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9章 戰至世界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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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輸的機器人身上，冒出一些白色的霧氣。

處理器持續超頻，瘋狂運轉著，尋找一線生機。

每秒中都有超過千種方案被想出，然後又被否決。

“沒有生機……不對……錯誤……”

公輸在腦內走過千萬條道路，全部都走到了死衚衕中，找不到任何出路。

“會死的，不會……他最後會放過我，他還想要救我。”

“等等，為什麼會是救我？”

“我沒問題，我不需要被救！”

“血肉苦弱，機械飛昇，一點問題都沒有！”

“沒錯！機械飛昇，才是未來的道路！”

“我是在拯救他們！他們需要被我拯救！”

扭曲的氣息在機器人身上不斷蔓延，不只是這個機器人，其餘隱藏著、沒隱藏的機器人全部都散發出扭曲的氣息。

這些氣息升騰著，不斷凝聚。

“我沒問題！我在拯救他們，我有辦法，快想到了！快想到了！”

哪怕是機器人身軀，也逐漸扭曲起來。

身上不斷長出奇奇怪怪的東西，有樹枝，有血肉，還有各種說不出到底是什麼玩意。

散發著駭人之感。

“嗯？這氣息……”

高空中的夏閻真感覺到了那股明顯的扭曲氣息。

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降臨。

“舊神嗎？”夏閻真雙眼一亮，他很期待舊神的降臨。

心中期待著，手上動作不停，力場已經壓得整個星球都開始“抖動”。

全世界都在地震。

各種天災開始發生，火山爆發，大地被撕裂，海浪洶湧，浪頭超過百米。

“冬……”

突然間，一個如同鼓聲的聲音響起，漣漪在星球上空浮現。

“機械的神明啊！降臨吧！”

那些損壞的，沒損壞的機器人全部抬頭看向天空，沒有發聲裝置卻發出了聲音。

這個聲音不屬於任何一種語音。

但每個人都能聽懂，或者說，根本就聽不懂，只能去感受。

感受這個聲音猶如活物一般，鑽進腦子裡。

告訴“他們”，有什麼要來了。

夏閻真只能聽到亂七八糟的囈語。

不過他能夠看到，巨大的空洞正在形成。

舊神降臨！

收回手，夏閻真向空洞的方向落下。

空洞中，鑽出了一根“線”。

一根很粗很粗的線，比超級巨輪的船錨鐵鏈還要粗。

線的“材質”，絕對不是任何夏閻真所知道的材質，從外表來看，看上去像是血肉構成，又像是金屬。

隨時隨地都在不斷變化著。

“舊神就長這個樣子？”

夏閻真可以感覺到一些扭曲狂亂的氣息瘋狂湧動著，徹底取代了這個星球最後一點空氣。

大氣層完全消失。

在這根線之後，是更多的線。

大量的線，扭曲成團，呈現出不規則的橢圓形。

舊神一出現，扭曲狂亂的氣息就將周圍徹底汙染。

那些損壞的機器人開始變化，一個個扭曲成“麵條”，亂舞著。

腳下的大地，整個星球也在扭曲。

大量類似於柱子、大樹一樣的東西從大地中伸出，卷向天空中的夏閻真。

“嗚……”

汽笛一般的聲響從舊神身上傳出。

線團扭曲著，縮小，赫然變成了一個人的形象。

“呵，要吃我？”

夏閻真笑了一下，他意外地聽懂了那個汽笛聲音的意思。

表達出來的情緒，一個字“吃”，兩個字——“想吃”。

夏閻真不明白為什麼舊神會對他產生食慾。

但不影響他出手。

伸手往下一按。

那些捲過來的大樹、柱子被他輕鬆拍碎，星球中繼續長出大量的爪子、觸手。

舊神本尊，則是往夏閻真飛來。

“團長，讓我吃了你吧！”

其形象變得和公輸的機器人很像。

雙眼中冒著紅光，口吐人言。

恐怕是暫借了公輸的“智慧”。

伴隨著一聲咆孝，舊神消失，腳下的星球同時消失，當場扭曲成力場，鎖死夏閻真。

高速移動的舊神出現在夏閻真身後，嘴巴張開，撕裂成血盆大口，咬向夏閻真。

“轟！”

炸裂的聲音響起，整個星球扭曲成的壓制力量被粉碎。

夏閻真轉身看向舊神，舊神只是被震開，看上去沒有受傷。

頭上的紅光更盛。

上下兩排鋒利的牙齒長出來，暴露在外，上下動著。

“冬，冬，冬，冬。”

和舊神出現之時非常相似的心跳聲響起。

而這次，從夏閻真的身上傳出。

他的臉，暴露在外的面板，迅速僵硬起來，猶如一層厚實的外殼。

隨著夏閻真輕輕一震，化作一堆粉末脫落。

夏閻真恢復十八九歲的模樣，就是腦袋光熘熘的，他摸了一下腦袋，頭髮眉毛迅速長出。

劇烈的心跳聲重新平復下去，消失不見。

變化之後。

舊神已然出現在夏閻真面前，這次就不是張開嘴巴直接咬了，而是揮出左手。

起手的瞬間，左手扭曲成糾結著的鐵鏈，抽向夏閻真的腦袋。

夏閻真沒有拿出玄劫劍，直接手刀施展劍斬抵擋。

鐵鏈被他一招劍斬斬斷，被斬落的部分，勐地膨脹包裹住夏閻真右手。

剛剛包裹住的瞬間，夏閻真右手一震，炸碎扭曲的黑色物質。

同時身子一扭。

明明是在真空中，依然有蜂鳴之聲響起。

紅鳴！

劍斬和荒咬的結合落下。

將舊神攔腰斬斷。

不，不是攔腰斬斷，而是舊神主動分裂了身軀，將傷害最小化。

然而，如果光這樣就能夠避開夏閻真攻擊的話，夏閻真這些年的力場也就白搞了。

力場瞬間形成擴散，將紅鳴的力量傳遞過去，轟在舊神身上。

舊神的身軀被真正撕成兩半。

這兩半身軀爆發，形成大量的線，顯露出本體的模樣，細線“抬頭”，刺向夏閻真。

夏閻真進入到不破狀態。

承受著落雨一般的攻擊。

身上的黑暗之囚已經承受不住這種強度的攻擊，被夏閻真扯下來丟到一邊。

他主動撞向舊神。

那些線條被他抓住，不斷捏碎，斬斷，撕裂。

又不斷扭曲形成新的，瘋狂進攻。

至於光是看一眼就讓人狂亂的扭曲氣息，恐怖的汙染力量對夏閻真倒是沒什麼作用。

他可以感覺到這股汙染之力的存在，就是對他效果甚微。

雙方在這片黑暗星空不斷閃現。

舊神戰鬥方式越來越狂暴，沒有了原本的精細以及嘗試針對。

從公輸那邊借來的“智慧”已經耗盡。

逐漸恢復到失了智的常規姿態。

只剩下本身的狂亂扭曲，狂暴。

人形已經無法維持，巨大的線團再一次出現。

夏閻真的力場浮現，戰場範圍進一步擴大，大開大合，所過之處，所有的隕石，一些星球，不是被扭曲成怪物成為舊神的傀儡，就是被力量波及打得粉碎。

“呼……”

戰鬥持續了整整三個小時。

夏閻真吐出一口氣，化作白箭在舊神身上開了個大洞。

這個大洞被線團迅速彌補，舊神的氣息越發狂暴。

雙方的力量毫無保留地宣洩著，整個星空都在顫抖。

現實世界。

火星。

永恆方舟停在這裡。

夏朝、鐵心等人聚集在此。

高強回到現實世界，但他沒有去地球，而是選擇在這裡見面。

生怕身上還帶著的舊神之力汙染出去，造成難以挽回的影響。

他和白皇停留在火星，然後叫人。

雙方正在相互交換情報，突然間，感覺到一股震動。

這個震動不是腳下的火星傳來的。

而是更高層次的震動，好像，是世界在動？！

“怎麼回事？”

“去看看。”

一群人立刻分頭行動，尋找這次震動的來源。

只是找了一遍，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地球也是一片“祥和”，大部分人都沒意識到剛才的震動。

只有少數的強者意識到了。

很快，一群人回到方舟附近，紛紛搖頭。

表示自己沒有發現異常之處。

就在此時，又是一陣晃動，這次感覺比上次要強烈一些。

有更多的人感覺到了。

“……我好像，找到來源了。”

陶鄂真·鐵青著臉色說道，他“看”向黑暗的星空。

那邊，似乎在無盡距離之外，又似乎就在冥王星附近的位置。

一棵巨大無比，比太陽還要大上無數倍的樹木虛影，屹立著。

那樹木的虛影呈現出詭異的扭曲姿態。

前一秒看上去像是正常的樹，後一秒又變成了由血肉、白骨構成的樹，白骨成幹，血肉為冠。

在下一個眨眼之後，又變成了各種動物組成的樹木。

變幻扭曲的虛影，讓陶鄂感覺腦子都要一塊跟著“扭動”，產生一陣想吐的感覺，迅速移開了目光。

他的話，也讓其他人一塊看過去。

一個個臉色都不，並且在第一時間移開目光。

“那是什麼東西？”

夏朝問道，很噁心，好像腦子被無形的手攪和了一下。

看到的瞬間，生出一種手不是手，腳不是腳，舌頭是牙齒，眼睛是耳朵，整個人徹底錯亂之感。

“舊神。”

鐵心說道。

“那個就是舊神？果然醜的不行。”夏朝說道，“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幅畫能‘醜’成那種樣子。”

“畫？我看到的是一棵大樹。”

“我看到的是畫。”

大家紛紛開口，看到的虛影並不完全相同。

基本分為兩種，有些是樹，有些是畫。

“舊神真正的模樣，我們很難完全窺見。”白成蔭解釋了一下，現在他也是破罐破摔了。

就這樣吧，愛咋咋地，就算不說“舊神”，現在現實世界也在舊神的名單之上。

掩耳盜鈴毫無意義。

“你們就是和這個玩意打得？”夏朝說道，“我看一眼都覺得噁心，還怎麼打？”

“不，這個舊神和血肉舊神不同，這個似乎更加傾向於汙染？”鐵心說道。

雖然只是遠在天邊的一眼，但他還是分辨出了這隻舊神和血肉舊神的一些不同。

做一個比喻，血肉舊神是王動這種。

這個舊神就偏向於鐵心、陶鄂他們。

汙染性還要更強一些。

“你只是難受，應該有能打吧？”鐵心問夏朝。

“當然可以。”聽到這話，夏朝立刻躍躍欲試，“所以這舊神現在開始進攻我們了？我們要不要出去迎戰？”

以前不能離開。

現在神之夢境真正在地球上出現。

就算不成為夢之使徒，也可以離開現實世界，前往其它世界。

永恆方舟就在眼前。

夏朝戰意盎然。

“不太像是進攻，而是……”

鐵心、陶鄂他們又仔細看了一眼，覺得這隻舊神並非是在屏障之外進攻著現實世界。

更像是在戰鬥。

並且，戰鬥地點就在現實世界“隔壁”，狂暴的力量造成了現實世界的些許震動。

“在和十一哥打？”高強說道，“有沒有這個可能？”

“那個不是血肉舊神吧？”

“不是，十一哥和其它舊神碰上了唄。其它舊神就在現實世界附近，很正常吧。”高強說道。

既然覬覦著獵物，獵手自然會守在獵物旁邊。

就算舊神大部分時間是失了智的狀態，偶爾聰明一下，或者遵循本能一下，都會靠近。

在現實世界“附近”遇見舊神，不算稀奇的事情。

“別管這麼多了，我們去不去？”夏朝問。

“先靠近一點看看。”鐵心說道。

既然能夠觀察到舊神的虛影了，那就先了解情況。

他們實力不比夏閻真，可以沒有太多顧忌地和舊神剛正面，需要獲得足夠多的情報後才好動手。

貿然出擊，被汙染了只會給夏閻真添麻煩。

一群人朝著太陽系之外，現實世界的邊緣飛去。

隨著靠近冥王星的位置，虛影倒是依然那樣，不斷變幻著。

但偶爾感覺到的一些震動，變得明顯起來。

“感覺怎麼樣？”鐵心沒忘記問夏朝、白成蔭他們的狀態。

哪怕是白成蔭，也是第一次真正“看見”舊神。

在抗性上會有所不足。

就算隔著世界之間的壁障，也需要注意一下。

“還可以，我已經適應了。”

“我感覺已經能打了。”

夏朝依然戰意盎然。

“完全看不見還有其他人在啊。”陶鄂說道。

他們能夠“看”到，感覺到的，只有虛影，以及偶爾的震動。

“會不會，這些震動就是十一哥搞出來的？”白皇想到了一個可能，“舊神的汙染形成虛影，十一哥的力量形成震動。”

“有可能。”鐵心點點頭。

“那啥，我是不是看錯了，虛影變得凝實了？”夏朝突然指向虛影道。

一群人立刻集中注意力看過去。

好像，那舊神的確從虛影狀態變得凝實！

“轟！”

就在這時，虛空中響起一陣聲響。

陶鄂他們再度感覺到晃動，舊神已經凝實的虛影驟然炸裂。

“十一哥！”

白皇第一個叫出來。

炸裂的舊神之後，夏閻真渾身籠罩在一片流動的黑暗中，彷若將黑暗星空凝聚成衣服，穿在了身上。

“嗯？打到邊緣位置了嗎？”

夏閻真也看到了陶鄂他們，伸手示意了一下，“既然如此，熱身結束了。”

他的身上、臉上驟然浮現出大量的血線，朝著眉心凝聚。

在中心位置形成一道鮮活的血痕。

仙魔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