收集道之源……主人你剛才不還說了,許多萬年才出了這一個,想弄十個八個,那該要等多少年?幾百萬、幾千萬、還是幾億年?”
神玉雖然是在說明情況,但落在柴信耳朵裡,卻無論如何總有種引誘的味道。
“那如果吞了這方世界的天道,這方世界會怎麼樣?毀滅嗎?”
柴信深思片刻,認真問道。
雖然他不是個好人,但這方世界有畢竟還有許多牽掛,乃至於那麼多無辜的眾生……
如果為了一己私利,就去覆滅一方世界,這又與他一向不齒的,那些發動黑暗動亂的禁區至尊,又有什麼分別?
修行,修的究竟什麼?
如果連自己的本心都不要了,那還是自己麼?
他還遠沒有達到傳說中“祭道”的境界,更無法一夕之間放棄堅持已久的道心。
“吞納天道意志之後,我就會成為新的天道,這座世界不僅不會覆滅,還會迎來轉機。另外,這裡將成為主人的後花園,可以隨時從其他次元時空迴歸。”
神玉講述的一切,讓柴信漸漸放心。
“如果我盜取一方世界,就帶去一次毀滅,又憑什麼被稱為造化神玉?”
柴信微微放心,隨即更加疑惑:“既然你如此強大,那你的前任主人肯定更加恐怖,又怎麼會淪落到這等地步?”
神玉顯然是受了重創,否則也不會丟失大部分資料,更不會許多功能都損壞了,還要藉助他的力量來修復。
“或許,等吞掉了這方世界的天道,我就能想起來一些了吧。”
說起這些,神玉的情緒似乎也有些落寞。
“對了主人,雖然我現在也有極大的威能,不遜色於這個世界的任何極道帝兵,甚至是仙器……但是,在你成帝之前,最好不要用我和帝兵及以上層次的法器對抗。”
“這又是為何?”柴信不解道。
“我的情況還不穩定,如果和烙有大道刻紋的兵器對抗,很可能會導致傷勢惡化,恢復到之前毫無意識的狀態。”
神玉的語氣非常認真。
柴信雖然有些遺憾,但卻仍然點頭應下了。
這世上的極道帝兵本來就很少,手中的幾件準帝便兵已然夠用。再者說,若真有人動用帝兵來壓,姜家和顏如玉也不會坐視不理。
隨後,柴信霍然起身,衝出這顆由於神玉溢散出的些許造化之力,而煥發出一絲生機的小行星,向人族第二城的方向趕去。
而今道之源已經沒了,再者說他的實力又更進一步,完全不懼任何人的覬覦。
如果有人要戰,那來戰便是!
一路上不少人都在尋覓柴信的行蹤,可惜他們的實力不行,眼力更是很差。
柴信腳踏行字秘從他們身側走過,都無一人察覺。
直到他出現在人族第二城的巨大城門口,才有人驚愕無比地認了出來。
雖然他至今踏上試煉古路不過月餘,但其威名與影像,卻早已傳遍整條古路。
此時他無論走到哪裡,若是不掩蓋相貌與氣質,都必然會被一些修士認出。
“是他!柴信來了,那個得到道之源認可的人!”
“失蹤了好些時日,終於敢現身了……倒是有些奇怪,既然已經藏匿起來了,何不多藏些時日,將道之源煉化再現身?”
“確實詭異,看他的氣息,仍舊只是半聖修為,不可能已經煉化了道之源!”
“太好了,速向大人稟報,道之源並未被煉化,仍有機會奪到!”
此刻的人族第二城,人氣可謂是空前的高漲。
自從道之源現世,且被一位剛踏上古路的人收走的訊息傳開,無數對道之源有想法,又或是想見識一下新晉天驕的人物,全都趕到了這裡。
雖然近日來,柴信始終不曾現身,但這些人卻並未離去,仍在城中等候。
許多人確認柴信的身份後,便立即飛遁而去,向背後的人傳遞訊息去了。
在人族第一城到第二城的這段古路上,還有這數量更為龐大的修士,在不斷尋覓著他的蹤跡。
對於眾人的目光,柴信毫不在意,泰然自若地邁步入城。
忽然,他的目光在一道身影之上停駐。
這是一位翩翩佳公子,勃勃英氣全數內斂,只是一雙眸子過於陰冷,正在一眨不眨地盯著柴信。
“是你?”
柴信認出了他,雖然並未真正見過對方。
這個人,就是此前在人族第一城門口,被他逼得不敢多言的守城衛兵。
“不錯,是我,我名朱凌……”
那陰冷青年漠然點頭,語氣之中的寒意幾可凝結空氣。
然而柴信也只是瞥了他一眼,有些詫異罷了,隨口一問後邊抬腳向城中而去。
一個主動挑釁,卻被他氣勢壓得連話都不敢說的廢物,有什麼值得多在意的?
“你!”
朱凌被他這態度氣得夠嗆,英俊的臉龐升起一抹鐵青之色。
他幾十年前受挫,甘願退出古路爭奪,在第一城擔任衛兵兵長。
正因如此,所以每每遇到一些天資橫溢的人物,總會帶有莫名的怨氣和敵意——簡單來說,就是嫉妒。
前些日子被柴信當眾奚落,讓他覺得顏面蕩然無存,沒臉再在第一城待下去,恰好聽聞道之源現世的訊息,便藉故重新踏上古路。
未曾想短短數日之間,整條古路都開始傳頌一個叫做“柴信”的人物。
原本他還不以為意,直到有真人影像傳出,才意識到原來就是當日羞辱他的那個新人。
傳說中的道之源,居然被那個新人奪去了!
這在朱凌看來,簡直是無稽之談。
懷著對柴信的怨恨,以及對道之源的渴望,他開始在第二城等待。
等待對方的到來,既要洗刷屈辱,也要將道之源搶到手,可謂一舉兩得。
然而,當柴信真正出現在他面前時,他才回想起對方的可怕。
僅僅是一個眼神,就讓他連面對的勇氣都沒有,更不要說是真正動手了。
“我……”
朱凌勐地癱倒在地,伸出雙手仔細地盯著,彷彿收上有什麼神秘的物質。
盯著盯著,他眼中無聲地流出淚來,隨後越哭越厲害,直至嚎啕大哭,驚動整條長街……
他的道心崩潰了。
但卻不僅是因為柴信看他的那一眼。
更多的,還是對自己連和柴信對峙的勇氣都沒有的失望。
一個人若對自己失望了,那將是最深的絕望。
“這是怎麼了?一位聖人層次的存在,怎會如此失態?”
“僅僅對視一眼,說了半句話,便成這樣了?”
“這個柴信,居然強到了這種地步,簡直比傳聞更為可怕……”
朱凌和柴信的擦肩而過,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
尤其是前者,好歹也是一位跨入聖道領域的天才,居然僅是和柴信對視了一眼,就道心崩潰,不顧顏面的涕泗橫流。
很多人並不清楚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卻無形中對柴信的強大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柴信也不清楚這些人產生了怎樣的腦補,當然,即便知道了也不會在意。
“果然是個孽障,好大的威風,進城便重創一位道友!”
卻在這時,一道威嚴的聲音自半空傳來。
緊接著,便看到一位頭戴金冠,身騎蠻獸的英偉男子破空而至,阻在了柴信身前。
“你哪隻狗眼,瞧見我傷人了?”
柴信停下腳步,澹澹地問道。
對待尋釁滋事的人,他向來不會有半分客氣,若非照顧人族第二城接引使的顏面,已然一掌拍過去了。
“孽障,焉敢辱我!”
金冠束髮男子並未想到柴信會如此囂張,怒火頓時升騰而起。
“辱人者人恆辱之,這點道理都不懂。我承認剛才說錯了,你連狗都不如。”
柴信負手而立,饒有興致得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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