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四章 路與道，新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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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周取出一個封靈盒，盯著其中四十顆毒系靈種仔細看了一陣。

而後，輕輕一攝，將其中十五顆二階上品靈種取了出來，另外二十五顆二階極品靈種則令其繼續留在封靈盒中。

他現在最想做得事，是儘快將依然卡在宗師層次後半段的煙羅瘴修煉到圓滿。

但他又不想煙羅瘴的威能一下子驟增太多，那這些二階上品的毒系靈種就最為合適。

而且，他現在雖然第一次將生靈髓的儲量積攢到百滴以上（130滴），但用來培養二階極品靈種，最終能夠成熟的數量也會少很多。

孟周隨意將一顆二階上品毒系靈種捏在手中，將其生機從沉眠的狀態中喚醒。

孟周將這小小的一粒靈種埋入身前軟化疏鬆，並已用靈雨水提前完成潤土的泥土之中。

在圓滿和風術的吹拂下，靈種內生機的開始迅速活躍起來。

上面在發芽，柔嫩的細芽輕輕頂開頭頂上方那淺淺的浮土。

下方則生長出柔嫩的根鬚，淺淺的扎入泥土更深處。

而隨著沉眠的靈種蛻變成一棵小小的柔嫩幼苗，其靈性生機與地脈靈氣相合，彷彿孩童得到了庇護依靠，它那彷彿比燭火還要脆弱的生機，一下子變得穩定起來。

孟周取出一滴生靈髓，卻並沒有將一整滴全部滴上去，而是用法力凝出一根無形的、細細的導管，如同注射一般，將生靈髓緩慢的、源源不斷的注射進去。

而在這導管的另一端，就聯接在這棵剛發芽靈植的根莖交接處。

隨著生靈髓源源不斷的被注入其中，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眼前這株靈植，宛如一個充氣氣球，而他用法力凝出的無形導管，便是打氣筒。

隨著源源不斷的生靈髓注入其中，靈性生機變得異常活躍的柔嫩靈苗開始迅速膨脹壯大，其靈性品質也在迅速提高。

一階下品，一階中品，一階上品……

沒一會兒，這棵前不久還只是一顆靈種的靈植，便已經完成了一階上品的積累，靈性品質悄然提升到二階下品。

當這滴生靈髓完全融入到這株靈植以後，這株靈植已在二階下品完成了兩年左右的積累。

而後，孟周又取出一滴生靈髓。

隨著這滴生靈髓也被這株靈植快速消化，其已悄然完成二階下品到中品的蛻變。

且待其靈性生機穩定下來之時，其在二階中品已經有了一年半左右的積累。

孟周認真觀察了一陣，又取出第三滴生靈髓。

不過，在將這一整滴投餵給這株靈植之前，孟周卻又從其中取出了十分之一滴量。

最終投入這棵靈植中的生靈髓，只有十分之九滴的量。

隨著這份生靈髓的注入，這株靈植的靈性生機再一次活躍起來。

當其靈性生機徹底穩定下來的那一刻，這株靈植也恰好完成二階中品的積累，蛻變成一株完全態的、二階上品毒藤。

這株毒藤看上去一點都不危險，甚至還散發出淡淡的清新氣息，讓周邊區域的空氣都變得香甜起來。

孟周念頭一動，整株靈植便已經連根而起，完完整整的橫陳在他面前。

將捎尖一蓬靈種收取之後，在他巧妙的手法處理下，在這株靈植的中心區域，忽然凝出一個小小的旋轉水渦。

這個水渦遍及靈植所有區域，下至根莖，上到枝葉，所有水液夾雜著其中靈性物質都如同聽受召喚一般，迅速向這水渦匯聚。

最終，形成一個巨大的旋轉水團，而那失去了靈性水液的其餘部分，則化作殘渣跌落在泥土之中。

這團靈性水液在進一步處理下，脫水，去雜質，最終，變成了一團有著籃球大小的碧藍粘液，這也是那顆二階上品靈種所蘊之毒。

孟周看著這團碧藍粘液，心中估計，按照青玄域通行的標準，這團毒液應該可以分出五份。

這種毒液的價格，應該可以賣到一顆上品靈石一份，五份就是五顆上品靈石。

他用近三滴生靈髓以及一顆姑且算作免費的毒系靈種換到五份價值十顆上品靈石的毒液。

相當於每滴生靈髓也就只產生了一顆多不到兩顆上品靈石的價值。

這與這生靈髓本身展現出來的價值是完全不能對等的。

孟周相信，要是讓外界知道生靈髓的作用，放上和信樓的拍賣臺，最終成交價絕對不會比當初和信樓拍出的那份三階靈物“地靈髓”低多少。

不過，他現在根本不缺靈石，更不缺賺靈石的手段，他是不可能直接將生靈髓拿出來與別人分享的，更不可能將其放在拍賣臺上。

他也不想將時間浪費在去各處尋摸各類劇毒之上——孟週考慮到自己融入的妖獸系毒物已經足夠多，品質也足夠高，他並不想繼續在這個方向死磕，而是想要換一個新的方向，若非如此，去找塗柏耀自然很容易。

主動放棄妖獸系毒物，其他品系的劇毒源頭又過於分散，數量也稀少，他不可能在這方面耗費太多心力。

思來想去，也就植物系劇毒，既可將他現在的毒道領域更進一步拓寬，來源也穩定可控，不需要操心太多。

所以，虧點就虧點吧。

反正生靈髓每天都有穩定的產出，它再是珍貴，積攢太多存在那裡不用，也沒有任何價值。

而後，孟周將其他十四顆二階上品靈種也都一一做了驗證，得到了各種各樣不同的二階上品毒物。

有毒液，有毒果，有的是根瘤，有的是花，有的是葉……

在十五種二階上品靈種全都嘗試過之後，孟周選擇了三種最具價效比的靈種——培育時耗用的生靈髓最少，產出的劇毒品質和分量還都不錯。

最終，孟周用81滴生靈髓培育了二十八株二階上品劇毒靈植。

而後，孟周將這二十八株靈植產出的共計一百八十三份二階上品劇毒全部祭煉成了赤煙羅珠，然後，又用這些赤煙羅用來修煉煙羅瘴。

當這些赤煙羅又消耗去七成左右之後，煙羅瘴終於在二十九日這天，完成了宗師層次的積累，晉入圓滿層次。

隨著對煙羅瘴的掌握晉入圓滿，源源不斷新生的感悟和經驗湧入心頭。

孟周閉上雙眼，努力消化這一切。

當這一些全部內化為自身積累之後，孟周看著覆在雙手雙臂之上那一層薄薄的無形靈瘴，心中生起一股親切之感。

這些煙羅瘴隨著他的心意在他手臂上流動，而後，隨著他的念頭，如嫋嫋煙霞，無聲的融入到庭院的虛空之中。

它們看似只在雙臂雙掌間薄薄的一層，但這些煙羅瘴就像是他的氣力一樣，無論怎麼揮霍，只要他這個根本還在，適當的休息調養之後，就會再度恢復。

需要一提的是，煙羅瘴品質的高度，除了取決於他這個修煉者本身的根底，還有煉成赤煙羅的毒物的品質。

此外，和他對煙羅瘴的掌握程度自然也有一定關係，當他對此秘法的掌握還只是入門之時，和當他對此秘法的掌握程度達到宗師之時，同樣的赤煙羅轉化而來的煙羅瘴自然也會有所不同。

但這個因素相比於前兩者，卻要相對次要許多。

這道理和他用炮製術製作靈茶的道理有些相似，對炮製的掌握層次越高深，靈茶成品便會越好。

但與之相比，最重要的當然還是靈茶在未加工之前的原始品質高低，這是後續一切的基礎。

煙羅瘴秘法也是同樣的道理。

他對這門秘法掌握層次的提升，除了同樣的赤煙羅轉化出的煙羅瘴品質會更高一籌外，更重要的卻是，這是他對此活毒的“馴服”過程。

煙羅瘴無疑是危險的，就像是將一頭野性未馴的猛虎養在身邊。

在不斷馴養的過程中，其戰鬥力提升固然可喜。

但不斷提升對其掌控力，確保不會有反噬之險，這卻是更重要的一個方面。

待對煙羅瘴這門秘法的掌握達到圓滿之後，孟周對煙羅瘴的操縱，完全達到了如臂使指的程度。

它們如同他這身體的外延，心念的具現。

孟周輕輕吸了一口氣，一縷極微量的煙羅瘴被他主動吸入鼻孔，一路進入肺部。

小心而仔細的感受，並沒有使用任何防護措施的情況下，煙羅瘴依舊溫順如常，身體也毫無異樣，彼此都相安無事。

彷彿都已經認可了彼此同一陣線、同一戰壕的立場。

孟周主動撤去所有防禦，試著用飛劍在胸口再次製造了一個巨大的傷口。

這一次，他沒有主動使用赤血元體這門秘法，本來安安分分潛伏在肺部的煙羅瘴趕在身體做出反應之前先一步“挺身而出”。

無形的煙羅瘴，在與傷口接觸的瞬間，其中蘊藏的生機活性瞬間轉移到傷口處，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癒合。

當最後一點痕跡消失，真的是一點殘痕都沒有留下。

“這簡直就像是個血條儲存銀行，平日裡，我透過這樣的方法，將更多的生命血條儲存在煙羅瘴這種活毒之中。”

“一旦遭遇危險，身體遇到重創，我就可以將這些生命血條轉移到我自己身上。”

“雖然兜這一圈損耗極大，但關鍵時刻，這也是能夠救命的能力啊。”

至於煙羅瘴失去活性之後是否有危險殘留，這擔心根本就是不必要的。

要知道，煙羅瘴的一切威脅都來自於它是活的。

一旦這些活性從煙羅瘴之上轉移到孟周自己體內，就完全無害了。

驗證了一番煙羅瘴圓滿之後的奇妙變化，孟周又取用了一部分煙羅瘴注入心臟中，讓他給已經圓滿的赤血元體當磨刀石。

這裡又需一提，赤血元體提升恢復力，是透過對自身潛力的深入激發和挖掘。

煙羅瘴圓滿後也能夠達到這樣的效果。

前者勝在持久，且源源不斷，後者勝在可在短時間內取得奇效。

若是兩者同時使用，孟周都無法想象效果有多好。

此外，赤血元體圓滿，並不意味著他對這秘法、對自己身體的開發走到了盡頭。

赤血元體秘法掌握程度的提高，只是代表他對這具身體動員能力的不斷細緻深入。

這門秘法達到圓滿，意味著他可以將動員力直接傳遞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但這和挖掘出身體所有的潛能，並不是一個意思。

還是以“國”為例，兩個國中，同樣都可以將“勤王救駕”的詔令傳遞到國中的每一個體。

但其中一國時時操練，全民皆兵，另一國每一個體卻都是文弱書生，肩不能挑，背不能扛，那全民總動員的效果自然是大不相同的。

所以，要將周身潛能全面激發挖掘出來，不是將赤血元體修煉到圓滿就可以，還必須持續用煙羅瘴對其進行磨礪。

且需隨著自身能力的提升，而對等增加煙羅瘴的使用量，或者使用更全面、更高品質的劇毒，不斷提高煙羅瘴的威懾等級。

從這個角度來說，這兩門秘法的圓滿，並不是這兩門秘法的盡頭。

這也是它們和其他法術不同的地方。

一番磨礪互耗之後，孟周根據自己的親身感受，對這融入了大量二階上品靈植劇毒的煙羅瘴的威力也有了切身體會。

“雖然都只是二階上品劇毒，但威力卻至少在原來的基礎上增加了三成。”

……

十一月上旬。

結束閉關之後，孟周沒再繼續用赤血元體秘法激發潛能。

他開始了對木遁術的修煉，這也是他現在的技能列表中，唯一一項未修煉到圓滿的二階技能。

一心投入到一門法術的修煉上，速度自然是突飛猛進。

初三，本就已經完成了入門積累的木遁術，再次完成了初成的積累，晉入小成。

初四，此術由小成晉入大成。

初六，木遁術完成大成積累，晉入大師。

初九，木遁術完成大師積累，晉入宗師。

初十深夜，當孟周暫停此術修煉，準備進入靜室閉關之時。

“木遁術宗師3300/16000”

……

十一月十八日，木遁術完成宗師層次積累，晉入圓滿。

隨著此術圓滿，孟周不僅收穫了大量有關木遁術的經驗和感悟。

他感覺自己對那“真實界”的認識也有了更進一步的提升，特別是與遁術相關。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體悟，讓孟周對接下來的修行方向做出了一些調整。

按照他原來的計劃，在將木遁術修煉到圓滿之後，接下來的任務就是考慮將“天生劍體99%”以及“白蓮靈體90%”這兩個殘缺靈體徹底補全。

不過，現在嘛，他卻是對這個計劃做了一些調整。

他伸手一揮間，身前出現了兩口大鼎。

這兩口鼎乃是得自於喬宇的兩尊鼎爐，一尊煉器爐，一尊煉丹爐。

孟周將其中一口鼎扔進池塘之中，煉器爐砸入池塘，濺起巨大的水花，一路下沉到池塘底，三足穩穩的站立在光線昏暗的池塘底部。

另一口鼎，則被孟周放在了庭院雅舍旁邊。

而後，孟周又朝庭院其他方向灑了一些金屬物件，包括儲物空間一角的許多凡俗金銀，還有當初練氣境之時留在手上的那柄一階極品法劍。

而後，孟周沒有躍上高牆，而是直接迎著厚厚的牆面走了上去。

他的身形毫無阻礙的融入到牆面之中，穿牆而入的孟周很快便置身於水環境中。

身在水環境中的他，沒有顯出身形，而是以水遁術與這一池水融為一體，完全消失在了池塘之中。

此刻的孟周，已經與水底的煉器爐緊緊的貼在了一起。

以水遁術融入水中的他就這麼一動不動，緊貼在水底煉器爐的底腹之上。

許久之後，孟周往下一紮，從水域環境切換到了地下環境中，水遁術也很流暢的變成了土遁術。

煉器爐三足深深的插入池塘底的泥土之中，藉助這些泥土，以土遁術存在的他，嘗試著與這口近在咫尺的煉器爐產生“連線”。

有時候，這口煉器爐表面還會貼附上一層玄鐵，如同一層玄鐵鍍層，將煉器爐完全包裹在內。

這個方法雖然看上去似乎不怎麼聰明，但孟周卻就是透過類似的方法，以木石潛蹤這門法術為紐帶，由土遁術領悟到了木遁術。

這一次，過程雖然繞了一點，但核心要旨卻是差不多的。

雖然進度相較於借木石潛蹤悟透木遁術稍微慢了些，但孟周還是漸漸觸控到了煉器爐中蘊藏的金系靈性。

並在這連續的切換、觸類旁通的體驗之中，在施展水遁術、土遁術、玄鐵術之時，漸漸與煉器爐中的金系靈性產生了呼應。

……

十一月二十三日，清晨。

修為進度+20，築基八層350/1000.

結束閉關後，花了點時間將其他雜務處理了一遍，孟周便再次沉浸式的扎入池塘水底，融入其中。

時間緩緩流失，從十一月下旬來到十二月上旬。

十二月初九這天，當孟周悠閒的在雅舍中飲完最後一口靈茶，再次水遁化入池塘水底。

當他再一次貼在煉器爐底腹，下一刻，毫無滯礙的，他的身形從水環境中消失。

這片池塘水域，再也捕捉不到他的任何氣息。

唯有那口自從擲入水底，便一動不動的煉器爐一足某區域，有一點細不可查的異樣氣息存在。

下一刻，這點異樣氣息也從這口煉器爐上消失。

只不過，雅舍前那口煉丹爐的爐沿之上，忽有一點異樣氣息出現。

緊接著，這縷氣息便消失不見，當其再出現時，已在一枚銀錠之上。

而後，這點異樣氣息就在遍佈庭院的各種金屬器物之上極速流竄，飄忽無蹤，遊離不定。

忽然，這異樣氣息停留在那柄一階極品法劍的劍把之上。

然後，氣息陡然一盛，一個人影彷彿從劍中走了出來。

孟周檢視技能欄中，終於又有了一項未曾修煉到圓滿的技能。

“金遁術50/750”

“升級難度居然比土遁、水遁、木遁都難！”

雖然，金遁術的掌握過程要曲折一些，以他現在的積累，居然還用了這麼久的時間才堪堪入門。

但這是可以理解的，畢竟，他對諸系的敏感程度是不同的。

相較於水、土、木三系，他對金系本來就比較遲鈍。

真要說來，他真心不覺得金遁術比土遁術、水遁術更牛逼。

各有各擅長的領域，並不能做如此簡單粗暴的比較。

孟周不由得想起了很久以前心中就有過的一個推測，即一種法門，一條道路，走的人越少，便越難走，付出的代價也會更大。

但這並不意味著這條路的終點一定就更好。

這一次的金遁術，倒是讓他對這個念頭再次“複習”了一遍，往深處琢磨，他心中總會有種怪異之感。

仔細想了想之後，他才知道，這種怪異感從何而來。

他們這群“求道人”，就像是行走在一片荒原之上。

有的地方有路，有的地方沒路。

有路的地方更好走，沒路的地方更難走。

而一條路走的人越多，就越好走，反之，便越難走。

孟周想到了一句名言“走的人多了，自然就有了路”，用在這樣的情境中，居然分外合適。

那麼，按照這套邏輯，那在更早以前呢？

在第一條路都沒有出現之前呢？

豈不就是一片茫茫荒原！

現在的路，全都是被人走出來的。

這些發現，似乎都很尋常，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但這裡面卻潛藏著一個與當下修行界主流觀念完全相悖的推論。

主流觀念是什麼？

修行者求道，一定是先有一個正確的目標，正確的方向，只有這樣，才能向前走，向上走。

大道，宛如屹立在遠處的高山，宛如天空的烈日。

那理所當然是所有修行者都要追求的“道標”。

不明白這一點，就無所謂求道。

便是強求，也只是瞎求。

可按照孟周心中冒出的這個念頭，“道”是不存在的。

就如那最初的最初，茫茫的荒野。

並不存在一個先定的目標。

隨著一代代修行人不斷的試錯，不斷的行走，一條蜿蜒的、綿長的路開始在一代代修行人的接力下誕生。

“道”也因此漸漸誕生。

“世間本無‘道’，走的人多了，便有了‘道’。”

“‘道’不在天上，不在遠處，而就在腳下。”

“路就是‘道’。”

孟周心中生出一個個足以粉碎此界修士三觀的、大逆不道的念頭。

其實，單從金遁術與其他幾種遁術的升級經驗差異，是不足以支撐起這樣的推論的。

他這與其說是推論，不如說是半推半猜半聯想。

這個在此界修士看來大逆不道的念頭，在他這卻沒有一點不適感，反而感覺與他的修煉經歷異常的契合。

沒有此界大道觀念束縛的他，在練氣境就完成了一階煉體法的自創，更是為自己構建出了以水性鋪底的修行大框架。

現在想想，當時的自己就敢搞那樣的動作。

在此界修士眼中，別說練氣，便是築基做這種事，一個“不知天高地厚”都是會第一時間貼對方腦門上的標籤。

但他卻成功了。

練氣突破築基之後，他更是創出了更多新東西。

這固然可以說是“大道”足夠包容，能夠容納他這些創新。

但這同樣可以是另一種解釋——他就是在開新路，為“大道”注入了更多的可能性。

“大道”，就是此界修行者探索出來的道路的總和。

這說明什麼？

每個探路者，每個開新路之人，都在事實上把握到了一絲絲大道的“定義權”。

雖然開路者自己不自知，且相比於整個“大道”而言，這點許可權的比重微不足道，但確確實實是存在的。

“那是不是意味著，只要我一直開新路，只要我開出的新路足夠多，影響足夠大，我就擁有更多的定義許可權？”

想到這裡，孟周心裡滋溜滋溜抽吸著絲絲涼氣。

“所以說，這個修行界的核心邏輯，其實並不是修煉成仙。

而是我的世界，哦，不對，是我的大道！”

視野一變，原本高不可攀的大道，一下子彷彿變成了一個可以被人任意打扮的“小姑娘”。

只不過，這個小姑娘頭上，爬滿了無數修行人，就看誰的打扮功夫了得了。

思緒自在遨遊了一圈之後，孟周趕緊把念頭重新拉回眼下。

他猛力晃了晃腦袋，“想那麼多幹嘛，修煉修煉，我要努力修煉！”

孟周動力十足的開始了金遁術的修煉。

初九，金遁術經驗+1850，完成入門積累，晉入初成。

“金遁術初成1100/1500”

初十，金遁術經驗+2500，完成初成積累，晉入小成。

“金遁術小成2100/3000”

十三日，金遁術穩定增長2500點經驗，完成小成積累，晉入大成。

“金遁術大成1600/6000”

十五日，金遁術完成大成積累，晉入大師。

二十日，金遁術完成大師積累，晉入宗師。

“金遁術宗師1100/24000”

……

十二月二十三日，清晨。

修為進度+20，築基八層410/1000.

整個下旬，金遁術收穫了17500點經驗，金遁術由此晉入“宗師18600/24000”。

沒能在新的一年到來之前將此術修煉到圓滿，孟周心中頗有些遺憾。

不過，當時間距離新年越來越近，身體中的負能也即將再次清空，孟周還是熟練的調整好了心態，以迎接這一次的突破。

而在閉關之前，孟周正在水池邊與兩隻玄靈龜交代。

“這一次，我允許你們趁著新年到來之際突破，不過，成就成，不行也別逞強。”

兩龜將腦袋點得小雞啄米一般。

孟周又對丫丫叮囑了兩句，便轉身進入靜室之中。

隨著靜室石門關閉，池塘中傳來一陣嘩啦啦拍水的聲音。

不過，兩隻玄靈龜並沒有得意忘形，很快就端正心態，一動不動的浮在水面，宛如兩塊礁石。

沒過多久，一股股強烈的氣息在庭院中激盪，池塘水面開始緩緩旋轉，庭院內的靈氣似乎都受到了這股水渦的吸引，源源不斷的流入漩渦中央——兩隻玄靈龜體內。

不過，它們對這庭院內靈氣如此瘋狂的吞吸，並沒有讓庭院內的靈氣濃郁度降低。

綜合效果超越二階極品的陣法，在才外界源源不斷的抽取靈氣，補充進庭院之中。

除了池塘方向，靜室方向同樣如同開了漏斗一般，源源不斷的靈氣注入其中。

且持續的時間遠比兩隻玄靈龜更久。

也就大約半天之後，兩隻玄靈龜所在的池塘水域，靈氣異常漸漸消失，開始恢復平穩。

但庭院內的靈氣卻始終在向靜室區域匯聚。

這一現象，一直持續到了正月初三的清晨。

修為進度+20，築基八層430/1000.

結束脩行之後，孟周對這與往常閉關並無不同的修為變化並沒有過多關注。

先是看了看丹田中那專門儲藏生靈髓的葫蘆中，原本在閉關前只有111滴，現在已經變成了143滴。

這一次閉關，就收穫了足足32滴生靈髓。

比他正常情況下一個月的收穫還要多。

“又老了一歲。”

看到自己從五十五歲變成五十六歲，孟周心中忍不住有些感慨。

走出靜室，已經做好接收許多飛識傳訊準備的孟周見門外空蕩蕩，並無資訊傳進來，心中有些奇怪。

不過，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池塘方向，兩隻玄靈龜傳來的氣息吸引了。

孟周寸步閃身，來到池塘水面。

水域乾乾淨淨，只有兩隻體型只有石磨大小的玄靈龜在水底玩耍。

隨著孟週一個念頭傳過去，兩隻玄靈龜趕緊浮出水面，規規矩矩來到孟周身邊。

孟周看著直徑不足一米的兩隻玄靈龜，也有些意外。

從它們散發的氣息可以看出，它們已經成功完成血脈的昇華蛻變，品位從二階中品提升到了二階上品。

孟周暫時還沒給它們做更仔細的檢查，詢問道：“你們本體現在有多大？”

兩龜彼此看了一眼，然後，龜大往池塘中央游去，很快，一頭單是背部龜甲的直徑便超過二十米的巨大玄靈龜出現在水面上。

頃刻之間，池塘中的大半水域都被它侵佔，漣漪激盪不休。

孟周頷首，也明白它們為何會選擇變小了。

現在這一畝大小的池塘，對它們的真身來說，連個澡盆子都不如，也就勉強能放下一隻。

兩隻一起擠進去，得把池塘撐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