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一章 百濟族的沐首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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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郡的飄香醉味道醇美清冽，剛才我還忍不住喝了半壇！這次能夠舉辦沐首節，多虧伯寧大人和繼學公子的鼎力相助！現在東莞郡戰局如此緊張，物資也非常匱乏，三位先生專門為我族籌備此次沐首節儀式活動，讓我們有些受寵若驚！”沙吒相如非常善談，此前一直主持百濟百姓遷徙工作，隨著逐批遷徙的百濟族來到到濟源。

滿寵和臧洪聞言含笑的將目光轉向秦繼學，為百濟族舉辦沐首節可是秦繼學一力主張辦的，本來現在剛奪下濟源縣，兵荒馬亂、物資匱乏，誰還有心思慶祝什麼節日。

不過現在看到百濟族人個個歡欣雀躍，二人頓時明白了秦繼學舉辦這場節日的深遠意義。

秦繼學聞言笑道：“沙吒大人！百濟族的兄弟姐妹們長途遷徙，一路上經過匪區、歷盡艱辛，以後我們將是一家人，這是濟源百姓歡迎百濟兄弟的大事，你如此說可就見外了！節日現在進展如何？”

黑齒常之也是一改往日的冷酷，聞言笑容滿面的道：“我們已經在城南十餘里外的河灘上，堆疊起了神火塔，小當家主廚竟然精通百濟族的特色美食，我已經讓族人協助他準備宴席，打算邀請沂源城所有百姓參加，今晚載歌載舞，不醉不歸！”

滿寵三人問了一下宴會籌備情況，沙吒相如笑道：“按照我族的習俗，今天早上開始，族人便在河中洗漱，寓意著一年已過，今年新生，中午就開始準備晚宴，到了晚上就是載歌載舞的祭神晚宴，有了滿大人帶來的美酒美食以及廚師隊伍，今晚是這五年來我過的最豐盛的沐首節，當然唯一遺憾就是，沒有盛裝服飾！”

秦繼學聽到宴會的情況，也是眉開眼笑，這畢竟是他主持的宴會，撫掌道：“沙吒將軍不必遺憾，以後每年我們都可以舉辦沐首節，以後這一天我們沂源城全城慶祝狂歡，保證一次比一次熱鬧華麗，每次給你驚喜！”

沙吒相如聞言走過來攬住秦繼學的肩膀道：“大夥可都聽見了，以後繼學兄弟可不許食言，聽說繼學兄弟還沒有娶妻，沐首節宴會一直是我百濟青年男女相親盛會，晚上有看上我族姑娘的，老哥我可以給你傳授追姑娘的經驗！”

秦繼學還是少年，那裡能夠招架住這老流氓的汙言碎語，頓時連連搖頭躲避。

滿寵、黑齒常之、臧洪三人見此紛紛開懷大笑，這一刻秦繼學突然有種明悟，他們與百濟族間的隔閡沖淡了不少。

……

日落西山，沂源縣城南此時人山人海，猶如潮水般的百姓湧到河灘空曠地，聽說新來的百濟族要在此地祭神。

對這個眾說紛紜的外族，東莞郡是謠言遍地，更有謠言這百濟族人是秦戈從地獄召喚出來的惡鬼，殺人嗜血、猶如兇獸。

很多百姓雖然懼怕但更多的是好奇，當然最吸引人的是，今天晚上的祭神晚會，將會免費享受百濟族的特色美食，一聽可以免費大吃大喝，沂源縣周邊的百姓攜家帶口、聞訊而來。

在熱鬧嘈雜的人群中，一個身影隨著百姓而來，此人正是男扮女裝的扈三娘。

當日在黑齒常之手下繳械慘敗，讓她久久不能釋懷。

這幾日，扈三娘便潛入沂源縣打探訊息。

如今的沂源縣城熱鬧非凡，這幾日又在舉行公審大會，十里八鄉的百姓都趕來湊熱鬧，可以說盛況空前。

在如今亂世哪裡有如此場景，恍惚間，降臨在異世界的扈三娘甚至有種回到以前扈家莊的感覺，花燈、糖葫蘆、攤販，她似乎想到了父母、兄長，然而那一切都化為滿莊的火焰和遍地的屍首。

這是扈三娘上梁山以來，第一次如此激烈的想起塵封已久的扈家莊，她想逃離這裡，但卻迷戀這裡的一切，這幾日便渾渾噩噩的在城中漫無目的的晃盪，似乎也忘記了她來找黑齒常之決鬥。

來到河灘前，已經人擠人湧滿了看熱鬧的百姓，河灘上每隔十餘米就有用柴火堆起來的一人高的火堆，火堆前佇立著百濟族人，還有維持秩序的軍士。

此時秦繼廉正帶著將士們維持秩序，甚至在不遠處搭建了臨時為百姓提供方便的茅房。

秦繼廉此時提著鐵質大喇叭，聲嘶力竭的指揮著部隊，將混亂的百姓分割開來，每百人一組讓他們圍坐在火堆周圍，沒想到來參加晚會儀式的百姓遠遠超出了預料。

扈三娘隨著百姓隨意列座在柴火堆前的簡易草蓆上，而在河灘的最中間已經建立起了一個用木材堆積的祭壇，祭壇有十數米高，祭壇四周設立了一些簡單的草蓆。

草蓆上滿寵、臧洪、秦繼學、柴進等貴賓依次列座，在黑齒常之、沙吒相如、鬼室福信以及一眾百濟族長老的陪同下，圍繞祭壇列座正在交流寒暄。

只是苦了秦繼廉和一眾維持秩序的將士，累的滿身大汗，不斷奔走呼喊維持秩序。

滿寵和黑齒常之並列坐在位上，看著如此多的百姓參與，黑齒常之也有些激動道：“沒想到會有如此多的漢民捧場，看這規模，有十三四萬人左右！”

滿寵半開玩笑道：“只可惜酒水不夠啊！黑齒將軍和你的幽冥羽騎已經成為沂源的英雄，我們漢人一項敬重英雄！不過今天這樣搞，非歹將飄香樓喝垮了！”眾人聞言紛紛撫掌大笑。

小當家一身廚師服，比以前更加的胖了，笑呵呵的用高麗語道：“為黑齒常之大人以及百濟族的諸位勇士主廚，就算吃光了又如何，為了今天的宴會，這幾天我可一直在研究高麗菜，保證讓你們有回到家的味道，今晚百濟族的大家一定要吃好喝好！”

沙吒相如、鬼室福信聞言帶頭跟著起鬨叫喊起來，場中頓時充滿了歡快的氣息。

此時的黑齒常之身穿黑白相間的寬大禮服，頭戴高麗特色的禮冠，形制類似於唐朝服飾，在一個族老的提醒下，黑齒常之向眾人告罪，便起身走到祭壇之上。

在一眾族老的主持下開始準備祭拜聖靈先祖的儀式。

而與此同時，一隊隊軍士抬著各式的美食走到每個篝火前，除了百濟特色美食，還有小當家親自烹飪的烤全豬！

由於黃巾之亂，百姓們都吃糠咽菜，看到如此美食，很多人甚至口水都流了下來，如果沒有軍士維持秩序，恐怕早就一擁而上。

扈三娘看著祭壇上，一身怪異禮服的黑齒常之，神情肅穆的祭拜先祖聖靈，在夜色朦膿下，他臉上的疤痕似乎沒有了，那張冷峻、肅穆猶如斧砍刀削的面孔充滿了異樣的魅力。

黑齒常之本來就是百濟族出了名的美男子，只是平時不修邊幅，加上臉上有傷疤，由於飽經苦難總是帶著一種苦大仇深的表情，讓人在三丈外都能感受到寒意。

而現在族中安居樂業，與滿寵、秦繼學等人相處融洽，臉上也有了笑容，如此有魅力的男子，早就看的一些漢人少女心如撞鹿。

在月色的映襯下，黑齒常之的風姿讓扈三娘有一瞬間的晃神，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一紅啐道：“這個妖獸穿上人的衣服還真是人模狗樣！”

黑齒常之開始用高麗語禱告，在每個篝火堆前，都有一個進化者充當翻譯，同聲翻譯黑齒常之的禱告詞。

主要是向聖靈禱告百濟族經歷磨難迎來新生，在禱告中黑齒常之不斷的提到秦戈，稱秦戈是百濟族的救世主，每年百濟族祭拜聖靈時也要祭拜秦戈的恩德！

最後黑齒常之站起身來道：“讓我們感謝救世主秦戈，為我黑齒族賜予新生，賜予我們這充滿幸福歡樂的宴會！現在我們有請主公麾下的漢民代表致辭，也是他們為我們準備了這場豐盛的晚會！”所有百濟人開始歡呼起來。

滿寵、臧洪等人一愣，眾人對視一眼後，臧洪笑道：“繼學！你作為我們沂源的最高長官，代表著我們沂源，這次盛會也是你舉辦的，理應致辭！”

秦繼學哪裡經歷過如此場面，人山人海的人潮讓他腿肚子有些打顫。

滿寵也是心情暢快，捋著鬍鬚笑道：“拿出秦家男兒的氣勢，讓沂源百姓和百濟百姓見識一下我們泰山人的風采！”

一旁的柴進和羊衜也給秦繼學鼓勁打氣。

秦繼學端起面前的酒盞一飲而盡，咬了咬牙豁出去了，便走上了祭壇，黑齒常之帶頭鼓起了掌，一瞬間整個晚會掌聲雷動。

秦繼學看到人山人海的場景，這一刻他的心境突然鎮定下來，他似乎看到了這些時日他的汗水沒有白流，各族百姓歡坐一堂，不正是他為之奮鬥的目標嗎。

秦繼學心中百感交集，掌聲逐漸停止，他也沒有過多的思考，全部都是由心而發道：“今天的這個盛會，是百濟族的沐首節，象徵著新生，今天不僅是百濟族的新生，也是我們整個沂源縣百姓的新生，我們脫離了那個匪患襲擾、家破人亡的日子，我相信以後百濟族和我們漢族將像今天一樣，歡坐一堂、不分彼此，共同攜手共創安定祥和、豐衣足食的美好生活！從今天起，我們都是一家人，不分彼此、沒有貴賤，共同經營這片熱土！謝謝大家！”

黑齒常之站在一旁親自給秦繼學擔任翻譯，當秦繼學話說完，場中爆發出熱烈的歡呼，秦繼學的話雖然簡單，但卻是所有人的心聲，兩族百姓的隔閡在這一刻也沖淡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