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六章 兩全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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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66

“我大概猜到你的仇家是誰了，這個人跟我的關係還很密切……”

顏秋意一字一頓。

“這個人是我的師父……”劉方正猛然抬頭，眼裡寫滿了不可置信，顏秋意絲毫不怵，她盯著他把剩下的幾個字一併唸完，“……嚴戎，我說的對嗎？”

劉方正臉色有些灰敗，整個人都彷彿喪失了鬥志，他從來沒有想過顏秋意單憑他語焉不詳藏頭去尾的幾句話就猜出真相。

“你是真的聰明，我現在越來越相信龍天沐的話了，你一定會是我最大的對手和威脅。”

顏秋意並不認可他的話，她並不聰明也不是大家以為的天才，甚至於說有的時候她努力的方式有點笨拙。重生之後帶給她最大的作弊利器就只有過目不忘，所謂天才不過是別人看到成果之後給她硬加上的頭銜。沒有人看到她最苦的時候四點半起來練功而前一天晚上刷題刷到十二點半就這樣渾身上下都是傷沒有一塊好地方，還要硬著頭皮去完成各種練習。

“我高中時候數學其實不好，但是每次數學競賽都能拔的頭籌，留劉方正你知道為什麼嗎？”顏秋意並沒有等他開口回話，就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因為我努力，一道題目我能用做二十遍總結二十遍，從各個角度挖掘知識點，有的時候我甚至還將所有有可能考察到的知識點全都帶進去試高中三年無論是我刷過的題目，還是用過的錯題本筆記本思維導圖本，都是凌杉他們的四倍。”

劉方正不明白顏秋意為什麼要說這些，但他還是貼心的沒有打斷她的話。

“我做這一些並不是因為熱愛，而是因為在乎，因為珍視。”

重生前她一直得過且過，在遇到蕭君揚遇到老師康牟之前她一直都是過一天算一天沒有任何追求的狀態。而重生給了她重新選擇的機會，她就一定會好好把握絕對不能留下一絲一毫的遺憾。正因為如此，就算再討厭再痛苦再艱難，她都會咬著牙咽掉血和淚繼續堅持下去。

“無論是我珍視的人，還是我重視的事，我都不會讓他們受到任何傷害。我師父是我很重要的親人，我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算計他！所以劉方正，我會毫不猶豫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在她還沒有入門的時候，是嚴戎一招一式一點一點掰開揉碎了細心的教她，也是嚴戎像對待親生孫女一樣疼寵她。顏家一直苛待顏正澤，顏秋意小的時候沒少吃苦頭，她沒受到過爺爺奶奶的疼愛，嚴戎的出現可以說全然彌補了這一片空白。甚至於說當年蔣家老爺子把蔣芝母子三人綁回蔣家波及到她的時候，嚴戎也是急得不行忙前忙後，連多年不曾動用的勢力都重新啟用了。

“我知道，可是我有我的不得已而為之。”

龍天沐透露了很多顏秋意的資訊給劉方正，所以他自然知道嚴戎在她心裡的重要性，他也真的很想把顏秋意當朋友來看。可人生總是這樣，永遠難有兩全的時候。報仇跟朋友孰輕孰重，他心裡早就有了定論。

顏秋意揚聲，“你的不得已而為之？你怎麼知道你的不得已而為之不是受了旁人的利用？”顏秋意這樣說自然有她的理由，很多事情的突然爆發其實都是背後的一個又一個小機率事件累積而成的，這些小機率事件的發生之初，沒有人對此過多注意，直到一切已成定局的時候倒回頭去看才發現，有那麼多次真相就在眼前，可人們總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被質疑的劉方正還來不及憤怒，就聽見面前神色沉穩的小姑娘衝他一笑，接著抬腿攻向下盤，每一招都直奔他左腳而來，招招狠辣不留餘地。

劉方正沒料到顏秋意會突然出手，一時之間左支右絀力有不逮，很快就被顏秋意一腳踹在地上，他心裡湧上一絲惱怒。

只是很快，他的這絲惱怒就隨著顏秋意接下來的這句話消失不見。

“比武那次我就發現了，”顏秋意低頭看仰躺在地上有些慍怒的劉方正，“所以你的左腳到底是陳年暗疾還是心理原因？”

劉方正瞪大眼睛，他怎麼也沒想到顏秋意會這麼敏銳，“你……你……你怎麼知道的？”

“走路虛浮無力，看起來行動與常人無疑，但是你的左腳比右腳邁步要高一些，高抬輕放，導致你的左腳腳印後腳跟深，前腳掌幾乎看不見痕跡。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有舊傷的地方應該是在左腳，還是前腳掌的位置？”

話已經被點到這份上了，就沒有隱瞞的必要了即是他不說，顏秋意早晚也是要知道的。

“我三歲的時候，我跟我媽媽被人下了迷藥綁在廚房，有一夥人在我家周圍撒上汽油點了火，我爸爸……為了救我們母子不顧生死衝進火海，雖然把我們母子救出來了……”劉方正眼睛血紅，語氣裡帶著森然的恨意，“我的左腳就毀在那個時候，我媽媽也因為搶救不及時一輩子只能坐輪椅，而我的爸爸更是在那次事故中喪生了。所有悲劇的源頭就是嚴戎，無冤無仇下這樣的狠手。顏秋意，你說我難道不應該報仇嗎？”

“無冤無仇，你確定你們家跟我師父從來沒有接觸過嗎？”

顏秋意關注的重點顯然不在這，不是她偏私自己的師父，而是劉方正家的這樁仇怨背後還有很多謎團。

“自然是沒有，我還能說謊不成！”劉方正冷冷道，“我父母都是孤兒，家裡沒有任何親人在世，從事的又是再普通不過的工作，怎麼會跟名滿b市的嚴大師有什麼交集！他不過是肆意妄為草菅人命罷了。”

劉方正一想起十多年前他在小區樓底下玩耍，看到一個看起來慈眉善目的老人問路，他不過一時好心指了路就在離他家不遠的一幢單元樓裡就因為這次的“好心”讓他徹底家破人亡！這樣的深仇大恨他怎麼能不報！

顏秋意皺眉，“所以你一定不知道你練的基本功是我師父自創的內功心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