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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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念給經紀人發去了宣告，就直接關掉電話，隔絕與外界的聯絡。

已經是夜裡八點，重症監護室的燈一直亮著，許榮成遲遲沒有出來。

葉嵐身體不好，許念一直坐在她身邊，伸手撫了撫葉嵐的背，安慰她：“媽，我讓司機先送你回去休息吧，明天再過來，有我在這兒等著就行。”

葉嵐心裡擔憂，許榮成身體狀況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公司現在也處於困境，好在許念懂事不少，也算欣慰。

許念一路將葉嵐送到車庫，又木木地折返回來，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坐下。

頭一次，她覺得不知所措，以前總是任性，想做什麼做什麼，從來不會考慮後果，可現在，父親重病，母親一時間沒了依靠，自己的生活也是一團糟。

腦中閃過一家三口在一起的畫面，許榮成再忙，都會抽出時間陪葉嵐和她出去旅行，一路上總是寵著她，給她拍照，其樂融融。

一瞬間，許念意識到，可能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重症監護室的燈亮了多久，許念就一個人在外面等了多久。

同樣未眠的還有另一端的馮季堯，他吩咐去調查病歷的人很快就有了回覆。

“病歷是真的，因為孕酮太低，意外流的產。”

馮季堯聽見這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胸口鬱氣無法剋制地直湧上來，就快要噴湧而出，他只得將一杯杯酒猛灌自己，將情緒壓了下去。

他想不通，既然是意外，許念為什麼不告訴他，又為什麼那麼決絕地離開？

呵，還是自己從前太寵著她，讓她任性慣了？

窗外江邊月色皎潔，映著他此時晦暗不明的臉。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快八點，許榮成才被一眾醫生和護士推了出來。

許念強撐了一夜，迷迷糊糊站起身，看見最前面的醫生摘下口罩，對她露出了清淺的笑容。

“葉……葉醫生。”

原來，葉朗就是院長說的那位，從國外高薪聘請回來的專家。

許念熬了一夜，臉色有些白，眼瞼處青黑明顯，可即便如此，也遮不住她哪怕半點的美。

她的腳步因為熬了一晚有些虛浮，強撐著默默跟在醫生後面。

到了許榮成的高階病房，葉朗同身後的醫生說了些注意事項，走到許念面前，輕輕問她：“許小姐吃早飯了嗎？”

許念搖搖頭。

“附近有家早餐不錯，不知道你能不能賞臉，陪我用個早飯？”

許念知道，葉朗在手術室裡站了十多個小時，很辛苦，許榮成情況好轉，她不好拒絕人家。

馮季堯等到早上九點，直接開車去了宜和醫院，車子剛到門口，就被不經意看見的畫面刺痛了。

許念和那個男人正從早餐店裡走出來，男人時不時低頭湊近許念一些，似乎是想要聽清楚許念說的話。

雖然兩人沒有任何肢體接觸，但這樣若有似無的親暱，已經足夠讓馮季堯氣紅了眼。

車裡坐著的人臉色陰沉，握住方向盤的手不自覺用力，彷彿下一秒就要衝出去，一把將許念抓開，他隱忍著慍怒，直看著許念同男人告別後離開。

馮季堯記得清清楚楚，許念以前可從來不會去這種店裡吃飯，她胃不太好，在吃東西上總是挑剔。

兩人在一起的時候，都是馮季堯忙前忙後，親自給她做早餐，定期煲湯給她調理。

許念渾然不知身後翻湧的怒意，慢慢走回了病房。

葉嵐已經坐在醒來的許榮成床邊，她走過去坐下，看見許榮成面色好轉，這才放心下來。

一陣敲門聲傳來，許念以為是護士例行檢查，走過去拉開了門。

馮季堯淡漠的臉出現在她面前，眼睛死死盯著許念，那眼神深邃，暗藏著無盡波瀾，彷彿要將她看穿一般。

“我來看望伯父，不歡迎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