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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之後,朱茜笑吟吟的將一包靈茶收起,拱手告辭而去。
朱茜離開之後,孟周沒有去做別的事,回味著剛才從她那裡收穫的種種資訊,更加仔細認真的權衡起來。
這次邀請朱茜過來,他向她瞭解了許多職業者協會的情況。
孟周本來就是協會中的一員,還是由她本人拉入協會的,對於他想了解更多有關協會之事,朱茜當然不會拒絕,甚至很樂意與他分享這些。
凡是他感興趣、或者有疑惑的地方,她都會很樂意的為他解答。
透過今天這番交流,孟周對職業者協會當下的局面,也終於有了一個全面而清晰的瞭解。
而在對協會當下的局面有了一個全面瞭解之後,孟周心中最強烈的一個感受就是陌生,非常陌生。
和他印象中的那個協會,除了協會標誌和一些規則章程還能讓他感到熟悉之外,其他一切,都已經不是他印象中的模樣。
可仔細想想,距離他建議楚錚等一代高層集體謝幕,將舞臺讓給新人的時間,至今也才三年而已。
只能說,變化太快,迭代太頻繁。
當初,限於楚錚等人的視野和眼界,他們暗中精挑細選,準備邀請來接掌協會大任的那八位職業者,固然考慮得很周全,做事的能力以及品行都很不錯,職業也都各有所長,算是給今日的職業者協會打下了雛形。
但唯獨一點,他們雖然都是二階職業者,職業水準遠超楚錚等人領導時期的協會。
可他們的修為以及職業水準,在二階職業者中,卻算不得有多突出。
對此,孟周也是非常理解的。
這固然有楚錚等人的眼界太過狹窄的原因——他們對二階職業領域的情況瞭解不多,對所有二階職業者都是仰視的心態。
但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理由,讓他們沒有去接觸那些職業水準太高的二階職業者們。
他們必須確保自身的安全,以及協會傳續的儘量可控。
試想一下,任何一個有著二階上品職業水準的職業者,大機率都是築基後期,其自身的實力和地位就不用說了,更重要的是,這種人基本都是一個大勢力的重要成員,甚至核心成員。
即便是白手起家的散修,能夠混到這種高度的,大機率也已是一個強大勢力的締造者。
圍繞在他們周圍的“肉食者”實在不要太多。
要是那個時候楚錚等一群練氣小修主動拎著一塊大肥肉上門,結局如何,還真的不好說。
可以肯定的是,無論什麼樣的結局,都在別人的一念之間,他們自己是沒有任何決定權的。
在這種種考量之下,楚錚等人仔細甄選出來的二代接任者們,基本平穩的完成了職業者協會的第一次交接棒。
在很短的時間內,職業者協會便有了爆發式的擴張。
從原本的只能在一兩個一階靈脈悄悄撲騰的一階勢力迅速蛻變成了一個新興的、潛力無窮的二階勢力。
影響範圍也從二階靈脈青林坊開始,迅速向更多二階靈脈擴散。
可隨著職業者協會規模如吹氣球一般迅速變大,成為讓許多老牌勢力側目的黑馬,就連青玄宗也罕見的投來饒有興趣的關注目光。
二代接任者們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從“協會的希望、領航者”變成了“協會的拖累”。
若是繼續把持協會的核心要位,不僅迅速膨脹的職業者協會有分崩離析的危險,坐在火山口的他們更有可能莫名身隕。
他們當時的處境,比楚錚等人還要危險。
至少,楚錚等人還有“將襁褓中的協會捂死,大家把行李分了”這個選項。
而被推到眾目睽睽之下的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退路可言。
至於解決辦法,也不難找。
畢竟,楚錚等第一批創始者們已經給他們打了一個樣,他們跟著腳印踩就行了。
於是,這批二代接任者們只堅持了半年左右的時間,協會領導層便集體過渡到了第三代。
到了這個時候,協會的發展已經形成了自有的慣性。
且內部勢力錯綜複雜,任何一個職業者,哪怕他有著二階上品職業水準,築基後期修為,都很難再憑一家之言扭轉協會本身的運轉。
若說協會在楚錚等人時期,就像是個還沒有成型的雪球,是被楚錚等人從無到有的推動滾出來的。
二代們接手這個雪球的前期,也能在很大程度上決定這雪球的存亡,以及其形態形狀。
到了三代時期,協會這顆雪球已經徹底成勢,個人對協會的影響越來越弱,更多的,是一種集體意志。
而在三代時期,職業者協會內部分化成一個個分會,又伴隨著大量的調整變動。
雖然沒有完全大換血,過渡到四代時期,但至少也是3.5代了。
且從朱茜言語間透露的一些情況,孟周覺得,距離四代也已不遠。
據朱茜透露,在煉丹師分會、煉器師分會、制符師分會,陣法師分會,核心層已經有三階水準的職業者出現,他們中,還有著假丹甚至結丹的修為。
這些三階職業者,既有曾經在二階上品、築基後期沉澱多年,趁著這幾年的風口趁勢起飛的,也有資歷更老,眼饞協會這個平臺的。
其數量雖然不是太多,但結合青玄域的大趨勢,核心層的徹底更新換代也不是太久遠的事。
因為這些變化,孟周當年預留的伏筆,基本已經半廢。
想著這些,孟周手中出現一枚上“〇”下“十”的奇特信物。
這並非朱茜給自己的那枚信物法器,而是楚錚在青林坊交給他的,乃是從一塊二階極品靈金上拆出來的一份。
而當時,那塊靈金一共拆出來九份信物,他手中一塊,另外八位二代核心一人一塊。
這相當於是職業者協會的“原始股權”。
他這麼做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謀劃結丹之時,可以利用這個身份在翠玉湖獲得一些便利。
現在的問題是,其他八位信物持有者,對他這層身份有一定程度認可的二代們已經集體謝幕。
雖然沒有在協會中淪落到“查無此人”的程度,但也只有一些有名無實的榮譽頭銜。
且為了保住手中那已經所剩不多的小小特權,一個個都低調得很,一心經營自己的小地盤,潛心修行。
外面有職業者協會這顆大樹撐著,倒也清靜得很。
他要是還按照當初想法,在準備結丹之前拿著這個信物登門,不僅是給他們製造麻煩,也是在給自己找不痛快。
他提前埋這個伏筆的目的是減少麻煩,這麼做卻只會給自己增加麻煩。
所以,若要去翠玉湖結丹,在這條曾經預想最簡單省事的方法廢掉以後,就只剩兩種選擇。
一是順著朱茜、以及她老師這條線,以靈植師分會成員的身份獲得一座合適的三階靈地。
二是李代桃僵,在青玄域範圍內尋一個合適的目標,將對方悄悄的處理掉,然後自己頂替對方的身份,去翠玉湖獲得一處三階靈地。
必須一提的是,翠玉湖仙城乃是由二階靈脈改造成的三階靈地,為了避免涸澤而漁,確保仙城可持續性運作,在常駐修士的管理上,非常嚴格,修為越高就越嚴格。
特別是結丹境修士。
每多一個常駐修行的結丹修士,就會為仙城增加一份沉重的負擔,直到達到仙城可以承受的極限。
而每個結丹修士的修為還會持續增加,所以,即便是同樣數量的結丹修士,時間越往後,仙城的負擔同樣也會越來越重。
真到那時,仙城不僅不會再輕易接納新的結丹進入,對於已經在仙城常駐的結丹修士,說不定都要實行嚴酷的淘汰。
當然,翠玉湖仙城現在才剛剛開張,遠沒有到這種時候,還在敞開大門廣納四方良才,增強底蘊的時候。
但一塊可長期修行的三階靈地的珍貴意義,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
其中,具體的門檻就不說了,可以確定的是,一個沒有過去、沒有根腳的修士,是一定過不了城主府這一關的。
所以,下一站若是想去翠玉湖仙城修行,他就必須給自己套一層馬甲。
而他想到的這兩種方法,各有優劣。
第一種方法,相當於是借用了職業者協會的信用擔保,他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將自己的過去模糊化處理,只要他能過了朱茜老師這一關,問題就不大。
但未來這很可能會是能埋掉這師徒倆的深坑。
第二種方法,短期來看,最省心省力,可時間一長,同樣弊端重重。
而且,他雖然已經習慣了走個地方就換個模樣,但這些模樣都是憑空杜撰的,過去是清白的。
他並不喜歡變成另外一個人,去承接對方的恩怨情仇,種種因果。
時間久了,難免露出馬腳都是其次,他擔心那樣還會在潛移默化中影響到自己的心性,讓他不知不覺間越來越像他“扮演”的那個人。
那就得不償失了。
心中琢磨著這些的孟周,再次想起潘會長的提議。
在他潛心靜修的這幾個月,三川塬也發生了很多變化。
首先,是當日黑市後續。
那位打著興師問罪的名義現身黑市的假丹修士,其真實目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為族中子弟出頭是假,想要趁機強勢進入三川塬,將三川會這個地頭蛇踩在腳下上位才是真。
只不過,他的如意算盤才剛開了個頭,就以一種極度屈辱的方式折戟沉沙。
潘會長並沒有殺掉對方,且不知他給對方灌了什麼迷魂湯,就在那次事件之後的兩天,三川會便通報了一個震撼整個三川塬的訊息。
三川會增設了兩個副會長職務。
第一副會長,便是黑市交易當日有著驚豔表現的闞越。
第二副會長,便是當日強勢扣關的那位假丹,姓蒲名解。
而就在蒲解成為三川會的副會長之後不久,三川會的規模再一次擴大,築基成員增加了三十位,其中,單是蒲姓築基便有五位。
這番變化之後,本來還有些人心動盪的三川會迅速穩定下來。
與此同時,三川會不僅沒有踩踩剎車,穩定車速的意思。
反而猛踩油門,蒲解利用自己的人脈,將許多有著築基中期、乃至築基後期修士坐鎮的勢力引入三川塬。
再加上碧血軍不失時機的再次運來一批擅長開荒以及天賦降雨能力的妖獸,短短數月之間,三川塬新開荒出來的二階靈田再一次激增。
就在三川會不管不顧、烈火烹油、下坡踩油門的操作下,於五月中旬,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面對三川塬、三川會日新月異的變化,有一個群體是最慌的,就是以戴守禮為首的那群本土修士。
他們有種隨時隨地都要被甩下車的感覺。
在年初發生的靈田升品之中,他們的獲益也是最大的,不時便有“又有刁民想害朕”的不安感。
可絕對的實力差距擺在那裡,他們心中慌亂,也是無能為力。
而就在五月中旬,他們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一位從青林坊歸來,剛突破不久的新晉假丹,這是一位由他們集體資助,同樣也是源出於他們這個群體之中的自己人。
他們寄希望於這位撐門面的假丹能給他們撐起一片天,具體的過程外人不得而知,最終的結果就是,三川會繼第一、第二副會長之後,新設了個第三副會長將其收編。
同樣,一直以來與三川會彆彆扭扭的戴守禮等人也以這樣一種姿態融入到了三川會的新秩序中。
按照孟周從闞越那裡得到的內部訊息,這位新晉假丹接受第三副會長一職,也並不是那麼順風順水的。
他是在連續敗給闞越以及蒲解二人之後,這才清醒的認識到自己的定位,“痛快”的坐了上去。
三川會別看膨脹的快,可看在其他人眼中,簡直是隱患處處。
原本一個可被潘會長一人如臂使指的組織,被強行捏成了一個大雜燴,隨時都有從內部自爆的可能。
但知道其真實用意的孟周卻知道,潘會長依舊非常清醒,他並沒有被三川塬的變化壓得失了智。
他現在的目的本來也不是一個如臂使指的三川會,他只需要一個快速膨脹,靈田開荒面積快速提升的三川塬。
事實也是如此。
隨著戴守禮等一干本土派在一位假丹副會長的帶領下,率著數百計的新晉築基進行更高效率的靈田開荒。
蒲解似乎也感受到了壓力,將更多的家底、更多的人脈投入到三川塬來。
當時間來到六月,修為突破到築基八層的孟周再用望氣術觀望庭院外的三川塬,他甚至已經能夠看到靈田區域的地脈靈氣呈現出緩慢卻規律的流動性,朝著某個方向。
就像是一灘沉寂的死水,開始緩緩的流動起來。
透過月鏡觀察可以知道,那裡正是距離他這處靈田最近的另一處靈田所在之地。
兩塊靈田的最近距離,只有三里不到,那也是今年四月才安排來的一位莊田主開闢的靈田。
要是接下來的半年,三川塬的靈田開荒還能保持這個態勢。
潘會長當日說出口的話,就會成真。
早則明年,遲則後年,三川塬的靈脈將再次成長,品質潛力將不輸於翠玉湖。
擺在眼前的事實,讓孟周心中開始出現明顯的傾向。
而且,相比於去翠玉湖結丹,藉著三川會這條線在三川塬結丹,有個最讓他心動的優勢。
掌控感。
無論是職業者協會,還是翠玉湖城主府,對現在的孟周來說,都太強了一些。
而且,不管是職業者協會,還是城主府,運轉漸漸成熟,牽扯的勢力眾多,難免渾濁,混雜。
水太深,把握不住。
說不定一起與他毫無關係的事件,最終激起的餘波,卻要將他裹入其中,且身不由己,無法自主。
雖然這事的機率不會很大,但喜歡未雨綢繆的孟周卻不可能不做最壞的打算。
與之相對的,以潘會長為首的三川會就清澈透明多了。
即便真的鬧出什麼么蛾子,他也有自信可以掌控拿捏。
思及這一點,孟周心中的天平發生明顯的傾斜。
想明白了這些,孟周便也沒有再猶豫,再次向外發出一道飛識傳訊。
沒多久,至誠前知這項天賦魂術便再次對孟周傳來提醒。
此刻,孟周已經將招待朱茜的那些陳茶撤去,換上了上月底剛剛採摘製作的新茶。
一壺靈茶剛剛泡好,潘會長的身影便已出現在庭院之中。
出現在庭院中的他,臉上帶著明顯的喜悅。
不過,當他站在孟周對面,看著孟周提壺在他身前杯盞中傾倒而出的茶湯,喜悅凝固在了臉上。
他的鼻翼輕輕動了動,似乎在辨別什麼。
然後,扭頭看向庭院中那兩株只有二階中品品質的靈茶樹,仔細打量了一陣,這才看向孟周,神色間難掩震驚之色的問道:
“莊先生,這都是你用它們出產的新茶製作的?”
孟周點頭道:“嗯……你嚐嚐。”
潘會長輕輕頷首,盯著身前杯盞,漸漸收起震驚之色,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本來盤坐的他改成了跪坐,雙手托起小小的茶杯,先是輕輕嗅了嗅,這才一飲而盡。
瞬間,一股溫潤清亮之氣從口腔順著食道進入胃中,迅速散遍四肢百骸,身體中,每一個組織、每一個區域,都像是被恰到好處的撫摸揉按推拿,有種輕輕的酥麻感、細微的戰慄感。
這種感覺之後,是從內到外的鬆弛愉悅。
可以想象,在身體疲乏困頓之時飲上一杯這樣的靈茶,是何等美妙的一件事。
而這還不止,潘會長感覺心靈如同被一陣新雨洗過的天空,通透明淨,纖塵不染。
雜念盡消,念頭清晰,思維敏捷。
“好茶!”
許久之後,潘會長輕嘆了一口氣,徐徐睜開眼來。
他這輕嘆的一口氣,有享受,又有股說不出的遺憾。
“真是好茶,雖然其中所蘊靈性偏低,但其真正的精妙處,卻已經超過了那些上品好茶。”
說到這裡,潘會長看向孟周,由衷讚道:
“莊先生的製茶技藝,怕是已經到了圓滿之境了吧?
這樣兩株靈茶樹,卻能被你發揮到如此地步,真是不可思議!”
面對他的吹捧,孟周心態卻是穩得很,給他再次滿上一杯,笑道:
“既然覺得好喝,那就多喝點。”
潘會長點了點頭,端起杯盞將其中靈茶再次一飲而盡,這才感慨道:
“我已經儘量大膽的去想,卻沒想到,莊道友的手段,依然超出我的預料之外。”
“那在你預料之內呢?”孟周繼續為對方添茶,一邊看似隨意的問。
潘會長聞言一怔。
孟周放下茶壺,看向潘會長,問:“潘會長如何注意到我的呢?”
潘會長認真道:
“丁寧還沒去翠玉湖閉關之前,闞越曾向他請教過許多修行之事,其中就包括怒猿霸體。”
說到這裡,他搖頭笑道:
“這幾年,我幾乎沒見她在修行一道上有吃癟的時候,這是少有的一次。
事後她告訴我,要在無人教導,傳承有缺的情況下悟透此法,非煉體,煉氣,煉魂三者全都達到二階極限不可。
後來闞越忽然說悟透了此法,我就知道這裡面有蹊蹺,於是就暗中調查了一番。”
說至此處,潘會長自嘲一笑道:
“也是我反應太過遲鈍,不然,早在莊先生能見微知著,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便發現了三川塬地脈靈氣變化的端倪,就應該知道先生的不凡。”
孟周頷首,不再說話,繼續請茶。
話至此處,潘會長哪還有心思品茶。
再是好茶,此刻喝在嘴裡也是寡淡無味。
他也不再故作矜持,主動詢問道:
“莊先生,對我的提議,您到底是如何考慮的?”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稱呼中用“您”,此前,他雖然做足了尊重姿態,但卻還是將雙方擺在一個平等合作的基礎上。
但現在,只是幾杯靈茶入肚,他的心態就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對於潘會長的詢問,孟周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
“潘會長,你為何要如此急切呢?
既然你自信丁寧必然能在這兩年結丹成功,那你為何不再等兩年,等她結丹之後再做行動呢?”
可以想見,真到丁寧突破結丹以後,潘會長現在擔憂的一切都將不復存在。
他只需要將丁寧擺出來,他現在所構想的一切都將輕鬆實現。
因為三川會的實力,配得上他想得到的,這兩者是匹配的。
他現在之所以困擾,是因為當下三川會的實力,與他想要得到的不匹配。
三川會太弱,而他想得到的太多。
撥開層層表象,修行界就是這麼真實的地方。
只要你夠強,你擁有再多大家都無異議,也不敢有異議。
可若是你的實力與你擁有的一切不匹配,那你必將面對重重挑戰。
只要三川會有一位結丹,潘會長現在謀劃的一切就是天經地義。
反之,就是大逆不道。
而他需要孟周的地方,就是在丁寧歸來之前的這段空窗期,在必要的時候,“證明”三川會擁有與野心相匹配的實力,就是這麼簡單。
面對孟周的疑問,潘會長搖頭道:
“大勢在前,可順不可逆,可助不可攔。”
“莊先生在三川塬這幾年,對這裡的局勢應該也很瞭解。
你覺得,我若想阻止更多築基修士進來,這幾年不準再繼續開荒靈田。
我能辦到麼?”
“不能。”根本沒有猶豫,孟周就搖頭回道。
是啊,別說他現在辦不到,便是去年,前年,他同樣辦不到。
或者說,自從青玄宗推動青玄域大勢變化之後,他就沒有了這個選擇。
他若強行這麼做,那不過就是另一個虹梁灣,讓三川塬的“籬笆”以一種更激烈的方式被衝破而已。
“是啊,我不能。”
潘會長道:
“所以,哪怕沒有我的刻意引導,三川塬的靈脈異常,也會在今年初暴露出來。
或許變化不會如現在這般劇烈,但出現更多靈田升品現象卻是一定的,甚至會出現一階靈田提升成二階靈田的變化。
到那時,已經不是我想捂蓋子就能捂得住的。”
孟周輕輕點頭。
他已經完全明白了潘會長的意思。
他提前一年多發現了端倪,他能做的選擇,細究起來,無非三種。
一是阻攔,而這也是最先被否決的,大勢滾滾,如此做就是螳臂當車,自尋死路;
二是坐視不管,當成沒看見。
這就是畏難退避的鴕鳥心態,大勢也不會因為他的“沒看見”而稍減半分;
三是加入這種大勢,主動的去推動它。
這麼做,困難固然很多,但最可寶貴的一點是,這樣可以得到更多的主動權,有更多自主選擇的餘裕。
所以,看似只需要再等兩年,等丁寧突破結丹,一切都可迎刃而解。
可實際上,三川會並沒有兩年時間可等。
而且,便是這“兩年”,也是潘會長樂觀的估計,要是不樂觀,三五年也是有可能的。
不是丁寧故意磨蹭,而是結丹和結丹也是有不同的。
在丁寧自信能夠完成結丹的前提下,當然會儘可能的去謀取更高的結丹品質。
這需要更仔細打磨,也需要狀態和契機,太過急切反而會出問題。
以這師徒倆的關係,要是丁寧敢為了提前出關而結丹有憾,潘會長大機率會氣得吐血身亡,當場暴斃。
孟周接受了潘會長的理由。
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你什麼時候與青玄宗攤牌,拉他們上船?”
潘會長趕緊道:“明天!”
“明天?”孟週一臉狐疑的看著他,心想,到底是你的回答太敷衍,還是行動太果決?
潘會長趕緊解釋道:
“我原計劃最遲也會在今年中拉青玄宗上船,將此事徹底攤牌。
因為時間每多過去一天,捂蓋子的難度便越大。
這幾個月,三川塬表面上看去風平浪靜,您卻不知道明裡暗裡受了多少衝擊和窺探。
這時候,將事情徹底攤開在明處,反而更好應對一些。
之所以還沒與青玄宗攤牌,這不是正在等您的回覆麼。”
毫無疑問,有沒有這樣一塊“壓艙石”,對他的底氣影響是完全不同的,做出的決斷也完全不同。
他現在極力爭取孟周,不就是為了拿到更好的籌碼,擁有更多的底牌麼。
所以,只要孟周現在給他一個答覆,他轉身就可以給青玄宗一個答覆。
想明白這些的孟周,心中並無不滿,反而喜歡他的坦誠。
雖然潘會長也有自己的謀劃,但一切都擺在明處,也不避諱爭取他所能給三川會帶來的價值。
他能這般坦誠,除了本性之外,大概也有愛徒叫丁寧的緣故吧。
孟周點了點,也不再兜圈子,道:
“你的提議我可以接受,不過,我也有幾個條件!”
潘會長臉色一喜,趕忙道:“您說!”
“第一,你與青玄宗如何協調,如何溝通,我不過問,也不參與,這事你得自己去解決。
等你與青玄宗談妥,且青玄宗完全認可你的提議,並給予實質的支援後,咱們的合作才算正式開始。”
潘會長根本沒有多想,點頭道:“可以!”
在他的計算裡,青玄宗這一關反而是最好過的。
最難過的關卡,是除青玄宗之外的那些鬣狗豺狼。
而對孟周來說,情況卻恰好相反。
此時此刻的他,情願去面對一堆鬣狗豺狼,也不想與青玄宗的高層照面。
“第二,若三川會遭遇強敵,我可以出手,但一切僅限於我能力範圍之內,且一切都由我自己決斷。
若是我覺得不妥,我隨時可以退出。”
對於這一點,潘會長同樣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頭道:“當然。”
這個條件,其實不需要提出來,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他也不可能真的指望一個半路入夥的“莊先生”能夠為了他的野心而不計生死,那是痴心妄想。
孟周卻還是特意將這一點給點明瞭。
有時候,默契是好事。
但有時候,孟周覺得,還是將話說明白一些為好。
“第三,咱們是合作關係,我也不會加入三川會,我這個身份你也別給我暴露了,我不想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關注。”
潘會長聞言,沒有立刻回答,猶豫了一下,才問:
“那我可以對外宣稱三川會有強者坐鎮嗎?”
有實力的或許會想辦法藏著掖著,可如三川會現在的情況,潘會長巴不得將手裡握著一張王炸的訊息宣傳得整個青玄域都知道。
孟周想了想,道:
“對外如何宣傳,那是你的自由,你可以隨意處置,只要別把我頂到檯面上就行。”
潘會長鬆了一口氣,笑著點頭道:“好!這一條我也答應了。”
孟周點了點頭,潘會長見他不再說話,反而問:
“莊先生還有什麼條件嗎?”
孟周本來想說沒了,可話到嘴邊,卻忽然收住了。
這個時候提要求是最合適的時機,他可不需要跟對方客氣。
他想起剛才心中揣摩的一件事,便點頭道:“有的。”
“您說。”潘會長洗耳恭聽狀。
“我希望你能給我多提供一些三階傳承之法。”孟周道。
潘會長聞言一愣,不是因為對方這個要求奇怪,而是太過籠統,讓他無從把握,於是,他一邊點頭,一邊詢問:
“嗯,三階傳承之法?我知道了。
不過,具體是哪方面的呢?
不瞞您說,若是煉氣修行法,我手上就有一門完整的三階之法,煉魂法則有一篇三階殘卷,您若有需要,我馬上就可以給您弄一份過來。
若是煉體法就有些麻煩……哦,我想起來了,闞越那裡應該有一份,不過,存在許多缺失。
又或者是職業傳承方向的?
這就有些麻煩,我手上沒有現成的,不過,以我現在和職業者協會的關係,搞來幾篇應該也不難。”
聽了他的言語,孟周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都行。”
都行?
什麼意思?
聽了他這回答,潘會長反而更加迷糊了。
他不由一臉求問的看著孟周,彷彿在詢問,您這到底是個什麼想法?
孟周於是不得不說得更明白些:
“你若是能給我都搞來一份,我感激不盡。
當然,要是能夠更多,那自然就更好了。”
孟周頓了頓,才又道:
“反正,多多益善,越多越好。”
潘會長傻眼了。
孟周盯著他,表示自己很清醒,沒有說胡話。
於是,迷迷糊糊的潘會長似乎有些懂了。
最終,他帶著一臉的震撼之色離開。
……
“他或許會猜到些什麼吧?”
看著潘會長遠去的身影,孟周心中如是想。
不過,於雙方的關係而言,這似乎並不是一件壞事。
而且,這也是沒辦法的一件事。
因為在考慮結丹這個問題的時候,孟周想到了一系列衍生問題。
無論在翠玉湖結丹,還是在三川塬結丹,又或者是別的什麼地方,有一個前提都是必須保障的,那就是結丹期間自身的安全問題。
特別是,他是必然要去渡天劫的。
任他能為再高,這個時候的他,也是最脆弱的。
而且,為了結丹無憾,這個時候也是不能分心旁顧的。
彼時,即便是二階極品的陣法,靈傀,都不能給他提供足夠的安全感。
孟周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在衝擊結丹之前,將一些需要用到的職業提前提升到三階水準。
這在修行界是有先例的,一些職業天賦特別高,又或者修行天賦特別低的修士,就會出現修為境界低於職業境界的情況。
練氣境的二階職業者,築基境的三階職業者,雖然稀少,卻都是有的。
既然如此,他自然也可以先將一些職業技能提升到三階。
在此之前,他必須搞到三階職業傳承。
以前,他幾乎沒怎麼費心,就透過楚錚得到了許多二階職業傳承。
現在,雖然名義上也是靈植師分會的一員,但要想輕鬆復現這種事情,卻已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本來,潘會長若是在問得仔細些,他也會將需求範圍縮小一點。
可誰叫他賣弄自家渠道豐富呢,那就讓我看看你的渠道有多豐富吧。
你要是能把你說的那些三階傳承法統統給我來上一套,我算你厲害!
……
收拾了一番心情之後,孟周再次來到池塘邊,繼續沉浸在對兩隻玄靈龜天賦渦力的領悟之中。
不知不覺間,六月上旬便已走到盡頭,孟周結束了參悟,進入靜室之中,開始例行的閉關。
六月十三日,清晨。
修為進度+20,築基八層30/1000.
這一次閉關,收穫了四滴生靈髓,比築基七層時多了一滴。
另外,還需一提的是,在非閉關的情況下,築基八層每旬收穫的生靈髓比築基七層多兩滴。
每旬之中,閉關期間四滴,尋常時候六滴,總加起來,剛好每旬可收穫生靈髓十滴。
孟周稍微適應了一下之後,便走出了靜室。
將其他雜務處理完畢,便再次沉浸在對玄靈龜天賦渦力的參悟之中。
他所修功法,乃至最根本的精氣神三極迴圈大框架,都根植於水性之上。
他對水性的領悟本就極其不凡,再加上煉魂法圓滿後帶來的悟性提升,每一天,孟周都感覺滿滿的收穫。
十四日,下午。
孟周站在一隻玄靈龜的背上。
巨大的玄靈龜一動不動的浮在水面,宛如一塊水中礁石。
慢慢的,這隻玄靈龜周圍那本來平靜的水面開始緩緩的順時鐘流動起來。
速度由慢而快,越來越快。
漸漸地,以玄靈龜所在水域為中心,形成了一個範圍覆蓋數百平米,將整個池塘都囊括其中的巨大漩渦。
兩隻玄靈龜看到這一幕,臉上的表情都非常生動。
因為眼前這一幕景象,並不是它們造成的。
既然事主不是它們,那就只能是龜背上的那個男人。
心知這一點的兩隻玄靈龜,安靜的趴伏在水面上,一動也不敢動,甚至不敢對周圍的漩渦水域施加絲毫干涉,生怕它們的舉動干擾到了男人的領悟。
……
今天爺爺生日,上世紀27年生人,經歷了說不清的風風雨雨,小時候,孤兒開局,放牛娃出身(現在,兒子四人,女兒兩人,外孫親孫重孫,血脈在多省開枝散葉),蹭過私塾學堂,學會了認字,會打一手好算盤,後來大集體時期還當了村裡的會計,我感覺若是我穿到他身上,活不到49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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