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豆腐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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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玉蓮深以為然，琢磨了一會兒，做生意也是心不在焉了。

林麗清看了看天色，不早了，他們夫妻倆還得趕回市裡，顏建軍一聽他們要走，立馬說道：“我騎三輪車送你們回去吧。”

“不用！建國騎車帶麗清回去就行，我們晚上騎一輛車回去。”黃玉蓮壓根不給顏建軍偷熘的機會。

顏建軍頓時如喪考妣，整個人都沒精打采的，黃玉蓮也不管，但他要是怠慢客人的話黃玉蓮肯定削他，結果兩口子這一天沒少吵架，整得生意都不如平時好了。

黃玉蓮憋著一口氣，第二天去開店也沒跟顏建軍說話，更沒喊他。

顏建軍樂得自在，優哉遊哉地繼續下地去村裡串門泡茶，結果到了天黑黃玉蓮也沒回來，他等了半天，只有顏明強和顏巧巧回來，忙問道：“你們媽媽呢？”

顏巧巧回道：“媽說她以後就住店裡不回來了，讓爸爸自己過，爸，飯做好了沒？我們餓了。”

顏建軍一顆心瞬間拔涼拔涼的，他以為黃玉蓮就是跟平時一樣雷聲大雨點小，跟他鬧鬧脾氣，沒想到這回竟然來真的，他趕忙推著腳踏車慌慌張張出門，臨走前他跟兄妹倆叮囑道：“就煮了粥，沒有做菜，你們隨便應付一下，我先把你們媽媽勸回來再說。”

顏明強趕緊攔下，“爸！天都黑了，這個時候出門路都看不清，你非得出去的話我跟你一起，把手電筒帶上。”

顏建軍擺擺手，“你自己在家看著妹妹，我先走了。”

顏建軍這一路幾乎是憑著感覺騎車的，直到到了路口有路燈才敢加快速度，等他趕到鎮上已經快八點了。

這會兒可沒有夜市什麼的，天一黑，街上幾乎沒什麼人，不管是農村還是鎮上，都一樣，只有飯店和一些路邊攤還沒收。

他在路邊買了幾個炸粿送到服裝店，結果吃了個閉門羹，店面關了他也看不到裡面是啥情況，只能不停地敲門，“玉蓮，玉蓮，你開開門，我接你回家了。”

在店裡打地鋪的黃玉蓮壓根就沒搭理顏建軍，翻了個身，閉上眼睛。

顏建軍敲了半天，把住在附近的人都給招來了，結果黃玉蓮就是不開門，他急得眼眶都紅了，哽咽道：“玉蓮，我知道錯了，從明天開始我一定好好幫你看店，再也不偷懶了，你開門呀.....”

一個大男人大晚上地過來認錯，還低聲下氣哀求，旁人看了都心軟，也跟著勸。

外面吵吵嚷嚷，店裡的黃玉蓮怎麼可能聽不見，實在被煩得不行，她才開門衝過去，來個河東獅吼，“吵什麼吵！現在知道錯了，早幹嘛去了！還不給我滾進去，丟人現眼！”

顏建軍眼淚立刻收起來，麻熘的從門縫鑽進去。

住在後面巷弄的吳阿婆看沒事了，便笑道：“好了好了，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沒事就好，大家都散了吧！”

剛剛的動靜黃玉蓮聽得一清二楚，知道吳阿婆是真的擔心他們兩口子鬧掰才一直不敢回去的，心下過意不去，趕緊開門喊住吳阿婆，“吳嬸，都是我家這個不省心的，大晚上還影響大家休息，這是他剛剛買的炸粿，你帶些回去吃。”

吳阿婆說什麼都不要，“你們留著自己吃，我晚飯都吃好了，要睡了。”

黃玉蓮可不敢讓吳阿婆摸黑走回去，趕緊喊顏建軍打手電，一起送吳阿婆回去。

巷弄裡天一黑就跟跟染了濃墨似的，伸手不見五指，又安靜得可怕，吳阿婆家在巷弄偏裡面，她一個人住，黃玉蓮才會這麼不放心。

兩人把吳阿婆送進屋子，發現吳阿婆住的地方很小，應該是一間房子隔出裡外，外面是吃飯裡面睡覺，一覽無餘。

吳阿婆知道黃玉蓮兩口子好奇，便解釋道：“我這屋子是老屋，跟隔壁算是一套，公婆去世後我就分了這一間，孩子成家後自己建房子，不住這裡。”

“他們住得遠嗎？”

因為吳阿婆的情況跟劉翠鳳很像，所欲顏建軍也上心了一些。

吳阿婆呵呵笑道：“不遠不遠，就在街上另一頭，我兒子兒媳婦也在市場裡擺攤，一個賣菜一個賣肉，我平時吃的肉和菜都是他們送的，不過他們比較忙，都是來一下就走，我人老了，眼睛花，也幫不上他們，照顧好自己就是幫忙了.....”

吳阿婆又絮絮叨叨說了許多，可能是平時沒什麼人跟她說話，難得來了兩個人，這話就多了。

黃玉蓮趁機打聽起豆腐杏花，“嬸子，你知道菜市場賣豆腐的那對母女嗎？”

吳阿婆有些詫異，“你問的是杏花和她女兒小薇吧！”

黃玉蓮使勁兒點頭。

吳阿婆樂了，“那你可算是問對人了，我去菜市場別的不買，就買豆腐，大家都愛吃杏花做的豆腐。”

黃玉蓮眉頭一皺，“真那麼好嗎？那我年初的時候給她買了個豆腐怎麼會是壞的？味好大。”

“啊？不能夠呀！杏花可不是那種人。”吳阿婆自然不會認為黃玉蓮汙衊杏花，而是開始琢磨緣由，想了好一會兒她拍了拍大腿，問道：“你說的年初是不是過年沒多久？”

黃玉蓮點點頭。

吳阿婆長嘆了一聲，“造孽哦！我替她解釋解釋，杏花命不好，年紀輕輕沒了男人，就生了小薇一個女兒，在婆傢什麼髒活累活都是她們母女倆做的。

蔡家祖祖輩輩做豆腐，在他們那邊還是挺有名的，所以兄弟幾個都會做豆腐，連嫁過來的媳婦也跟著學，杏花男人沒了之後日子不好過，三更半夜就要幫忙做豆腐，但是賺的錢沒有一分是她的。

就這樣她婆婆還說她們母女倆吃閒飯，杏花不得不求孃家出面一次，好說歹說婆家這邊才同意她自己出來擺攤，不過代價是要幫她男人的兄弟做豆腐，你說說，她就一個人，哪裡忙得過來？

好在她也是個能吃苦的，應該咬牙撐著，這才攢了點錢，去年年底，她婆婆說給小薇看了一門親事，要小薇嫁人，杏花托人打聽了一下，那戶人家還真不怎麼樣，男方跟寡婦搞破鞋，名聲都臭了，她婆婆就是看上人家給的聘禮。

杏花頭一次反抗，結果鬧翻了，母女倆被趕出來了，但日子還得過不是？所以那段時間比較艱難，她的熟客都知道她的情況，所以跟她說了，天氣冷，要是豆腐賣不完也沒關係，可以便宜一些賣給大家。

可能那段時間她也心力交瘁，你去買豆腐的時候就沒仔細問，讓你買了隔夜的豆腐，你別跟她計較了，她是真的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