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不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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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79

蔣長海這個人，戎馬一生，跟家人相處一直找不好處理方式，在部隊裡，不聽話的兵，要麼是直接訓一頓，要麼拎到訓練場收拾一頓，再不行就冠軍盃關禁閉……以及關禁閉。自老妻亡故之後，與家裡的三個孩子關係愈發的緊張，尤其是小女兒蔣芝。

在他為她定下親事之後更是，直接不管不顧的逃了婚，一走就是十幾年，這期間連家都沒回過。好不容易找回來了，還是怕他跟怕的什麼似的，他有這麼可怕？

雖然這是個疑問句，但是蔣長海心裡也知道問題的答案。幾個孩子就沒有不怕他的，自小疼寵著長大的小女兒逃家，兒子還幫著瞞，除了婚事實在不能令人滿意之外，反抗他，怕也是最主要的原因。蔣峻跟蔣崇看著是聽他的話很是唯命是從，但實際上心裡也有個結。

而現在……

看著如臨大敵的孫輩三人……他嘆了口氣，估計也以為他是特別不講道理的大家長，鐵血無情聽不進別人的話。

這幾年他已經改變不少了。

但沒人相信他的誠意，沒有人！蔣長海覺得自己的苦大概只有臉上新添的刀刻般的皺紋知道。

顏秋意看著老爺子有些憋屈的表情，便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什麼。頓時有些同情老爺子，或許他不是個合格的父親不是合格的祖父，但是他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之後卻在一直不斷的嘗試著緩和關係——儘管收效甚微，甚至還因此造成許多的小誤會。

“嶼禮哥哥，菡菡，蔣爺爺其實並沒有旁的意思，他也只是……”開玩笑，這三個字還沒等顏秋意說出來，蔣芝就已經走進了客廳。

蔣芝看著圍做一團擋在顏秋意跟前的幾個孩子也有點驚訝，“爸，嶼禮，這是怎麼回事？”不清楚事情的始末她不好妄下定論，於是便去問蔣長海和幾個孩子中年紀最大也最穩重的蔣嶼禮。

蔣嶼禮是蔣家老大的兒子，繼承了來自於蔣長海對於軍人這份職業的熱衷，綜合了多方面的考量最後選擇了在b市頗負盛名的gf大學，算得上是顏秋意的校友，今年大二轉頭開學就要大三，到時候就能參加來自各個軍區的人才選拔。他本人實力出眾，大方沉穩，才智也可見一斑。故而蔣芝選擇先去問他，而不是一看就知道為蔣長海說好話的顏秋意。

在她心裡，自己丈夫的這個外甥女可真沒得挑，聰明能幹對家人也體貼，就是太體貼了，所以面對蔣老爺子的時候，總是下意識的撿好聽的說緩和他們父女的關係。離家多年，對於老父，她心裡鄙視不愧疚，更別提還有自小疼愛自己的大哥二哥，打小相依為命的兄妹三人關係好的不得了。重回蔣家以後，也過去了許多年，就連夏凡禮都上了大學，她看起來是芥蒂盡消，但蔣芝心裡清楚，對於蔣長海這個父親，她心裡還是有埋怨的。

蔣嶼禮正想說點什麼，不耐寂寞的小滑頭夏斯禮就仰著白皙的正太臉說道，“媽媽，姥爺趕姐姐走，他欺負人。”

蔣長海吹鬍子瞪眼的被氣的不知道該說什麼，這特麼還是他親外孫嗎啊？

蔣芝看向蔣長海，那用意自然不言而喻。

顏秋意趕忙澄清，“沒有沒有，二舅媽，蔣爺爺就是在跟我開玩笑，我之前把家裡的保鏢都收拾了一遍，他雖然生氣，但也沒動手攆我，頂多不過說我兩句。”

來人家搗個亂，還把人家一家人給弄得挺愉快的，這對沒良心。

“菡菡，小禮剛回來估計得餓了，你先帶他吃點東西。”顏秋意轉頭對蔣菡說道。

蔣菡眉頭，清秀的臉龐閃過一絲不解，但還是聽話的帶著夏斯禮出去了。倒是蔣嶼禮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顏秋意，壓下心中的疑問，一言不發。

“舅媽你先坐下來，按說我是個小輩，又是個外人，本不該說這些逾距的話，但是有些事情正所謂當局者迷，旁人不點破當局人不會意識到。你跟蔣爺爺之間有個心結，這個心結在三年前就該解開的。”

這三年，雖然看似蔣芝重回蔣家修復關係，夏楠也努力工作爭取不給'自家門楣忽然高起來的媳婦被詬病的機會，但是蔣芝心裡有一道過不去的坎兒。如果不把話說開了，可以預見，這並不會是件好事。

“而且這個心結，不單是舅媽你和蔣爺爺之間有，就連嶼禮哥哥蔣菡，甚至小哥跟小禮都有。”否則不會因為蔣老爺子的一句無心之眼，就群起而攻之——單單是為了護著她？

未必全然是這樣。

即便當初蔣老爺子倉促應下蔣芝跟王家的婚事，但幾年相處下來，身為旁觀者的她並不覺得老爺子是利益至上的人。

蔣嶼禮明白顏秋意的意思，他對蔣長海很是尊敬，但對於老爺子的某些做法實在不能苟同。不過姑姑確實需要跟爺爺好好談一談，至於結果是好是壞，那就只能看天意了。

所謂不破不立，說的就是這樣一種情況。

蔣芝雖然未必會因為顏秋意幾句語焉不詳的話就把心裡話和盤托出，但至少她內心深處對於父親是很濡慕的，應該會給自家父親解釋的機會。而蔣長海……大抵也想跟女兒好好聊聊天，只是苦於一直拉不下臉來。顏秋意這次的舉動雖說有越距之嫌，但應該還是會起到一定效果的。

“那姑姑，爺爺，我們就先出去了。”蔣嶼禮拉著顏秋意就往外走。

出了門來到庭院，蔣嶼禮放開顏秋意的手，臉上的表情有些不甚明朗。大家族就是這點不好，無論大人還是小孩，說句話非得要藏著掖著，一句無心的話能引發無數的閱讀理解，偏偏當事人還清高的不去解釋。

又不會讀心術，你不說人家怎麼知道？

而且，有話不說……特麼的是等著拍偶像劇嗎？

“伊伊你說，爺爺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嗯，中秋快樂。明天六更，因為……十五的月亮十六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