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共克時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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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戴處長這麼一番話，馬曉光頓時心中瞭然。

他連忙又是一個立正，鄭重表態道：“學生一定為先生分憂，為國效命，不敢推辭……”

“你這個熹然，老是那麼拘禮，好了，坐下說話。”

戴處長顯然對馬曉光的表態十分滿意，揮手示意馬曉光坐下說話。

“說起來熹然你現在也算一方諸侯，戰事日久，咱們這個家不好當啊……”

馬曉光屁股剛落下小半個在單人沙發上，戴處長就立馬開啟了訴苦模式。

和這位處座相處了這麼久，加上後世讀到過的有關資訊，馬曉光立刻就明白了過來——這位是準備讓自己大出血呢！

不過，地主家也沒有餘糧，老是被這麼薅羊毛也不是個長久之計，馬曉光一邊聽著戴處長的訓示，一邊在心裡琢磨著主意。

聽戴處長倒了半天苦水，馬曉光整理了一下表情，也理清了思路，恭謹說道：“學生知道國事艱難，先生肩上擔子很重，所以準備捐輸大洋十萬，雖然不多，也聊表寸心……”

“此外，學生認為，咱們除了節流，並讓各單位共克時艱之外，還應該廣泛開源！”

戴處長靠著對面沙發上，認真地聽著，臉上不動聲色，只是不住點頭，示意馬曉光繼續往下說。

“學生能夠比其他單位稍微寬裕一些，全在於有些財運，又經營了一些生意……”

馬曉光不疾不徐、字斟句酌地緩緩說道。

“嗯，這些以前你都彙報過，主要說說如何運作。”

戴處長面色更加緩和，輕聲對他說道。

“其實學生從接手特別行動組之後因為任務的關係，便和一些商行有所聯絡，因此在貿易上佔了一些先手……”

“現在滬市有明面上的天馬洋行、松平洋行、騰信洋行等商號，主要就是運輸咱們急需的油料、布匹、五金、橡膠這些緊俏物資……”

“當下戰事一開，淪陷區則缺乏木材、松香、豬鬃、大米、黃豆、桐油、柏油這些商品……所以熹然斗膽，這其中的貿易大有可為。”

馬曉光一邊觀察著戴處長的臉色，一邊斟酌著彙報道。

“可是這些貿易可有資敵和走私的嫌疑啊。”

戴處長聽完馬曉光的彙報，臉上依舊不悲不喜，卻輕聲說出一句不痛不癢的話來。

“學生斗膽，其實這走私——啊不，貿易活動，咱們不做有些人也會做，至於哪些人，先生應該都是知道，只不過先生是以大局為重不予理會罷了……”

“這事與其讓有心人中飽私囊，還不如賺取資金，支援抗戰，這可是於國於民有大功的事業啊！”

馬曉光眼珠子一轉，便將早就醞釀了多日的說辭向戴處長娓娓道來。

聽了馬曉光一番頗有高度的歪理，戴處長不由得點頭稱善道：“還是熹然你看得透徹，看來我以前還是有些執念了。要不這事情由熹然你來牽頭？”

“學生多謝先生錯愛，感佩莫名，只是先生知道，學生是軍人出身，對經營之道不很擅長，能有今日小小成就全是手下弟兄效力……”

“而且學生還肩負特別行動組使命，要是擔此大任怕是有負先生所託，到時候誤了軍機，可是百死莫贖啊！”

“因此，學生建議，由先生親自主持此事，派可靠之人出面，學生可以在一旁傾力協助。”

馬曉光聞言，連忙一挺胸，無比鄭重地向戴處長說道。

“唔！熹然果然是國之干城，我的好學生！能夠這樣設身處地為我著想，果真是日久見人心……”

“明天你休息一下，晚一些時候會計股的林堯民會來找你，這事你們一起商量著辦，此事確定之後，但有這方面事情，你只需要單獨向我彙報！”

“此事銜接完畢之後，會有軍機直接送你們去第五戰區，執行找出鼴鼠的任務。”

戴處長滿意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難得的微笑對馬曉光說道。

馬曉光聞言自然是肅然起身領命。

之後，兩人又說了一些客氣話，見時間實在太晚，馬曉光便起身告辭了。

臨出門，又碰上了彌勒佛一般的毛仁奉，免不了又是一番客套方才離去。

到了門廳，卻見胖子和老李都有些打瞌睡了。

叫醒兩位干將，三人就在平閱路上找了一家“中南旅社”隨便對付一宿。

這裡正是軍事情報處的產業，一則安全無虞，二則可以省點費用——馬長官剛被“捐輸”了十萬大洋，心疼著呢。

他這回打定了主意，所有開銷內部消費，全部掛賬，最後讓會計股老徐去埋單。

一夜無話。

次日一早，馬曉光還是公事為上，先去了會計股。

可惜，不知為何今日會計股老徐和戴處長說的林堯民都不在，暫時沒法對接“共同發財”的事情。

好在這事按後世的說法是“重要但不緊急”既然自己功夫做到了，也不急於一時，給會計股留了話，馬曉光便離開了會計股。

剛到大院裡，卻聽得後面有人叫住了自己。

“哎呀！這不是馬副科長嗎？真是久違了！”

轉頭一看，卻真是一位久違的老熟人——特別行動組原組長張衝。

“哎呀，張科長！這久違可真是恰如其分啊！”

馬曉光見狀連忙轉身，上前一步，打著哈哈迎了上去。

“聽說兄弟最近誅殺敵酋，風光一時無兩，真是我輩楷模啊！”

張衝一張臉笑得稀爛，拉著馬曉光的手，熱情得不行。

“張科長這是調回本部來了？”

馬曉光客套著開始了問候。

“不，我這不還在江城站，還是情報科，不能和你兄弟比啊……我們這些老骨頭，不中用了。”

張衝打著哈哈，擺著手衝馬曉光說道。

“張科長謙虛了，你老人家是低調……”

“哎，兄弟啊，你我都是老熟人了，不要這麼見外，何況我這科長可不能和你這比啊，含金量差老鼻子了。”

“那咱們還是兄弟相稱？”

“兄弟你不嫌棄，那就如此。”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氣氛一下子更加熱絡起來。

“張兄這是從哪位長官那兒來？”

馬曉光瞟了一眼四周，壓低聲音向張衝問道。

“我來找唐科長，還有處座，有重要情況彙報！”

張衝眨巴了一下眼睛，神秘兮兮地說道。

“既然是重要情況，那我就不聽了，事關機密……”

馬曉光聞言，連忙擺手說道。

“哎！我就是來找馬兄弟你的，這可是處座和唐科長一致要求……”

張衝聞言，反而一把拉住馬曉光，生怕他跑了一般，臉上的表情則更加神秘。

“什麼情況？”

“兄弟，你有所不知，我們內部有日諜的奸細！”

張衝湊近馬曉光耳朵邊，悄聲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