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0章 盤古，蝴蝶，石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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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此刻的寧凡沒有時間細細感知身上的細微變化。

若瀕死，則殺生術還會有另外一重功用，可吞噬敵人屍血療傷。但這需要透過無數次的瀕死死戰，來逐步修煉出來。只可惜寧凡踏入修真路以來，瀕死的時刻並不是太多，故而尚未修出殺生術的療傷效果。

他沒有心思體悟殺生術。

沒有心思理會身上的虛弱感覺。

戰陰陽的效果，在這一刻發動，雖處於瀕死之際，但寧凡的鬥志，卻是空前之高，雙目中有實質般的戰火疊燃！

肉身固然重傷虛弱，心神卻在回神米的滋養下，完好如初，沒有一絲一毫衰竭的徵兆。

古魔破山擊是體術，倘若肉身虛弱，是很難發揮威能的。因為血液流失過多，此刻的他，已經揮不動拳了。

但只要他的心神還清醒，只要他法力還無窮，則他雖不能再用體術，仍舊可以仗著神通法寶，無邊法力，和敵人周旋到底！

“還有六人！”

寧凡殺氣不減，心念一動，萬古真身的腳下頓時多出了黑氣沖天的烏仙雲。

此刻的他肉身氣力枯竭，更崩斷了一條腿，沒有時間復原，速度很成問題。他沒有更多的力氣來使用肉身直接遁行了，好在他還有烏仙雲在，只要法力充足，仍舊可以保持遠超普通仙帝的高速移動。

“這人莫不是怪物不成！都被打成了這幅模樣，居然還有如此強的戰意！”龍安國等仙帝深感震撼，那震撼化作無窮忌憚，殺寧凡的心更重了！

虛弱垂死之際，此子都還能斃掉仙帝。若今日縱虎，必為數世之患！此子非殺不可，此子的存在，已經足以影響大神司攻略東天的佈局了！

“老夫就不信，如此虛弱的你，還能再斃掉第五名仙帝！”

龍馬二太子暴喝一聲，操控斬緣之劍朝寧凡隔空斬至，一劍斷江。

其餘幾帝之中，除了掠陣的龍安國，皆參與到圍攻寧凡的行動之中，欲趁著寧凡虛弱，將之擊殺。

寧凡心神分用：以日月星辰碑擋下了二太子的斬擊；以七寶妙樹掃飛了黑鱷族仙帝；以纏繞八種道則的千勾玉逆海劍，御劍斬擊，劈得龍馬四太子吐血倒飛，驚悸不已；以一道霸道無比的炎雷火柱，將龍馬三太子燒得渾身焦糊。

寧凡抓了太多龍馬太子，每一個人的先天龍火，都成了寧凡炎雷的養料，便宜了寧凡。炎雷因為擁有厄獸之火的屬性，可以透過吞噬晉級，如今寧凡的炎雷威能，比之單一一種先天中品火焰，都差得不是太多，自然威能恐怖，遠非當初剛來太淵渡時可比！

“你大意了，漏了老夫！神隱顯現，天影咬殺！”

是一名天影族的六劫仙帝，忽然隱身潛行到寧凡身後，巨口一張，欲將寧凡的萬古真身攔腰咬斷。

這天影族的仙帝，從外形上看，像是一頭身形巨大的黑色軟泥怪，然而其牙齒之鋒銳，卻絲毫不軟，反而鋒利如先天法寶。

此刻寧凡萬古真身已被聖毒重創，若是被天影族仙帝偷襲得手，一口咬中，說不得肉身都會被直接咬爆。

這天影族的神隱隱身術，更是厲害無比，其隱身，便是等閒七劫八劫的仙帝，都難以一眼識破。

可惜的是，這等隱身神通，根本瞞不過寧凡的雨術感知！

這界河上空，大氣之中的無數水蒸氣，皆是寧凡雨念所在！上一次元丹之事，寧凡便識破過天影族的神隱術，今日之戰，神隱術同樣瞞不過他的雙眼！

寧凡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微笑，他就知道，肯定有敵方仙帝欺他肉身虛弱，欲近身取他性命。

寧凡一身手段，幾乎全部用來對付其他四名異族仙帝了，又因氣力枯竭，想要和之前對付百眼巨人一樣，迅速轉身拳轟對方，是無法辦到了。

這天影仙帝偷襲得太快，快到寧凡的十字光環根本來不及凝聚神通抵擋，便已欺近到寧凡身後。

好在，寧凡還留了一手。

就在天影仙帝一口咬下的瞬間，忽有一股好大的掌位之力傳來，被那掌位之力一衝，天影仙帝只覺得腦袋一暈，雙目天旋地轉，繼而便從天地之間消失了。

他，被寧凡強行關入到了石人眼的掌位虛空當中！

同樣進入石人眼虛空的，還有寧凡。他將諸多法寶一收，緊隨天影族仙帝之後，閃身進入石人眼之內！

石人眼是寧凡在極丹聖域獲得的寶貝，是一處損毀嚴重的掌位虛空。

這等掌位虛空，想要對付高階仙帝，很難奏效，但用來對付區區六劫的天影族仙帝，卻還是有幾分效果的。

眼見寧凡如此虛弱之下，居然還能將天影族仙帝關入其他介面，龍安國等人無不大吃一驚。

要知道，就算是中千界寶，都無法強行收走一名仙帝的。且寧凡使用的，明顯不是什麼界寶，因為石人眼的催動，天地間有無數石掌位道則化作萬縷絲絛，從天洩落，威能莫測。

“竟是掌位虛空！此子居然修出了掌位虛空，並將海影道友關了進去！此子居然能忍到這個時候，才使用這一底牌！”龍馬四太子面色劇變。

“大事不好！掌位虛空可是掌位大帝才能擁有的手段，厲害無比，便是我等一同被關入掌位虛空，都是極為兇險的局面。海影道友不過是六劫修為，獨自一人關入其中，幾乎必死，那可是…掌位啊！”黑鱷族仙帝面色難看之極。

“同等級之中，掌位虛空極難從外界攻破，除非我等之中同樣有掌位仙帝，或者有人修為遠超那寧姓小兒六七個層次，才能在短時間內撕開他的掌位虛空。否則，便需要大量的時間，才能破出一條縫隙，攻入其掌位虛空之內…麻煩了，現在哪有那麼多時間慢慢撕開此子的掌位虛空，海影道友怕是撐不久，這該如何是好…”龍馬三太子龍臉陰沉如水。

“大哥，怎麼辦！”龍馬二太子直接將目光轉向龍安國。

龍安國面色震驚難明，他同樣被寧凡掌位虛空的噱頭嚇到了。要知道掌位二字對於仙帝而言，乃是一道鴻溝。擁有掌位虛空的大帝，在同級強者之中，是能夠以寡敵眾的！

倘若寧凡當真修出的掌位虛空，今日之戰他縱然佔盡優勢，也不得不考慮一二，暫且退避了。

不過當龍安國仔細觀察天地間的石掌位道則後，忽然一愣，繼而忌憚全消，放聲大笑。

“莫被此子騙了！這個石掌位虛空，並不是寧姓小兒自己修出的東西，而是他不知從什麼地方撿來的！且這一掌位虛空並非完好，反而損毀嚴重。只要我等合眾人之力，毀掉這一掌位虛空並不難的！”

龍安國此言一出，其他仙帝皆是鬆了一口氣，重新湧現出戰意。

轟轟轟！

這一次，就連龍安國都不打算留手了，加入到在場仙帝的行列中，一併出手，想要儘快轟碎掌位虛空，將天影族仙帝救出來。

一息，二息，三息…在龍安國等五名仙帝的合力之下，只六息過去，半損毀的石掌位虛空便被轟碎，化作無數虛空碎片，灑落大江。

寧凡猛地咳血，從掌位虛空跌落而出，同樣跌落而出的，還有已被砸成肉泥的天影仙帝殘屍。龍安國等人還是慢了一步，寧凡已經斃掉了天影族仙帝。

咔擦一聲，盤旋在寧凡周身的石人眼從中裂開，繼而化作齏粉，隨風消散了。

“廢物，真是廢物！這海影不過被關入掌位虛空五息，竟在五息之內被殺！”龍安國大怒，他不惜損耗真靈根基，動用法力，來打碎寧凡的掌位虛空，可還是沒有救出天影族仙帝，豈能不怒。

但救不出人也很正常。寧凡將日月星辰碑、逆海劍、七寶妙樹全部帶進了掌位虛空，更佐以炎雷攻擊。一系列攻擊手段全部打在天影仙帝一個人身上，傷害完全不遜於三千古魔破山擊了，五息之內斃掉一名六劫仙帝，並不是多麼神奇的事情。

此刻因為一系列殺戮，獲得殺生術提升修為的寧凡，有這個實力辦到此事！

可憐天影仙帝本以為能夠偷襲寧凡一下，卻被寧凡五息之內斃掉，一生修為付諸流水，最終成了煉神鼎裡的萬靈血。

寧凡損失同樣不小，他雖然藉著石人眼的玄妙，令天影族仙帝落單，趁機斃掉此人，卻也因此被敵人趁機毀掉了石人眼，永遠失去了此物。

石人眼中的掌位虛空雖然損毀嚴重，但還是可以讓寧凡充分感悟石之掌位的。若是不損毀，寧凡或許能在未來的某一日，從石人眼中體悟到石掌位的奧妙。如今石人眼毀去，卻是永遠失去了這個機會。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若不捨，如何得！只要有助於扭轉此刻的困境，寧凡何惜損失區區一個石人眼！

他雖然因為掌位虛空的崩潰，受到牽連，再次加重了傷勢，但氣勢，卻反而因為再度斃掉一名仙帝，又有了暴漲！

此刻寧凡的法力渾厚程度，因為連斃五帝，已不弱於七劫仙帝！這不是寧凡的古魔修為可以承受的加成，元神都撐裂了，不斷流著元神精血，散著元神之氣，連根基都開始受損。

可寧凡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無論如何，他今日都要守住凌雲關不失！他更是動了一個歹念，要趁著今日之戰，將龍馬一族十六名仙帝，一網打盡，終結這場曠日已久的恩怨！

“還有五人！龍安國，你還不打算出手嗎！”

古魔魔念影響之下，寧凡狂笑一聲，一駕烏仙雲，朝黑鱷族仙帝衝了過去！

黑鱷族仙帝不過是六劫修為，而寧凡則透過殺生術，不計損失提升修為到了七劫仙帝的法力程度，只一身修為氣勢，便讓黑鱷仙帝面色劇變，哪裡敢獨自硬抗寧凡的攻擊！

龍安國面色難看之極，被寧凡的挑釁之言激怒，又生怕黑鱷仙帝也被寧凡斃掉，不顧真靈傷勢，悍然出手，去黑鱷仙帝救援而去。

但龍安國還沒飛出多遠，便因為被寧凡挑撥出了怒氣，心神失守，大意之下中了寧凡的幻術，雙目陷入迷茫。

原本衝向黑鱷仙帝的寧凡，目光一眯，猛地調轉方向，反而朝龍安國衝了過來！

襲擊黑鱷仙帝，只是一個幌子，寧凡的真正目標，是龍安國！

誰都沒有料到寧凡會選擇此地修為最強的龍安國，作為下一個攻擊目標！

倘若龍安國並未毀去肉身，並未損傷修為，他不會如此輕易就中寧凡幻術。可此刻的他，只剩真靈而已，對於普通仙帝而言，若是被打得只剩元神、妖魂，幾乎等同於廢人；龍安國的真靈，情況雖然好一些，卻也因為只剩真靈，大大限制了他的實力，大意之下，再度被寧凡幻術玩弄，並不是無法理解的事情。

日月星辰碑、逆海劍、七寶妙樹、炎雷…寧凡火力全開，將其餘四名仙帝的攻擊全部擋下，趁著龍安國被幻術迷惑的瞬間，欺近到他身邊。烏仙雲的速度很快，遠非此地仙帝可比，無人來得及救援龍安國！

寧凡也不跟龍安國廢話，直接祭出水淹瓶，將龍安國吸入到水淹瓶之中！

一般情況下，寧凡不會拿水淹瓶來吸人，但卻不代表水淹瓶沒有這個功能！

將敵人吸入水淹瓶，風險很大，有可能給敵人從內部破壞水淹瓶的機會；若龍安國加以反抗，以寧凡此刻萬古七劫的法力渾厚，也根本吸不走龍安國。

好在龍安國中了幻術！

雖說那幻術只能迷惑龍安國瞬息，卻也足夠寧凡將龍安國關入水淹瓶了。

寧凡一面分心操控日月星辰碑等攻擊，與其餘四名仙帝周旋，一面將身上絕大多數法力，死命往水淹瓶裡輸送。

其餘四名仙帝想要來搶水淹瓶，來救龍安國，卻哪裡能夠得手。此刻的寧凡藉助殺生術爆了種，一身手段又厲害無比，哪是這些人可以擊潰的？

瓶中世界。

龍安國爆喝一聲，從幻術之中甦醒，一面鄙夷寧凡的幻術品級的低劣，一面感嘆寧凡的幻術造詣過於高深。

真靈小眼朝四周一打量，所有的表情都在這一刻凝固，化作駭然！

瓶中世界，怒濤翻滾！這自然是因為寧凡在往裡面拼命輸入法力的緣故！

一重又一重逆塵海大浪，朝龍安國席捲而來，龍安國一個不慎，被一道海浪拍中，頓時咳血不止，面色劇變。

只一道海浪衝擊，便如同有無數修真星撞過來一般，即便他肉身尚在，也無法硬接海浪拍擊，此刻更不可能以區區真靈去硬接海浪了！

且這些海浪太眼熟了，眼熟到讓他恐懼！

這些海浪，分明是寧凡上一次水淹天地所使用的古怪海浪！

“該死！此子太狡詐了！他知道我在外面放置了定海神針，無法在外界發動水淹攻擊，故而直接將我收入到他的瓶中世界了！”

“定海神針雖然能夠限制一定範圍內的水行攻擊，卻無法限制敵人法寶內部的水元力執行！此子若是在瓶中世界內淹我，根本不會受定海神針限制，甚至不會受界河的仙皇封印限制！”

“不好！絕不能被困在此地，否則老夫必死，必須打碎這瓶中世界，從中逃出！”

此刻龍安國一心求活，哪還會顧忌損傷真靈根基，殘餘法力全部用了出來，化作無上神通，不斷攻擊著瓶中世界的空間障壁。

寧凡法力無窮，催動逆塵海浪，將龍安國的絕大多數攻擊都擋下了，卻還是有部分攻擊命中瓶中世界的空間障壁，將瓶中世界打出無數裂縫。

可龍安國也不好過！

他全力進攻之下，難免疏於防守，一連被數重海浪拍中，真靈重傷，接連噴血，卻還是不遺餘力地攻擊著瓶中世界，試圖求生。

這是一場殊死較量！

要麼，寧凡將龍安國淹死在瓶中世界！

要麼，龍安國打碎寧凡的水淹一界瓶，從中脫困！

外界，寧凡以巨大火力拖住了其他四名仙帝，專心地透過水淹瓶，和瓶內關著的龍安國跨界較量。

水淹瓶上，裂痕密佈。那些裂痕，顯眼些的好似細密的蛛網，不顯眼的好似瓷瓶上本身就有的青白開花。隨著裂痕不斷增多，水淹瓶的威能不斷受損，這種損傷，寧凡可不會修理，若是損傷嚴重到一定程度，則水淹瓶有可能在此戰之中，徹底毀去，失去所有的修理可能。

可以說，寧凡將龍安國吸入水淹瓶內部，冒了巨大風險。一個不慎，便會永遠失去水淹瓶。

鬥法之際，寧凡抽空服食著回神米。他只要心神不枯竭，法力便可無窮無盡。這一點，龍安國吃了大虧，他的法力有著極限，且身處瓶中世界，想要從寧凡操控著的瓶中世界裡吸收天地之力恢復法力，難如登天。

時間一點點流逝，轉眼間，已過去數個時辰。

水淹瓶已被龍安國打得半毀，不得不說龍安國太頑強了，被瓶中海浪接連攻擊了數個時辰，居然還沒死！

可龍安國終究還是被拖到了極限。

他的法力，已被瓶中世界磨空，雖然他也會服食一些丹藥、天材地寶恢復法力，可那恢復速度，哪及得上他的消耗速度。

真靈之身的他，本就不能過多動用法力，連續四個時辰動用法力，他的真靈遭到了巨大反噬，再加上海浪不時地拍擊，他的真靈，幾乎已經虛弱到睜不開雙眼。

終於，又一道連天海浪席捲而來，他沒能打碎海浪躲開，被海浪一卷，捲入逆塵大海的海底，發出一聲淒厲慘叫…

外界，寧凡目光一喜。經過數個時辰的消耗，他終於把龍安國的真靈，鎮壓在了水淹瓶的海底。這是他第一次正面幹掉雄性九劫仙帝，但也為此付出了巨大代價。

不得不說，龍馬一族的真靈真是厲害，被直接鎮壓在水淹瓶的海底，居然沒有被壓死！

好在虛弱垂死的龍安國，根本無法從海底逃出，更無法繼續攻擊瓶中世界了，已淪為寧凡的囚徒。

如此一來，需要對付的仙帝，便只剩四個了。

碩果僅存的四名仙帝，還不知道龍安國已被逆塵海鎮壓，還指望著龍安國能從瓶內逃出，來救他們。

寧凡雖幹掉了龍安國，卻還是發動了幻術，在水淹瓶上進行偽裝，表面上看，水淹瓶上的裂痕還在持續增多，看起來就像是龍安國還在瓶中世界掙扎一樣。

“該死，大哥怎麼還沒從那瓶子裡逃出來！我的法力損失很大，已經撐不了多久了！”龍馬二太子神情焦急無比。

斬緣之劍乃是先天中品法寶，法力消耗十分巨大。龍馬二太子又不是寧凡，可以法力無窮，數個時辰的苦戰，他已經法力無多，已經使不動斬緣之劍了，只能拿普通攻擊來拖住寧凡。

他們雖然還有四名仙帝圍攻寧凡，但局勢已經對他們十分不利了。

二太子等人深知，倘若龍安國能從水淹瓶內逃出，以其身為九劫仙帝的實力、手段，或許他們還有拿下寧凡的希望。

但若是龍安國逃不出，則他們縱然不甘，也只能放棄滅殺寧凡的計劃了，不得不再一次撤退…

“那寧姓小兒威不可擋，我們不若暫時撤退，待尋得更多幫手之後，再來擊殺此子…”黑鱷仙帝勸道，內心早已萌生退意。

“鱷兄莫怕！若我所料不差，那寧姓小兒的瓶子，裂痕已經快到極限了，再有不久，大哥就能從中脫困！再等等！不要急著撤退！等大哥逃出來再說！”三太子否決了黑鱷仙帝的建議。

“三哥所言極是！那寧姓小兒心神與寶瓶相連，若大哥能毀了此瓶，必可令寧姓小兒的傷勢，再度加重，徹底超出其極限！屆時不必我等出手，寧姓小兒便會因為傷勢積壓過多，直接肉身崩潰的！反而若是我等此刻撤退，寧姓小兒便能徹底騰出手，對付陷於瓶內的大哥了，若是如此，大哥可就危險了！”四太子附和道。

二太子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咬牙道，“不錯！我們不能撇下大哥不管！再等等，等大哥打破水淹瓶，我等便能扭轉頹勢了！”

黑鱷族嘆息不已，對於趟了此地渾水一事追悔莫及。

可局勢於他而言，已經騎虎難下，他是斷然不敢撇下眾龍馬太子獨自逃跑的，生怕被對方秋後算賬。

幾名龍馬太子不聽他的勸，不肯撤退，他也只好硬著頭皮，繼續和寧凡打下去了。

黑鱷仙帝默默向界河河神禱告，祈求龍安國快些打碎水淹瓶逃出來，以扭轉局勢；他卻不知，龍安國已被鎮壓在了逆塵海之下，他們已失去任何反敗為勝的希望…

血戰，還在繼續。

敵人只不過是四名仙帝而已，寧凡攻防之際，已經應對從容，很少受傷了。如此一來，在十字光環的治療下，他萬古真身的恐怖傷勢，正以極快的速度治癒著。

斷腿，漸漸長了出來。

被打碎的半邊臉，也逐漸修復。

白骨之上，開始長出血肉，長出面板，傷口一點點癒合。

又數個時辰，寧凡已透過萬古真身，恢復了大半傷勢，金焰巨身恢復如初；餘下的，都是內傷，很難恢復了，那是聖毒造成的內傷，難以透過常規手段治癒。

敵人的法力越來越少，寧凡的法力卻仍不見底。傷勢恢復大半的他，已經可以再度使用古魔破山擊了，尋了一個縫隙，三千古魔破山擊轟出，將黑鱷族仙帝也斃掉了！

凌雲關上，歡聲雷動，敵人只剩三名仙帝，誰都沒有料到，如此實力懸殊的苦戰，寧凡居然快要打勝了。

“該死！大哥怎麼還不出來！我們真的快撐不住了！”僅存的三名龍馬太子戰意盡失。若不是還存了龍安國快要脫困的希望，他們說不定早已掉頭逃跑了。

四名仙帝都拿不下寧凡，只剩三人，自然劣勢更大。寧凡以一敵三，居然還能壓著三人暴揍，此時傳出去或許難以令人信服，但此刻卻真實發生著！

又半個時辰，四太子一時不慎，被逆海劍貫穿了肉身，擊中了要害。上千天勾玉在其體內引爆，將他肉身毀滅，真靈亦被寧凡擒下！

“還有兩人！”

二太子、三太子絕望了！

他們哪裡還敢再在這裡慢慢等龍安國脫困，他們怕自己等不到那個時候，就已經被寧凡全部拿下了。內心一橫之下，終於一頭扎入界河河水之中，借水流加速逃掉了。

寧凡哪會放二人逃掉！

他催動搜寶羅盤，鎖定二人，一路猛追，追入界河。僅存的兩名龍馬太子，法力基本已經耗空，哪裡是寧凡對手？

他們沒想到寧凡並非水族，居然能頂著界河磁力，在河底自由行動，當下嚇得亡魂大冒。

寧凡速度遠超二人，一面追擊，一面攻擊著二人，很快又將三太子肉身打爆，真靈擒下。

二太子巨龍之身，也已被寧凡打得破破爛爛，殷紅的帝血都快流盡了，稀少的金色帝血都開始流出，將一路經過的水域，染得好似鍍了一層金。

他口中銜著斬緣之劍，死命逃遁；他的肉身，已經快被寧凡打爆，心中絕望一片。

正在其絕望之際，前方的水域，忽然游來兩名仙帝。這二人感知到寧凡入水殺人，是來阻止寧凡滅掉最後一個龍馬仙帝的。

“二位道友，快快救我！”二太子龍目流出熱淚，乃是絕望之際看到希望的喜悅。

來救他的兩名仙帝，一個是海空族仙帝，一個是肥遺族仙帝，都有六劫修為，是來此地撿漏的。

在他二人看來，寧凡與龍馬一族硬拼至此，絕對已是強弩之末，他們倒不妨來此做個好人，得一份龍馬族的人情；若能順帶拿下禍亂十一路的寧凡，上報給大神司，也是大功一件。

“道友勿憂，看老夫以海空大劍斬了此子！”

海空仙帝萬古真身一開，頓時從海獸之身變成了一個上魚下人的百丈巨人，手持一把紫紋神劍，一劍斬向寧凡。

可惜那劍鋒尚未企及寧凡，便有日月星辰碑狠狠砸至，將那海空仙帝連人帶劍砸飛，一面倒飛一面吐血，竟第一個照面，就被寧凡打成重傷，狼狽不已。驚懼之下，海空仙帝直接逃跑，哪裡還敢再救龍馬二太子！

肥遺族仙帝不屑一哼，似乎極為不恥海空仙帝逃跑的行徑。肥遺異族是生活在海中的巨鳥，雙翼一展，攪動海浪，便要使出神通攻擊寧凡。

便在這一刻，寧凡逆海劍斬至，一劍削掉他的左翅，天勾玉更是順著傷口爆炸，將他半邊身體都炸沒了。

可惜沒有砍中要害，否則肯定能將這隻肥遺大鳥整個肉身都爆掉！

“怪、怪物！”

肥遺仙帝被寧凡一劍之威嚇破了膽，哪裡還有心思嘲笑海空仙帝，同樣做了可恥的逃跑之人。

寧凡沒有去追殺海空、肥遺二族的仙帝，若他沒有感知錯，這一次他倉促之下以人身追入界河，已引動了整個十一路仙帝的注意，有大量仙帝在朝此地趕來，並不只是肥遺、海空二帝。

此刻寧凡雖然傷勢恢復了大半，卻也被聖毒一點點侵蝕到了身體要害。倘若被再被十數名仙帝圍攻，必死於界河之下。寧凡知道輕重，不會以此刻重傷之軀，再戰其他異族的，只打算速戰速決，把二太子擒了完事。

二太子眼見海空、肥遺二帝一個照面潰敗，剛剛升起的希望被狠狠掐滅。

他知道，自己恐怕等不到其他仙帝的援救了。

再度被寧凡一劍爆斷龍尾後，二太子內心一狠之下，竟是決定將口中的斬緣之劍引爆，來炸死寧凡！

他是異種真靈，便是先天中品法寶爆炸，他也只會重創，不會死亡！

寧凡則不同，他外傷雖然好得差不多了，內傷卻在聖毒的侵蝕之下，積重難返。倘若再被先天法寶的爆炸波動炸一炸，當場斃命也不是沒有可能。

“你既然執意追我，我便讓你付出代價！就算毀掉斬緣之劍，會被大神司重罪嚴懲，老夫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寧凡小兒，受死！”

在二太子近乎瘋狂的引爆之下，斬緣之劍劍身開始變得火紅，好似烙鐵，最終轟地一聲，劇烈爆炸。

只一瞬間，數百萬裡的水域，被這股法寶爆炸之威炸平，所有河水全部蒸發，範圍內的水族生靈全部滅亡。

寧凡也被直接炸死在了乾枯的水底。

“哈哈哈！我終於還是殺了你，讓你追我，這就是代價！愚蠢的東天螻蟻，知道老夫的厲害了吧！”

二太子真靈虛弱，卻沒有死於爆炸，而是望著數百萬裡的水域廢墟，近乎癲狂地大笑。

他終於滅掉了寧凡，此子再逆天又如何？還是敗在了龍馬一族手中！痛快，痛快啊！

“你已經虛弱到看不清現實與幻術了麼，真是可悲。”

解！

寧凡主動幫助龍馬二太子，解開了幻術！

斬緣之劍根本沒有爆炸！

一切都是龍馬二太子的想象，是虛幻！

二太子的肉身倒是被寧凡逆海劍全部砍爆了，在他被幻術迷住的時候；可即便肉身全部爆開，二太子還是沒能從幻術之中甦醒，疼痛都叫不醒他。

他太虛弱了，虛度到憑此刻的力量，已完全解不開寧凡的幻術！

“不可能！你明明死了，怎麼還活著！我不信，我不信啊啊啊啊！老夫要殺了你，殺了你！”

“聒噪！”

寧凡種下禁制，將二太子瘋狂亂叫的嘴巴堵上，封印修為之後，隨手扔進了玄陰界囚禁起來。

至此，他一戰蕩平敵人十名仙帝，更在此戰之後，將龍馬一族的仙帝一網打盡。十六帝的真靈，俱在他的手中！

單一一個龍馬真靈，很難滅殺，但貌似將十六真靈合在一起，拿來煉製什麼【十六心丹】，便可輕易滅殺掉他們。

以十六名龍馬仙帝的真靈煉製的丹藥，想必會有不錯的功用…

寧凡解除了萬古真身、十字光環，駕著烏仙雲，速度全開，迅速離開了水底。

當其他異族仙帝大舉追來時，所見到的，便是寧凡一劍砍爆二太子龍軀，所遺留的大片廢墟；想追寧凡，速度卻追不上…

這一日，整個十一水路集體失聲！

這一日，太淵渡陷入了空前震動！

十名仙帝、千萬異族進攻凌雲關，結果居然被寧凡以一人之力，徹底蕩平，誰聽了這個訊息，都要驚掉喉舌！

當訊息傳回第六水路的河底神殿時，異族大神司一怒拍碎了水晶案！

他從來沒有想到，小小十一水路，會出這麼一個逆天無比的萬古仙尊，名為寧凡！

是的，寧凡！他不得不承認，這一刻他深深記下了這個名字，以二階準聖之身份，空前重視起一介小小仙尊。

這一戰，他的兩件先天中品法寶――斬緣之劍和定海神針，全部落在了寧凡手中。他恨不得立刻出水，前往十一路凌雲關，將這二寶奪回，可他辦不到此事。

因為仙皇封印猶在，不許準聖破水而出！

且因為近期十一水路頻繁有仙帝出水，短時間內，他已經沒有太多的名額，可供手下的仙帝出水了。

不只是十一路，便是其他水路，也都沒有幾個出水名額了，全部被十一路的仙帝用掉了，用在了寧凡身上！

“可恨！可恨！此子區區仙尊，竟讓老夫焦頭爛額！竟全盤打亂了老夫的佈局！他一個人的威脅，居然比太淵渡的那些廢物更大！難怪暗族會在此子手上吃虧，難怪百足那老東西也極言東天有個萬古仙尊很難對付…原來他們並沒有騙我，是我太過輕視此子了！白衣閻羅，哼，好一個白衣閻羅！終有一日，老夫要讓你變成一個死閻羅！”

“傳老夫之令，白衣閻羅寧凡，列入我紫薇必殺榜第一位！不除此子，老夫寢食難安！殺此子者，老夫可奏請血神，助其灌頂，晉階準聖！”

嘶！

只要殺了寧凡，便可獲得血神灌頂的機會，直接成為一名準聖，這是何等的誘惑！

當大神司的命令傳遍東界河，無數異族強者動了心，欲立刻出動，去取寧凡的人頭請功！

可惜，短時間內，十一路並沒有太多仙帝出水的名額；準聖偏偏又無法出水。

故而這些異族強者雖然有心立功，卻苦於無法糾集仙帝大軍一起出水；單獨一兩個仙帝，又不敢貿然出水招惹寧凡的虎鬚，去的仙帝少了完全是送死好嗎。

好在大神司的命令持續有效，只要等到界河水面的仙皇封印徹底破掉，他們縱無名額，也可大舉出水，圍攻寧凡。

屆時，將不會只是十多個仙帝圍攻寧凡，極可能是數十仙帝圍攻寧凡，甚至準聖都可能會出手…

如此一來，他們只需要靜靜等待便是。仙皇封印被破之日，便是白衣閻羅斷頭之時！

異族這邊因寧凡而震動，太淵渡那邊，同樣有無數聯絡雪片般地傳至凌雲關，欲和寧凡取得聯絡，瞭解當日一戰的具體詳情。

可惜，寧凡大戰之後，傷勢過重，早已通知全關修士他要閉關，任何事情都不得打攪他療傷。

如今的寧凡，因為一連串的戰績，威望極高，說的話比盟主都有用。他說要閉關，自然沒有人敢打攪他。便是蒼帝等人，也再三叮囑凌雲關，不可打攪寧凡療傷，一切事情，都要以寧凡為重，聯絡一事，可以等寧凡療傷結束再進行。

到了這一刻，是個人都能看出來，此次界河大亂，寧凡將是東天最有分量的籌碼。

東天第一魔的地位，已被寧凡坐實，沒有任何人質疑；甚至有一些人，擅自將寧凡稱作“準聖之下第一人”。

寧凡並不知道此事，若是知道，他定會拒絕這一稱號的。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遠遠不是準聖之下第一人。殺幾個仙帝，有什麼好驕傲的？界河仙帝雖比東天仙帝厲害，比之真正的古之大帝，卻又不知弱到哪裡去了…

他時刻不忘與黑繩的苦戰，黑繩不是仙帝，卻非他可勝。黑繩是一名古之仙王，便已強大如斯。這世間，還有更多比黑繩更強的古之仙王、仙帝，豈能自大…

準聖之下第一人？

這個稱號，他終有一日會去拿，但，不是現在！

聖毒的傷勢，遠比想象中要棘手。畢竟是聖人神通，即便那滴聖毒的威能十不餘一，仍舊讓寧凡苦不堪言，無法真正拔除，猶如跗骨之蛆在體內肆虐。

手中的手段都用盡了，也除不掉聖毒。萬般無奈之下，寧凡不得不求助古國交易陣，來尋找解決體內聖毒的辦法。

若再不解決聖毒，他遲早要被聖毒毒殺…

“嘶！道友竟想購買第三步的解毒靈丹？道友莫非與聖人廝殺過？”負責接待寧凡，仍是之前的通天教老者。一聽寧凡竟要購買如此高階的丹藥，頓時驚為天人，暗道寧凡額真實身份，莫非竟是哪個高等幻夢界的聖人？縱然不是聖人，怕也是那種能和聖人比肩的古之大帝吧，否則如何能在聖人毒力之下生還？

一時之間，老者對寧凡更加熱情了，隱隱的還有一些敬畏。

畢竟聖人一級的存在，便是放在真界，也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即便他是通天教門徒，也不敢對這等存在不恭的。

可惜這名老者不知，寧凡壓根不是他所想像的聖人級高手，只不過因為某些緣故，才中了聖人毒而已。

寧凡當然不會傻乎乎和對方解釋的，對方越高看他，他在通天教購買東西便越方便。按理說，通天教如今處在限購令當中，不會出售過於高階的丹藥給幻夢界。

可若寧凡是一個堪比聖人的存在，則以老者的許可權，還是能給寧凡一些特權的。

令是死的，人是活的。想要違背限購令，將第三步解毒靈丹出售給寧凡，這名老者需要頂不少壓力。但一想要能憑此事交好一個第三步存在，教內的些許壓力，於他而言似乎也就不算什麼了。

值得一提的是，第三步的解毒靈丹，價格十分昂貴，寧凡用盡了身上的天道金銀，還反過來欠了通天教幾百兩天道金，才勉強買下了這顆丹藥。

一般人在通天教買東西，是不能賒賬的，這名老者動了很多人脈，才讓寧凡得到特權，可以賒賬購藥。

寧凡性格極為冷漠，但對於這名幫助他的通天教老者，卻是有了一些感激。

“多謝道友相助，此恩，必報！”寧凡正色道。

“哈哈！在商言商，老夫也就不矯情了，姑且受了閣下這份謝意吧。若有一日道友真能來到真界，老夫或許會挾今日之恩惠，向道友登門求助的，還望道友到時候不要拒絕老夫的請求。”

“真界？這…在下並不一定會去真界的。當然若是在下有機會前往真界，只要道友的請求不違在下原則，在下必不推辭；便是不去，在下也必定會想些辦法，償還今日因果，這一點，道友可以放心。”寧凡沒有詢問老者的身份，通天教並不允許門徒洩露身份給外人。若是寧凡有機會去真界，他自然有辦法打探出老者的下落，加以回報。

只可惜，他真的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去真界啊…多半隻能另想辦法償還因果了。

“哈哈！未來的事情誰能說得準呢！說不準道友真的會來真界呢？呵呵，不說此事了，道友可還需要購買其他東西？”

“我還想購買一些介紹異種真靈的典籍。”

“這類典籍倒不是我教限購品，老夫這裡有一本《混鯤真靈全解》，是從混鯤聖宗流傳出的百科式典籍，記錄了自混鯤聖宗初代混鯤以來，天下間絕大多數真靈的品種。當然了，與天地禁忌有關的真靈，這類典籍是不會提的。此書售價二百金，價格並不便宜。道友確定要購買嗎？若是確定，老夫可再向教內提出申請，讓道友一併賒購了此書。”

“既如此，便麻煩道友了，我確定要購買此書。”

…

有了第三步解毒靈丹，寧凡治療體內聖毒之傷，便容易得多了。

這是一顆十轉祖丹，價格不菲，有此丹相助，寧凡不僅一舉拔除了體內所有毒素，更藉機吞噬了體內殘餘聖毒。

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倘若沒有十轉祖丹相助，以寧凡的修為，根本沒有資格吞噬聖毒；此刻趁機吞了聖毒，他的毒陰陽自是修為大進。

二十七陰陽的掌位修煉，有三重境界。

掌位小成，掌位中境，掌位大成。

他修出的八種陰陽當中，只有四種達到了掌位小成的境界――雨、暗、戰、木。其他陰陽則連掌位小成都不算，頂多只算擁有一絲掌位之力。

在吞噬了聖毒之後，寧凡的毒陰陽一舉突破了掌位小成，並朝著掌位中境邁近了不少，成了寧凡眾陰陽當中，第五個掌位小成的存在。

日後若是再對上毒攻仙帝，寧凡的應對將會更加從容。

傷勢痊癒後，寧凡接下來的一整年，都沉浸在《混鯤真靈全解》的研究之中。

此書記載了數萬種真界真靈的形態，那些記載大多不涉及天地大秘，但對於寧凡的幫助還是很大的。

寧凡之所以購買此書，就是想尋找關於龍馬真靈的記載，看看如何拿龍馬真靈煉丹。

根據此書記載，龍馬真靈是一種較為特殊的異種真靈，唯有兄弟同心，同修真靈，乃可修成。一旦修成，則若不擒拿同修真靈的所有龍馬弟兄，很難將他們擊殺。

若能擒拿，則同修真靈的龍馬數量越多，修為越高，煉製出的丹藥好處越大。

【三心丹】，以三名以上龍馬仙尊煉製而成，服之，可令凡人一步成為碎念修士。

【七心丹】，以七名以上龍馬仙王煉製而成，服之，可令凡人一步成為萬古仙尊；仙尊服之，境界暴漲一重。

【十六心丹】，以十六名以上龍馬仙帝煉製而成，服之，可令凡人一步成為仙王；仙王服之，可暴漲一重境界；仙尊服之，可直接突破為四劫仙王；仙帝服之，有三成機率提升一重境界；準聖服之，有半成機率直接提升一重境界；非準聖服之，提升修為的同時，亦可積攢部分藥力，為日後突破準聖增加兩成機率…

嘶！

寧凡被十六心丹的記載嚇到了。

他想象過十六心丹的玄妙，卻不料會是如此逆天的丹藥。準聖服之，都有半成機率直接提升一重境界，若是二階準聖服之，豈不是有可能，直接成為遠古大修了？

雖說機率不高，怕也能夠讓準聖們搶破頭了，二十分之一的機會，萬一中獎了呢？豈不是一步登天！

且此丹居然還能為修士日後突破準聖，埋下一絲藥力，提升兩成機率。以寧凡的性格，都對此丹極為心動。

聯想起龍馬一族恰好是十六名仙帝，剛好符合煉製十六心丹的標準，寧凡不得不懷疑，此事並不是一個巧合，而是界河某個無上存在的特意安排。

或許龍馬十六帝的存在，本就是界河某個無上存在，拿來煉丹的材料。若是如此，寧凡將龍馬仙帝一網打盡，恐怕已經得罪這個無上存在了。

罷了，得罪就得罪吧，他怕過麼？且把這十六心丹煉出來吃掉再說，什麼得罪不得罪，最終還是要靠實力說話！

問題是，怎麼煉丹…

十六心丹乃是帝丹品階，這等級別的煉丹師，整個東天都未必有，縱有煉丹材料，卻也無人有把握開爐煉丹。

好在寧凡香火界中，關了多名金丹級九轉煉丹師，若是多名金丹級煉丹師一同煉製，再佐以丹道秘法，倒也不是不可能勉強煉製十六心丹的。

君不見當年區區銀丹級別的丹宗老祖，就敢嘗試煉製十轉祖丹。事實證明，越級煉丹並非無法成功，只是一來難度極大，成功率低；二來耗時極久；三來這類取巧煉製出的丹藥，不會達到完美品質，能達到優秀品質便是奢望，大多都只是瑕疵品質。

寧凡頓時有些頭疼了。

擺在他面前的路，有兩條：一是等待自己丹術提高到帝丹級，或是尋找到某個帝丹級煉丹師，再開爐煉製十六心丹；二是放棄完美品質，直接退而求其次，讓香火界的幾名金丹丹師嘗試煉製十六心丹。

寧凡反覆考慮，最終決定選擇第二條路。

若是尋找其他帝丹級煉丹師來煉丹，會存在一個問題：且不說寧凡能不能找到這種等級的煉丹師，寧凡只擔心一點，怕對方會見財起意，反過來圖謀十六心丹。此丹之珍貴，足以引起無數四天強者覬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寧凡可不想為了煉製此丹，鬧得整個四天的準聖都來追殺自己，來搶丹藥…

若是自己來煉丹，又存在另一個問題：他不知道自己還要多少年才能突破帝丹級煉丹術，如今適逢東天大亂，多提升些修為，可多些自保之力；倘若修為不足，直接死在了異族日後的瘋狂報復中，什麼完美品質的十六心丹，都將成為空談。

完美主義，在修真界是要不得的。這就好比路邊的野果，永遠不會等到長熟的那一日，便會被人摘完。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便是這個道理。

香火界內，一共關押著六名金丹級煉丹師，皆是極丹聖域有頭有臉的人物。

這等存在無不是心高氣傲之輩，不過在寧凡這等絕世魔頭面前，他們可不敢恃才傲物，態度相當地卑微、恭敬。

一得知寧凡叫他們來，是想讓他們聯手煉製九轉帝丹，六名煉丹宗師都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

畢竟若能煉出一枚九轉帝丹，對於他們的煉丹術提升，將會十分巨大。身為煉丹宗師，他們本就樂於接受挑戰。且寧凡還許諾，只要他們能成功煉出此丹，未來的某一天，寧凡再度前往極丹聖域之時，可以放他們自由，允許他們迴歸極丹聖域。

如此一來，六名煉丹宗師對於煉製十六心丹一事極為上心，唯一擔心的，是帝丹不易煉製，可能會失敗；又怕耗時過久，寧凡會沒有耐心等待…

“不要怕，為了煉製此丹，我會將太古雷鼎借給你們，並將炎雷之火借你們使用。以先天中品之鼎，佐以接近先天中品的雷火，煉製此丹不會花費太久，成功率也可以得到一定程度的保證。縱然爾等最終煉丹失敗，我也不會懲罰爾等，不過允諾爾等的好處，倒是不會給了。”

寧凡此言一出，六名煉丹宗師皆是大喜。有先天中品的藥鼎、接近先天中品的丹火，他們最低也有六七成的信心，能在十年之內，煉製出十六心丹！

十年，已經是他們最快的速度了。若無如此高階的藥鼎、火焰，他們只以本身鼎、火煉丹，則至少要數萬年，才能煉出十六心丹。

“十年而已，我等得起。既如此，我便坐等爾等的好訊息了。”

“主人放心！我等便是拼上性命，也要將此丹煉製出來！”六名煉丹宗師皆是暗下決心，只是六七成的成功率，還不夠保險！為了保證丹藥的成功率，他們說不得要做些自毀丹道的事情，來以秘法提高丹藥成功率了。

與自由相比，一身丹道，亦可拋棄！無論如何，都要幫主人煉成此丹，換取自由！

…

寧凡自然不會白白在凌雲關等上十年的。

殺戮仙帝獲得的萬靈血，進一步改善著他的神靈體質；所有龍馬仙帝的先天龍火，都被寧凡抽取，融入到炎雷之火當中了。

做完這一切，寧凡開始嘗試煉化新收穫的兩件先天中品法寶了。

水淹瓶如今已是半損毀狀態，他是不會修的。得等他日後迴歸東天，找到烏老八，才能再次修好，再度使用了。

太古雷鼎是輔助類法寶，少了水淹瓶，寧凡的攻擊類先天法寶，便只剩日月星辰碑了。如此一來，煉化斬緣之劍、定海神針的意義十分重大，可補充寧凡的損失戰力。

其中，斬緣之劍還容易煉化一些。此劍是一件單體攻擊法寶，威能比日月星辰碑稍弱。不過此劍有一個附加能力，可讓持劍者遮蔽聖人之下的一切推演，將所有天機斬斷。

君不見當日龍安國持斬緣之劍出水伏擊寧凡，並沒有被機造大帝推算出始末，此事正是斬緣之劍的功勞。

有了斬緣之劍斬斷天機的效果，寧凡日後再度潛入界河河底時，無疑可以增加不少安全係數，便是準聖也很難察覺到他的潛入。

斬緣之劍沒多久便被寧凡煉化收服了，讓寧凡頭疼得，是定海神針。

此物至今還聳立在凌雲關之內，沉重無比就不說了，居然還無法收入界寶空間，寧凡真不知該如何收取這件寶貝了，一連數日嘗試收復此物，皆以失敗告終。

無奈之下，寧凡立在定海神針跟前，嘆息連連，時而自語：若是此針個頭小一些、輕一些，就好了；若是能裝入界寶空間，就更好了。

豈料此言一出，當下就有微弱的古妖光芒，透過定海神針的鐵鏽縫隙射出，耀眼無比，光華直達天際。

“主人，請呼喚我的真名！我將實現你的願望！”

“主人，請呼喚我的真名！”

寧凡竟透過萬古溝通的能力，聽到了定海神針的心聲！

“你的真名，是什麼！”寧凡目光一亮，似乎捕捉到收復定海神針的關鍵。

“我的真名，是【如意】。我並非完整，真身一分為九，此身為如意棒的第八身，唯呼喚我真名者，可完成認主。”

如意棒？

寧凡內心深處，才剛剛出現這個名字，定海神針表面的鐵鏽，便開始一片片剝落，露出下方亙古不變的神光！

一時之間，整個凌雲關劇烈晃動起來，界河水面更是狂狼滔天，被如意棒的神通攪得不得安寧。

鐵鏽剝落，如意棒從數百丈長度不斷縮短，逐漸變得只有齊眉棍那麼高。

寧凡心知，從他喚出此棒真名的瞬間，便完成了此棒的認主。此棒個頭縮小之後，重量也減輕了很多，約莫是三把逆海劍的重量。

寧凡單手還拿不動如意棒，但若是雙手揮舞，便能勉強揮動此棒了。

一棒下去，單隻重量便足以砸得六劫仙帝吐血，倘若再算上其先天中品的法寶威能，一棒打爆一名六劫仙帝的肉身，都不是難事，威能要比日月星辰碑高出很多！

當然了，以寧凡如今氣力，若全力發揮如意棒的威能，揮舞兩三棒便會氣力耗盡，虛弱到腿軟。此棒，並不是如今的他可是自如使用的。從實用性來講，反而不如日月星辰碑。

認主之後，如意棒已經可以隨心收入界寶空間了，存放此物不再是困擾寧凡的問題。

且這如意棒還附帶一個【定海】的能力，先天中品之中，沒有任何一件水行法寶，能在此寶面前逞威。

寧凡並沒有立刻將如意棒收入界寶空間。

因為他忽然發現，這如意棒在認主之後，表面居然浮現出了一些細小光字，皆是古代文字。

這些文字是紫鬥仙域慣用的古神文字，寧凡將這些文字讀完後，面色陡然一變。

【餘於第六夢，觀盤古開天；於第七夢，觀蝴蝶逆天；於第八夢，化石猿亂天…此猿棄吾魔念，逆吾生死意，不願歸位。餘傾盡手段，碎第八夢，終失魔念，只得九針，見針如面，憾矣。餘夢此針之名，本為如意金箍棒，因金箍二字不祥，乃棄於西山，僅留如意念，降九針於逆海，永鎮仙海門。】

由不得寧凡不驚。

這些文字，居然透著紫鬥仙皇獨一無二的氣息！

這分明是紫鬥仙皇的親筆！

莫非，此寶竟是紫鬥仙皇曾用過的東西不成？來頭竟如此巨大？

且這行文字包含的隱秘，是否有些太多！

盤古開天，蝴蝶逆天，石猿亂天…都是什麼意思…

…

在寧凡降服定海神針的瞬間，第六水路神殿內，大神司陡然色變，大吃一驚。

“那根無人可以降服的頑鐵，竟被人降服了！”

當下掐指衍算，欲算算定海神針是如何被寧凡降服的，可惜寧凡身負斬緣之劍，大神司根本算不出具體過程。

他不是可以萬古溝通的神靈，聽不到定海神針的真名。

他不是如意棒的主人，看不到紫鬥仙皇留在棍棒上的文字。

他只知此棍從古至今，一共九根，從紫鬥仙域的歷史開始，便從無任何一根可以被紫鬥仙皇以外的修士降服。

寧凡竟能做到無數真界修士無法做到的事情，對於寧凡的忌憚，不由得高到了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