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故人相逢以血為謀(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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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稚生抬起手腕伸向大海,用蜘蛛切劃開了一道小口,幾滴鮮血墜入海面,澹澹的血絲暈染開來,卻無法徹底化開,濃郁的就像白紙上的墨點。
神奇的一幕出現了,超過一平方公里的海面上,所有鑽出大海的屍守都放棄了面前正在大快朵頤的屍體,同時扭頭看向海中的那一葉孤舟。短暫的沉默之後,還在須彌座上的屍守躍入大海,剛剛抵達海面的屍守則魚躍出來,海面上彷彿成了擁擠的魚群,滿是屍守們金屬色的面板在翻湧,它們爭先恐後,踩著彼此的身體張牙舞爪,發出嬰兒般的哭嚎撲向源稚生。
就連源稚生自己也沒辦法解釋這種情況出現的理由,他只知道自己的血對於屍守或者死侍擁有極強的吸引力,就是那麼幾滴血而已,裡面所蘊含的資訊素卻能籠絡整個大海上的屍守。
蜘蛛切插入海面,巨大的領域從源稚生身上激發開來,以他為圓心,籠罩住整個海面,泛著澹澹的熒光,溫和的叫人感覺那好像是某種祝福。
頃刻間,海面就平靜下來,一切都平靜下來了,風還在咆孝雨還在狂流,但驚濤駭浪已然被強行壓制下去,整個海面甚至沒有任何波動,寂靜的好像在一瞬間就死去了。
最近的屍守就在源稚生的腳邊,它鋒利的爪子離源稚生腳踝不過半臂,但就是這麼點距離成為了天塹,所有屍守都被強行壓在海面上,彼此堆疊,雙手支撐著身體渾身痙攣,眼睛裡流出黑色的血淚,某種匪夷所思的力量壓制住了屍守群,讓它們無法再前進一步,只能以這樣的姿勢面朝著源稚生匍匐。
“怎麼回事?屍守都被精神控制了?”路明菲沒搞明白眼前的情況,這一幕太過玄幻,好似修仙小說裡的威壓。
“不,是它們都被迫向少主臣服。”櫻說,“天照命對我們來說就是未來的君王,王當然有只屬於王的權能啊。”
言靈·王權,領域中的人將承受自身數十倍甚至數百倍的重量,血液會從身體下方突破面板流逝,大腦嚴重缺血,想要避免大腦失血就得下跪,甚至用低頭叩拜的姿勢。但即使叩拜也未必能活下來,隨著王權的力量不斷上升,釋放者可以讓任何人的骨骼崩裂,它們的屍體與地面齊平。
雖然名為王權,但這根本不是什麼王道的征服,而是把霸道之極的超重力施加在對方身上,迫使對方跪拜臣服。
海面在王權的重壓下歸於死寂,身處最下方的屍守第一個死去,它的身體無法沉入大海,王權的力量反向地拖著它,而在它身上的其他屍守則不斷承受著來自上方更多的重力,彼此對立的重壓能強行把夾在中間的東西碾碎成血肉,就像無形的磨盤。
“路小姐,我們必須得走了。”櫻抬頭看了一眼直升機垂下的繩索,和夜叉還有烏鴉交換眼神,兩個人先行抓著繩索登機,“如果繼續呆在這裡會有被波及的風險,整個須彌座很可能都撐不住。”
路明菲看了一眼絞盤電機,成功啟動之後這東西非常靠譜,高效的旋轉正在把安全鎖快速收回,如果源稚生最後沒有繼續說謊,那麼如果她能爭取到幾分鐘就能救到愷撒和師兄。
“我不能走,也不想走。”路明菲扶住手動輪,她的力量微不足道,但她還是希望自己能幫上點忙,讓這東西的速度再快一點,更快一點,機械已經到極限了,剩下能助力的就只有人工。
“雖然很想強行帶您離開,但我更想尊重您自己的選擇,如果是我在這種情況下失去了少主,我也會選擇站到最後一刻,博取那一點小小的希望。”櫻雙手貼著褲線筆直地鞠躬,“祝您好運!”
櫻抓住繩索,直升機隨即高懸著遠離須彌座,他們還有要接源稚生離去的任務,但現在必須現行保持距離,否則很可能被波及。
源稚生低聲吟誦著古老的龍文,須彌座上空的烏雲中隱隱有電光閃爍,最開始只是一兩道,很快雷聲便至,密集的雷霆幾乎連成蛛網接連炸響,把整個天空都點亮成白晝,整個世界都是接連不斷的轟鳴,彷彿一個軍團的炮兵齊響,震耳欲聾。
這是超自然的力量,言靈·建御雷神,日本神話中的雷神就是這樣揮舞著雷電的鋒芒,而這一次的釋放不會再集中於一點,源稚生已經壓制住了所有浮上水面的屍守,他要把整個海面都變成雷霆攻擊的目標……甚至包括他自己,因為他就站在海面的一艘小艇上,所有屍守群的正中央,而且他還必須維持王權,直到攻擊全部結束,所有的屍守死去。
蜘蛛切會幫助他引雷,把雷電深入大海,但源稚生從來沒有這樣大規模的同時使用過兩個言靈,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密集如雨的雷霆中安然無恙,最壞的情況下,他可能還沒有堅持到殺死所有的屍守就會先死去。
如果是繪梨衣在的話就不會這樣麻煩了,源稚生不得不再一次想起自己的妹妹,雖然大家都尊稱他是天照命是皇,但只有他自己清楚,其實他遠沒有能到被如此奉承的地步。
烏雲漸漸壓低,伴隨著絲絲雷光,只用肉眼看過去會覺得好像觸手可及,每一發雷霆都在自己的頭頂炸開,源稚生讓蜘蛛切立在船頭,自己往後退了幾步,他默默地念著最終爆破的龍文,出自他口中的每句話皆不可解。
數以百千計的雷電同時迸發!這是輝煌的一幕,整個世界都是燦爛的,慘白的雷霆似乎在天地之間豎起了無數道相連的鏈環,劇烈的電流一齊奔向蜘蛛切,路明菲只聽到了核彈般的爆響,耳朵就短暫地失聰了。
她看見雷電集中向源稚生的小船擊中蜘蛛切,以它為中心沿著海面向周圍擴散,瞬間升起大量的蒸汽,被壓制的屍守群與海水一起成為了絕佳的導體,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倖免,海上的一切都是為雷霆鋪路的準備。高溫與雷光在屍守中恣意流淌,燒灼它們的血肉刺穿它們的鱗片,這些東西連哭嚎都發不出來,因為徹底的死亡只在一瞬間發生,整個大海上都是燒焦死屍的湖味,再大的雨再大的風也無濟於事,根本就沒法吹散如此規模的戰場。
建御雷神的咆孝仍未結束,除了海面上的屍守還有在海下的,並非所有屍守都抵達了海面。不斷奔流的雷霆自高天之上墜落海面,深入海中數十米,把整個海域都變成了絕對死亡的地帶,不斷有屍守的屍體浮起來,小船周圍被這些浮屍完全填滿了。
整整三分鐘,源稚生的雙重言靈領域維持了三分鐘,天空中的咆孝才開始漸漸散去,而肆虐的雷光稍有式微,卻沒能再繼續墜落,這說明源稚生到極限了,焦煙四起白霧瀰漫,整個海面似乎都被加熱到了燙人的高溫,細密的金色雷電仍舊在海上亂竄,孤舟的人影隱約倒了下去,不知道是死是活。
須彌座在源稚生的攻擊中也受到了牽連,電路裝置都熔燬掉了,燈光齊刷刷地因為過載而炸開,整齊的好像煙火,僥倖能留下來的只有相對大型有保護裝置的獨立電機,也難怪櫻說最好還是離開這裡比較好,源稚生但凡出點失誤,路明菲就該跟著須彌座一起陪葬。
路明菲在身上額外披了件絕緣的作戰服跳上小船,拍了拍小船的電機,這個也沒法工作了,她只能慢慢豎起風帆,和芝加哥大學比帆船運動時學到的知識派上了用場,風帆在海風中鼓起,把路明菲帶向源稚生的小船。
她抵達那艘小船的時候,看見源稚生倒在屍守群的屍體上,這傢伙很幸運,雖然落水了,但船邊堆滿了屍體,反而把他拖住沒有讓他徹底掉進海里。
路明菲跳上小船,把源稚生重新拖回船上,雷電的餘威期間讓她的手指好幾次如遭針扎,好在影響都還不大。
源稚生的狀況看起來相當糟糕,渾身都是血色的,很多肌肉都焦黑了,他沒有實際上受到屍守的攻擊,只是因為以凡人之軀同時驅動兩個高強度的大規模言靈委實超出了極限,紫黑色的毛細血管從面板表面浮凸出來爆開,鼻子和耳朵裡都滲出血來,把他染成了紅色的燒傷人。
親眼見過這傢伙捨身取義的一面之後,路明菲多少對他所謂的大義還是得尊敬一些的,他並非只是嘴上說說的混蛋,而是真的做好了赴死的覺悟,一位千金之子能做到這個地步實屬不易。
“源稚生!源稚生!象龜!象龜!烏龜王八蛋!”
有所改觀並不代表就能抹去他曾經做過的事實,路明菲抓著源稚生奮力搖晃,情急之下象龜也進化成了國粹,反正都是龜屬的。
源稚生還會呼吸,這就說明他沒死,她只希望這傢伙能趕緊醒過來,會放電的皮卡丘就剩下這麼一隻了,如果他也歇菜的裡雅斯特號就只能在海水裡泡著被核爆衝死,她沒法顧及傷員的情況對源稚生好點。
源稚生皺著眉毛咳嗽了幾聲,從混沌的聲音來判斷他的喉嚨裡估計都是淤血,路明菲把他轉過來搭在船邊拍背幫忙排出汙物,源稚生吐過之後終於睜開了半隻眼睛,看見自己在海面上的倒影。
“……櫻?”他現在連轉身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從背後的感覺上來大致判斷那是什麼人。
“不是你的緋聞女友還真是抱歉了啊!”聽到這傢伙活過來的問話真是又喜又氣,雖然跟他沒什麼關係甚至還有點仇恨,但是被叫成另一個女孩的名字總覺得好像受到了侮辱,路明菲索性不拍背了,反正他又沒死。
“恭喜你還活著,絞盤的電機也沒有壞,在這裡等一會兒我們大概就能看到他們出水了,劫後餘生有什麼感想?”路明菲扭頭看向須彌座的方向,源稚生乘的船根本就沒有帆,想回去大概還得靠人力。
沒有回話,源稚生的清醒只持續了幾秒鐘,他趴在船邊昏了過去。
“你說我趕著來救你幹什麼呢?我犯賤麼?”路明菲真是沒好氣了,總感覺這傢伙好像是故意的。
略微輕鬆了一些的心境忽然又緊繃住,她驟然警覺起來,這是戰場上的直覺,她的直覺告訴她屍守群沒有死絕,某種危險就在身邊。
浮光入手,路明菲也順手拿起了源稚生的蜘蛛切,她站在小船上回顧四周,把源稚生用腳拱到相對安全點的角落裡去。
驚濤駭浪在小船前面幾十米處迸發,黑色的龐然大物如蛟龍般衝出水面,擺動著數米的長尾,它的金色童孔彷彿巨燭,腐朽的身軀上披掛著古老的甲胃,甲胃層層疊疊以青銅鎖鏈連結,只剩肋骨的腹腔中鑽出蜂群似的屍守群,像是破爛的魚簍。
這是罕見的巨型種,體態堪比鯨魚,但是比鯨魚更加細長,已經產生了部分龍化的現象,長尾上覆蓋著堅硬的龍鱗。
以這樣的身軀,它從古城中上浮回到海面當然需要更長的時間,這是屍守群中最後一隻,白王血裔殺死了它,利用它的骨骼製造出如此強大的屍守,很可能曾經作為那座城市的鎮守者存在,日本分部的聲吶雷達沒有掃描到那麼深的地方,錯漏了這隻隱藏在最後的敵人。
跟隨著這個大傢伙一起飛出水面的還有個十幾米長的橢圓殼子,便如水族館裡的海豚頂起水球,屍守衝出大海的時候把的裡雅斯特號也頂出了水面,的裡雅斯特重重落回大海,灑出一堆破片和零件,驟然分裂成兩半,屍守群們蜂擁著衝向飄在海上的的裡雅斯特號,它們從中嗅到了血與活物的氣味。
路明菲踩著成片的屍體飛奔出去,浮光與蜘蛛切交錯著旋轉,畫出暴怒的金色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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