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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天庭,第十九層天界。
一名黑甲老者滿面煞氣,尋找著通往二十層天界的天門。
他行走在大地之上,步伐不快,但每一步都可跨越近千萬裡距離。
他,是一名散魔老怪!
若寧凡在此,必會認出,此人便是之前逃掉的那名召河宗散魔。
“哼!料那幾個四天修士想不到,老夫會去而復返!老夫親眼看到他們離去,此刻那寧凡身邊再無強援,正是老夫滅殺他的最好時機!”
“只要殺了那小輩,必可令老祖怒火燒減,不至於因為韓涅天之死太過重責於我...”
此人冷笑一聲,忽然頓住腳步,向天而望。
他,從極遠處察覺到一道呼嘯的遁光來臨。
若他感知不差,那遁光的主人,必是寧凡無疑!
“哼!找了你好幾年,總算找到你了!”
老者冷笑一聲,一躍登天,踏空而立。
天際處,一道血色遁光由遠及近。
老者二話不說,抬指一點,天地猛地一顫,一道萬丈指芒按向那血光中人。
指芒一擊,魔悟卷天,風煙四起。
老者拂袖散去身前的煙塵,看著遠處碎散的血光,冷笑道。
“死了麼...既如今...”
他轉身欲走,準備返回古魔淵召河宗。
豁然間,背心冷汗直冒,不可置信地轉過頭!
卻見那碎散的血光,瞬間重凝成一個冷笑不已的血魔。
血魔看著散魔老者,就像看待一個美味一般,兇殘地舔了舔舌頭。
“敵...人...”
嗤!
一道血色劍芒閃過,血魔化作一道厲嘯的劍虹,直接刺透散魔老者的身體,出現在散魔老者身後。
手中握著散魔老者的儲物袋,及元神。
一口將元神吞服腹中,將儲物袋收起,血魔冷笑一聲,朝下一層逃去。
下一瞬,散魔老者的屍身猛地爆散成無數血霧,場面讓人不寒而慄。
“跑得倒快。”
一名白髮少年隨後遁至,森然一笑,繼續追去。
...
古天庭,第九層天界。
九界修士在七名散仙級老祖的帶領下,正在此層尋寶。
從第一層行至第九層,他們的眼中俱帶著震驚。
天門被毀,只剩通道...
處處殘跡,皆是鬥法所致...
前九層之中,幾乎看不到一個葬仙族活人。
如此詭異的事情,令不少多次進入古天庭的老怪心驚不已。
有人毀了天門,有人屠了一層又一層的葬仙族人...是誰!
真的是寧凡麼!
除了寧凡,還能有別人麼!
“此代雨皇,真是一個可怕人物...”
幾名散仙級老怪再次聚頭,彼此嘆息不已。
因為寧凡處處大戰,致使古天庭遺蹟出現空間不穩的徵兆。
這一次的古天庭,怕是要提前關閉了。
“依老夫所見,第十層天界不必再去,我等這便折路返回,準備離開天庭遺蹟吧。老夫有種不好的預感,不知諸位道友可有這種感覺...”
“真是巧了,老夫近來心神不寧,總覺得有不少的事要發生,怕是此地有大劫將至,我等確實該早早離去的。”
“道友所言甚是。走吧,我等這便原路返回...”
諸人說話間,兩道厲嘯的血色遁光忽然由遠及近。
一瞬間,七名散仙級強者全部露出駭然之色,所有的碎虛老怪全部豁然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遠處天空。
那兩道遁光之中,前一道是一個周身纏繞血光的魔頭,後一道,是一個白髮少年。
那血魔身上的煞氣太過可怕,不知殺了多少散仙、碎虛,一絲煞氣,足以讓此地所有人感到膽寒。
他的身上,更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老赤皇等七名散仙級老祖,對上此血魔的眼神,紛紛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彷彿這血魔欲殺自己等人,只是輕而易舉之事。
“是寧兄!”柳皓月沉聲道,眼中露出擔憂之色。
他第一個看出此血魔是寧凡,更是一眼看出,寧凡此刻的狀態十分不正常。
只是血魔逃得太快,瞬間已越過眾人遠遁數百萬裡,卻是沒有給柳皓月詢問的機會。
一聽血魔竟是寧凡,在場老怪無人不驚。
再一看後方追趕血魔的白髮少年,一個個俱都面色慘白!
命仙!那白髮少年,竟是一個命仙!
且在他們望向白髮少年的瞬間,白髮少年已以殺機鎖定了此地所有人!
更有兩名魔界碎虛,直接被白髮少隔空收走,生吃入腹。
“好吃!”白髮少年收住遁光,並不急著繼續追趕血魔。
他踏空而立,看著腳下的九界碎虛,舔了舔舌頭,唇角滲出鮮血。
他的目光如此邪異、森冷,讓七名散仙級老祖在內的所有人心裡發毛。
他微微一踏天空,方圓千萬裡全部被他設下結界,無人可逃走!
“前輩是誰,為何殺我魔界修士!”一名魔界散魔老祖鼓起勇氣道。
“我是誰,你有資格知道?區區一個餌食,話,太多了!”白髮少年隔空一攝,將此散魔老祖攝入手中,張口一吸,將散魔老祖吞入腹中。
嘶!
一股涼氣在所有人心中升起!
那可是一位散魔老祖啊,竟直接被此命仙吃了,毫不反抗之力!
“想不到古天庭中竟有命仙!且這命仙,竟是一個恐怖之極的魔頭!”
“速走!我等速走!”
“走不掉了...千萬裡內已種下結界,我等,必死...”
一個個碎虛老怪紛紛露出絕望之色,這白髮少年乃是堂堂命仙!
在真正的仙人面前,碎虛算得了什麼!此地所有人加起來,都不夠擋下這白髮少年一擊吧...
“拼了吧...”老赤皇一聲浩嘆,一步邁出。
今日已是必死之局,唯有搏上一搏,才可能有一線生機。
柳皓月苦笑一聲,今日怕是要送命於此地了。
嗤!嗤!嗤!
無數道劍芒破空聲在長空之上傳開,綿延千萬裡。
但見血光遮天,千萬裡內的結界已全部破去。
卻是化身為血魔的寧凡去而復返,前來馳援柳皓月等人了。
寧凡狠狠咬牙,竭力壓制心中魔念。
此地所有人生死,他都可不聞不問,唯獨柳皓月算他一個朋友,卻是無法見死不救。
“哦?你還敢回來,不知死活。”
白髮少年舔了舔舌頭,再不看此地所有人一眼,目光森冷掃向寧凡,一遁追去。
寧凡深深看了柳皓月一眼,沒有多言,繼續朝下一層遁去。
他本可捨棄柳皓月等人,換取更多的逃命時間,只是終究無法棄柳皓月於不顧。
強行破去白髮少年的結界,寧凡體內更加虛弱,遁速大減,數次都險些被白髮少年追上。
“呼...暫時保住性命了...是孽雲雨皇救了我們...”一個個碎虛老怪心口一鬆,面色複雜之極。
柳皓月則握緊了拳頭,閉目長嘆。
他看得出來,寧凡逃脫白髮少年的追殺已極其吃力。
他折路而回,只是為了救自己...這份惺惺相惜之情,讓柳皓月胸口熱血翻湧。
再睜開雙目之時,眼中殺意沖天。
“如今的我,幫不了寧兄!但若那命仙敢傷寧兄,柳某窮盡一生,不惜一切代價,也必為寧兄報仇!”
第八層,第七層,第六層...
寧凡的意識漸漸清醒,只因身體太過虛弱,難以維持兵解狀態,魔念因為渙散。
這並不是一個好訊息...
他的遁速一慢再慢,在第二層天界,終於被白髮少年追上。
收住遁光,寧凡冷冷看著身前的白髮少年,持劍在手。
白髮少年則虛咪著雙眼,一動不動看著寧凡,哂笑道,“不逃了麼,小輩。你的身體似乎已經到了極限,魔念侵蝕已深,且肉身早已支離破碎。就算你恢復力再強,卻也無法繼續施展那式亡命劍術了。”
“本座很欣賞你,將那二女交出,本座赦你屠滅葬仙之罪,饒你不死,收你為奴,並任你為葬仙大祖,隨本座一起征戰四天,如何?”
白髮少年靜靜看著寧凡,在他看來,寧凡不是傻子,應該看得出彼此差距。
這種情形下,交出二女自保才是明智之舉。修真,本就是一件自私之事。
“...”寧凡沒有說話,他已虛弱到沒有說話的力氣。
他只是用冰冷的目光答覆白髮少年,他不可能交出明雀與慕微涼的。
“這就是你的答案麼...真是可惜,似你這樣的人才,可是很少見的。”
白髮少年身形忽然變淡,一瞬間,寧凡警兆叢生,一咬牙,強行催動兵解式,周身泛起微弱的血光,抬指一劍,轉身向後方斬去。
“此劍光威力已不足最初三成,不過就算你是全盛之時施展此劍,也傷不到本座半分的。滅...”
白髮少年忽的出現在寧凡後方,抬指一點,一股無法想象的崩潰之力立刻席捲整片天空!
大片大片的天空開始崩潰,似無法承受白髮少年一指之力!
兵解式劍光驟然崩潰,連帶著寧凡周身的血光也俱都崩潰。
寧凡目光大震,他有一種預感,自己若不躲避,必定會隕落在這一指之下!
這白髮少年的實力太強,雖然只表露出命仙修為,但壓迫感卻比夏皇都更加恐怖!
必死之際,寧凡搖身一晃,遁入玄陰界。
“中千界寶?”白髮少年一皺眉頭。
一入玄陰界,寧凡猛然倒在玄陰界的大地上,咳血不止。
洛幽面色蒼白,匆匆趕至寧凡身邊,將他抱起,苦澀道,“那人的真實修為,是準帝...他太強,便是我全盛之時,也非他一合之敵,你不是他的對手...”
“我知道...”寧凡苦笑一聲,他如何看不出白髮少年的厲害。
堂堂葬仙族始祖,堂堂準帝大能,縱在四天之上,也是呼風喚雨的人物。
若可能,他不願招惹這種強敵,若此人索要寧凡身外之物,寧凡權衡之後,會如數交出。
唯獨明雀、慕微涼,寧凡不可能交給他。
玄陰界只能躲三個月,三個月後,他終究還是要離開此界,與此人交鋒。
屆時,此人或許已封鎖了長空,他將再無逃生的機會。
他不能在玄陰界之中久留,必須立刻出去,朝第一層逃脫。
只需再拼一下,便可離開古天庭!
“兵解!”
寧凡雙目霎時血紅,化身血魔,瞬間離開玄陰界,二話不說,朝第一層天門方向逃脫。
白髮少年本欲在此佈下結界,等待寧凡離開中千界寶的世界。
中千世界乃是仙帝洞府,不是區區碎六修士可以久留的。
白髮少年知道,要不了多久,寧凡就會被破離開中千世界,屆時,他可滅殺之。
本以為寧凡會在中千界中療傷,不曾想,他只是在界寶世界內躲了一擊,便立刻離開界寶世界,再次逃命。
看似不智,實則是明智之舉。
“可惜此人不能為我所用,既如此,留之無用。”
白髮少年冷冷自語,一步邁出,身化百萬!
百萬分身各自森然冷笑,朝寧凡圍堵而去,擋住了寧凡所有去路。
寧凡面色大變,一咬牙,向前往猛衝而去,卻被一名白髮分身一指震退。
“逃不掉了麼...”寧凡狠狠咬牙,眼神已徹底癲狂。
他凜然不懼的看著白髮少年的百萬分身,就像前世看著掌情仙帝一般!
若逃不掉,就算拼死,也會讓此人付出慘痛代價!
執,執,執!
他的眼中,有一股瘋狂的執念,那執念之中有一股高深莫測的力量,竟讓白髮少年一霎心驚。
將這荒謬的情緒壓下,白髮少年的本尊一步邁出,對寧凡冷冷令道,
“交出那兩個女人!本座的耐心已經耗盡!”
寧凡沒有多言,點燃了第一滴扶離祖血,繼而是第二滴,第三滴,第四滴!
他點燃了第一滴魔羅祖血,繼而是第二滴,第三滴,第四滴!
最終,他點燃了元神!
他的氣息飄忽不定,時而是碎虛六重天,時而竟是命仙,時而竟無限接近真仙!
白髮少年目光劇變,猛地收了百萬分身,略退半步。
“妖族祖血!魔族祖血!你一共燃燒了八滴祖血,你是瘋子嗎!你可知,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
八滴祖血同燃,寧凡或許能換得重創白髮少年的實力,自身卻限於修為,承受不住八滴祖血的力量,事後必死無疑!
寧凡更點燃了元神!他是在警告白髮少年,他已經不準備活了,他,就是在拼命!
若捨棄性命,他必定會讓白髮少年付出慘痛代價!
“哎,看來老夫不得不出手了,若再不出手,你這小輩便要死在此地了...”
一聲長長的嘆息忽然出現在寧凡身旁。
寧凡猛地一看,身邊竟不知何時,站了一個身披灰色斗篷的老者!
那老者將靈裝斗篷收入體內,露出本貌。
一襲灰衣,臉上、身體上畫滿了妖紋,蒼白的頭髮扎作古老的妖族髮式,有不少小辮從兩鬢垂下。
他的目光有如九幽絕冥,深不見底。
老者一隻手搭在寧凡肩上,寧凡點燃的元神、祖血立刻一一熄滅。
“老夫是太古冥雀族大長老,太烏!老夫一脈,從古至今都是王女司蒼之奴。你不必擔心老夫會害你!這裡,老夫來處理!”
從最初開始,太烏便暗中跟在寧凡身後,小心護著明雀。
他起初見明雀與寧凡親暱,十分不悅,心道自家主人怎能與一個碎六小輩如此親近。
待到後來,他見寧凡一路殺伐果決,且寧死也不肯交出明雀,已有些欣賞這個年輕人。
最終,見到寧凡竟擁有八滴祖血之時,他不由得大吃一驚!驚覺寧凡非池中物!
八滴祖血,四妖四魔,且那四滴妖血,竟是那禁忌一族的祖血...此人身份太過可怕!
白髮少年是丹魔之身,非妖族,尚無法判別那妖族祖血種類。
太烏卻絕對不會看錯的!
太古冥雀族,是極少數知曉扶離訊息的大族!
扶離!
四滴祖血的扶離之祖,這個身份,足夠與自家主人交往了。
主人似乎極為看重寧凡,既如此,太烏是不能看寧凡有難而坐視不理的。
“你是何人!想阻礙本座之事麼!”白髮少年冷聲道。
“古葬,你不用在老夫面前裝腔作勢,老夫執掌太古冥雀族之時,你還只是一顆廢品仙丹而已。”
太烏眼露不屑之色,一步邁出!
第一步邁出,他的修為從散仙一步提升至命仙!
第二步邁出,他的修為從命仙一瞬提升至真仙!
第三步邁出,他的修為距離仙帝只差一步之遙!
三步踏下,整個古天庭好似要崩潰一般,劇烈晃動。
一股沉重如山的威壓,朝白髮少年當頭壓下,一瞬,將其壓得吐血連退!
“怎...怎麼可能!”古葬面色大變!
他如何看不出,眼前的灰衣老者,實力遠在自己之上!
莫說他此刻復活出了變故,只有命仙修為。便是全盛之時,擁有準帝修為,實力也遜於此人!
“你膽敢對我主動殺念,該殺!太古冥輪,開!”
太烏屈指一點,天空之上驟然出現一個漆黑如冥的巨大圓環!
在那圓環外圍,繼而又出現了第二圈圓環!
無數古老的誦妖經之聲,從那圓環之中傳出!
寧凡目光一震!此術正是古妖一族的靈輪之術!
太烏所施展的,正是太古冥雀族的冥輪!
兩重冥輪轉動開來,一道直徑百萬丈的黑色光柱,自天而降,將白髮少年罩在其中。
只一個瞬間,白髮少年便被生生凍結成黑色冰塊。
整個古天庭三十三天,自第一天開始,一路而上,所有的介面全部被冰封,淪為黑冰世界!
空氣中微微散逸的一絲寒氣,都幾乎讓寧凡血液凍結!
“這就是靈輪的力量!”寧凡目光又是一震。
太烏看著已死的古葬,冷哼一聲,收了靈輪。
轉過頭,看著寧凡,則露出一道親和的笑容,“小友可以將明雀喚出來了,此地已然安全。”
寧凡略略退後半步,目光帶著戒備,沒有召出明雀。
眼前的人或許真是太古冥雀族人,但是敵是友,尚無法判斷。
同一族之內,便都是朋友了?誰告訴你的?
“呃...小友好重的戒心...”太烏苦笑不已,心中則對寧凡更加滿意。
若寧凡隨便見到一個冥雀族人,便把明雀放出來,那才是愚蠢。
“不過老夫有辦法讓小友信任老夫的...”太烏閉上眼,勾動血脈中的奴印,口中唸唸有詞。
不多時,元瑤玉中忽然傳出明雀大喜過望的聲音,
“餅哥哥!快放我出來!我有一個奴僕來找我了,他說給我帶了很多好吃的!哼哼!如果好吃的不夠多,我便直接催動奴印,折磨死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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