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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分,天依舊灰濛濛的,冷風在林間呼嘯著,外面的一切都顯得冷冷清清。
藍心沮喪地站在門口,望著通向遠方的羊腸小道,對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趣。
耳畔還回響著和曾爺爺的對話,讓她的心情低落到極點。
“阿九,你邀請的客人已經來過了,可是你沒有告訴過我,他們不是天啟族人,甚至連龍族也不是。”
龍爽的臉上帶著些許冷漠,語氣也平淡至極。
藍心本來還是滿懷期待的心情,現在聽了這話,頓時感覺情況不妙。她看了眼桌上豐盛的菜餚,又向屋子裡四處張望著。
隨後對龍爽乞求說道:“曾爺爺,他們的確不是天啟族人,但的的確確是我的朋友。只是吃一頓飯嘛,不要那麼不近人情啊!”
“族規裡有寫著,我不能讓不知底細的人進我們家。”龍爽擺出一副不用商量的樣子,冷著臉說道。
藍心急了,指著一大桌子還冒著熱氣的飯菜說道:“可是曾爺爺,您忙了一早上做了這麼多菜,咱們兩個也吃不完啊!再說,我都和人家說好了,而且,昨天晚上我有在她們家吃飯,按照禮尚往來的原則,今天也該我……”
“族中執法者,已經調查出那兩個人並未有合法的暫住文書,所以現在他們應該已經被遣送出城了!你,就不用再說了!”龍爽說完就坐下來,示意藍心也坐下來。
藍心一聽這話,哪還有心思吃飯?滿腦子都是自己失信於人的懊惱,難受得很。
她鼻子一酸,索性走出家門,在門口的草地上坐著。
一想起麻衣和扶桑兩位老人熱情的款待,自己又一時心血來潮,邀請他們來自己家為他們踐行。
哪裡想得到會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她不敢想象那兩位老人一路前來,被曾爺爺拒之門外,又被執法者遣送出城的落魄樣子。
這樣,讓她於心何忍?日後再見面,有什麼顏面再去面對他們?
藍心氣惱地胡亂拔了一顆草,發洩似的把它又扯碎扔掉,一回頭就看到小白在屋子裡走過來。
她扭過頭,不去搭理它。
小白圍著她轉了一圈,撒著嬌求抱抱,藍心根本就不想搭理它,冷哼一聲就不去看它了。
小白見撒嬌不管用,也不氣惱,又用自己胖乎乎的身子貼近藍心,不停地動來動去。
一會兒上竄下跳,一會兒又做鬼臉的,把藍心逗的不行。
其實,經過這一會兒的發洩,藍心的情緒也差不多平穩了下來。
這樣仔細一想,好像這件事還是自己答應的太過草率了。
曾爺爺說的做的不無道理,首先族規在那,麻衣和扶桑兩位老人也確實不知底細。
那樣的處理方式雖然不近人情,但對於曾爺爺來說也是合情合理。
她這段時間也看出來了,天啟族的人家如果不經過邀請,的確有結界保護著。
既能防魔獸,又能防敵人!
而一旦被邀請,就是得到了主人家的認可,以後進出就不被限制。
害,說到底還是警惕性太高!
藍心低頭沉思著,也漸漸發現這件事都是自己的錯。她不該隨意邀請別人,應該事先徵求曾爺爺的同意,畢竟她,現在還只是一個小孩子。
雖然道理她都懂,也想的通其中的厲害。但她還是有些難以接受,自己的朋友就這樣被無禮地趕走了?
藍心摸了摸小白柔軟的腦袋,又望了望裡面安安靜靜吃飯的曾爺爺。
她撿起了地上一片枯黃的樹葉,凝望著那黃黃的脈絡,眼中星光微動。
在旁人看來,好像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在好奇地打量著一片樹葉,任誰也看不出她此刻心底隱藏的情緒。
片刻之後,藍心把那片葉子捏著,狀似無意地垂下手,而小白則是與她心念相同,一口吞下那葉子,隨後好像沒事虎一樣,繼續撒嬌賣萌。
藍心也不與它逗樂,直接說了句:“你自己去林子裡捉獵物去,我要回去吃飯了。”
說著就快步走進家門,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她邊吃嘴裡還邊說著:“好吃,好吃。”
龍爽抬頭看了藍心一眼,見她小孩心性,忘性大,好似已經忘了剛剛的不愉快,也就不再提了。
反而笑著說道:“阿九,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吃點肉。”
藍心點頭,夾起放到碗裡的肉塊,開心地吃起來:“好吃,多謝曾爺爺。”
眼睛餘光掃了一眼,看到了一襲白衣的曾爺爺那滿眼不自在,她在這一刻真的不怪他了。
心裡反而極為自責。
害,都怪她隨心所欲,才出了這樣的事,能怪得了誰呢?
不但讓麻衣,扶桑兩位老人敗興而歸,還讓曾爺爺滿懷歉意。
這樣想著,她也就不再提起這個話題,反而說起今天早上的奇怪事情。
“曾爺爺,你不知道,今天我去訓練的時候,王宮守衛的那位女將軍把和我一起的幾個女孩叫走了,說要徵召著去龍墓。我差點就回不來了,你知道不!”
藍心擺出一副後怕的樣子,邊吃邊說。
龍爽見她又恢復了以往的樣子,也露出了笑容,不過他倒滿不在乎地說道:“阿九,你不用怕。去王宮訓練的孩子都是將門後代,都是族中最寶貴的人才。她們被徵召去龍墓,也只是賺軍功,一般不會有什麼危險。”
“啊?我就說嘛,怎麼一起訓練的姐姐們,看起來都很強的樣子,原來都是將門之後啊!”
“不過她們都不理我,我感覺有些失落呢。”
藍心聽到曾爺爺這樣說,也就不再為那些大不了幾歲的女孩們擔心了。
虧她還以為龍墓出了啥事了,整的天啟族人心惶惶的,把未成年人都徵召去了。
龍爽聽藍心說完,也說道:“聽到族中後繼有人,我也就放心了。”
“其實阿九,你沒必要失落。天啟族向來如此排外,我也很無奈。當年就是……唉。”
藍心耳朵一下子豎了起來,連忙問道:“當年怎麼了?曾爺爺!”
“當年……當年王姐就不同意我和你曾祖母的事,因為族規裡有一條,天啟族男兒不外嫁……唉,過去的事就不提了。”
龍爽說著苦澀一笑,神情渙散,陷入了沉思。
而藍心卻已經腦補出一齣戲來,曾爺爺與曾祖母一見鍾情,然後天啟王棒打鴛鴦。然後曾爺爺堅持要嫁,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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