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尼伯龍根狩獵(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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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特的精神,意志,和她手中的槍械彷彿已經融合在了一起,目標是加林查的眉心。
這是一種生巧到過分的超我狀態,普通到一位拉麵師傅,危險到一名狙擊手,對自己的工作過於熟悉,以至於他們在做這件事的時候根本就不需要什麼特意忘我的投入,只要拿到麵糰就能隨手扯出好吃的細面,只要握住狙擊步槍的槍栓,那條致命的彈道就會在她的視線中成型。
她扣下扳機,水銀彈高速旋轉著脫離槍口,如此近的距離,命中甚至不需要半秒鐘。子彈越過老爺子的肩頭,在加林查額頭上綻開血花,他的動作陡然凝滯住,就像有雙看不見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艾斯特用的水銀彈是特製強化過的型別,根據阿諾茲家的測試,這種子彈能夠對龍鱗造成微量創傷,這就已經足夠水銀彈爆裂後將致命的水銀打進毛細血管裡去。要殺死一條龍,一枚子彈裡的水銀遠遠不夠,但對加林查這樣的混血種來說,已經足以致命。
自家的小姐得手,老爺子便不做保留,因陀羅的所有力量悉數集中在這終結的一拳上,狠狠錘在加林查胸口。即使是有真正的龍骨支撐,這一拳仍舊達成了兩敗俱傷級別的效果,老爺子的手骨骨折了,而加林查的肋骨也同樣折斷,雷電之威沿著面板鑽入,直擊最近處的器官。
加林查軟軟地跪了下去,他還沒有死,活性化的龍血使得進入血液的水銀幾乎流遍全身,急性汞中毒讓他呼吸急促,五官都滲出血來。
他沒弄明白,洞察為什麼沒有預料到艾斯特動手,這麼多年來他倚仗這個言靈從未受過槍擊,在近身戰中未嘗一敗。他調動為數不多的力量,把洞察的領域再度開到最大,將艾斯特也包含進去。
在他的洞察視線中,每個人身邊都有一層層虛幻的影子,這些影子就是3秒鐘後他們所處的位置,在這個領域中,即使是無機物有所移動,影子也會完美的預料。
言靈並未失效,加林查仍舊可以看到大多數人的動向,阿諾茲家的人已經開始動身打掃戰場了,他們需要彌補武器的損耗,以及處理加林查剩下的部下。但唯獨艾斯特,加林查在她身上看不見3秒後的未來。
艾斯特背起那支槍,走到加林查身邊,輕輕在他肩頭推了一把,這個曾經放言無敵的蛇頭便軟軟倒地,努力地瞪大雙眼,卻說不出一句話。
“其實我並不是什麼多出色的人。”艾斯特低頭看著加林查,“我能依賴的只有這支槍而已,在混血種的戰場上實在微不足道,任何能靠近我的人都能輕易殺死我。可很多事情就是這樣以小博大,再威武的英雄也可能被從背後射來的弓箭奪取性命,那個射箭的人大概能叫做小人吧?也許歷史中都不會多提他一筆,大家只會緬懷那位英雄的逝去。可對我來說,這樣的小人我當的還蠻開心的呢。”
阿諾茲家的小姐自稱是不怎麼樣的人,在外人聽起來確實會像個笑話,只有艾斯特自己知道,這個家族的繼承人其實都是由最弱小的那個來擔任,她有兩個姐姐都比她要出色,需要去承擔更多的責任,很少在家族裡見到她們的身影,總是坐著飛機滿世界跑。相反天生殘疾的艾斯特就連言靈也沒什麼實質的進攻性,這種人在阿諾茲家當然最適合坐高堂了,成為阿諾茲的指定繼承人並不是什麼好事。
命運就是這樣的東西,很多東西生來已經註定,電視上總是會有那麼幾個成功者跳出來美其名譽分享經驗,但他們並不知道,真正深陷令圄的人不管怎麼掙扎,永遠都無法打破與生俱來的枷鎖。
艾斯特從隨身的小挎包裡翻出一些藥品和夾板,走向老爺子,要不了幾步她就還是會一個趔趄,但她早已學會如何把腿打彎的動作化作跳躍,只要心情不是太激動,走路的時候好好注意著,還是能勉強像個正常人的。
只是輕微的檢查,艾斯特大致就能判斷出老爺子的骨折程度,雖然還沒有上大學,但她從小就接受外科醫學的浸染。阿諾茲家致力於把這位未來的繼承人打造成王牌殺手和頂級醫師,這樣她就真的不用上最危險的戰場了,即使被團團保護著在最安全的位置,也能發揮她的作用。
她把那塊夾板掰斷成小條,打算用這個來暫時固定斷裂的骨頭,忽然間地面傳來劇烈的震動,好像有臺重型挖掘機正在朝這裡急速作業。老爺子臉色驚變勐推了艾斯特一把,矯健的黑影從他腳下鑽出,如魚躍龍門那樣劃過完美的弧線,因為巨大的慣性,黑影在落地之後仍舊滑出了十幾米,月臺所有的庭柱都被那龐大的身軀摧毀。
“貝隆!”艾斯特驚恐地瞪大了眼睛,那麼多年來第一次叫出了老爺子的名字。她不喜歡這個總是對她管東管西的老頭,儘管她知道貝隆是為了讓她成為合格的繼承人才那麼不苟言笑,到處都跟她反著幹,但她其實應該對貝隆說謝謝。
無論如何貝隆都已經聽不到了,老爺子被黑影叼在嘴裡,槍簇般的利齒咬合,每個人都能聽到強勁的咀嚼聲,和貝隆骨頭斷裂的聲音,因為那種咬合力太強勁了,每一下都會灑下如雨般的鮮血,只是幾下的功夫,貝隆的血就被擠壓乾淨,化成混合著骨渣的血泥。
所有人都抬頭仰望這巨大的生物,因為個子太高,它把月臺的天花板全給頂穿了,露出後面看不見底的黑暗。
那是一頭龍,比任何在教科書上看到的擬真繪畫都要真實,滿是蓇葖的面孔威儀莊嚴,抬起身子的時候渾身鱗片都會依次向後聚攏,發出金屬般的碰撞聲,黑翼即使未曾展開,也能想象它展翅時令人敬畏的模樣,恐怕足夠遮天蔽日。
人類幾乎被它的出現擠的沒有落腳的地方,這東西大概有三十乃至四十米長,阿諾茲家的混血種大膽衝過來抱起艾斯特躲向一邊,用剩下的人維持起防禦的陣型。青銅御座全開站在隊伍最前方,儘管他這狀態在人類中算是肉山大魔王級別的,但面對這陰暗深邃的生物,他只有龍的腦袋三分之一大,不知道能不能頂得住一記掃尾。
龍的腦袋上坐著一個女孩,梳著高高的馬尾,末端捲曲蓬鬆,儘管穿著長裙,但還是能判斷出她正翹著腿,居高臨下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樣,手掌一直按在那龍的腦袋上輕輕摩挲,就像年輕的媽媽之於襁褓中的嬰兒低聲哼唱。
“你們好哇!”她熱切地打招呼,笑容甜美,讓人想到秋日裡切過梧桐葉的溫暖陽光。可沒人敢接茬,任誰都看得出她和那條龍居然是一派的,她明明看起來就是個人類。
“你是誰!”最後還是艾斯特站了出來,臉色倔強又冰冷。
失去了老大的南美混血種這會兒根本就是群蝦無首的廢物,艾斯特這邊更來不及沉溺在失去貝隆的悲傷中,更強大的敵人出現了,而且極其狡猾的選擇在雙方打了個兩敗俱傷的時候,一出現就帶走了重要的戰力因陀羅。龍族很少耍什麼陰謀詭計,這麼幹大概是這女孩給那條龍出的主意。
“你們人類口中的大地與山之王,耶夢加得。”夏彌拍拍龍的腦袋,“這是我的哥哥芬裡厄,不過他更願意叫我姐姐,所以對外我們自稱姐弟。”
“你們是雙生子?”艾斯特吃了一驚,卡塞爾學院已經弄清楚四大王座上全部是雙生子,但這條情報對大多數混血種來說都還是絕密狀態,阿諾茲家並不知道當他們決定要來這座城市屠龍的時候,就意味著他們將同時對付兩位龍王了。
“很意外?”夏彌嬌俏的掩著嘴唇,但從那笑容裡找不到一點可愛的感覺,那是嘲弄的笑容,是蔑視的眼神,對於這群要來殺死她弟弟的混血種,她沒有任何好感,“明明是囂張到要來屠龍的人,卻根本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什麼樣的對手,我是該是說你們妄自尊大,還是該說你們一無所知?好像從很多年前開始你們人類就已經是這樣了,真是一點改變都沒有。”
“一口一個你們人類的,那麼喜歡你的龍角龍鱗龍尾巴,那幹嘛還要用人類的姿態現身?為什麼不和你的弟弟一樣?哦,大概是力量不夠吧?甦醒的時間還不夠久,所以現在還是個人類模樣的龍族廢物。”艾斯特也冷笑,她和夏彌是人與龍,也是兩個針鋒相對的女人,女人吵架的時候遠比男人要刻薄,她們未必會動手,但很快就能把嘴上功夫升級到祖宗十八代,而發火的男人們說的最多的可能還是不切實際的草泥馬。
“廢物說誰呢?”
“說你是廢物,ok?”
“我現在開始明白為什麼人家都說人醜多作怪了,因為自己不夠好就歹使勁作妖損周邊的人啊!”
“那肯定比不過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妖婆啊,都不知道多少歲了,還在這裝人類少女!看你乾癟的面板蒼白的臉色水桶似的腰肢,哎喲,平常沒少折騰吧?我都十八歲了還沒用過護膚品都這麼漂亮耶!”
如果這是一部動漫,夏彌的額頭上就該揚起十字形的生氣彎月了,她立志於當個古靈精怪的三好少女,當然就沒在罵人這方面精修。可艾斯特不一樣,她雖然出身貴族,但祖上多少也算當過黑道,更何況本身就是個文青少女,書讀的可太多了,文化人損起人來那是有一套的,有時候拐著彎罵完了你還不知道得給她叫好。
“真沒意思,我幹嘛要在這裡和你對罵呢?希望一會兒我撕裂你那張臉蛋的時候,你別哭著對我求饒就好。”夏彌擺擺手選擇脫離這場對她不利的罵戰,打了個響指,“來吧人類的混血種們,讓我看看這麼多年來,你們有多少長進?”
雖然是很霸氣的宣言,但芬裡厄並未理會她的宣戰佈告,艾斯特這才注意到這條大黑龍從出現尹始,似乎一直都沒有正眼看過他們這些人類,它的眼神都在地上那些北冰洋瓶蓋,指南針,還有煙紙殼子上,看起來好像很饞,可那些不是都不能吃的東西麼?艾斯特很納悶。
夏彌頓時有點尷尬,這種感覺就像你被身後敵機追捕,在千難萬險中終於騎上了無敵的高達,操控電磁炮瞄準戰鬥機群說崽子們,吃老孃一炮!你拍下發射按鈕,電磁炮滋滋啦啦開始蓄力了,把對面的敵機嚇的屁滾尿流紛紛逃跑,電磁炮的能量到了最高,發射!結果電光只是一閃而過就沒了,原來這電磁炮根本就沒完成只是個炮架,簡直像是放了一個毫無攻擊力的屁。
“看起來我們兩個之間的羈絆還是不夠啊……下次我是不是該找個精靈球把你裝起來,叫你的名字,說出來吧,我的歐豆豆芬裡厄?”夏彌苦笑著拍了拍芬裡厄的腦袋。
芬裡厄聽不懂夏彌的白爛話在玩什麼梗,它真的只是在關心那些東西,在艾斯特看來都是該進垃圾桶的玩意兒,但它們卻是芬裡厄的寶貝。尼伯龍根的時光永恆,一直都是上個世紀的模樣,生活在這裡的芬裡厄很少有什麼生活上的點綴,那些瓶蓋指南針都是它收集起來自娛自樂的玩具,瓶蓋可以左右手玩打啪嘰的遊戲,指南針則能跟那些鐮鼬玩捉迷藏的時候辨別方向。
“我的寶貝還在那……”芬裡厄抬起膜翼指了指地上的小玩意兒們,意思是如果在這裡打起來勢必會把它們全弄沒了。
“沒事的,放心好了。”夏彌摸摸芬裡厄腦袋上的尖角,溫柔如水,“都玩了那麼久,也是時候該換些新東西了。你知道麼?現在外面的人都不愛喝北冰洋汽水,因為它六塊錢一瓶,而可口可樂只要三塊錢,冰鎮過後喝起來真的很快樂。你不是有很多永遠都不會化開的冰塊麼?把這些人都殺乾淨,我就給你買好多好多箱可口可樂,你可以每天都喝冰鎮的!它的瓶子也不是玻璃而是塑膠,可以扭來扭去變成好多不一樣的形狀!”
芬裡厄不知道可口可樂是什麼,但是夏彌說喝它很快樂,那就肯定很快樂,姐姐永遠都不會錯。最重要的是瓶子可以變形這一點讓芬裡厄很感興趣,北平洋雖好,瓶子很容易壞掉,儲存起來並不容易。
芬裡厄低沉地嘶吼起來,長頸保持不動好讓夏彌保持穩定,它用膜翼上的爪子刨地,以爬行動物般的姿態勐衝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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