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城中百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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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戰將至，除了城主府之外，整座清瀾城的其他區域也都忙碌了起來，清瀾學院和蒼雲學院都已經停課，世家子弟們大多返回了自己的家族。

而類似清瀾學院玄階班的平民學生，幾乎都選擇了就地參軍，雖然他們都還沒有真正踏上仙途，但面對國破家亡的危險時，這些李慕的平民學弟學妹們，都選擇了挺身而出。

城東原本繁華無比的商業區也沒了往日的人頭攢動，大多商戶都已經閉門歇業，但這並不代表這些個掌櫃夥計選擇了置身事外，相反個個都跑到城主府請命，年輕力壯的披上戰甲，成為後備部隊的一員，上了年紀的或者是婦女則是有錢出錢，有力出力。

其中清瀾城最著名的雙鳳樓更是傾巢而出，那些個平日裡穿著錦衣玉服的舞女們在老鴇的招呼下盤起了披肩的長髮，褪下了胭脂紅粉加入了由清瀾醫聖華媚領軍的醫護小隊，那些端茶送水的長工短工光著膀子抄起了錘子鑿子，夜以繼日地開始修葺隱藏在街道小巷中的暗堡。

他們或許不像李慕這些修士一樣擁有強大的實力，能夠去和敵人生死戰鬥，但卻也同樣為了自己深愛的這座城池拼盡全力。

按照一名酒肆最普通的小二說法，“我們在清瀾城裡討生活，沒有苛重的稅負，沒有跋扈的規矩，大家都能夠安居樂業，這裡就是大夥的家，現在有人要毀了這個家，那自己就只能拼命。”

而最讓李御白這個城主驚訝的是城北那片貧民窟的反應，按照常理那些平日裡生活拮据到極點的貧民在得知大戰將至的時候，應該會大肆外逃，世家和商賈尚有留念，而對他們這些本就家徒四壁的人來說，離開清瀾城才是正確的選擇。

可就在李御白宣佈清瀾城將要面臨大戰之後僅僅半個時辰，城主府外就彙集了嗚嗚泱泱大群來自城北的民眾，他們大多穿著廉價甚至破損的麻衣，一張張臉龐都是髒兮兮的，看著就營養不良的樣子，但雙眼中的焦急和純淨卻是李御白從未見過的。

“城主，您說的是真的嗎？那我們得趕緊準備應對了啊，我們都沒什麼本事，但死力氣還是有一把，把最危險的任務派給我們。”

“沒錯，城主，我們的命不值錢，只要能保住清瀾城，您儘管安排我們。”

一句句淳樸的話語，一雙雙急切的眼眸，讓李御白都忍不住眼眶溼潤起來，這些人明明是連飯都吃不飽的最底層，自己這個一城之主最對不起的或許就是他們，可在這生死存亡之刻，這些人卻願意毫不猶豫的將生命交給自己。

“謝謝大家，我李御白這些年來有太多做的不夠的地方，如果我們那能一起渡過這個難關，其他不敢說，我能保證城北再也不會是貧民區。”

這句話源自李御白的肺腑，絕不是什麼畫餅的虛言，所有在這場戰鬥中貢獻力量的人都值得去享受勝利的果實，不管身份，不管過往，這是李御白心中暗暗發誓要做到的事情。

“城主，你已經為我們做的夠多了，如果沒有城主府每個月發的救濟糧，我們這些人早就餓死了，這在其他城池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所以你不欠我們的，是我們欠你的。”

“對，我也是因為城主府的介紹，才能在碼頭謀個差事，養活了老婆和孩子，換成其他地方，哪有這樣的城主，什麼都別說了，我們大夥都是一樣的意思，跟那幫狗孃養的蓬萊人幹了。”

“沒錯，幹了！”

群情激昂下李御白也不再推辭，當即安排林喻統計這些城北貧民的情況，隨後分配到城中各處戰備工作當中。

全城動員的情況不斷持續，各種建設和準備都熱火朝天，但同時也發生了一些格格不入的插曲，在城南世家聚集區中，接連出現了多個家族暗中將財產和人員偷運出城的情況，其中就包括與李慕在學院時期有過交集的錢家。

“錢族長，你深更半夜帶著這麼多家眷出城，是準備去哪裡？不知道城主早就下令封閉城門了嗎？所有人出城都需要向城主府報告嗎？”

手持長槍的軍官將錢家的車隊攔下，完全無視了錢家族長的討好笑容，厲聲對其呵斥道。

“長官，這不是局勢有變，家裡夫人擔心在外的老父母，我這才帶著家人出城一起探望嘛，您就通融一下，給我們一個盡孝的機會吧。”

錢家族長挺著那肥大的肚子湊到軍官身前，嘴裡說這好話，右手則是將厚厚一沓蒼雲金票塞進軍官的口袋。

這次的出城計劃他也是硬著頭皮上的，自從李御白宣佈全城宵禁後，先前那些自己熟悉的門路都像是商量過了一樣，就算塞了再多的錢也沒能弄到一張城主府的出城通行證。

此刻被巡邏的軍隊攔下，他也是隻能再次用處過去屢試不爽的金錢攻擊，那麼大的一筆金額足夠這隻巡邏小隊都過上富足的生活，在他心裡對方根本不可能拒絕這樣的誘惑。

“混賬，作為清瀾城的一份子，不但違反禁令偷逃出城，還公然賄賂軍隊，誰給你的膽子，來人啊，將這些人全部拿下，押回去讓城主發落。”

軍官的怒斥讓錢家族長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他無法理解為什麼自己用了這麼多年的招數這次卻不好用了，不但不好用還激怒了這些士兵。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整個錢家車隊都陷入了混亂，女眷們哭喊著、反抗的家丁們更是被直接打翻在地，就連李慕曾經的同學，地階班的副班長錢楓也被圍上來計程車兵制服，隨車的大量物資全部被收繳，連同已經面如白紙的錢家眾人一起被押回了城主府。

像這樣的情況每天都在發生，無論你過去在城裡擁有多大的能量，願意出多少錢，所有出城的方法彷彿都在一夜間被堵上了，李御白變得比任何時候都要強勢，只要你違反禁令，就要等待被全部抄家的命運。

一時間城南的貴族世家人人自危，明明那些平民只要申請，城主府都允許他們出城，怎麼到了他們這就變成意圖破壞城池防務了呢？沒人敢問，更沒有人敢反抗，鐵血管理下的清瀾城到了這時，才露出了真正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