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李小曼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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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皇從葉凡和龐博那兒學了不少新詞，此刻用在這裡，確實格外契合。

塗飛等人聞言更是連連搖頭，半晌不知該說些啥。

大傢伙方才分明都是一樣的經歷，怎麼就他柴信頓悟破境了，自己等人啥也沒撈著？

這就是絕世天驕和普通人的差距麼？

“先天道胎，當真如此強勢？”

柳寇望著不遠處那道宛若戰神的身影，忍不住輕聲滴咕。

“別自怨自艾了，正所謂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別說咱們了，同為先天道臺的紫府聖女在此，只怕也會恨不得找塊豆腐撞死。”

塗飛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不知是在安慰對方還是安慰自己，亦或兼而有之。

“信兒，確實是個異數。”

就連心境如古井的姜太虛，都忍不住感慨。

若說帝子級血脈復甦者，姜家其實還有一位——姜逸飛。

姜逸飛也算得上絕世天才了，即使與幾位古皇子相比，也並不遜色幾分。

可是，若與眼前的柴信相比……那就真沒法比了。

“又何止是紫府聖女，而今無論古皇子還是各種聖體、神體、王體……等諸多天驕，誰又能和柴小子相提並論？”

黑皇的雙眼緊緊盯著正在大發神威的柴信，居然浮現出一種莫名其妙的貪婪與渴望。

“縱然是古之大帝，據我所知也唯有無始大帝的天賦可以穩壓他一頭……其他的，都說不準。”

“死狗，你怎麼看著柴兄弟都流口水？收斂點，不然神王前輩估計會當場燉了你！”

塗飛看到大黑狗的舌頭舔著犬齒，頓時生出一股惡寒之意。

這死狗，看到什麼都想咬一口，常說要嚐嚐葉凡的聖血，這會該不是又眼饞先天道胎的血肉了吧？

“你個小土匪懂什麼！我只是可惜，他跟葉凡為何都是男子，否則先天聖體道胎就又能再現世間了……”

眾人無言，這傢伙又在打老主意了。

“那我勸你還是去跟姬家小月亮商量一番，看看她是否願意同紫府聖女共事一夫，那還靠譜些。”

柳寇的戲謔之語，卻讓大黑狗眼睛一亮。

“目前看來，這確實是最靠譜的法子，畢竟自古以來都不曾聽說過有女聖體……”

“轟隆！”

卻在這時，戰場中傳來一聲驚天巨響，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天地間元氣瘋狂翻湧，李小曼掌中的青銅佛像爆發出奪目的金光，將她整個身子籠罩，如瀑的青絲都染上了一抹金色，恍若天界的女戰神降臨凡塵。

她原本秀氣的粉拳同樣覆蓋了一層燦金色光芒，好似傳說中的佛門金剛護法，裹挾著漫天元氣，擊破層層空間，竟然與柴信硬撼在一處！

柴信的肉身經過不知多少次脫胎換骨，既有聖藥淬鍊，又經天罰洗禮，早已堪比無上神材。

即便是絕頂聖人，也絕對撐不住他如今的一拳之威。

李小曼居然能以嬌柔之軀與之正面對瓶，足可見那尊青銅佛像是何等神異。

柴信機緣巧合邁入半聖層次，急需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此時的李小曼對他而言，無疑就是瞌睡了送來的枕頭。

他此時並未完全動用全力，而是在借對方的實力磨練己身，漸漸熟悉新增的力量。

這一刻，他沒有動用任何神通秘術，僅僅是以最本能的攻伐，配合自己強橫無雙的肉身，與李小曼死戰。

柴信近來已經很少單純近身肉搏，此刻酣暢淋漓地出手，立刻就表現出了極其可怕的一面。

渾身血氣如神焰，好似不壞金身，無論揮出多少拳，也無論與李小曼硬撼多少次，始終毫無衰竭的跡象，更沒有絲毫損傷。

反觀李小曼，雖然是鱷祖第二真身在主導，並且有準帝禁器在手，卻絲毫佔據不到上風。

甚至隨著時間流逝，青銅佛像表面的裂紋居然越來越密，隨時都可能有崩毀的風險。

這也使得李小曼的氣勢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弱，雖然依舊能夠和柴信打得有來有回，但卻已然沒有了初時那種一往無前，睥睨天地的氣勢。

“好！好啊！李小曼，我當真要謝謝你，助我磨礪己身，領會嶄新的前路！”

柴信打得十分盡興，依舊氣勢如虹，雙眸之中戰意如火，接連發出震天的長笑。

“小子，你不必囂張，今日你不可能勝，你這尊軀體十分完美，註定將歸於本座！”

李小曼秀口微張，傳出的卻並非熟悉的清冷嗓音，而是一道陰冷滄桑的男聲，赫然正是隱藏在其仙台之中的鱷祖神胎。

到了這個關頭，鱷祖甚至顧不上李小曼可能會因此損傷根基，徹底接掌了身體的全部控制權。

那對美麗的眸子冰寒徹骨，彷彿幽冥地府中的鬼火，在虛空之中搖曳，散發出無窮的殺意。

突然間，宏大的佛號響徹天地，李小曼掌中的青銅佛像光芒更盛，彷彿一輪熾烈的太陽，刺得人難以睜開雙目。

與此同時，其眉心之中也綻放出一抹金光，與佛像交相輝映，映照九天十地。

一道神輝萬丈的身影自光芒中緩步而來，卻並非人形，隨著漸行漸近，赫然正是一頭鱗甲森森的神鱷！

“好傢伙，這娘們原來被妖族強者附體了，難怪實力遠超其自身境界！”

黑皇童孔驟然收縮，忍不住發出驚歎。

隨即他濃眉一抖，咧嘴道：“柴信那小子更是實力強得變態，該不會也是被哪個太古老妖奪舍了吧？”

“你這死狗，又胡說八道什麼呢！”

“大黑啊，你這臭嘴能消停會兒麼？柴兄弟出手救你實在多餘！”

“神王前輩，趕緊剝了這死狗的皮，直接下鍋燉了！狗肉可是大補啊……”

塗飛三人當即齊翻白眼，紛紛發起了對大黑狗的口誅筆伐。

就連小囡囡都伸出小手抓住黑皇的大尾巴，滿臉認真地道：“狗狗，亂說話很不好哦！”

黑皇出奇地沒有去追咬眾人，反而偷眼看了一下姜太虛，嘿嘿笑道：“一時口快，玩開笑，別當真……”

他方才忘了柴信的神王師父就在身前，話出口時已然後悔，卻已然晚矣。

好在姜太虛並未在意，反而搖頭輕笑：“莫說是你，我此前親眼見他屠滅神靈谷時，也一度懷疑他是不是被老妖怪控制了……”

當然，後來稍微接觸後，便感知到柴信一切正常。

就像柴信看到李小曼，甚至都沒動用源天神眼，就已然窺破了其仙台深處的另一個靈魂。

每個人的靈魂波動都不同，那是比指紋、虹膜更加精準無誤的“標籤”，以姜太虛的實力，自然能夠看透柴信的靈魂本質。

聽了姜太虛的話後，眾人不由更加驚歎，柴信確實是個無法以常理揣度的妖孽人物。

“老鱷魚，終於忍耐不住，顯露本相了？可惜，你這第二真身不過初成而已，尚遠未成長起來，註定滅在我掌中！”

柴信鱷祖神胎的出現早有所料，自然毫不驚懼，反而戰意更盛。

當初在熒惑古星，好些位同學就是死在這頭大妖手中，而今終於能先討回些許利息，告慰故人在天之靈，同時也出一舒胸中之氣，他怎能不興奮？

“小子，你確實是個罕見的天驕，但你如今的一切，卻註定都是為本座準備！不要抵抗，本座將賜予你無上的榮耀，這是你前世修來的福分！”

鱗甲崢嶸的金色大鱷最終與李小曼的身軀合而為一，散發出一道道絢爛的神芒。

神胎與尋常的化身不同，是由元神本源分裂而成，可以成長為一個全新的自己，是妖族早已失傳無盡歲月的驚天法門。

“哈哈哈，我正欲吞了你這神胎，定可助我元神更進一步，早日達到萬劫不朽，萬法不侵的境界！”

柴信仰天長嘯，拳腳攻勢愈發勐烈，一招一式都用盡全力，不再有絲毫保留，與對方展開殊死搏鬥。

戰鬥的餘波驚天動地，所過之處山川化為齏粉，蒼穹都在震盪。

黑皇等人若非有姜太虛庇護，根本無法如此近距離的觀戰。

神胎覺醒後的李小曼確實更強了不止一籌，再加上青銅佛像的加持，一時間居然與柴信鬥得有聲有色。

然而，青銅佛像畢竟已到了崩毀的邊緣，隨著時間的流逝，戰鬥愈發白熱化，佛像表面的細密傷痕就越來越多。

相反，柴信手中的離火神爐卻強勢如初，準帝威一波又一波席捲而出，時時刻刻對青銅佛像進行壓制。

“卡察！”

終於，青銅佛像達到了某種極限，傳出一聲輕微卻清晰的脆響，無數條細密的裂紋糾纏在一起，衍生出了一道不可彌補的縫隙！

“老鱷魚，李小曼，你們死期到了！”

柴信神色肅穆，他知道時機已至，左手立刻翻出玄黃印，右手泛起無盡霞光。

鬥字秘與數字秘再次被同時催動，虛空之中九龍拉棺的恢弘場景轟然降臨，彷彿自無盡古老的歲月盡頭走來，充滿了肅殺與莊嚴的氣息。

“這……似乎是一種與鬥字秘截然相反，卻又遙相呼應的無上秘術！這小子，還真是氣運逆天！”

始終平靜的姜太虛終於變色，他感應到了體內的鬥字秘與行字秘在共振，尤其是鬥字秘，幾乎開始自行運轉了。

“應該是另一種九秘，兩相結合之下爆發出的威能，已然完全打破神禁領域，跨入全新的境界。當然，還有血脈體質，以及法則領悟的加成，否則空有神術也難以駕馭。”

他也沒有想到，這一次前來助戰居然收穫頗豐。

小囡囡爆發神威時展露的手段，對於境界太低，或是悟性不足的人，自然是如同天書，難以參透絲毫。

可對神王這等層次的存在，卻足以產生莫大的觸動。

此時又觀察到柴信戰鬥時表現出的許多奇思妙想，彼此印證之下，真正讓他多了一絲新的感悟。

這絲感悟自然不可能讓他立地破境，達到大聖的層次，但卻把原本的可能性提高了許多，所需的時間更是大大縮短。

“長則數十載，短則十餘載，大聖有望。”

想到這裡，姜太虛始終掛在臉上的微笑，不由更盛了幾分。

白衣神王受困紫山四千年，看似是虛度光陰，實則多年處於生死邊緣，無論對己身的明悟，還是對大道的理解，早已達到了一個極高的地步。

否則，原著中他也不會出紫山後便有能力斬盡本源，活出第二世，然後一路突破，帝路開啟時，黑暗動亂前，他便已是大聖境界。

而今種種見聞，也不過是觸動其心的一點“靈光”而已。

“呼啦！”

陡然間，戰場正中颳起一陣旋風，霎時風雲劇變，李小曼口吐一道旺盛精氣，湧入青銅佛像之中，暫時阻止了它的損毀。

這是鱷祖神胎的生命本源，每一絲都性命攸關，看來柴信的兩大九秘齊出，確實讓他產生了莫大的危機感，終於開始搏命了。

“嗡！”

佛像表面的裂紋被精氣彌補，暫時止住了崩碎之勢，頓時佛音禪唱再起，甚至有羅漢、菩薩，乃至古佛虛影顯現，爆發出了更加強大的威力。

柴信看得分明，這就相當於人之將死的迴光返照，耗盡最後的一絲本源，在徹底消逝之前，綻放出極致絢爛的光彩。

接下來這一擊，將是青銅佛像的最後一擊，同時也會是戰鬥至今的最強一擊。

柴信神色愈發慎重，身軀宛若烘爐，氣血在蒸騰，施展鬥字秘與數字秘的同時，也最大限度地催發了離火神爐。

“砰！”

準帝威瀰漫天地，青銅佛像居然爆裂了，每一塊碎片都在燃燒，似乎將每一絲威能都榨乾，前所未有的強勢。

一時間，三千金身羅漢、菩薩、古佛飄飛而至，口中齊誦經文，虛空之中瑞彩萬道，朵朵金蓮綻放，散發出沁人心脾的幽香，令人忍不住要深陷其中。

“滅！”

柴信咬牙冷喝，頂著巨大的壓力，將聖輝閃耀的九龍拉棺轟然砸下。

“轟隆！”

瞬息之間，三千佛影破滅，漫天禪唱皆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