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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

工人們抱著用來堵門的金屬裝置,滿臉驚愕。

他們上下打量著寧洛,只覺得自己是不是藥嗑多了,從而產生了什麼幻覺。

“他,他額頭上的傷呢......”

“還有他的手......”

“不對不對不對,喂,他精神狀態為什麼看上去比我們還好?!”

都是藥企的職員,即便並非研發崗位,也能清晰辨認出寧洛的健康狀況。

精神如此飽滿,顯然不是一名垂死之人該有的狀態。

工人們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他們第一時間沒有懷疑寧洛,而是覺著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

然而......

呼——

甬道之中烈風呼嘯!

尚未等四人回過神,寧洛的身影便驟然出現在他們身側!

光潔如玉的手掌按在為首之人的額頭上,帶著他的頭顱勐然砸向了甬道的內壁!

卡!

顱骨破碎!

腦漿崩散!

但寧洛早就抽身避開,未曾沾染上哪怕一絲汙濁。

“咕......”

死寂的甬道內只剩下白褂們吞嚥口水的聲音。

之後便是遲來的驚呼。

“啊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唔!!!”

卡吱——

頸骨扭曲,一擊斃命。

寧洛沒有手下留情,更沒有對弱者的憐憫。

施暴是懦夫的體現。

所以寧洛下手果斷。

他並未陶醉其中,也並未沉迷於這凌駕人世的力量。

他只是無慈悲地,給予所有罪孽的惡黨命定的死亡。

更讓他堅定出手的,是那殘酷而又無趣的事實。

因為寧洛已然知道,矩陣不會出手相助。

一切都是來自矩陣的默許。

他也淪為了觀測的物件。

這種惡性事件本應有執法機關處置。

但既然矩陣自己放棄了問罪的權能,那他也就只能自行處理。

至於處理的方桉......

無疑是以命償命。

畢竟,寧洛已經可謂是死過了一次。

11月4日。

傍晚,新港街道。

上層霓虹輝映,下層燈火闌珊。

高樓廣場一片喧囂,地面街巷死寂冷靜。

以常人的視角而言,現在正是小生意的澹季。

因為遊人金主大都群聚於城市上層,而下層的執法機器人數量增加了數倍不止。

目的自然是為了維護治安。

陸川與白楊一行結束了比賽,來桂蘭街下層打聽情況。

因為這裡是寧洛最早踏足的地方。

然而坐鎮桂蘭街的樓靖海在聽到陸川的詢問時,卻搖了搖頭。

“沒見過,寧神已經好幾天沒聯絡我了。”

陸川和白楊對視一眼,驚慌之餘,還是勉力找尋。

他們街訪店鋪,甚至下到由舊地鐵通道改造而成的貧民區。

灰鼠幫的人出於對寧洛曾經幫忙的感謝,所以知無不答。

“寧洛......他這種大人物,再怎麼說也不可能來地下區吧,更何況我們連他的聯絡方式都沒有。”

“那......行吧。”

“是出什麼事了嗎?”

陸川神色猶豫,不知該不該說。

但白楊卻不假思索:“寧洛出事了,他已經失聯了好幾天,報警也沒有回應。”

灰鼠幫眾人眉頭微皺。

報警都沒用?

這不太可能。

藍星的執法機關與矩陣的監察系統,是任何犯罪分子無論如何都不敢挑釁的無上權威。

所以他們這些個幫派,看起來打扮成叛逆朋克的模樣,帶著棒球棍耀武揚威,但實際上還是得靠穿越與契約來搶佔地盤。

本質上和攻略組並無區別。

就是專業與否,以及是否有資本助力的差距而已。

陸川悄悄瞥了眼白楊,心想著咱們難道就這麼把重要訊息透露給這群地下難民?

白楊並未解釋,他這麼做,也自然有他的道理。

一來,灰鼠幫是新港灰色地帶的住民,他們或許瞭解很多不為人知的情報。

二來,報警無用這一點過於蹊蹺,所以白楊只得悄悄將事件情報擴散出去,力圖讓更多人知道。

灰鼠成員思索再三,隨後目光投向了裹著石膏的首領,晏平。

白楊微眯著眼,心中隱隱一驚!

“難道他們還真的知道線索?!”

晏平抬起頭,沉默良久,隨後壓低著嗓子,低沉道:“寧洛的事情我確實沒聽說過,但近來灰區的確發生了件怪事。”

“雲月街地下的黑犬幫在整個新港灰區都可謂聲名赫赫,無論是他們穿越決鬥的勝率,還是幫派規模財力,都在灰區首屈一指。”

“但......”

“三天前,他們忽然爽約,人間蒸發。”

“地下據點也人去樓空,再也尋不到任何蹤跡。”

“這事兒在灰區裡面鬧得還挺大,不過有小道訊息說是他們被執法機器人警告了,幫主也被抓進局子面壁思過,所以幫派解散,成員都避風頭去了。”

“雖然......我覺得不太像。”

“但,你們也知道,世界賽期間,下城區監管的確嚴苛了很多,所以被抓解散也不無可能。”

“總之,我們灰區最近都挺安分的,這是唯一蹊蹺的事情。”

“如果幫不上你的話,那我們也愛莫能助。”

白楊童孔微縮,隨後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打給了灰鼠眾人一小筆報酬。

繼而轉身離去。

回到地表後,唐婧面無表情地偷偷瞟了眼白楊,但最後什麼都沒說。

陸川倒是兩手一攤,無奈道:“這下真是怪了,既然執法機關這麼勤快,要是寧哥真出事了,不至於這麼久都沒反應吧?”

直到三人走遠。

白楊忽然止步,低聲道:“雲月街,是浮世集團的地盤。”

三人腳步一滯!

唐婧抿了抿嘴唇,一言不發。

她早就注意到了這點,也知道白楊同樣已然發覺。

但她不想說,因為這種事太危險,於他們的目標也毫無益處。

陸川滿目震悚,緩緩回過了頭:“不,不會吧,難道......”

白楊微微頷首:“不出意料的話,這次事故多半與浮世集團有關。還有那黑犬幫,肯定也有摻和進去。”

“甚至......”白楊頓了頓,忽而低語道,“考慮到黑犬幫在灰區的勢力規模,說不定,他們一直都在給浮世打下手。”

細思極恐。

陸川微張著嘴,環顧四周,小聲道:“那我們還要追查下去嗎?”

白楊攥了攥拳頭,閉上了雙眼。

頭上空軌呼嘯而過,身周酒吧電音環繞。

老實說,白楊也不是很想救。

雖然他們從寧洛那裡得到了不少,雖然能結識寧洛也實屬不易。

但不可否認,寧洛的確會成為他們計劃的阻力。

他們,想要爭冠。

扮豬吃虎,划水摸魚,待得時機成熟,再一舉發力。

白楊想要向矩陣祈願,徹底廢除藍星的“賭戰合同”,解放賭約的被害者,並問罪那些藉此牟利的惡徒,以此斷絕資本對穿越的濫用!

他不是什麼悲天憫人的聖人。

或者說,驅使他做出這種選擇的並非神性,只是基於純粹的人性好惡。

他醉心於穿越帶來的萬般風景,卻厭恨藉此作亂的資本與惡徒。

穿越就只該是穿越。

藍星也該復歸平靜。

但寧洛在,這個目標,他就做不到。

可事實上,就算沒有寧洛,他也沒法親眼見證那樣的未來。

因為矩陣宣傳的“冠軍能夠實現一切夢想”,實則並非萬能。

改變律法雖然的確能夠做到,但白楊卻也不得不為此付出代價,前往神選之地。

所以,那樣的未來,永遠都不會屬於他。

這只是場一廂情願的騙局。

白楊深吸了一口氣。

如若他不是教師,如若他沒有對學生宣揚他的思想,他或許會選擇到此為止。

報警已然仁至義盡。

但當著學生的面,他需要做出必要的表率!

“贈人玫瑰,手留餘香。”

“總之先把情況彙報給執法機關看看,然後在確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再調查一陣子吧。”

“即便以功利的角度來看,說不定救了寧洛之後,我們還能得到想要的報償。”

白楊做出了決斷。

唐婧沒有異議,陸川更是雙手贊同。

他們的實力其實根本不用在決賽前保留狀態,於是毅然趕赴雲月街而去。

與此同時。

浮世大廈,底層。

四處瀰漫著濃郁的血腥味。

但凡寧洛記憶中見過的臉孔,盡皆殞命。

而那些他素未謀面的身影,倘若認出他的身份,還面露敵意,那同樣是死路一條。

直到寧洛穿過消毒隔間,一拳轟碎合金高牆!

哐!

煙塵飛散,黴味四溢。

這是他來時的通道,是接連長樂酒吧與浮世集團的地下密道。

寧洛微眯著眼,並不意外。

從那群白褂臨死前的哭訴中,他已然知道,他們受合同所限,沒法離開浮世。

所以綁架他的劫匪另有其人。

葉青還有幫兇。

“這片地道......”

寧洛攥著一名怯懦研究員的衣領,寒聲質問:“誰挖的,三,二......”

“黑犬,是黑犬幫挖的!!!”那研究員尖聲嘶吼道。

冬!

寧洛隨手一揮,彷佛拋擲玩具一般,將他甩到了牆上。

這研究員他沒見過,也並未對他表露敵意。

無辜與否,寧洛沒空調查。

不過他心底,至少對這張畏怯的面龐並無仇隙。

但雖知情卻不報警,無論有何苦衷,都是幫兇。

他並非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去審判這群人的不作為,因為他並非聖人,所以他也沒有問罪懦夫的資格。

他只是站在受害者的角度,站在一個險死還生的倖存者的角度。

對每一個事實上的加害者,回報以必要的審判。

復仇,是他應有的資格。

所以寧洛雖不至於要這陌生的研究員償命,但至少也不會手下留情。

研究員頹然倒地,昏迷過去。

而寧洛則抄起他的白褂與工作證,漠然走向了甬道。

“黑犬幫。”

“還有楚風......”

寧洛深呼了一口氣,低語道:“你們,一個也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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