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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跨年晚會結束了,整場晚會在大一學生文娛部副部長岑溪瑤的策劃、帶領下,開得非常的成功。
“岑溪瑤,恭喜你了,整場晚會真的太成功了,李書記剛剛還一直在誇獎你呢,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繼續努力,你一定會前途無量的。”系輔導員張劍銀拉著岑溪瑤的手說著。
張劍銀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長得倒是風度翩翩,蠻帥的,帶著一副金絲眼鏡,穿得一本正經的,系裡都傳這傢伙是個情魔,說這幾年學校裡好多女生都拜倒在他的糖衣炮彈之下。
岑溪瑤不知道實際情況,聽到領導誇她,自然也是挺開心的,雖然她父親的官還要大,她也算是見過市面的人,但她一個剛進大學半學期還沒到的新人,得到系書記和輔導員的誇獎,自然還是很激動的。
“謝謝輔導員,我一定會繼續努力的。”岑溪瑤回答道。
“張輔導,好久不見,近來換女朋友了沒?”這時汪一拄著柺杖走了過來,一邊拿開張劍銀握著岑溪瑤的手,一邊和張劍銀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
“汪一啊,小子,又調侃你老師我了啊,沒大沒小的。”張劍銀尷尬的接受了汪一的擁抱。
“張輔導你可是我輩之楷模啊,系裡乃至全校男生可是都以你為榜樣呢,都說您妻妾成群啊,你一個老師,得為我們學生留著一些啊。兄弟們可不想吃剩下的啊。”汪一夾槍帶棒的說道。
一旁的岑溪瑤聽得一愣一愣的,她聽不懂汪一在說什麼。只是覺得汪一和系輔導員關係很好。
“你小子,盡拿我開涮,怎麼,腿好了?什麼時候來我那邊銷假啊,這學期可要期末考試了,實在不行,你辦休學算了,找我,一句話的事。”張劍銀不懷好心的說道,其實是在警告汪一,他可掌握著有些生殺大權的。
“期末考,就不勞你操心了,你還是看好你家那個小姨太吧,剛剛我可看到她中場就偷偷溜出去了啊。”
“哎呀。”張劍銀一聽,招呼都來不及打,就跑開了。
“汪一,你和輔導員關係很好嗎?”一旁的岑溪瑤傻傻地問道,一邊扶著汪一走出禮堂。
“好,好得很呢。也就只有你這傻丫頭相信那個‘張ying魔’的鬼話。”
“什麼,yin魔?你是說輔導員他?”
“嗯,以後你繞著他走,任何時候都不要單獨和他在一起,這可是我們學校號稱‘辣手摧花的既賤又淫’的情場高手。”
於是汪一跟岑溪瑤一邊走著,一邊講了這個張劍銀的故事。
張劍銀四十多歲了,聽說已經離了三次婚了。
雖然是系輔導員,據說背後還有不可告人的背景,很多人都怕他,但汪一可不怕他,當然也從來沒有得罪過他,兩人明著私交很好,所以系裡很多學生都覺得汪一和這個有“情魔”之稱的張劍銀是一丘之貉。
但其實汪一在大一時還暗地裡給張劍銀搗亂,破壞了他的幾樁美事的。
當年辛欣和汪一還沒有認識的時候,張劍銀就一直在追求她。
辛欣是音樂系的系花,本和張劍銀沒有任何交集,但張劍銀是個好色之徒,每年有空時都會假借中文系舉辦各種晚會需要向音樂系找外援之際,物色有沒有漂亮的、可以下手的女生。
有男朋友的,張劍銀可不敢動,據說他曾經被人家女孩子的男朋友打過幾次,所以他就變老實聰明瞭,專挑單身的女孩子下手。
辛欣上大四時參加了中文系的元旦晚會,上臺唱了一首歌,也就是去年的事,被這張劍銀看上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發現,這個女孩大學四年裡從來沒談過戀愛,身邊也沒有男生陪著她。
所以那段時間,張劍銀有事沒事的就去騷擾辛欣,對她進行了狂轟濫炸式的追求。
如果換成其他的物質女的話,恐怕早就被張劍銀拿下了,但辛欣不是,她可不為所動,要知道這些年追求她的人可多了,什麼樣的人她沒見過。
四月份時,汪一和辛欣結識了之後,發現了這個事情,於是設計懲罰了一把張劍銀。
“張輔導,今晚有空嗎?我們文娛部今晚聚餐,部裡的幾個小丫頭都說你對她們照顧有加,所以想請你一起吃個飯。
張劍銀本來就對文娛部的幾個小丫頭垂涎三尺,一聽請他吃飯,當然屁顛屁顛地就參加了。
那天晚上,當時是副部長的汪一帶著部裡三個男幹事,還有六個女幹事,輪番給張太銀敬酒,其實那六個女生喝的酒瓶裡灌的都是礦泉水。
要知道進入文娛部的女生個個才藝雙絕,貌美如仙的。面對六大美女,張劍銀哪架得住,
最後直接被幹倒了。
“張輔導,聽說你跳舞跳得不錯,要不給我們來一個吧。”汪一提議到。
“好,來一個,來一個!”大家也起鬨了起來。
喝得滿臉通紅的張劍銀興致也上來了。
“老師我,可是,號稱‘舞場小王子’的,今天就給大家跳一個。”
於是,汪一開啟手機,一邊開啟音樂,一邊錄影。
張劍銀,越跳越嗨,酒本來就喝多了,汪一又有意把包房裡的空調製熱調到了最高。於是張劍銀把衣服脫了下來,跳起了脫衣舞。
興奮之餘,張劍銀還一邊脫褲子,解皮帶,一邊還想著拉一旁的女學生一起跳舞。
“張老師,張老師,褲子可不能脫了。”汪一一邊錄著相,一邊上前阻止著,其實他卻順手把張劍銀的褲子扒拉一下拉了下來,只是沒拍到自己拉張劍銀褲子的那隻手。
張劍銀露出了紅色的內褲,一時在場的幾個女生都驚叫著跑出了包廂。
汪一示意其他三個男生去看看那幾個女生。
包房裡就剩下了張劍銀和汪一。此時張劍銀已經醉的不省人事。
而酒店的老闆見包房裡那麼多人驚慌失措的往外跑,於是進來一探究竟。
“哎呀,張老師,你怎麼又喝醉了啊,來幾個人上來。”酒店老闆是認識張劍銀的,畢竟他的飯店開在寧州大學附近也二十多年了,寧州大學他誰不認識啊。
那天,下樓後,在幾個服務員的攙扶下,張劍銀下了樓。
“張老師,你先簽個字唄!”汪一讓張劍銀在賬單上籤了字,在最後還不忘坑了他一把,本來汪一說是他做東的,最後卻變成了張劍銀買單。
“還有最後沒上的幾個菜一併打包了啊!”汪一對著服務員說道,原來他在張太銀跳舞之前,特地又讓廚房多加了幾個菜。
汪一帶著打包的酒菜回到了宿舍,請舍友們又吃了一頓。
而張太銀那天晚上被送到了寧州大學他自己的辦公室裡。
最後聽說還是張太銀的第三任老婆過來接他的,再之後聽說他老婆就跟他離婚了。
因為那天晚上張太銀的老婆翻看了他的手機,發現了他的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其實張太銀的這個第三任老婆是寧州技術學校的一個大專生,當時人家才上大二,就被張太銀給騙到手了,因為張太銀一不小心把對方的肚子給搞大了,對方又不肯打掉孩子,只能奉子成婚。
婚後的張太銀死性不改,但他做的比較隱秘,每次回家都會把自己的另一個手機留在自己的辦公室裡。
那天晚上,到辦公室裡接張太銀的他老婆意外發現了這手機,然後兩人就拜拜了。
離婚這事本來不在汪一的計劃之內,那也算是錯打正著吧。
忙完離婚的事之後,辛欣也畢業了,所以至今汪一的手機裡還有張太銀的那段跳脫衣舞的魔性影片,這段影片還沒能派上用場。
岑溪瑤在一旁是笑得合不攏嘴。
“那影片還在你手機上嗎?給我看看唄。”岑溪瑤俏皮地說道。
“看什麼看,小孩子不宜噢。”
“哼,不看就不看,對了,汪一,明天不是元旦嗎,你這次放假又不回家,你來我家吧,我跟我爸媽說好了,請你到我家一起吃個晚飯吧。”
“嗯,好啊!” 汪一欣然同意了,因為他正有此意,他要登門感謝下岑溪瑤父親的關照。
“那我明天來接你吧,到時電話聯絡。”
“不要,我自己打車去吧,我現在行動已經很方便了。”
“行,那明天你路上慢點,我們到時再聯絡。地址我發你。”
在魯振南家門口,汪一和岑溪瑤分別了。
第二天,2006年1月1日,元旦。
汪一稍微裝扮了自己,畢竟他要去的是寧州副市長的家。
門開了,是早就在等候的溪瑤。
“你來啦,你來就來唄,拎這麼多東西幹嘛啊?你又沒有生活費。”岑溪瑤也是實話實說,汪一這一個月來,她可沒看到他父母過問過他的事。
汪一說道:“第一次上門嘛,給,這是你的,這是你父母的,這份是張姨的。”
岑溪瑤一邊接著一邊請汪一進來坐。
“天吶,還有我的禮物啊,汪一,你可是第一次給我送禮物啊。是什麼呀?”岑溪瑤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等我走了你再看哦,對了,你父母還有張姨呢?”
這時岑溪瑤家的保姆張姨應聲而出。
“汪一你來啦。”
“嗯,張姨,這個是買給你的。”
“你這孩子,幹嘛還給我這老太婆買東西啊?”
“應該的,這一個月來沒少吃您做的飯菜,你看,我都變胖了。”
張姨上下打量著,說道:“你的柺杖呢?”
“哈哈,我腿好多啦,不需要拐杖了。”汪一走了兩步,雖然還是有點瘸,但已經好多了,這主要還是得益於他師父家的祖傳良藥。
“這就好,這就好,小姐,你們先玩,我去忙晚飯。”
“張姨,買桂魚了嗎?”汪一問道。
“買的買的,怎麼你喜歡吃嗎?”
“還行,那條魚留給我燒哦,我等會兒去廚房啊。”汪一說道。
岑溪瑤帶汪一來到了她的書房,這是岑溪瑤的天地,很大的一間房間,書架上全是書,汪一眼睛掃了一下,好多他都看過,怪不得他們有那麼高的默契度的。
房間裡除了鋼琴,還有各色各樣的樂器,汪一知道岑溪瑤才藝雙絕,但沒想到她竟涉獵這麼廣。
汪一走向了鋼琴邊,看到琴架上有一個相框,應該是岑溪瑤小時候一家三口的照片。
“這是你爸媽吧?”
“對啊。”
“你父母基因這麼好,怪不得你長這麼漂亮啊。對了,他們人呢?”
“哦,我爸媽親自去接人了哦。”
“今天家裡還有其他客人?”
“嗯,我爸剛認的乾女兒一家”。
“那我在,不好吧?”
“沒事,我都跟我爸媽之前說好了的。”
“好吧,對了,我去下廚房,露一手給你看看怎麼樣?”
“你還會燒菜?”
“不信,你來看。”
於是,岑溪瑤陪著汪一來到了廚房。張姨看著這兩個孩子,以為他們在談戀愛,就找藉口離開了廚房。
岑溪瑤雖然樣樣都很好,但從來沒有下過廚,在汪一的帶領下,做起了汪一的下手。張姨在門外隔著玻璃看著他們,笑了笑,真像兩個新婚燕爾一樣。
汪一一邊做菜,一邊和岑溪瑤聊天,知道她也最喜歡吃甜食,畢竟她是蘇州人嘛,而且還很愛吃魚,她也知道了汪一暑假裡打工和在辛欣那兒的事。她在想,那個老道說的話可信嗎?她真的想將來嫁給汪一為妻,雖然她才大一,雖然從小到大她都沒談過戀愛,但她就是想嫁給汪一,她喜歡汪一,喜歡他的才識、文藝,還有這種踏實感,更重要的是他的深情。
燒好糖醋桂魚後,汪一和岑溪瑤就到書房裡看起了書,岑溪瑤在一旁彈起了鋼琴。
過了片刻,外面客廳傳來了開門聲和說話的聲音。
“一定是我爸回來了,走,汪一,我帶你去見我爸媽。”
汪一放下了書,心裡還是有點忐忑的,雖然他自己的父親也算是個幹部,但畢竟和一個地級市副市長這樣級別的人相比,還是差了很多的。
“來,汪一。”岑溪瑤拉著汪一的手走到了一個男子的面前,這一個多月來為了照顧汪一,她已經習慣了與汪一的這些親密的動作。
“爸,媽,這就是我一直跟你說的師兄汪一。”
“叔叔好,阿姨好。”汪一很大方的跟對方打了個招呼。
“好好,小夥子,恢復的不錯嘛。”岑溪瑤的父親岑明遠看著汪一的腿拍了怕他的肩膀笑著說道。
而岑溪瑤的母親似乎不太開心,什麼都沒說。
但他們看著岑溪瑤牽著汪一的手,也不便再說什麼。
汪一恭敬的應答著:“這也都虧了叔叔和阿姨的關照,一直要登門拜謝你們的。”
這時岑溪瑤的母親尤雪對著站在門口的兩人說道:“藍市長,你們快進來坐。”
汪一和岑溪瑤此時才看向了門口站著的兩個人,一個男子帶著一個女孩。
那個男子就是剛剛調任寧州下面一個縣級市的市長藍正龍。
岑明遠忙招呼藍正龍,說道: “這是小女的大學學長。這是小女溪瑤。溪瑤,叫下藍叔叔。”
岑溪瑤此時其實是看著汪一,一下子出了神,原來她發現汪一竟然眼睛只盯著剛進來的那個女孩,那個女孩也看著他,好像兩人認識一樣。
大家都發現了狀況,只見汪一和藍正龍的女兒四目相對,兩人眼淚都流了出來,汪一放下了岑溪瑤的手,上前緊緊的抱住了對方。大家都不知所以。
“汪一哥,真的是你嗎?”對方撲在汪一懷裡哭著。
原來,這個女孩不是別人,正是藍心兒,飛兒的親妹妹。要知道當初汪一高二時,她高一,因為她姐的緣故,兩人也是經常在一起玩了兩年的,她私下裡都習慣叫汪一姐夫。
“是我,你們去哪兒了?我怎麼找都找不到你們。心兒,你姐呢?”
這時藍心兒放開汪一,哭得很大聲了:“我姐她,她死了。”
汪一愣在原地,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他最怕的結果來了,因為他的腿還沒有完全好,加上心裡悲傷,差點跌倒,幸虧被岑溪瑤扶住了。
岑溪瑤的母親尤雪也不清楚狀況,只是讓大家都坐下來。
原來這就是汪一,藍正龍想起了藍飛兒高中時的事,他一下子記起來了,但後來兩人相扶相持學習,藍飛兒不但成績名列前茅,在家裡也懂事了好多,更重要的是小女兒心兒也與家人關係融洽了。藍正龍知道汪一這個男孩其實挺優秀的。
“原來你們早就認識了啊?”岑溪瑤在一旁問道。
“嗯,我們高中時就認識了,心兒就是我一直在找的飛兒的親妹妹。”汪一一邊對岑溪瑤說道,一邊問藍正龍和藍心兒:“叔叔,心兒,飛兒,她。”汪一還沒說完,又哭了起來。
“白血病。”藍正龍嘆了口氣,給大家講了他大女兒的情況。
原來,藍飛兒出生不久就查出天生帶有白血病,於是在醫生的建議下,藍正龍和他妻子第二年又生了藍心兒,就是為了給飛兒配型的。當時是配型成功的,在家人的呵護下,大家看著藍飛兒慢慢長大,一直在擔心哪一天飛兒的生命會走到盡頭,因為慢性白血病即使配型成功,一般的存活期也就五六年。也許是家人照顧的好,所以藍飛兒小學初中高中時,只要不感冒,沒人看得出她是白血病的。
藍正龍講完,也是無盡的哀思,抹了抹眼角的眼淚,畢竟他太愛這個女兒了。
“爸,不傷心了啊,姐離開時,她說她是很開心的,她說有你,媽媽疼,有妹妹親,還有汪一哥陪她開心玩鬧了兩年。她來這個世界值得了。汪一哥,別怪我們,當年你們快高考時,我爸由明城調任蘇州,當時本來我們是要留在明中繼續上學的,但我姐當時身體卻突然不好了,她知道她時日不多了,硬是讓我不告訴你,離開了明城。”
“她怎麼這麼傻呢?我可以不高考,也要日夜陪著她的啊。”
“我姐她當時也是這麼說的,他說她瞭解你,所以她怕影響你高考,才離開你的,高考前她還特地寫了一封信給你,就是希望你能安心考試。寫完信的第二天,我姐她,就去世了。”
岑溪瑤拿了一張面紙,替汪一擦乾了淚水,但汪一的眼淚還是不停的在流。
“汪一,不難過了啊,我想飛兒也不想看到你這樣啊,你要好好的,這是飛兒的心願。”岑溪瑤安慰著汪一。此時她心裡也感覺很是疼痛,不知道是汪一經常跟她提到飛兒的緣故,還是什麼原因,岑溪瑤總感覺自己像是親身經歷過一樣。
“唉,今天是元旦,新年第一天,看把大家弄的,實在不好意思了。”藍正龍說道。
“來來來,吃飯吧。”這時張姨早已把飯菜碗筷擺好了,躲在廚房聽著,她是家裡的保姆,自是什麼話都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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