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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皇隕了!雨皇隕了!”這訊息一經傳開,無數修士開始驚慌失措。

“定是寧凡弒了雨皇!他該死!”一些雨皇的死忠之士怒吼道。

“會不會是禁地之中的屍獸傷了雨皇...”還有一些人猜測道。

“不可能!屍獸之中並無碎虛,不可能傷得了雨皇的性命,定是寧凡弒了雨皇陛下!”

“就算素衣侯弒了雨皇,又如何!從此雨界無主,我等倒願奉素衣侯為我雨界神皇,一統雨界!”一些魔修桀桀冷笑。

“胡、胡說!我雨殿的正統乃是正道玄修,怎能任由魔修為皇!”

四面八方議論不止,大聲議論的,大多都是心性不穩的低階修士。

真正城府深的老怪,此刻就算再震驚,也不會輕易發表言論。

雨皇若不是被寧凡所殺,他們給寧凡潑髒水,純屬找死。

雨皇若真是被寧凡斬殺,那事情就更嚴重了。

雨皇可是雨界最強修士,若寧凡連雨皇都能殺、都敢殺,就更加不能得罪了。

得罪一個敢弒皇、能弒皇的魔修,簡直是活得不耐煩的,須知禍從口出,一句話說錯,可能就是身死族滅的下場。

五皇子云中焱與七皇子云驚虹本在盤膝療傷,一聽到雨皇隕落的訊息,全部愣在那裡。

眼中並無悲慼,只有畏懼與惶恐。

雲瀟湘的眼中則有幾分陰沉,只是片刻之後,又是一嘆,他自問不是寧凡的對手,若寧凡真弒了雨皇,他此生都不敢存復仇之心...

雲幽牧則想得更深一步,他十分確信,雨皇是死於寧凡之手。

他記得寧凡那句‘雨不負我,我不負雨’的話語。

寧凡進入禁地前,應該沒準備弒殺雨皇。

多半是雨皇在禁地內做出什麼觸及寧凡底線之事,才引來殺身之禍...

“父皇,你太執著於成仙一事,故而被迷住了眼睛...你不該得罪寧凡。”

這四名皇子,對寧凡的態度各不相同。

但有一點,四人做的一般無二,那便是對雨皇隕落一事,並不感到傷心,好似旁觀者。

雨皇一生涼薄,為求成仙,放棄了很多東西。

他教育出的兒子,卻也多時涼薄之輩,不值一哂。

唯一為雨皇之死感到傷感的,竟是雲不舒。

他非雨皇親子,但多年的相處,陡然聽聞雨皇死訊,還是有些悵然的。

但他自然不會責怪寧凡弒殺雨皇的,他知道,雨皇這一世做錯了很多事,死有餘辜。

“哎,只可惜雨界只此一皇,失了此皇,雨界便要亂了...”雲道枯嘆息一聲,眼珠則快速轉了起來,略帶幾分興奮之意。

雨界無皇,必定需要重選一皇,他倒想去爭一爭這皇者之位。

當然,若競爭者是寧凡,他絕對不敢去爭,他早已怕極了寧凡。

“雨界又失皇了麼...”雲清歌幽幽一嘆,倒不是為雲宗玄嘆息,而是想起了她的父親――前代雨皇紅雲。

“弒皇...呵呵,不知雨界的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子。”楚長安呵呵一笑,對雨殿存亡並不關心。

他是一頭妖龍,被前代雨皇妖雲收服。

他只是效忠妖雲一人而已,並順帶效忠妖雲治下的雨殿。

對雲宗玄,他並無好感,甚至有幾分惡感,雲宗玄之死,令他頗感快意。

丹皇露出憂心忡忡之色,既擔心雨界的未來,也擔心遲遲不歸的寧凡。

寧凡弒了雨皇,此事多半不會錯了。

但雨皇是否也拼死傷了寧凡呢...

若寧凡未傷未死,為何還不出禁地呢。

“希望這孩子平安無事...否則,老夫有何顏面,給韓元極一個交代。”丹皇想起自己和老魔的交情,重重嘆息。

在眾人嘆息之時,忽然有一名金丹老者拍手成快,悲喜交加道,“哈哈,雲宗玄這老匹夫死了,死得好啊,死得好啊!當年他擄掠老夫一族七百名族人,害了他們性命,如今橫死禁地,真是報應不爽!”

“這位道友所言極是!老夫宗內弟子也曾被雨皇擄走許多,全部害死。老夫從前攝於雨皇威名,不敢跟任何人提起此事,如今雨皇已死,老夫還有何懼!”又一名元嬰老者喜極而泣。

“本國主國中共有3413名修士,全部被雨皇擄掠殘害,一併被擄掠的,還有數萬凡人!”

“老夫的門人之中,有一半被雨皇擄掠殘害!”

“老夫...”

“...”

漸漸的,司天境之中,許多修士都開始公佈雨皇的罪狀。

這些事情很多老怪都知曉,但卻無人敢擺在明面上談論。

但如今,雨皇已死,不少苦主都彈冠相慶,細細數來,為雨皇之死悲傷者倒是在少數,大喜者卻在多數。

“大膽!區區螻蟻之修,竟敢汙衊神皇陛下!”冥尊者乃是雨皇的死忠,他自不會讓人隨便非議雨皇,即便雨皇已死。

他一怒之下,幾乎想要出手滅殺掉這些非議者。

便在這時,一道流光自司天城大地之下激射而出,化作一個白衣青年的身影,腳踏孽離巨獸,降落於地,正是寧凡。

寧凡一至,在場數十萬修士的議論在一瞬間安靜下來,場面針落可聞。

這一刻,再無人敢說話,不僅不敢言語,大氣也不敢亂出。

不僅是攝於寧凡的兇威,更是攝於孽離強大的氣勢!

孽離的氣勢,比雨皇更強!

腳踏孽離的寧凡,給人一種不可逼視的感覺!

唯有冥尊者及數百名雨皇死忠,壯著膽子走出人群,怒視寧凡道,“雨皇何在!”

“死於我手!”寧凡朗朗道,並無否認之意。

人是他殺的,殺便殺了,何須藏頭露尾的隱瞞。

“你該死!”

冥尊者與數百名死忠修士俱是大怒,朝寧凡飛蛾撲火般撲來。

寧凡淡淡看了冥尊者等人一眼,又看了看雲瀟湘、雲中焱、雲幽牧、雲驚虹等四名皇子,面色略感詫異。

寧凡心中猜測,雨皇之死,多半已在司天境傳開了。

但雨皇的四個兒子,卻沒有一人悲傷,反倒畏懼著他,害怕著他,想要討好他...這讓他十分不屑這四名皇子的為人。

反之,對冥尊者這些死士,寧凡反倒有幾分讚許。

這些人雖然不智,卻不失於仁義。

當然,這是他人的仁義,與寧凡無關。

從立場而言,冥尊者等人都是敵人。追究起來,當年施術追殺寧凡的,便是冥尊者。

在四關之中對寧凡存心不良的,也是冥尊者。

敵人,必須死,否則後患無窮。

但對這些人,只殺一世即可,算是對這些人忠勇的稱許吧。

“下一世,選對主人。”寧凡一指點出,包括冥尊者在內的所有修士紛紛肉身崩碎成血霧而死。

人雖死,但寧凡卻未滅殺這些人的魂魄,拂袖一捲,捲起陣陣紫金風煙,送這些人輪迴去了。

敵人,必須全部剷除。

但云驚虹等皇子,也許不必非殺不可。

見寧凡抬手就滅了冥尊者等人,眼都不眨一下,且更親口承認弒了雨皇的事實,一時間,無數老怪紛紛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寧凡是一個真正的魔修,該殺之人絕不手軟,殺人之後亦不屑否認。

他滅了雨皇,恐怕接下來的事情,就是要清洗雨殿了。

冥尊者等人的下場,很可能就是他們的下場。

在場的修士絕大多數都隸屬於雨殿,雖說大都算不上雨皇死忠,卻也算是雨皇手下。

沒人知道,寧凡接下來的清洗會洗到什麼程度。

不少心性沉穩如石的老怪,此刻也已身軀發抖。

沒有人懷疑寧凡有屠戮此地所有修士的實力。

單看那孽離,就讓人提不起反抗的勇氣。

雲驚虹等四名皇子全部面色劇變。

因為寧凡猛地一踏孽離,朝四人飛了過來。

這四人全部重傷,根本沒有再戰的力氣。

就算是全盛狀態,也自問不是孽離一合之敵!

四人俱都露出絕望之色,只道要死於寧凡之手。

但這一次,寧凡卻並未下殺手,只是冷冷道,“我殺了雨皇,爾等是其子,我不信你們。”

很簡潔的一句話,沒有任何矯飾。

因為你們是雨皇之子,所以我不信你們。

雲驚虹與雲中焱面色慘白,在他們看來,寧凡說出此言,接下來就是斬草除根了。

雲幽牧與雲瀟湘卻俱是智絕之輩,聽出了寧凡話中的弦外之音。

只要他們能讓寧凡相信,自己等人此生此世不會報復寧凡,則性命可保。

“若素衣侯願意,可對我等種下禁制掌控,我等絕不敢反抗。”雲瀟湘率先表態,哪有之前上天寵兒的傲氣。

“我可任閣下種下禁制,也可任閣下廢去修為。”雲幽牧就說的更絕了。

要是種了禁制都不放心,就直接把我修為廢掉。廢了修為,你總能放心了吧?

雲驚虹與雲中焱都回過了神,照貓畫虎道,“只要素衣侯饒我等性命,我等願遵從素衣侯任何處置,絕無異議。”

廢話,若有異議,絕對的必死無疑啊。

四名皇子的言行,讓不少雨殿修士唏噓不已,卻無人嘲笑他們。

身為修士,在面對強敵之時自甘為奴,也算一種明哲保身之道,十分常見,並不羞恥。

寧凡見四名皇子倒也不蠢,懂得委曲求全,倒也沒準備殺這四人。

敵人,自然要殺絕。

但這四人,未必就是敵人。

或許,會是很好的僕從。

“諸位覺得,寧某該如何處置這四名皇子,才最合適?”

寧凡目光淡淡掃過人群,詢問道。

一個個老怪不是噤若寒蟬、垂頭不語,就是剛剛想要開口,立馬被身邊之人提醒,欲言又止。

沒有人正面回答寧凡的問題,都準備袖手旁觀。

丹皇等人,本就站在寧凡這邊,就更不會妨礙寧凡的事了。

“沒人說話麼...實際上,與我有仇的是雨皇,他已死,我並不想再造殺戮,削弱雨界。你四人若死,雨界勢弱,不是我想看到的局面。”

因為雨界弱小,涅皇才敢公然降臨雨界,入侵七梅。

若雨界變得更加弱小,其他介面的強者恐怕會更加肆無忌憚地橫行雨界吧。

“我不信你們,要給你們種下念禁,令你們此生此世無法叛我。你們可願?”

寧凡目光淡淡掃過四名皇子。

聽說要被種下念禁,雲瀟湘複雜一嘆,雲幽牧稍有失落,卻並不敢抗命。

“我二人,願意...”

至於雲驚虹、雲中焱二人,聽說不會被殺,則大喜過望,對寧凡感激道,“請素衣侯為我等種下禁制!”

寧凡見四人並無異議,沒有多言,直接散出神念,侵入四人識海。

四人自是十分配合,不敢抗命,不多時,四人已被寧凡種下妖禁。

“妖禁?!”四人無人想到,寧凡種下的不是人族的念禁,而是妖族的妖禁...

雖然驚訝,卻也不會多說廢話。

“禁制已經種下,現在我相信你們了,有件事想讓你們去做。”

“敢問素衣侯,有何事吩咐?”四名皇子不敢怠慢,起身詢問道。

“你們是雨皇的兒子,應知此地那些人是雨皇親信...把這些人找出,告知於我,我會全部種下禁制,加以控制。”

“此事容易。”四名皇子本以為寧凡找出這些人會全部殺掉,但聽說不必殺掉,只是種禁制,便沒有任何猶豫,一口應下。

“還有一事。從今日起,寧某就是雨皇了。”

寧凡話語很淡,但一經傳開,所有人的神色都是一動。

果然,寧凡是要稱皇的...

“只不過,雨界的神皇,並非寧凡一人。寧凡還算有自知之明,一生漂泊不定,不會長期留在雨界,未來...就更難說了。所以,我想請厲前輩共同稱皇。我負責殺人,你負責治雨,如何?”

寧凡的目光望向丹皇,帶著幾分求請之意。

雨皇一死,雨界威望最高者,非丹皇莫屬,七轉煉丹師的身份擺在那裡,所有人都心服。

治理雨界,需要丹皇。寧凡不是那個料,就連七梅城的管理,他都丟給許秋靈等女。

他說的很明白,他只負責殺人,僅此而已,如此便足夠。

至於讓他的妻妾們管理雨界,這種事情,非他所願。

他只想許給那些女子一個平淡的生活,不願讓她們插足到介面紛爭之中。

有丹皇在,足矣,丹皇值得信任,值得寧凡性命託付。

“罷了,老夫便與你一道,做一做這個雨皇。從今日起,雨界便有二皇了,老夫是厲皇,你呢?臭小子?”

丹皇一心煉丹,本無心情執掌雨界。

但見寧凡求請,便也不再拒絕了。

雖說答應了寧凡的請求,但到底是有些不情不願的。

看看看,雨皇天天提防這個,擔心哪個,生怕有人和他爭雨皇之位。

看起來,雨皇之位也並非什麼香餑餑,人人多愛嘛。

而丹皇隨即便丟擲了一個問題,那便是寧凡的稱號,該叫什麼才好。

在丹皇看來,寧凡出身于越國,多半還是叫越皇的好。

或者,出身於黑魔派,叫黑皇?

或者直接如他一般,以姓冠皇,叫寧皇?

“孽皇吧...罪孽的孽。”寧凡嘆息道。

他一路殺戮,罪孽無數,雖說無心無愧,但罪孽卻不會雲散煙消。

這孽之一字,是自我提醒,是希望自己不要迷失於修真血海,不要為了虛妄之物犯下不可饒恕的罪孽。

“孽皇?聽起來倒和魔界涅皇很像,說不定會有人叫錯。”丹皇打趣道,他自老魔口中,聽說過寧凡與涅皇的恩怨。

“無妨,魔界涅皇,終會死於我手。我這孽皇,不會有人敢叫錯。”

寧凡腳下的孽離倒是十分歡快。

在她看來,孽皇中的‘孽’字,不是罪孽的意思,而是孽離的意思。

孽皇,孽離們的皇者。

是啊,多麼貼切的稱號。

唯有身為扶離之祖的他,才有資格稱之為孽皇呢,執掌所有孽離。

不過,不過...為何不叫離皇呢?世世代代的扶離之皇,都是叫這個名字呢。

她很像告訴寧凡,離皇更好,只可惜,她只能‘唳唳唳’地低鳴,無法言語。

看來,寧凡只能叫孽皇了,她阻止不了呢...

(黑皇是狗名,怎麼能給小凡凡叫這名呢,無始大帝該無語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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