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不動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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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聽了之後，嗤笑一聲：“你這個老和尚啊，老是抓住機會就向朕說老大才是最適合接替朕皇位的，那你說老二是哪種人？領兵打仗的將軍？”

姚廣孝雙手合十：“阿彌陀佛，陛下已然看清自己這兩個兒子誰更適合什麼了，老衲甚慰呀！”

朱棣看著姚廣秀有些嫌棄的嗤笑一聲。

“朕的時間還長，一切都有變數，不過你說朕二十弟他結合了朕大兒子的優點和二兒子的優點，怎麼？說他比他們倆都適合當皇帝？”

姚廣孝搖頭：“皇上當然不是了，若只有太子殿下和漢王殿下的優缺點，或許他還能當這個皇上，可是他比這二位殿下多一個就是擅長揣測人心。”

“文能操持國家內政，武能率軍出邊作戰，再加上這麼一個善於揣測人心的本事，他不適合做皇帝，因為明主用不著過度揣測臣子的內心，甚至有的時候還會適得其反，但是當臣子的有的時候需要揣測皇上的聖意。”

“所以韓王殿下更適合那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職位，只可惜這樣的官位早就已經被太祖高皇帝給拿掉了。”

“你是說，他適合做宰相？”朱棣冷靜的發問。

姚廣孝點頭：“可不是嘛，陛下，他能揣測聖意猶如當年的胡惟庸一樣，聰明的讓太祖高皇帝捨不得殺他，但他卻沒有胡惟庸剛愎自負的毛病，更重要的是他心懷天下的百姓，如果是丞相之官職還有的話，也許陛下可以開創這個先例，讓親王做丞相，只可惜……”

朱棣聽了之後，再次轉回頭去，望著遠處的山，用手遮住了頭頂的光。

“你還是沒回答朕，朕若是死了，他再來搶朕的皇位，這朕的三個兒子都不是他的對手，到時候他想搶著皇位，還不是手到擒來？”

“ 陛下，您這皇位坐的舒服嗎？”

朱棣聽了姚廣孝的靈魂發問，他自問自己這半年以來做皇帝做的是很不順心的，每天早上一睜眼全國上下幾萬萬百姓都等著自己餬口。

朱棣要不是有一個能幹的兒子，替他操持著國家內政，只怕是朱棣現在早就讓那些數之不盡的奏摺給憋瘋了。

“朕得跟你說實話，這當上皇帝之前真覺得什麼都有，當上皇帝之後，朕也不是覺得什麼都沒有了，讓朕最難受的一點就是朕的兒子們離朕疏遠了。”

“不光是他們，好像連朕的妻子，朕的皇后都離朕遠了些，皇后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朕一直讓太醫院的太醫們仔細調理著皇后的身體，可也就是暫時拖延一下罷了。”

“說是說出了這麼多不好，可也有好的，這個天下在自己的手裡自己踏實安心，不用整天擔心著門外的那些錦衣衛，什麼時候進門來砍了自己的腦袋，要了自己全家一家老小的性命，就算是這皇位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好，我也不願意交到別人的手上。”

姚廣孝微笑著道了聲佛號：“阿彌陀佛，陛下，韓王殿下其實早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經看透了這些，老衲雖然未曾聽他名言，不過他種種行事都說明他喜好自由且放蕩不羈，若真是讓他做了皇帝，每天被數不清的奏摺包圍著，甚至可能這一輩子大多數的時間都要困在京師，老衲想那才是他最不喜歡的日子。”

朱棣聽了這話，啞然失笑：“這麼說老二十還比我聰明？他不做皇帝是因為他不願意做？”

“非也，韓王殿下，對於皇位無慾無求，是因為韓王殿下知道自己不適合做皇帝，陛下是現今大明朝最適合做皇帝的人，所以陛下，大明朝現在百廢待興，靖難四年，國家遍體鱗傷，當務之急就是應該用起一切能運用的力量對國家進行修復穩定。”

姚廣孝說到這兒頓了頓：“陛下現在需要韓王殿下，以後可能也需要，韓王殿下是治世之能臣，請陛下拋卻無妄之念，相信自己的兒子們，相信韓王殿下。”

經過老和尚這麼一番開導，朱棣也覺得自己與臣子搶功，作為一個皇帝實在是不大合適，遙想當年衛青、霍去病立下不世之功，漢武帝和他們搶功了嗎？沒有，漢武帝喜歡他們喜歡的要死，除了皇位該給他們的都給他們了。

難道後世之人把漢武帝時期所有的功績都算在衛青、霍去病的身上了嗎？也沒有，誰人不讚一句漢武帝雄才大略，英明神武？

縱然是唐太宗李世民手下，不也有一位號稱軍神的李靖？李靖也立下赫赫戰功，也沒見人唐太宗把李靖怎麼著，自己真是越來越糊塗了。

怎麼還惦記起臣子的那點功勞？這得虧沒傳出去，這要是傳出去的話，史官不一定怎麼貶低自己呢？

可現在還有一個問題，在自己已然是和老二十鬧出的不愉快，可自己是皇上就不能像臣子低頭認錯，可老二十那個脾氣也不是誰的賬都買的當年太祖高皇帝如何？這小子不照樣該騙還是騙嗎？

“老和尚，朕得承認你說的有道理，可現在我們哥倆已經發生了不愉快，這事朕要怎麼接過去？”

老和尚哈哈一笑。

“陛下不用擔心要怎麼把這件事揭過去，老衲說了，韓王殿下聰明的很，最會揣測人心，他是絕對不會讓陛下難堪的，陛下不是已經派了東廠去查錦衣衛了嗎？只要皇上對東廠下令，讓東廠對外宣稱錦衣衛沒有任何的過失，只不過算是心血來潮查了一番，剩下的事情，就請交給韓王殿下吧！”

朱棣聞言點頭，忽然大笑出聲。

“哈哈哈哈，你說朕是不是挺沒出息的，和自己的臣子自己的弟弟搶功，唉，朕當時也不知是怎麼了，早知道朕應該之前就應該找你聊聊，把心裡的話和你說一說，有你這麼一番點撥，朕和他之間也不會鬧得這麼不愉快。”

“對了，老二十已經查到建文的行蹤了，他說建文藏在了水邊，而且是大水邊，但他就只查到了這些線索，究竟建文藏在了哪個湖？哪個江哪個海，現在還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