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我們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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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這話還用說嗎？人家韓王殿下，那是咱家的大恩人！沒了人家，娘這條命，就算是沒了，咱們做人啊，得知恩圖報！”

劉毅點頭：“娘，孩兒知道了，以後孩兒忠心追隨韓王殿下。”

劉母聽了之後一白眼：“你要忠君，你拿的是皇上的俸祿，韓王爺是報知遇之恩和救命之恩，兒啊，這是兩碼事！”

劉毅聽得一頭霧水，那忠君和忠誠於韓王殿下有什麼不同呢？

“娘，這有什麼不同啊，兒子不明白啊！”

劉母嘆了口氣，苦口婆心地說道：“為孃的意思是，你好好做官，憑著一顆心，可別做那貪官，別做對百姓不好的官就行了！”

劉毅還想再問，卻發現母親靠在枕頭上已經睡著了，還打著鼾聲，看來精神頭還是差了一點。

忠君和報恩到底有什麼不一樣呢。

……

山東省境內，某一處縣城的境內，一個老伯挑著擔子，身後跟著一名小女孩，小女孩很是幹練，身上揹著好幾個行囊，額頭上都是細密的汗珠，跟在這個老伯的身後一言不發。

前面，是一處官府的查哨，這條官道上每一個經過的百姓，都是要被檢查一遍的，天下的百姓都知道，朝廷這是在追查靖難遺孤，這樣持續的追查已經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了，從燕王當了皇帝開始，這種追查就一直存在了。

挑著擔子的老伯就是孫愚，後面跟著的那個小女孩就是景清之女、現在的孫若微。

孫愚抬起頭來看著前面的崗哨，知道這是最後一關，只要是過了這一關，就算是安全了，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山東是最安全的。

孫愚想到這，回頭看了一眼孫若微，看著孩子臉上的妝，沒出什麼問題，而且這孩子個子長得快，當年逃出來的時候還只到孫愚的腹部，現在站直了，已經到了孫愚的胸口了。

孫愚心下稍安，跟著前面的人來到了官兵面前，憨厚的笑著。

“官爺，我和我女兒，我們是前幾年躲災去南方投奔親戚去了，現在天下太平了要回家，請幾位官爺行個方便。”

那個官差看了看孫愚，又看了看他身後的小女孩，驚訝的問道。

“你這老小兒行啊，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能生出孩子？騙誰呢你？這是你的女兒嗎？說！你到底是誰！”

幾名官差將手按在了腰間的刀上。目光不善的盯著孫愚。

孫愚趕緊解釋道：“官爺！這真是我的女兒，只不過不是我親生，是我弟弟親生的女兒，是我的侄女，我弟弟前幾年被逃兵殺了！弟媳也被逃兵抓到山上去了，生死不知，這孩子機靈，躲在了柴火底下，這才保住了一條命。”

“我女人死得早，我這麼多年也沒兒沒女，我這當伯伯的，也不能看著孩子餓死，再說了我將來還得靠著她給我養老送終呢！各位官爺行行好吧！放我們回家吧！”

孫愚前面說著聲淚俱下，後面的孫若微也是低著頭不斷地抽泣著，這演技任誰看了都心疼。

那名官差心裡面已經相信了，但是還是問道：“原來是這樣，那為什麼不早點回來？”

孫愚抹了抹眼淚，悲傷的道：“官爺，不是不想回來，是不敢回來，怕還出什麼亂子，怕那些逃兵還在，我們是託人打聽，說是朝廷已經把逃兵都抓的差不多了，我這個年紀了，還是想死在家鄉，這才想著回來落葉歸根。”

“再說，家裡面還有兩畝地呢，要是不回來，指不定被誰佔去了，不還了。”

這段說辭，是皇甫雲和教給孫愚的，邏輯上毫無錯漏，一路上也是靠著這段話，還有兩個人說哭就哭的精湛演技過來的，所以孫愚說起這話來，可以說的上是信手拈來。

就在孫愚覺得差不多可以過去的時候，忽然，只見旁邊的茅草屋裡，走出來一名錦衣衛，孫愚瞄了一眼，這應該是錦衣衛的一名百戶。

這一路上孫愚碰到不少的錦衣衛，還是頭一次碰上百戶級別的，饒是他扯起謊來信手拈來這個時候也不免有些緊張。

那名官差向那名百戶恭敬的行禮。

“高大人！”

那名姓高的百戶直勾勾地盯著孫愚，目光如炬，一般人還真頂不住他這麼看，可是孫愚也是從戰場上下來的，什麼樣的陣仗都見過了，所以他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面對這名百戶的眼神，他居然能做到毫無懼色。

高百戶心中瞭然，微微一笑。

“這位大哥，麻煩你把你剛才的話倒著說一遍！”

孫愚一愣。

“什麼？”

“我說，你把你剛才的話倒著說一遍！”

孫愚反應過來，很快鎮定了下來，隨後將剛才說的話倒著說了一遍，高百戶微笑著點點頭。

“很好，看來你真的是逃出去的難民，不是靖難遺孤。”

說著，他對旁邊的官差下令：“把人放過去吧！”

官差們得令，放了孫愚和孫若微過去，孫愚鬆了口氣，腳步輕快了不少，殊不知自己已經暴露了。

高百戶盯著孫愚的背影看著，雖然此人挑起擔子不像是外行，但是那行走的步伐還是藏不住這人曾經是一名軍人，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神，無比的堅毅，波瀾不驚，一看就是戰場上下來的老兵。

“派人偷偷的跟著剛才過去的那對父女，再派人去向千戶大人稟報，就說我們抓到魚了。”

“明白！”

孫愚絲毫沒察覺到危險的來臨，他本是山東鄒平人，此地距離鄒平已經不足二十里地了，今天日落之前一定能到。

歸鄉心切，孫愚的腳步越來越輕快，心情也越來越好，回過頭來看著孫若微眼角還掛著淚，心中一嘆，開口寬慰道。

“孩子，別哭了，咱們馬上就到家了，到了家之後，咱們一切再從長計議，以後這種話，全交給我來說，你在旁邊也不用哭，誰問你你就說你不想想起來，就行了。”

孫若微抬起頭來看著乾爹。

“爹，我們好像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