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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老闆,老家哪裡的?”關向東只知道許老闆自稱福建人,卻從來不知具體的地方。
“福州,福州。”許老闆順口答道。
“南方好啊,可不像我們北邊兒這麼冷。”關向東說道。
“是,靖安這兒太冷了!”許老闆附和著,又順手把關向東的杯子斟滿。
“許老闆這次回家進了不少貨吧?”關向東似是無意,拉著家常。
“進了些貨,靖安現在喝茶的人多了,不多備點貨,不夠賣呀!”
“路上還太平吧?”
“還行,一路上還算順利。”
……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茶也是衝了一道又一道。
關向東有個感覺,今天的許老闆有點心不在焉。
關向東嘴裡瞎聊著,心裡可在盤算著。
他記得很清楚,陽明茶莊也是年三十那天關了門。
由於奉天被東瀛人佔了,南下的火車只剩下外蒙那條線還暢通。
從靖安到張家口,要兩天兩夜,再從張家口輾轉到福州,沒半個月都到不了。
可陽明茶莊正月十八就開業了,明顯時間上對不上。
關向東在京城做了多年的待衛,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一般的人,一般的事情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今天很奇怪,已經太陽老高了,也不見什麼人來買茶。
許老闆顯然心裡有事,實在坐不住了。
“關老闆,您老慢慢坐,我有點事,去去就回。”
許老闆又給關向東斟滿茶水,滿臉歉意地說道。
“你忙,你忙,我是大閒人,再喝幾杯。”關向東笑笑說道。
“阿標,招呼好關老闆!”許老闆吩咐了一聲,戴上手套帽子,穿了件皮襖出去了。
一個年輕的小夥計過來,臉上帶著笑,躬身說道:“關爺,有什麼您吩咐!”
“沒事,坐,坐,陪俺老關嘮嘮!”
關向東一副老江湖的口氣。
阿標有點尷尬,想坐又不敢坐。
“坐下,我問問你,你也是福建的?”關向東問道。
“是!”阿標點點頭。
“你們那兒有火車沒有?”關向東喝口茶,頭也不抬,漫不經心地問道。
“沒有,我們那兒山多,聽說不好修。好像就廈門那邊有一段。”
阿標老老實實回答道。
“啊!是這樣!沒火車出門可不方便。”關向東說道。
“嗯!”阿標又是點點頭。
“好像過了年,你們這兒又加了幾個人?”關向東還是一邊喝茶,一邊漫不經心地亂扯。
“沒有,……。對,對,加了兩個。”阿標的回答有點亂。
“這店裡沒有幾個人了,都出去了?”關向東左右看看,又發問了。
“對,對,都出去了!”阿標猶豫了一下回答道。
關向東不再問了,他一指茶壺說道:“今兒個的烏龍茶不錯,給我包上半斤。”
“好,爺您等著,馬上!”阿標如釋重負。
……
關向東拎著一包茶葉,悠哉遊哉地走出了陽明茶莊。
他這回沒回家,直接走去了關東大酒樓。
他這一出現,弄得酒樓裡一幫人直瞪眼。
啥意思呀?這老闆可是有日子沒回來了。
關向東卻不理大家怪異的眼神,直接回到了自已的辦公室。
他做事情謹慎,知道如果陽明茶莊有問題,剛才自已的問話必定引起了他們的懷疑。所以,他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回到酒樓。
關上房門,他的大腦極速運轉著,仔仔細細回想陽明茶莊的來龍去脈。
他記得,應該是差不多時間,靖安剛開始發展的時候,這個陽明茶莊和自己的關東大酒樓腳前腳後建起來的。
當年的靖安可沒幾家店鋪,冷冷清清的。
喝茶的人也不多,可這間茶莊卻就麼堅持下來了。
說句實話,他要不是貪了王爺的一筆橫財,這酒樓他也維持不下去,頭幾年年年賠錢。
一個賣茶葉的,養著五六個夥計,在一個茶文化不流行的小城市卻十年不倒,這裡面必有蹊蹺。
雖然說南方人膽子大,會做生意,可賠錢的買賣也沒人幹啊!
關向東越想疑點越大,可也沒什麼證據。
那個許老闆太普通了,一臉和善,不出聲不折騰,怎麼看都是個老實的生意人。
不對,一個膽小的人做不了這十年的生意。而且,他那個小茶莊,一天也沒幾個客人上門,他養那麼多夥計幹嘛?
關向東拿起電話,要了個號碼,輕輕地說道:“三兒,幫哥查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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