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木馬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二百八十六章 父子生死仇,玉石淵源,浮生如畫待宛歸,水木馬,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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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表面功夫還是省省吧。”
“是,師傅。”
那人說完便大搖大擺地走開了,韓顧捷看了眼還在祝禱的童谷,嘴唇抽動了幾下,似有所感,也離開了西廂居。武妙雯自從把出喜脈後,害喜嚴重,說什麼也要在孃家待著,這剛好遂了他的意,只讓人定時過府送上補品,旁的也不管了,也虧這喜訊,藍莫霜的心裡有了一絲慰藉。
自從宮尚大人死後,韓顧捷的心裡就空了一塊,多年來對韓不棄的怨恨沒有隨著他的死而消解,反而讓韓顧捷陷入新的情感掙扎。正如師傅時刻提醒,自己的孃親是個多麼可憐的女人,歸根結底全拜韓不棄所賜。
悠月郡主單純認為韓顧捷利用化骨水殺人滅口,卻沒有想到會有人殺了韓顧捷取而代之。不知是多大的諷刺,他隨了母姓也叫顧傑,然而卻不配在前面添上個韓字。宮尚大人愛妻深切,在金都不失為一樁美談,但就是這樣的偏愛害慘了顧傑母子,他的母親挺著大肚子逃避衛兵和夜隊的追殺,本就中了毒再加上一路上擔驚受怕動了胎氣,他出生後便成了個五不全。
他幼年不敢踏出房門一步,全靠母親乞討為生,若非遇上師傅,他將如爛泥一堆悄悄死在不知名的角落。師傅一直潛伏在宮尚府,初次見面她問自己,想不想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而後消失了數年,母親只讓他完全信任師傅,並不道明二人之間的關係。
再見師傅便是韓顧捷的死期了,韓二公子也真是愚孝,在知曉內情後,只囑咐他替自己照顧父親,毅然選擇用佩劍自我了斷,說什麼兄弟相殘太過悲慼。
成為韓顧捷的過程讓顧傑吃盡了苦頭,一個月的削皮挫骨非常人不能忍受,恢復期也極長,當他改頭換面後才意外發現自己與韓顧捷的眼睛實在相像,如果不是因為韓不棄,他們或許真能成為好兄弟。
廂房的窗戶被大風颳得咯吱作響,瞧這天色,不出一會兒大雨就要來了,冷風讓顧傑微燻的醉意散去不少,他想起與韓不棄的初次會面也是最後一面。
長這麼大他頭一次看見自己的生身父親,那個對他不屑一顧甚至不容許他出生的男人。顧傑猜想過是母親的一廂情願,死纏爛打,但當他知曉左右兩宮皆善待自己的私生子後,他開始憤恨韓不棄的絕情。
師傅的手段毒辣,宮尚大人死前遭受了巨大的折磨,師傅在他的身上下了數十種劇毒,叫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又趁著他僅剩一口氣的時候出手解毒。他該是知道自己不是他的二兒子吧,所以用淬了毒的眼神死死盯著他,直到顧傑平淡說出了身世,他的眼裡才夾含了震驚,卻唯獨沒有悔意,若再來一次,他還是不能容忍顧傑的存在,實在可悲,宮尚大人的愛情是愛情,母親身為婢女,她的愛就不值一提嗎?
“不要傷害伊兒!”
可笑至極,他派人想將顧傑滅口卻不讓顧傑殺他的女兒,果然不愛一個人,連親生骨肉都可以下狠手。
顧傑每次回憶起來都覺頭痛欲裂,所以師傅讓他修煉邪術,用雙修之術壓制血脈賁張。不過黎娘之死讓他興致大減,自己的身世讓他有些愧對黎孃的腹中胎兒。
“何以解憂,唯有烈酒啊!”他拼命灌酒,想放空自己的大腦,通宵後直接醉趴在桌上,酒館老闆通知了宮尚府,韓顧贊收到訊息後迅速派人將他接回。
青語在宮尚府旁若無人地逛了好幾圈,本打算離開,見到擔架上的顧傑後,又改變主意折返了回去。
“派一個人在門口守候。”韓顧贊擔心自己的二弟酒後失言,房間內並沒有留人,正好給了青語方便。
“好重的藥味!”儘管顧傑一身酒氣,青語還是輕而易舉聞到了他身上的藥草味,這麼大的劑量絕不尋常。不愧是妖精,這麼多年,草藥早就被完全消化吸收了,尋常人怎麼可能發覺。
她走近顧傑仔細觀察著,終於發現此人非原裝,不過這技術卻是精湛,為了驗證心中的猜測,她伸手驅散顧傑身上的酒氣。
“宛歸?”看清來人,顧傑明顯一愣,隨即怒聲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你就不怕我真殺了你。”
青語但笑不語,顧傑正愁無處發洩,抽出床前的佩劍就向她刺去。
“不急,你先看清楚你手上的東西。”
顧傑低頭一看,手上的佩劍莫名變成一條毒蛇。
“雕蟲小技!”顧傑只當是幻術。
青語捂嘴笑道:“你確定不疼嗎?”
毒蛇猛然吐出紅芯,對著顧傑的手背咬了一口,毒液瞬間進入他的身體,顧傑頓覺頭昏眼花,舌頭髮麻,癱坐在地。
“真是個乖寶寶。”青語溫柔地摸著響尾蛇的頭。
“你不是宛歸!”顧傑大驚,掙扎著出門向師傅求救。
青語見目的達成,並不追擊,瞬間消失在屋內,僕人看見二公子跌跌撞撞出門,本想摻扶,卻被顧傑一把推開。
“不準跟著我!”他的眼裡彷彿在噴火,下人哪還敢上前,縮著身子大氣都不敢出。
“師傅!”顧傑終於在一個隱蔽處找到了人,急忙跪在地上。
“發生了什麼事?”
“徒兒中毒了。”顧傑朝她舉起手臂。
“無妨。”那人察看了毒蛇的咬痕後,不緊不慢地掏出幾個藥瓶,又憑空召喚出一個爐鼎,此物與金魚鼎師出同門,外形有些相似,卻又不同,乃邪派之物,專門熬煉毒物。
“只需以毒攻毒,把它喝下吧。”
顧傑喝慣了苦腥藥汁,不顧難聞的氣味,直接一飲而盡。
“你在府裡怎麼就中了毒?”
顧傑伏在地上,將剛才的事情如實相告。
“你是說那人和宛歸一摸一樣。”
“是的,如同一人。”
“此人無意取你性命,恐怕只是個試探,不用理會。”
顧傑這邊的影像全被青語看了去,她將身體泡在澡盆中,天氣乾燥,她的面板有些乾裂,為了與宛歸保持外形的一致,她每天至少得在水中浸上一個時辰。真沒想道五毒羊一直藏在宮尚府,更沒料到她早早就和宛歸打過照面。論起心計,青語認為與凡人相比自己還是稍遜一籌,至少她們同類不會相殘。韓秋伊大抵打死也不會發現自己信任的傻大姐大蠻就是殿星盟的十二殿主之一吧。
青語是水族妖精,在水中即是舒服自在,片刻功夫就眯了眼。
召喚出小翠的魂魄後,宛歸就準備將她的肉身安葬,令官讓師爺核對了賣身契的真假後就在通本上蓋了印章,這一辦理過程非常順利,小翠的魂魄看著通本上的名字,樂得花枝亂顫,生前達不成的心願總算在死後圓了。
“要燒給你嗎?”
小翠先是點了點頭又拼命搖頭,“我想也許有一天我父母能夠看到這個通本,若是燒了他們就見不到了。”
宛歸聽得心酸,只得向她允諾,若是找到她父母,一定會提供足夠的錢財讓他們安度晚年。
“姑娘,馬車在外面候著了。”春沁已經聯絡了大剛兄弟幾個,他們會幫忙把小翠的屍體運到墓場。
“喜歡這裡的環境嗎?”宛歸覺得還可以。
“很好呀,我從沒想過自己死後會有這麼一大片房子。”小翠把墓地稱做房子,對這規模自然很滿意。
幾個苦夫動手挖土,東家就在邊上盯著,他們幹得尤為賣力。
“辛苦各位了。”宛歸將錢袋一一發給他們。
苦夫掂量裡面的錢財不少,千恩萬謝後才離開。
“但願我以後也能葬得如此隆重。”春沁發自肺腑的感慨。
宛歸忙出言打斷她,“別說這些,你至少能活到九十九呢,到時兒孫繞膝,都該是喜喪了。”
“姑娘會算命?”春沁笑著問道。
宛歸也笑了,“你不信我嗎?”
“那就借姑娘吉言了。”幾人開著玩笑,讓不明所以的大剛兄弟都以為宛歸魔症了,紛紛投來同情的眼神。
“似乎要下雨了。”春沁擔憂地看著頭上。
“只陰了半邊天,一時半會還不會下,再需一會就完工了。”宛歸倒是有把握。
大剛和米格把墓碑立好,一切就完工了。
“大夥快過來休息喝杯茶吧。”芽兒撐著一把花傘走了過來。
春沁一見她就沒好臉色,卻也沒有正當的理由說什麼,只能避免與她打交道。宛歸自然有所察覺,但米格他們不明真相,說了也是自己吃虧。
“辛苦嫂子走這一遭了,我們也正打算回去呢。”這話聽上去有些彆扭,但宛歸笑意融融,讓人無法挑出毛病。
“妹妹看開了就好。”芽兒本來還因為宛歸對小翠的深情厚意有所觸動,沒想到她今日的情緒已然大好,想著又是沽名釣譽之輩,對宛歸的評價也急轉直下。
“她已經有了好去處。”宛歸看著趴在墓碑上吸食香燭的小翠,心裡完全釋懷。
“希望小翠姑娘來日投個富貴人家,好好享福。”
米格的話小翠自是聽得見的,感動得直抹眼淚。
“鬼魂也會留眼淚嗎?”
“這個我也不清楚,不過商姐姐也會哭,大概沒什麼區別吧。”
春沁盯著碑文默讀,宛歸以妹妹落款,實屬有心。
“幾位哥哥幫了大忙,宛歸不甚感激,我和春沁就此別過了。”
“你不回去用頓便飯嗎?”
“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山水有相逢,他日再會。”
芽兒驚歎宛歸如此匆忙離去,一下子也想不出挽留的法子,只能任憑二人駕駛馬車而去。
東聚國境內多山峰,在白山的一處崖頂正是蒼黃派的巢穴。其間鮮花綻放,綠草茵茵,儼然是一處靈氣旺盛的所在。聖女宮暄此刻正在一尊蓮花臺上打坐,池邊圍著身著粉衣的一眾教徒。
靜謐安詳之時卻聽一慵懶男聲傳來,宮暄睜開眼睛,臉上微怒,就知他又衣衫不整,蒼黃派皆是女子,如此不雅也難怪聖女生氣。可那男子並不收斂,轉身調戲起巖邊手持燭火的婢女。
“別在此地鬧騰。”一顆石子打中他的手心,宮暄站起身來,讓眾人退下。
“你吃醋了?”
宮暄白了他一眼,“我對妖精可沒興趣。”
此話擊中滄龍死穴,瞬間變了臉,但如今寄人籬下,還是得低調行事,他雖僥倖保住一條性命,卻也被商靈離重傷,現下他對宮暄有所求,並不敢鬧翻。
“三年之約將至,你一點進展也沒有,若是再無所獲,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宮暄晃了晃手上的半顆滄海離明珠以示警告。
滄龍敢怒不敢言,賠笑道:“聖女息怒,小神明白。”
儘管宮暄認為他是妖精,滄龍還是以神仙自居,他與龍尊大人有些淵源,故名滄龍,待他日自己功法大成,就能成為名副其實的仙人。只是他忽略了一點,若是這個想法不荒唐的話,他還有必要讓散落四處的滄海離明珠尋找新的主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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