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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魏博潰兵比夏軍先一步趕回高唐。

城內還有三千兵,其中兩千人為土團鄉夫,一千為高唐縣鎮兵——其實這一千人原本也是鄉勇,只不過上個月剛剛轉正罷了。

三千兵,如果緊閉城門死守,多半無事。但他們太勇了,居然決定出城去援救陷入重圍的李刀奴和兩千衙兵。

但也正是這個決定,讓他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出城的援軍才剛走了二里地,結果就遇到了追襲而來的張溫、董章二部。

都是三千兵,但一方呈縱隊行軍形式,且因為急著趕路,大耗體力;另外一方則提前偵查到了情況,稍稍修正了一番,然後呈戰鬥隊形前進。

雙方的碰撞幾乎呈現一邊倒的形勢。

沉澱了兩年之久的張溫、董章二人勇不可擋。州軍裡來自銀鞍直及禁軍的老卒也做出了表率,身先士卒,大聲呼喊。

將為兵之膽,軍將如此勇勐,州兵們也士氣大振,奮勇殺敵。

雙方在樹林邊、溝渠旁、田野內展開了激烈廝殺。

張溫手持一柄長柯斧,帶著數十名身著鐵甲的勐士,且戰且進。

每一斧噼下,定然殘肢落地,血雨紛飛。

董章帶著僅有的三百騎兵,橫衝直撞,鐵槍如毒龍一般,伸縮不定。

每出一下,必然取人性命。

打頭陣的要麼是急於立功的將校勳貴子弟,要麼是殺人如麻的沙場老卒。他們的表率作用是巨大的,如同一把尖刀,將敵人鮮血淋漓的胸腹徹底劃拉開,然後死命攪動,徹底斷絕他們的生機。

“剁人如剁羊,痛快!”張溫發洩似的哈哈大笑,手中的長柯斧揮舞個不停,不禁讓人懷疑,他身體裡到底蘊含著多少力量,怎麼都不力竭的?

但敢於在戰場上使用這種重型兵器的武夫,又豈是你能猜度的?長柯斧重重噼下,賊人軍校緊急避開了要害,但依然被砸得七葷八素,重重倒在地上。

“噗!”一杆長槍從側方刺來,刁鑽地插進了軍校的咽喉。

這一槍,穩準狠,速度還奇快,時機把握得賊好,沒十幾年戰場廝殺經驗,一般做不成這事。

“卡察!”隨著最後一斧斬落,魏兵終於潰了。

董昌見戰場上已不需要自己幫忙,於是帶著騎兵,如一陣風般衝向高唐縣城。

城門口還是有一些盡職的守兵,他們見來不及關城門,於是直接用步弓、強弩射擊,將衝得最快的七八騎打落馬下。

董昌大怒,拍馬衝上,一槍捅死一人,正待繼續殺賊,冷不防戰馬中了一箭,令他滾落馬下。

數名賊兵湧了上來,感覺像是豁出去的樣子,提刀欲砍。幸好很快又有後續騎兵衝了上來,將敵軍擊散。

董章逃過一劫,大怒之下手持鐵槍,步行入城。

城中幾無守兵,少許鄉勇、市人手持弓、刀、槍,用複雜難言的眼神看著他們。

“誰來爺爺面前受死?”董章撥開迎面刺來的長槍,跨步前進,一槍刺死敵兵。

非常標準的跨步刺殺動作,簡直可以當教練使去了。

“誰來受死?”董章大踏步前行,身上的甲葉嘩啦啦作響。

“不好好在家種地,偏要做賊?”又一槍刺下,賊兵倒地。

“腦後長反骨的東西,朝廷怎麼著你們了?”鐵槍橫掃,盪開了數杆長槍。

“魏博武夫,都是禍害!”董章追上一名轉身欲逃的賊人,將槍尖送入他的後心。

“嗖!”一箭射來,穿透肩甲,火辣辣地疼。

董章大怒。

他想起了軍中流傳甚廣的傳說:金刀軍使楊亮攻蘭州時中箭,大怒,挺槊直追,最後將放箭偷襲他的吐蕃賊兵刺死,這才拔掉羽箭,著實震撼了所有人。

他心嚮往之,決定效彷。

一夫搏命,數人束手。在越來越多的騎兵威壓下,賊兵很快堅持不住,潰退而去。

董章一邊罵,一邊追,手下絲毫不停。

有人想往街道兩旁的民宅內鑽,被人釘死在木門上。

有人想拐進另一條街道,直接被他追上,刺死在地。

有人絕望之下返身來戰,被他捅入腹部,然後一腳踹開。

上了頭之後,感覺又來了,真是怎麼打怎麼有。董章就像是戰神一般,在魏博鄉勇之中縱橫來回,幾無一合之敵。

“廢物!就這點本事,還想抗拒天兵?”董章腳踩著一具屍體,極盡嘲諷之能事。

有人受不得激,當下也不跑了,聚集了十餘人,大喊一聲便圍了上來。

“得得”馬蹄聲響起,數騎直衝而至,直接將賊人撞得東倒西歪。

城門口已經響起了凌亂的腳步聲,兗兵已追奔而來。魏人放棄了抵抗,四散奔逃。

董章啐了一口,哈哈大笑。

其實他心中明白,魏博武人的抵抗意志算可以了。連番失敗之下,還能抵抗到這份上,超過了天下大部分藩鎮,至少比淄青鎮那幫傢伙強。

三千兗州兵,他帶來了一千五。老實說,他們的戰鬥慾望和素養強不到哪去,畢竟拿的糧餉還不到衙兵一半,裝備和訓練也不如他們,戰鬥經驗更不用談了,很多是新兵。這些新兵的本領,甚至還不如魏博普通的鄉勇,今日能贏,完全是靠計謀埋伏,以及關鍵時刻老兵的示範作用。

不過,贏了就行!

大量步兵的湧入是兩個時辰後的事情了。

董章斜倚在一頭石獅子上面,讓醫官給他裹傷,嘴裡還在吹噓著:“想當年攻鄆州、青州,我身先士卒,戰後裹傷,挖出了十餘枚箭頭,連殿下見了都誇讚我的武勇,當場把納入府中的姬妾賞我了。”

醫官聽了大為讚歎,時不時捧上兩句,撓到董章癢處時,又放聲大笑。

他也就欺負醫官是新從州學來的,不懂戰場罷了。事實上只要上陣時間長了,武夫們身上都一堆箭傷,挖出十餘枚箭頭真算不了什麼——符存審從小兵做起,衝鋒陷陣,年老後教育孩子,說自己出身寒微,不得不用命來博取富貴,一生共從身上取下一百多枚箭頭,攻雲州時先登,鮮血充滿了衣袖,晉王親自為他裹傷,而他還是幸運的,更多的人已經悄無聲息死在了戰場上。

這就是九死一生的戰爭。

對面萬箭齊發之時,避無可避,到底是什麼在支撐著你奮勇前行?難道真不怕死嗎?

或許是吧。武夫們為了富貴,沒有什麼是不能捨棄的,哪怕是命。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很難理解。

王郊步行進了城,身上還披著重甲。

董章看了一眼,明智地閉上了嘴巴,不再吹噓了。

這是個“牲口”,騎術好,射箭準,會使馬槊,還有一手投矛的絕技,不得不服。

“全城大索,抓人!凡參加過州縣兵、民團的丁壯,盡數捕拿,交由殿下發落。”身為遊奕討擊使的王郊當場下令。

如狼似虎的軍士立刻領命。他們手執利刃,挨家挨戶搜捕,遇到反抗的就一刀斬下。

其實根本弄不清楚誰參加過什麼部隊了。魏博幕府批發官帽,拉隊伍的人太多,卻連軍服都沒有,很多民團看起來就和百姓無異,如果你忽略他們手裡的武器的話。

這會也只能靠俘虜指認了。定然有冤枉,也有遺漏,但無所謂,他們要的就是捕拿、斬殺更多的魏博武人。

若非殿下不允許他們屠城的話,這會怕是已經動手了——屠城,很多人聞之色變,但對軍士們而言,其實誘惑力很大,可以搶劫財物,可以盡情發洩慾望,事後一把火燒了,什麼痕跡都不會留下。

“殺賊好!殺賊好!”董章一把推開醫官,主動領命而去。

看他嗜血殘忍的模樣,估計不會有什麼好事。

不一會兒,野利克成也策馬趕至。

王郊立刻上前見禮。

他武藝卓絕,但人不笨,善於籠絡部下,也善於和人打交道。董章那個粗坯,只懂打打殺殺,王郊懶得和他一般見識,但野利克成不一樣,與他結好,對前途極有幫助。

王郊,可不甘心一輩子在州軍裡廝混。

“王都頭,拿下高唐後,咱們不要閒著,先收集糧草,鎮壓亂民,然後再想辦法多攻佔一些地方,你看如何?”野利克成也很敬重這個既有武勇,又很有頭腦的軍將,提議道。

“咱們這般酷烈行事,已經與魏博不死不休了。”王郊沉吟了一下,道:“昔年魏博不過四十餘萬戶,卻有八萬兵,親黨膠固,關係複雜。咱們在城內外斬殺了那麼多賊兵,他們亦有親友,事情怕是沒那麼簡單,離徹底掃平高唐還早呢。野利將軍切勿急躁,還是得緩緩圖之。”

“也是。”野利克成一笑,沒直接反駁,不過很快又低聲說道:“我聽聞殿下欲整編第八支禁軍。此番攻魏博,誰功勞大,戰後整編之時,機會就越大。”

王郊沉默了一下,到底還是忍不住,問道:“如何個整編法?”

“龍驤、龍武、捧日、捧聖、拱辰諸軍在圍攻臨淮,我猜戰後整編之時,定然會抽調一兩支部伍。你曾經當過天雄軍左廂的步軍指揮使,這次如果表現出色,機會很大。”野利克成說道:“一廂兵馬使之職,未必沒有可能。”

王郊怦然心動。不到三十歲的禁軍兵馬使,這是何等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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