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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息怒！”
今天正好富慶進宮來議事兒，正好聽見了皇帝氣憤的牢騷，他不能無動於衷馬上站起身來勸解同治帝。
“富慶，你說說，朕到底應該怎麼做，才能讓這群混蛋白痴相信呢？朕送銀子都不要，這就是一群豬啊！”
富慶當然知道皇帝的苦心，苦笑著說道“陛下不必氣惱，京師裡這些王公大臣們，哪裡有陛下游歷歐羅巴的見識呢？”
“他們不懂什麼是新世界，不明白這裡面的彎彎繞，而且他們也有一些小心思，所以才會牴觸這次明顯的發財機會！”
“哦？你說說，朕聽聽……”
“嗻……首先第一點，這些王宮貴胄真的是不懂，他們沒有親自接觸過江南的股市，而都是聽門生故吏們信中描繪，自然有失真的一方面，聽了一些不實之說，或者說誇大其詞，所以不敢相信！”
“為什麼他們的門生故吏和奴才們，要更多的說股市的負面訊息呢？這就是第二點因素，呵呵因為那些奴才們也要貪汙啊！”
“陛下，這些王宮貴胄貪朝廷的銀子，貪萬歲爺的錢財，同時他們的奴才也會貪他們的錢財，這都是上行下效的！”
“諸位王爺的奴才還有投靠的門生，被外放到江南，首要任務就是給王爺撈銀子，任何行當都行必須要賺錢！”
“江南股市他們沒少賺錢，可是賺的錢財都會上繳給王爺嗎？絕對不會的，奴才讀紅樓夢，裡面就寫了黑山莊每年都貪汙寧國府的銀子，最後也是不了了之！”
“這些狗奴才，為了給自己多留一點銀子，自然會向上訴苦的，如此一來江南股市的黑暗一面，當然就放大了！”
“還有第三點，為什麼這些王公貴胄們，喜歡廣亮那樣的貪汙方式？僅僅就是因為那種套路比較熟悉嗎？”
“不盡然啊！這裡面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傳統的貪汙模式，是一群人共同分潤貪汙來的銀子！”
“廣亮當然要給王爺上繳錢糧了，但是他自己還要養一群人當幫手才能順利管理一路京師鐵廠！”
“這是一群人，這一群人都是八旗貴胄啊！這生意其實會讓一群人收益的！”
“可是陛下想用股票的利潤來取代他們這種貪汙的模式，這其實動了很多下層人的錢袋子啊！”
“股市交易，廣亮這種奴才們是不懂的，而且就算懂了，這種高智商的交易，也不用太多的人！”
“一兩個交易員在股市裡賺的銀子，現實中老傳統就需要百八十個奴才來共同運作……”
“嗯……這就好比華族經常說的一個概念，叫做就業率！哈哈哈，就是這個意思……”
“股市裡賺十萬銀子，只能解決兩三個人的就業，可是傳統貪汙行當呢？十萬銀子想賺到手裡，就得解決一百個人的就業！”
“陛下您想想……這些王爺的手下們，會怎麼選擇呢？他們會說股市好呢？還是說過去傳統的貪汙好呢？”
“當然是傳統的好了！哎……真是的！”載淳此刻也只能苦笑起來了。
富慶也笑了“就是這麼一個道理，陛下給王爺送銀子了，下面的奴才們卻分不到，他們一樣還是會說陛下的壞話的。”
“還有第四點，那就是恐懼心理！畢竟剛剛誅殺了廣亮等人，這些王公們都膽子小的很，此刻肯定不敢露富，也害怕陛下黑了他們的本錢，所以有牴觸之心！”
“最後還有第五點，就是這些王公貴胄們，實在是害怕肖樂天了！哎……實話實說，這些人都到今天了，還是不知道如何跟肖樂天，跟華族相處！”
“別看他們嘴上罵的兇，但是這些都是掩飾他們內心恐懼的一個表現……”
一二三四五，富慶非常有條理的把眼下的局勢給分析的一清二楚，這讓載淳非常動容。
“好好好，怪不得人們都說，你富慶才是咱們大清國裡最懂洋務西學的八旗子弟！真是沒錯，果然是國家的棟樑之才啊！”
“比那些泡茶館的廢物們強百倍，強一萬倍啊！”
“你來說說，朕現在應該怎麼辦？”
富慶稍微思索了片刻“陛下！其實亂歸亂但是無傷大雅，不就是還差五百萬的缺口嗎？從現在開始，就把認購資格擴大一下！”
“之前都是有品級，有爵位的人來認購，本以為這些人可以輕易的都吃掉的，既然不願意吃那就無所謂！”
“咱們放開口子，讓那些沒有爵位，沒有品級的普通旗人還有漢人們也認購進來，天底下懂道理的人還是有的！”
“臣再命令大清時報多宣傳一下，爭取讓更多的百姓都能享受這樣的福利！”
“現在那些王爺們牴觸，等到真開始賺錢了之後，有他們後悔的那一天的！”
載淳想了想“五百萬缺口啊，百姓都是愚昧短視的，他們真敢投錢嗎？”
“陛下！他們不敢，那咱們就再開一層口子，允許東交民巷的洋人購買，允許華族的商人購買……這下您還怕什麼呢？”
“讓他們來兜底不好嗎？”
“嗯……好是好，不過到時候又讓這些人給佔便宜了，朕有點心裡不捨啊！”
富慶苦笑道“那又有什麼辦法呢？誰讓咱們的百姓不識貨呢，都不明白陛下的苦心……”
“好，現在也就這樣了，來人啊……傳鳳秀進宮來，具體操辦的事情還是要讓他來幹，爭取一個月內咱們的原始股分配完畢，兩個月內在江南掛牌！”
“這麼著急？”富慶楞了一下。
“不著急不行啊……”載淳遞過去一張密電紙上面是密密麻麻翻譯好的小字，開頭居然是元首肖樂天。
富慶雙手接過來仔細一看，頓時恍然大悟，原來載淳最終還是求師傅出招了！
“載淳吾徒，問安之電報已經收到，吾心甚慰，京師之局勢雖亂但破局並不難……”
肖樂天的電報裡開宗明義直接點名了載淳如今遇到的最大問題，就是過快的改革步伐讓大多數八旗民眾跟不上節奏。
因為雙方時間觀念的差距，就讓八旗之間產生了巨大的裂痕！
這個裂痕如何彌補？降低清朝工業維新的速度，這你載淳肯定不願意，可是你不降低速度，那些王公們實在有追不上。
這個裂痕就會給別有用心的人，創造機會，危險啊！非常危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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