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排名第一的春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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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皇后見了囡囡便笑著對旁人說:“說來也怪,我見到這孩子都覺得有幾分面善,像是在哪裡見過一般。”
旁人忙奉承:“皇后娘娘慈悲心腸。”
“可不是嘛,是娘娘心善,才覺得她面熟呢。”
香雲在坤寧宮外面看了一眼,就忙跑回去告訴胡順妃:“哎呀呀,我們家王爺這次可是帶了個小美人回來。”
胡順妃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你這丫頭,又胡說八道。殿下才多大,哪知道那些事,只是可憐那孩子罷了。”
朱橘嘆氣:“她是挺可憐的,比我還可憐。”
她從小死了親孃,可至少還有個親爹,而且在這宮裡不用擔驚受怕。
胡順妃被她哀怨的口吻逗笑了,把她攬在懷裡:“呀,我的橘兒怎麼會可憐呢,有娘和哥哥還有父皇疼你。”
朱橘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門的嘴:“可不是。”
香雲忍著笑轉開頭,卻還是被朱橘看到了。
朱橘鑽到胡順妃懷裡:“討厭,你們都笑我缺了牙。”
胡順妃輕輕拍著她的背:“誰這個年紀都要換牙,過兩年長出來就好了。你哥哥的牙都還沒換完。”
朱柏正在自己寫寢宮門口的春聯,結果連打幾個噴嚏,然後把一顆本來就要掉的牙給噴了出來了,滿嘴血,還把剛寫了兩個字的春聯給弄髒了。
他立刻扔了筆,躺平:“不寫了。本王都寫得吐血了。”
富貴哭笑不得:“殿下,皇上叫每個皇子自己寫寢宮大門外的春聯,奴才們又不敢代勞。到時候要是咱們宮裡沒有,皇上怪罪下來可就不好了。”
老朱的原話是:哪個小子寫得好,吸引駐足觀看的宮人最多,咱賞他一個金如意。
朱柏只能又坐起來,憤憤地說:“父皇明明知道我的字不行,這就是故意羞辱我。”
富貴拿起筆塞到他手裡:“哪有的事?殿下的字如今堪比右軍、米芾。只管寫。”
只要哄著朱柏寫出一副來交差就行。
難看不難看的,反正到時候尷尬的人不是他。
老朱那意思,本來也是因為平日裡朱柏受的誇獎和賞賜多,所以故意挑了朱柏最弱的一項來比試,好提振一下其他皇子的自信心。
朱柏不缺錢,也沒想去爭這個金如意,最後隨便畫了一幅,叫富貴拿著去貼了。
其他皇子們都拿出十二分的精神來,好好寫了一副春聯掛在門外。
尚留在宮裡不曾出去建府的皇子們,除了東宮的朱標,就是朱梓年紀最大,筆畫也最成熟有氣勢。
可是在朱柏寢宮前停下腳步的宮人們卻最多。
而且一傳十十傳百,大家都來看。
老朱聽二虎說了,也很奇怪,親自跑到朱柏寢宮前面看看朱柏到底寫了一幅什麼樣的佳作。
結果他一看,氣笑了:特孃的,既不是書法精妙,也不是對聯寓意好,而是寫得太潦草,壓根就認不出來寫了什麼。
這就是鬼畫桃符啊,不對,張真人驅鬼的桃符都沒朱柏這個亂。
一條歪歪扭扭波浪線下來,說是蛇又沒頭沒尾,說是繩子好像又打了幾個彎彎。
大概是越認不出來,大家越想認出來。
老朱一連聲叫:“逆子,給咱滾出來。”
朱柏正在裡面曬太陽嗑瓜子看書,忽然聽到老朱雷鳴一般的吼聲在外面響起,嚇得蹦了起來,伸頭出去看。
老朱指著那對聯問朱柏:“你寫的這是什麼啊?”
朱柏眨了眨眼:“上聯是‘一二三四五’,下聯是‘六七八九十’。”
還別說,平仄竟然還對上了。
老朱哭笑不得:“那橫批呢?”
朱柏說:“十全十美。”
老朱:“放屁,這是十全十美,是一二三四五嗎?”
朱柏說:“是啊。阿拉伯數字啊。1010啊。”
他覺得什麼字的筆畫都多,就寫的“1,2,3……10”,而且還是連筆。
老朱皺眉:“什麼玩意?阿伯數字?還阿叔數字呢。”
朱柏:“沒什麼,就是兒臣亂寫的。”
老朱:“胡鬧!”
天子一言九鼎,關鍵按照規則,朱柏還贏了。
寫成這樣,咱還得賞賜他。
真是氣得咱肝疼。
這小子絕對是故意的!!
朱柏領了金如意回來,隨手扔到了寢宮堆金銀的房間裡:“切,還沒有兩斤重,至於費那麼多力氣嗎?”
富貴他們暗暗嘆氣:我的殿下哦。這塊金子足夠尋常百姓全家兩年吃穿用度了。也只有你不稀罕。
今年過年的宮裡的家宴比往年的人不減少,還多了。
主要是老朱又有了新妃子,還有新生的皇子和公主。
再加上今年朱橚還帶著正妃側妃好幾個。
馬皇后特地叫囡囡跟著她,以免留她在坤寧宮冷清,就辜負了朱柏把她弄進宮的苦心。
馬皇后和老朱在開席前賞賜了每個皇子、公主和正妃一對金元寶。
側妃和駙馬什麼都沒有。
不是老朱和馬皇后小氣,而是他們在刻意拉開正妃和側妃的檔次,告訴側妃:在咱們這裡,只有皇子和正妃是親人,你們只是奴婢。
這樣一來倒是讓李淑妃他們心裡也不是滋味。
大家都很熱鬧,只有李淑妃這裡清冷。
如今郭惠妃又頂上了孫貴妃的位置,協助李淑妃治理後宮。
因為郭惠妃和馬皇后,老朱的關係,李淑妃為了防止她去馬皇后那裡說點什麼不得不小心翼翼,收斂很多。
宮裡的那些奴才看清了情勢,郭惠妃遲早是要接李淑妃的位子,所以表面上對李淑妃恭敬有加。其實私下更巴結郭惠妃一些。
李淑妃冷眼看著這熱鬧和清冷,悲從中來。
想想孫貴妃才死了多久,寢宮早有新得寵的妃子住了進去。
首飾什麼的全部被收回,衣服被燒了。
簡而言之,她存在過的痕跡被抹得一乾二淨。
孫貴妃的女兒們自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不合時宜”地提起她,掃大家的興。
李淑妃越想越發覺得心冷。
舊人亡,新人笑。
只有宮牆高如故。
吃過飯,朱橚坐在那裡發呆。
往年都是朱棣帶著他出去躲避。
今年朱棣不在,他也不知道是該走還是該留。
馮清清低聲說:“王爺,我們該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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