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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姮照被福妃趕了出來。
淡月走過來問她:“娘娘怎麼說?”
“自然是和為貴。”薛姮照淡淡一笑。
儘管她希望福妃去爭,但福妃不去爭,也在她的意料之中,所以她並沒有什麼好失望的。
淡月卻很懊喪焦急,說:“忍忍忍!忍到什麼時候是個盡頭呢?!”
正說著碧樹也走了過來,向跟前的幾個人說:“娘娘吩咐了以後逢人便說,咱們五皇子妃懷的多半是個女孩兒,且就算是男孩兒也絕不要什麼賞賜。”
眾人聽了也只得答應,唯有淡月依舊不服氣,咕噥道:“就算說了不要賞賜又怎麼樣,也一樣是礙了人家的事。”
眾人知道她說的其實在理,除非藍凝生的不是男孩兒,否則既佔了皇長孫的位子,不要賞賜也輪不到別人,馬氏依舊是要記恨的。
除非把這孩子拿掉,才算一了百了。
可真的要窩囊的這種境地嗎?
“淡月你怎麼越來越沒規矩了?你也算是這宮裡的老人兒了。”碧樹提著淡月的名字說,“難道你比主子還明白?叫怎麼做就怎麼做好了,別自作主張。”
薛姮照卻知道這樣四處宣揚只能適得其反,但她卻選擇緘默不語。
因為她知道,若不真正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福妃他們是無論如何也狠不下心的。
既然如此,倒不如暗暗助力,使其作速。
約摸過了一個月。
馬氏這邊先沉不住氣了,她這一胎折騰得厲害,又是頭暈,又是嘔吐,瘦了十幾斤。
身上作酸作痛,精神也格外不濟。
偏偏左等右等的好訊息就是沒來。
這一日他派人去把常給藍凝號脈的大夫請到自己府上,藉著給自己診脈的由頭套話。
“陳太醫,五皇子妃如今的胎相如何?”馬飛燕一邊將手放在迎枕上一邊問。
“五皇子妃一切安好,卑職昨日才去他們府上診脈。”陳太醫不知就裡,如實說道,“腹中胎兒也十分健壯,如今已有六個多月,再過百日便能瓜熟蒂落了。”
馬氏聽了,覺得這話格外刺耳,按照預先的估計,這個時候藍凝應該被毒蟲追著咬才是,不死也要丟掉半條命。
怎麼會母子安然無恙呢?
“二皇子妃,勞煩換另一隻手。”陳太醫診完了一隻手的脈,又去診另外一隻。
半晌說道:“您的脈象有些細弱發沉,如此不利腹中胎兒生長。還請您千萬心境平和,肝氣通順,否則……”
“否則怎樣?”馬氏的眼睛不由得瞪了起來。
“否則……必然會導致胎兒先天不足,元氣不旺,這……”陳太醫被她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這終歸是不好的。”
其實陳太醫真正要說的話是,她若再不好好調養,輕則導致胎兒身體羸弱,重則可致流產或夭折。
“那就請陳太醫開些安胎的方子吧!”一旁的葉婆子忙說,“這可是大事,馬虎不得。”
“那卑職就開一副安胎方子,同時再開一些食療的飲饌。”陳太醫站起身來說道,“不過最要緊的還是二皇子妃千萬莫要動氣,莫要憂思。”
馬飛燕一心算計藍凝肚子裡的孩子,卻不想她如此處心積慮,致使自己心脈紊亂,肝氣鬱結。
送走陳太醫以後,馬飛燕大發雷霆。
甚至顧不得往日的情面,手指著葉婆子的鼻子問道:“那個騙人的苗老道現在在哪裡?”
“他還在咱們城外的莊子上養傷呢。”葉婆子也急紅了臉,“主子息怒,千萬保重身體。”
“叫我保重?你們倒是有一個得力的也成啊!”馬氏啐了一口,“跟我吹得天花亂墜,結果呢我好吃好喝的供著,卻成了冤大頭!”
“不是的主子,那苗老道真是說得千真萬確這東西好用。
老奴也想著他斷不敢欺哄咱們,況且之前也見識過他的手段。”葉婆子苦著臉解釋,“就是不知道中間究竟出了什麼岔子。”
“什麼岔子?前些日子我看到藍凝,她手腕上分明帶著那個菩提珠子。”馬氏篤篤敲著桌子,恨恨不已,“你倒跟我說說是誰出了岔子?!”
“這……這……老奴也不知道了,畢竟老奴也不會掐算呀。”葉婆子清楚馬氏的性情,真把她惹急了,可是六親不認的,“莫非……莫非真是那苗老道大膽,敢欺哄主子……”
“這樣的貨色,招搖撞騙慣了。如今腿被人打瘸,只想找個地方享福。
自然要吹噓一番,卻不想你竟全然信了他的。”馬氏冷笑,“只是我可沒那麼好性兒,由著他騙了我還可憐他。
來人呢吶,現在就去把那老道的腿給我鋸斷了,扔到荒郊野外去!
我看他有沒有本事把自己給治好!”
手下的人自然不敢違拗,按照吩咐把那老道給收拾了。
過了幾日,二皇子府的管家從外頭聽到些訊息,回來向馬氏稟告道:“如今許多地方都在傳說五皇子妃的肚子裡懷的是個女孩,又說即便是能生下皇長孫,也絕不要任何賞賜。”
“好端端的怎麼又傳出這些來了?”馬氏有些不解。
“糟了!”葉婆子聽了一拍手,“這分明是說給咱們聽的!”
此時馬氏也醒悟了過來,說:“莫非他們察覺了有人朝他們下手?也知道是因為什麼。”
“可不是麼!否則為什麼要這麼說呢?”管家也說,“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咱們手串的事做得是極隱蔽的,怎麼還是被發覺了?”馬氏十分難以置信,“可見苗老道的東西還是管用的,否則又怎麼會這樣?”
到此時馬氏也察覺到事情並不像自己想的那樣。
她冤枉了苗老道。
可就算知道也已經晚了,苗老道被鋸斷的腿扔到荒山野嶺已經好多天,多半已經被野獸吃了。
“現在就是不知道他們到底有沒有弄清是咱們下的手。”葉婆子想要亡羊補牢,“若不知道就算了。”
“若是知道了呢?”馬氏冷笑,“依我看多半是知道了。”
“那就更不須顧忌了,”葉婆子眯起了三角眼,“反正撕破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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