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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在倫敦的槍戰震驚了整個歐洲,悲憤無比的編輯將怒火化成文字,再用這些文字排列組合成一篇投向恐怖主義的宣戰書。
“這是什麼樣的地獄,養出來的什麼樣的惡鬼?人類的良知已經被踐踏到這個地步,民眾心底的溫暖和善良被丟到冰冷的泰晤士河中活生生的被淹死……”
這是歐洲報業組織自從誕生以來最黑暗的一天,泰晤士報甚至選擇了停刊一天而只發號外。那一份份的號外就是媒體人的戰書,濃濃的**味刺痛了所有的心臟。
大幅的黑白照片上是一片狼藉的鮮花堆,擔架上中彈的警察在痛苦的哀嚎,犧牲警員的妻子在無助的痛哭,那些金筆桿子拋棄了所有的顧慮火力全開,毫不留情的挑動著讀者敏感的神經。
倫敦的市民憤怒了,英國的人民憤怒了,緊接著整個歐洲的城市都憤怒的炸開了鍋。那個時代民眾的道德底線還是很高的,這種挑戰整個人類社會良知的行為迅速引發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抗議活動。
人民不再冷漠,無數紳士穿著黑色的西裝走到泰晤士報門口,他們靜靜的站成一排用自己的身體組成人牆,他們用實際行動來保護報社的安全。
一排黑西裝把報社團團包圍了起來,沒有任何人說話,空氣中只有壓抑到極點的憤怒。擁擠而來的民眾越來越多了,每當一名黑西裝感到疲勞選擇休息的時候,絕對會有更多的黑西裝湧上來填補他的位置,這道人心組成的城牆瞬時感動了整個歐洲。
倫敦、馬德里、里斯本、阿姆斯特丹……羅馬、雅典、漢堡、柏林……歐洲所有的大城市,所有曾經遭到過暴力襲擊的報社,全都得到了民眾的自發保護,一道道人牆護住的是人民的耳目喉舌,無聲的抗議讓歐洲的政壇壓上了厚厚的鉛雲。
“火山的壓力已經足夠高了,現在就差一個節點,只要有那麼一小批不理智的民眾採取過激行動,歐洲就會迅速的動盪起來,套在法國脖子上的絞索已經收緊,拿破崙三世甭想翻身了……”
肖樂天坐在花園的長椅上,身邊放著厚厚一摞報紙還有普魯士方面送來的絕密情報。而他,就是這場輿論戰的總指揮,這座花園其實就是史稱‘鮮花抗議’事件的幕後總部。
“首相大人,您的計謀簡直無懈可擊,我甚至有些恐懼,我真的害怕有一天會與您為敵,那時候恐怕就是我的末日了,哈哈……”說話的正是普魯士情報官保羅,他現在被臨時調撥過來受肖樂天直接指揮,整個計劃的執行人就是他。
不光是保羅,現在肖樂天身邊還有聯絡官約納斯,甚至包括走路一瘸一拐的自由撰稿人雷奧,正是他們的共同努力才讓這場戰役迅速席捲了整個歐洲。
“肖先生,我們用不用再加一把勁,現在民眾的情緒已經有點失去理智了,只要我們稍微再加一把勁……”
“不不不!”肖樂天阻止住了雷奧的發言“我們並不是罪犯,我們只是民意的疏通者,民心如水一樣,我們要做的只是提前挖好溝渠,等到水位上漲了自然就會順著我們的意圖流淌……”
“現在大水已經灌入溝渠,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現在要做的就是擦乾手腳站在山頂上看熱鬧……更何況我們還有其他的重要的事情沒有幹呢!”
直到今天,在場的幾名普魯士人才明白肖樂天的可怕,這名東方政治新星崛起如此之快絕對是有道理的。他對民心的洞察力簡直就是一絕,更重要的是心夠狠,做出的決定從來沒有優柔寡斷的時候。
可怕的東方首相,他先利用媒體把自己塑造成一個悲情人物,先賺取整個歐洲的同情。然後緊接著就組織了一場針對報社的襲擊活動,把髒水潑向了法國。
誰都不敢相信,所有的襲擊事件都是肖樂天指揮並由普魯士方面來執行的,因為在19世紀的報業,還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次輿論戰,甚至連這個名詞都沒有出現過。
善良的民眾總是相信自己的眼睛的,或許有一些人感覺整個事件有點不太合理,也發現了一些疑點,但那永遠都是最小的一部分人,而他們的質疑也不過就是三分鐘的熱氣,當週圍人的群體意識開始裹挾他們之時,投降也就是必然的了。
最關鍵的是肖樂天利用了歐洲民眾對亞洲的輕視思想,19世紀中葉正是日不落帝國綻放異彩的時期,歐洲殖民全球的程序順利的超乎想象,整個社會從上到下都有一種唯我獨尊、目空一切的狂妄氣氛。
而這時候的中國,早已經被兩次鴉片戰爭給打的找不著北了,中國在歐洲的形象已經成為了落後、愚昧、軟弱的代名詞。
在這種情緒的左右下,沒有任何人會認為中國人有這個智商或者說有這個能力,開展如此龐大的輿論戰。就連受害者法國都不相信肖樂天有這個本事,可見歐洲社會對中國輕視到了何種地步。
肖樂天利用了歐洲民眾這種自大狂妄的心理,一場漂亮的輿論絕殺讓法國徹底翻不過身,當倫敦那名倒黴的警察死在街頭之後,事態已經失去了控制,洪水終於氾濫了。
肖樂天站起身來走到花園的角落遙望倫敦的方向,他嘴裡在輕聲的為那名冤死的倫敦警察哀悼“對不起了,你的不幸並不在我的計劃之中,這是一場讓人惋惜的意外,我會妥善照顧你的後人的,願上帝保佑你的靈魂!”
肖樂天的哀悼是真誠的,但是也僅僅就是真誠而已,他可沒有閒工夫自責,偌大個天下哪裡沒有冤死的鬼,民族復興路上白骨連天蔽日,英法聯軍殺入北京城也沒少平民遭殃。
要知道這場輿論戰發展到現在,早已經不受肖樂天控制了,民眾的怒火就如同大洪水一樣必須要氾濫出去,必須要盡情的釋放他的力量。
肖樂天的猜測沒有錯,並不是所有的民眾都是理智的,總會有一些人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現在法國駐倫敦的大使館就已經感受到了民眾的怒火。
就在倫敦槍戰後的第二天夜裡,法國使館遭到了民眾自發的攻擊。開始就是臭雞蛋和麵粉包攻擊,噼裡啪啦砸的門窗一片狼藉,而緊接著就是石灰粉、煤油瓶還有石頭磚塊等大殺器上場了。
這下法國使館可算倒黴了,雖然倫敦警方加派了警力來保護使館,可是那些警察根本就是有意放水,無論多少警察保護總能讓一波波的暴徒找到機會,各種雜物扔了個稀里嘩啦,就差開槍扔**了。
不論大使館貼出多少份佈告,向民眾宣佈法國和整場襲擊事件毫無關係但是失去理智的民眾根本就不信,抗議的聲音反而越來越多。
“閉嘴暴徒!閉嘴罪犯!整個歐洲除了你們法國那個暴君會幹出這樣的事情來,還有誰會如此無恥瘋狂……”
“不要聽他們的鬼話,所有的解釋都是掩飾,一個靠鎮壓議會解散民選政府上臺的皇帝,他的所有承諾都是謊言!”
“償命!讓法國人償命……血債血償!”
數不清的市民喊著血債血償的口號,手中高舉泰晤士報的最新號外衝著大使館瘋狂的咆哮。
這樣的場面並不是孤立的,在歐洲除了法奧之外的各大城市都有這樣抗議活動在進行。小的也許就是幾十人,大的甚至達到成百上千人。
抗議活動在第五天達到了頂峰,這天清晨保護泰晤士報總部的民眾們剛剛端上報社送來的咖啡和早餐,這些堅守了一夜的市民又到了要換班的時候了,街道上熙熙攘攘的到處都是低聲交談的黑西裝。
空氣中到處瀰漫著花香,被焚燒的花海又一次被堆滿了,放眼望去七彩斑斕的花海讓每一名守夜的市民無比的放鬆。
就在這時候,長街的盡頭一輛掛著皇室標誌的黑色馬車在四名身穿紅色軍服的騎兵保護下緩緩的駛來。就好像一股微風吹過原野,嘈雜的人聲漸漸的消失了,人群中只有低聲耳語。
“是皇室的徽章?這是什麼人?為什麼要來這裡?”
“只有四名騎兵護衛,來人應該只是普通的皇室成員,這可就很難猜了……”
“快看,馬車已經停下來了……”
在人們眾目睽睽下,皇家馬車平穩的停在了報社門口,戴著白手套的侍從小心翼翼的開啟車門,一名盛裝貴婦人走了下來手裡捧著一把潔白的玫瑰。
“哦上帝啊,是長公主,是路易斯公主……”人群一片驚呼所有人下意識的就往前擁,而這時候倫敦警方已經拉起了人牆開始保護公主。
“退後,退後,讓公主獻花……不要再擠了……”一名名警察被擠的大簷帽都滾到地上了。
卡爾親王的妻子,維多利亞女王的大女兒,英國皇室的路易斯公主面帶微笑的走到了報社大門口,這時候大門敞開幾十名編輯列隊歡迎。
路易斯公主並沒有走進報社,她只是微笑著向編輯們點頭示意,然後走向鮮花堆放最多的那扇窗戶下,這裡就是遭到**襲擊和縱火襲擊的地方。
“我謹代表英國皇室以及普魯士王室,向所有受害者表示衷心的慰問,並譴責一切針對報業的暴行,願仁慈的上帝保佑他的子民,阿門!”
當鮮花被擺放在花海正中之時,人群中頓時爆發出如雷一樣的掌聲和歡呼。
“國王萬歲!女王萬歲!公主萬歲……”這也就是歐洲,人民可以隨便歡呼萬歲,這要是再大清朝,誰敢衝公主喊萬歲那可就是砍頭的罪過了。
皇室終於表態了,這個地球上權勢最大的皇室終於表態了,他們旗幟鮮明的站在了人民的一邊,這一刻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人們心中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成了過眼雲煙。
長公主沒有多逗留,她只是微笑著向民眾揮手致意,然後轉身走上了馬車,可是就在車門被開啟的那一刻,一個萬萬沒有想到的場景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哦……”在場的人一片低呼,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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