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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9
盛廣煊目不轉睛的盯著面前的小姑娘,容顏俏麗姿色不俗,從輪廓中隱可見成人之後的美貌跟風情。
一顰一笑……
依然是他熟悉的樣子。
……他的小姑娘。
盛廣煊第一次見顏秋意是在一次宴會上,衣香鬢影華服美裳,一眼望去說是繁花似錦的也沒錯。他端著一杯香檳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待著。他一向不屑於去參加這樣的場合,但是因為種種原因又不得不去。盛家是個大家族,此前也是頗有名望的,只不過大家族也有大家族的弊處。人口繁多關係網錯綜複雜,親友子女甚至夫妻之間關係都不甚融洽。他父親是庶子,資質又稍顯平庸,如果不是他一直努力最終得到老爺子的認同,在家族中有一席之地的話,怕是他的處境未必會比廳中那幾個極盡諂媚之事的人好不到哪裡去。
他今年三十五,老爺子話裡話外的意思已經屬意他作為盛家下一任的掌權人。他現在的處境,盛廣煊端著杯子的手一頓,大概可以用一句話來概括吧。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大選在即,他們盛家所支援的那一位被選上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只是中間運作需要一些時間。盛老爺子打算把當家人的位置交給他,順帶將盛家在這次大選中的功勞當做他盛廣煊的進階之石。
視線掃過一張張掛著虛偽面具的臉龐,他無趣的推開了窗戶,夏夜清新的空氣帶著一絲涼意進入室內,夜色朦朧,愈寂愈靜。
顏秋意就是在這時進入他的視線的。
她身材高挑,算得上玲瓏有致,身著一襲藏藍色黃金織紋的高開叉斜襟旗袍,頭髮用一支青玉髮簪高高挽起,一隻羊脂玉鐲子套在蔥白的玉手上,她微微偏頭露出耳朵上小巧精緻的珍珠耳墜。
當下夜色正好,他看不清她的容顏,心裡想著這樣的身段容貌自是不會太差,但同時又有一層隱憂,若是身段這般卻沒有匹配的容貌豈不可惜?
他是久經情場的老手,閱人無數,對於美的體驗更是甚於旁人。心下有些可惜又有些好奇,她轉過身似乎應答著什麼,這時一束燈光打過去。
斜斜的一道光照在她的眼睛上。
盛廣煊被她眼裡的璨盛的光芒閃了一下,幾乎有些失神。
這是一雙很美的眼睛,閃著水潤的星芒,翦水秋瞳漆黑明眸,如水波流動般晶瑩。
他一時間有些嫉妒能夠得到她這樣目光的人,他聽得她開口,“三師姐夫……”
一陣篤篤響聲傳來,一個身材高大穿著筆挺軍裝的男人走過來,“伊伊怎麼樣?”
伊伊……秋水伊人?他心想,倒是相稱的很。
女孩清淺的聲音傳來,“還好。知道你心疼懷孕的三師姐,不肯讓她太過勞累,我這個當師妹的只好代替三師姐來參加這種無聊的宴會了。”
軍裝男人笑了笑,帶著寵溺,“好啦,知道你辛苦,回頭我把你看中的那個筆洗給你送去。”
“這還差不多,三師姐夫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知道就好,跟在康楷身邊就好,不要到處亂跑,但同樣也要記得,沒人能欺負了你去,你可是康教授的心愛弟子,上面那麼多師兄師姐呢。”
盛廣煊忽然有了印象,這小姑娘似乎是康牟的關門弟子,傳聞中備受寵愛的小弟子。康牟是什麼人,學界泰斗級人物,到哪裡都是備受尊崇的。只是因為他的一個徒弟涉及到了大選,因此進來有些受到冷遇。
他記得這次宴會似乎是邀請了康牟的兒子和孫子,康啟和康楷,康啟夫人早逝,想必她應該是康啟的女伴。康家一家子倒是鍾靈毓秀有本事的很,只可以沾上了政治,又站在了那一位家族的對立面,註定不會過得太順。
等他回過神來,人已經不見了。
盛廣煊聳聳肩,仰頭喝掉了杯中的香檳,不過浮光掠影的一眼,想來以他們的立場不會有太多交集。康家必定是跟蕭家綁在一起的,而他……永遠是站在利益這邊。
這次宴會中不乏文藝界人士,其中有一位是跟康牟有些齟齬的學術大拿的忠實擁躉,話語間盡是對康牟的不屑,無非是說他是沽名釣譽窮途末路靠弟子接濟的空想家。
他見得她一襲藏藍色旗袍向他走來,姿色不俗沒有辜負她的期待,只是精緻的面容上滿是冷淡,眼神更是冷冰冰的扎人。
這美人帶刺兒!
以為美人是為他而來,見獵心喜的盛廣煊當即一整儀容面上掛著笑迎過去。
誰知美人目不斜視徑直的繞過他……
繞過他……
盛廣煊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很快調整好,相信旁人並沒有看出他的異樣。他轉過頭想去看吸引顏秋意目光的是什麼,正好聽見那位擁躉在大放厥詞。
“……談五經,白髮死章句。問以經濟策,茫如墜煙霧。想必這個是我們那位聲名遠播的康大教授的真實寫照……”
這幾句是在嘲諷迂腐無知跟教條主義,拿這話來諷刺康牟,無外乎是說他不懂政治,墨守成規,死腦筋又不知變通。說這話的是王家的小兒子,在b大唸的書,卻是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盪的水準,平時總喜歡曲解些詩句
想這康牟的小弟子倒是尊師敬師的很,因為別人的一句話就冷了臉,性子倒也是烈。盛廣煊看好戲的目光看了過去,他倒是想知道這個美人會有什麼反應。
顏秋意雙手抱臂,身旁跟著一個清秀的少年,看上去也就十八九的樣子,面上也是不忿的很,但卻剋制的很。
又是一聲,“也不要這樣說嘛,康大教授一向喜歡一些你儂我儂的詩詞。沒準到最後能效仿他周某人寫一些諸如‘那堪伏枕聽鵑聲,寂寞春宵怨更深。好夢乍回魂欲斷,半窗明月照孤衾。’的詩詞作為傳世之作,好讓我們這些人欣賞一下。”
這是周佛海的詩,用在康牟身上……這話說的委實有些誅心了。
顏秋意看了一眼手裡端著半杯酒的康楷,睨了他一眼,劈手奪過他手裡的酒杯,用力的摔下去。玻璃杯登時四分五裂,碎落的玻璃碴合著鮮紅的酒液濺了一片。
聲音響而大。
現場的人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看向顏秋意的目光帶著不解和猶疑。人們聚成堆過來,竊竊私語的討論著。
盛廣煊興味更濃了,他摸著嘴唇看向恰好站在自己對面的顏秋意,目光裡的那絲興致愈演愈濃。
她也不慌張,畫著淡粉唇妝的嘴唇輕輕張開,確實問向身旁的康楷,“小楷你知道嗎?你可知道,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像是帳下埋伏刀斧手摔杯為號,生擒賊敵的這種行為更是常見。”
先頭髮言的王家公子一時不忿,他不認得顏秋意這章生面孔,卻是對她身邊站著的康楷很有印象,康牟的孫輩,平時在b大的時候跟他就不對付,這下他更是逮著機會好好諷刺一下康楷了。
“總拿這種戲文裡常有的事情說事算什麼本事?為了一句話就譁眾取寵的摔了杯子引人注意?”
顏秋意也不辯駁,更沒有搭理王家公子,只是自顧自的跟康楷說著話,說是跟康楷說,但是視線卻是不動聲色的一一掃過在場每個諷刺過康牟的人,“所以小楷你要記得,凡是政治鬥爭,都是有兩手準備的,比如摔杯子不成可以摔個西瓜摔個蘋果之類的……”
在場的人搞不清楚她的用意,卻是被她有些無厘頭的話給逗笑了。
“畢竟摔西瓜的時候可以假裝遞給別人沒拿住,因為吃的打起來,這事說到底其實不算丟人,總比豬八戒被蜘蛛精掛在身上還洋洋自得要的很。”
又是一陣鬨笑。眾人的目光掃過身形臃腫的王家公子以及他身旁站著的尖嘴猴腮瘦得跟杆兒似的跟班,嗡嗡聲更重了。
他們不過是隨聲附和,畢竟大選在即,兩方極有可能上位的人士不對付是正常的,他們大多數都是在觀望。這開口的姑娘應該是康家的人,而康家明顯是站在蕭家那一邊的,對於相反立場的王家自然是不會那麼客氣,更別說在場的各位前一秒還聽見他在嘲諷康牟。當下都有看熱鬧的意思。
王家公子一時沒反應過來這話是在說自己,不明所以的看看大家又看看顏秋意。
她這話是在諷刺王家公子身形臃腫肥壯如豬,看上去一本正經,誰知道早就跟不知哪來的妖魔鬼怪混到一起去了。
王家公子反應過來,臉色漲得通紅,他氣急敗壞的指著顏秋意說不出話了,身旁尖嘴猴腮的跟班兒倒是極有眼色又趾高氣昂的替他開了口。
“你是什麼人,你怎麼敢這麼說話,你知道他是誰嗎?”
顏秋意揮揮手,嫌棄的說道,“小楷啊,今天的這宴會是怎麼回事?怎麼藏汙納垢的什麼蒼蠅蛆蟲都有,敗壞人的興致。還是老師會選人會教人,各個弟子都是芝蘭玉樹落英芳草的……”
這下大家知道這姑娘的身份了,合著說人家壞話被人家弟子聽見了,看年歲應該是康牟的小弟子,那個未出現在世人眼中一直不顯山不顯水的顏秋意。
罵夠了,顏秋意直奔主題,她搭著康楷的肩,姿態隨意的問道,“剛才豬八戒說的那句詩‘那堪伏枕聽鵑聲,寂寞春宵怨更深。’聽懂了嗎?”
康楷忍笑,他知道自家小師姑是在找場子,他爸爸康啟臨走之前也囑咐過,不惹事但絕對不能怕事,他也不含糊當即搖頭,“不喜歡,濃詞豔調的沒有風骨,不喜歡!”
他咬著牙又重複了一遍,偷偷掃視了一遍在場的各人,決心一會情況不好的時候立馬護著顏秋意先走。
盛廣煊看見康楷下意識防護的動作有些忍俊不禁,他動了動身子,往旁邊挪了挪站的離顏秋意更近些。
顏秋意很快接過話,“不喜歡就對了,這是王家公子極為推崇的周佛海的詩,一身反骨隨時換主,抗戰期間叛蔣投日,成為了那邊的肱骨之臣,一點文人的骨氣都沒有,想必王家公子這麼推崇……”她微一挑眉,眼波流轉間風情萬種,“該不是家學淵源吧?”
眾所周知,王家原先靠著蕭家起家,後來才中途靠上了蕭家的死敵,王津看著大家竊竊私語的聲音愈加大了,他本就是紙老虎一個,這下有些慌張的揮動著手臂,“不是的,你你不要胡說!”
盛廣煊見顏秋意頗為認同的點頭,她輕輕點頭,“也對,倒是我的不是了。我老師風光霽月的模樣,怎麼能跟這種人一般見識呢,即便他聽得這樣的侮辱也不過笑笑便罷了。他可是從收我為徒的第一天就教導我,夏蟲不可語冰,井蛙不可語海。跟下三濫的人計較,總會影響格調。”
王津不是用詩嘲諷康牟嗎?她就爽快一點也用詩罵回去。
盛廣煊嘖嘖。
她太招眼,身材高挑足以傲視眾人,一身藏藍的旗袍襯得膚白如雪,周身的氣勢又是凜然如怒放的薔薇帶刺卻又格外引人注目,身板站得筆直姿態卻婀娜萬千,素白的手搭在康楷的手臂上,隱隱可見因壓制憤怒而繃起的青白。
顏秋意目光別有深意的掃過面前眾人,語調清淺卻又足以使眾人聽得真切,“只是,我倒是不知道,竟有人如此推崇他周某人的詩,怕是要有樣學樣吧。諸位聽得開心,也不怕辱沒了自己的耳朵!”
聲音擲地有聲,場面一下變得極靜。
正趕上這時侍應生端著一盤斟好酒的酒杯,看著周遭極靜的眾人,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顏秋意笑了笑,探手接過托盤,然後如法炮製,又猛地扔在地上。
“噼裡啪啦”
玻璃杯碎的不能再碎,她滿意的拍拍手,拽過康楷,掃視一圈不見康啟,禮貌的微一頷首,“告辭!”
言畢竟是扯著康楷就離開,個子比她還高的少年竟被她拽了一個踉蹌。
盛廣煊低頭看了看地面,笑了笑追了出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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