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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陣!結陣!”鄭州陽武縣境內,梁人軍校大聲高呼,讓軍士們結成緊密的陣型。

梁兵的素養還不錯。很快,數百人快速靠攏,長槍對外,步弓上弦,節奏緊張而高效。

他們背靠土牆,神情堅定,壓制住了心中對馬匹的恐懼,靜靜等待敵人發起攻擊。

人不怕如林的長槍,但馬兒怕!不信你們衝得過來。

領頭的夏軍鄉勇指揮使策馬轉了一圈,差點被步弓射下馬來,於是一臉晦氣地奔了回去,道:“撤!不要和他們打。”

鄉勇們如聞大赦。

那密密麻麻的長槍,別說馬兒不願意衝,他們也不願意啊。再者,馬上沒法使用弓臂較長的強弓,射程上先天吃虧,除非遇著順風的天氣,那還有得打。

“走了!走了!”八百餘騎如潮水般退去,消失在了茫茫原野之上。

梁人軍校鬆了一口氣,略略活動了下僵硬的手臂,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與夏人打仗,怎麼就使不出勁來呢?朱瑾都敢衝步兵大陣,你們為什麼不衝?

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跑,遊擊習氣,欺負咱們兩條腿跑不過四條腿嗎?

己時,又一支騎兵部隊出現在原武縣郊外,一共千餘騎。

這次他們得手了。

運輸糧草的賊人只是鄉勇。中原農人對馬又有天生的恐懼,看到時亂了一下,再整頓時已來不及反應了,四百人被當場衝散。

來自獲嘉縣的鄉勇騎著戰馬,揮舞著刀劍,暢快地追殺著將後背露出來的梁人。

如果雙方步戰,都是鄉勇,差距其實沒那麼大,甚至可以說沒有差距。他們這千把人,想要殺散這四百梁人,也要費很大一番手腳,甚至如果對方有一些勐人的話,還要吃虧以至於拿不下來。

但現在多爽。賊人已被衝散,他們又不是衙兵,沒有那種被衝散後還繼續戰鬥的勇氣,因此只能是一邊倒的屠殺了。

獲嘉縣的鄉勇們是如此輕鬆愜意,以至於為了爭搶人頭互相痛罵。

其實,這樣的場景不僅僅出現在陽武、原武二縣,滎澤縣、酸棗縣、萬勝鎮、圃田鎮甚至鄭州城外都出現了。

他們以鄉、裡為單位,少則數十騎,多則千餘騎,四散而出,欺負梁人騎兵少,多集中在前線,呼嘯來去。

看到容易攻取的目標就衝上去。有時一個鄉的啃不下,甚至有幾個鄉乃至一個縣的鄉勇全湧過來,仗著機動力優勢,肆無忌憚的分散聚合,放過硬骨頭不啃,專挑軟柿子捏,打得防務空虛的鄭州上下暈頭轉向,死傷慘重。

從十二月初三開始,一連五天時間,鄭州北部五縣全線告警,甚至臨近的滑州酸棗、胙城、靈昌三縣都受到了波及。

特別是在初六那天,來自濟源、河內、河陽、溫等縣的數千騎跨過黃河冰面,再度聚集到了鄭州。

至此,活躍在鄭、滑一帶的騎兵鄉勇的數量已經超過了一萬三千,蕃、漢都有,但以蕃人居多。畢竟漢人雖然也開始大量養馬了,畢竟騎術還是沒那麼熟練,這把主要還是編戶的蕃人先露臉了。

十二月初八,有三百餘騎甚至逼到了鄭州中牟縣,離汴州只有數十里之遙。

黃河南岸這一片的形勢,爆炸了!

“你是說,邵賊動用的騎兵,比往年多了?”匆匆趕到鄭州組織滅火的葛從周問起了幕僚。

幕僚在鄭州幹了好多年了,先後侍奉過張慎思、龐師古、葛從週三位統帥,屬於官場老油條及百事通了。

“往年也有鋪天蓋地的騎兵,但多是蕃人或夏賊衙兵,今年出現的多是戴璞頭的鄉勇。從北邊而來,那麼多半是河陽的土團鄉夫。”幕僚說道:“不過今歲沒看到夏賊衙軍騎卒,有些奇怪。”

“在南邊和東邊呢。”葛從周嘆道。

出陽翟至許州,九十里路,夏賊騎軍出動都用不了一天就到。

出襄城至蔡州,二百八十里,跑馬三天都用不了。

出申州到蔡州,兩天的路程。

夏賊狠一點,出申州直接縱貫整個河南跑到汴州,馳馬也不過就七天的路程。

龐師古那邊,如今應該在焦頭爛額。

夏賊騎兵出動,幾天時間就能打一個來回,而且可以在數百里的範圍內任意挑一地突入。

有人問,梁王擁兵十餘萬,為什麼連後方騷擾的騎兵都趕不跑?太假了吧?

人家幾天時間打一個來回,而且你都不知道他從哪裡來,你趕得跑嗎?幾天時間,都不夠反應過來的。等反應過來,人家已經跑了。

怎麼?打算部署幾十萬軍隊圍追堵截?

堵截夏賊騎兵的機會已經永遠失去了。

河洛還在手裡的時候,西邊山勢連綿,道路就那麼幾條,很好預判他們的行動路線。但現在全是一馬平川的地方,人家連馬車都不帶,直接從你家麥田裡走過去,防不勝防。

“傳我軍令,今後運輸糧草,三千人以內不許單獨出動。”

“行軍之時,馬車、輜重車、偏廂車,有什麼用什麼,不得大意。鄭、汴、滑諸州,沒有一處是安全的。”

“給梁王擬一份表章,請調左右德勝軍西行。”

“各州、縣、軍鎮嚴守城池,不得私自浪戰,以免為賊人所趁。”

葛從週一口氣下達了好幾條命令,確保自己的糧道及後方安全。但這也意味著他放棄了郊野,任夏軍騎兵跑馬了。

他是個務實的人,但缺乏騎兵的時候,優先保障自己的後勤。至於面子、影響什麼的,他才懶得管,那是梁王該操心的。

在沒有足夠的騎兵之前,他也不會嘗試對付這些夏賊騎兵。

其實曹州朱珍曾經取得過一些戰果,即設定一個明顯的目標,誘惑夏賊前來攻擊,或預判他們的行動路線,賭運氣設伏,或派人詐降入夥,成功讓契必章丟了不少人馬,但總體而言還是十分被動。

你跑得沒人家快啊!

幕僚坐下揮筆書寫命令,寫完後呈遞給葛從周。葛從周正要用印,卻見另一名文吏匆匆跑來,稟報道:“都頭,河陰縣來報,夏賊在北岸大集兵馬,有渡河南下的跡象。”

“南下?”葛從周勐然起身,讓人攤開地圖,仔細檢視。

“這仗!”葛從周怒了,道:“夏賊欺人太甚,這招騙了胡真一次,難不成還想再騙老夫一次?”

他的臉色激烈掙扎著。

如果河陽真有大批夏軍南下,再來一次當初的濫招,將沿河的大軍截成數段的話,他乾脆抹脖子算了。

“寇可往,我亦可往。真當我沒招治你麼?”葛從周說到一半,停下了。

如果留數千人守禦旋門關、河陰一線,自領一萬主力北上攻河陽,有沒有勝算呢?夏賊會不會麻痺大意,疏於防範?

這是有可能的。

渡河北上,趁夏賊不備,突然殺至北岸,燒其積儲,殺其軍兵,或可挫動賊人士氣。

但在沒有騎兵保護的情況下,去容易,或許也能殺夏賊一個出其不意,但回來可就難了。

不過,他終究還是沒下達這種很容易讓人有去無回的命令。

龍武軍新近整編,不是他所熟悉的老部隊,執行這種任務,怕不是要譁變。

文吏們都眼巴巴地看著葛從周,等他做出最終的決定。

葛從周在屋內走來走去,時不時瞟一眼地圖。

氣氛有些沉悶,大家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形勢已經很艱難了,大夥其實也是在被動抵抗夏賊,真要說有多少信心,那是假的。

“揀選五百勇士,攜五日干糧,抄大伾山小路,夜襲夏賊營寨。”葛從周停了下來,下令道。

眾人不解,但依然開始草擬命令。

毫無疑問,這項作戰計劃的成功率是很低的。五百人走山間小路,帶不得輜重,只有幾天的糧食,去偷襲敵軍營寨,希望不大。

“旋門關守軍,留龍武軍一都、鄉勇三千。汜水縣留龍武軍兩都、鄉勇五千,隨時援應旋門關。其餘兵馬,今夜盡數東調,前往河陰、汴口布防。”

這是完全改變作戰重心了。

眾人面面相覷,葛從周這是有放棄大伾山、旋門關一帶防線的苗頭啊。集重兵於河陰甚至是更東面的鄭州,進退更加自如一些。

說白了,在夏賊隨時可以南下抄到他們後方的現在,有些地方根本就不該守了。應該把兵力集中起來,做更有用的事。

當然,這是葛從周的看法。其他人偶有這種想法,但不敢說出來。那樣的話,一旦夏賊順著這條陸上通道殺入鄭州,屆時翻起舊賬,誰頂得住?

“我知你等在想什麼。”葛從周說道:“此事我自與梁王分說,我不怕擔責。”

“令張歸厚撤回管城,密縣不要守了。”葛從周又追加了一句:“處處守,等於處處不守,賊勢大熾,騎軍鋪天蓋地,此時若還被困於一座座城池之中,實在被動。況且,汴州無兵,我焉能不做準備?”

是啊,汴州除了長直軍右廂萬人之外,就只有新訓練一年多的“汴梁八軍”,真的十分空虛。

萬一需要“勤王”,也得早作準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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