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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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季堯心裡不知什麼滋味，早知道許念並不安分，沒繼續聽下去，直接摁掉了電話。

司機開車一路出去，有大批記者湧上前質問工廠事故，甚至有不怕死的記者衝出重圍，拍上了馮繼堯的車門，他眉頭擰緊，司機見狀，趕緊開車離開。

馮季堯骨節分明的手搭在後座的扶手上，拳頭攥緊，青筋凸現。

馮湛這次的動作其實在他意料之中，只沒想到，他居然將事情搞得如此之大。

馮季堯暗笑，既然要鬥，那我就陪你鬥個徹底。

許念從酒吧出來，回到家，已經是夜裡十點。

進門剛換好鞋，看見許榮成的家庭醫生從樓上下來，身後只跟了葉嵐一個人，臉色不太好。

她才知道，許榮成又突然暈倒了。

許念安慰葉嵐一陣，才勸她趕緊上樓休息。

雖然嘴上讓葉嵐不要擔心，許念自己心裡也並不安定。

第二天一早，許榮成被安排到了宜和醫院的高階病房檢查，結果也很快出來，確實是心臟衰竭。

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葉嵐差點沒有站住，還是許念在旁邊將她扶起。

醫生詳細告知了後續的治療方案，需要進一步評估情況，才能確定是否適合接受心臟移植。

葉嵐次日就帶著許念去了江城最有名的慈雲寺。

寺廟坐落在山嵐深濃的山頂上，葉嵐為表誠心，一大早就從山腳走上去，直走了一個小時。

慈雲寺被掩映在蒼勁的銀杏樹下，晨霧還未散去，遊人寥寥，十分寂靜。

她照例捐了一大筆香火錢，又虔誠祈禱，保佑許榮成治療順利。

許念本來不信這些，但人都到了這裡，也跟著葉嵐一起，誠心替自己父親祈福。

葉嵐決定祈福一天，許念下午還得去拍廣告，只得給司機打了一個電話，讓他等著葉嵐。

許念走出寺廟的時候，晨光照起，濃霧逐漸散去，人影也多了起來。

她今天穿著簡單，一身白色的長裙，因為怕山上冷，所以外面搭了一件淺色的針織外套，腳下是小白鞋。

許念面板白皙，生得好看，就算是素顏也能吸引不少的目光。

她早已習慣於這樣的注意，也沒當回事，一路往山下走去。

路上有一道異常探究的目光，帶著濃重的恨意，許念並沒有發現。

宋馥玉被養女宋依然一路挽著手往山上走，突然想起來什麼，溫和得對旁邊的宋依然說話。

“季堯今天中午過來吃飯，說要來山下接我們，這會兒已經出發了，我們抓緊點，不要讓他等太久。”

“嗯。”宋依然柔聲答道。

她是宋馥玉撿回來的，小女孩五歲的時候被宋馥玉牽著回家，見到了當時的馮季堯。

她第一次見到一身藍白校服的馮季堯，愛慕的種子從此在心裡種下。

宋依然自以為，她跟馮季堯才應該是青梅竹馬，卻沒想到馮繼堯跟許念在一起了。

在宋依然的眼裡，許念脾氣嬌縱，大小姐做派十足，馮季堯跟許念在一起的時候，都是馮季堯在遷就她。

馮季堯在外人面前冷漠寡言，唯獨對許念，他包容許唸的壞脾氣，會溫言細語哄她開心，隨她胡鬧。

若不是宋依然親眼所見，也不會知道馮季堯會有這樣溫柔的一面。

所以，她就更加討厭許念，討厭她在馮季堯面前的肆意，討厭馮季堯對她的照顧體貼無微不至，當知道許念離開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終於有機會了。

宋依然永遠也忘不了許唸的長相，所以在第一眼看到她的側顏時，就已經認了出來。

她疑心四起，不是已經出國了嗎？

許念走到山下準備打車，卻發現這裡實在偏僻。

她抬手看了看腕錶，離廣告拍攝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掏出手機給經紀人打電話，讓她安排車來接他。

馮季堯今天行事低調，開了輛黑色的越野車，停在不遠處。

他坐在駕駛座上，車窗半開，左手搭著車窗，燃起的菸灰被風吹落。

他的目光鎖定在前面看起來有些著急的女人身上，眼神意味不明。

看見許念長裙下露出的那一截細白腳踝，馮季堯回味起了不久前的那一晚。

半晌後，馮季堯摁滅手中的煙，又用力按下車子的喇叭。

許念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過頭來，一個她再也不想見到的男人坐在黑色越野車裡，對她笑得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