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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凡心思飛轉,丹皇是要傳授他藥魂的基本用法麼?

以藥魂破去靈藥偽裝,這種手段,他早已從兮然那裡學到過。

這手段人人皆會,丹皇應該不會只傳授這點東西。

寧凡趨近幾步,拿起那株萬年紫河車細看,不經意地皺了一下眉。

不對,這一株,不像是萬年紫河車…

墨青色的藥魂散開,寧凡手掌藥氣一顫,那萬年紫河車在光華之中,徐徐變作一株九幽蘭。

最初的普通靈芝,不是靈藥的真身。

萬年紫河車,亦不是真身,這九幽蘭,才是真身!

寧凡忽然明白,這滿鋪的靈藥,確實經過偽裝,但絕對不止一重偽裝。

譬如這九幽蘭,就兩次偽裝自己…除非藥魂足夠強大,否則寧凡絕對會以為這是一株萬年紫河車。

一旦入藥,入錯了藥,那麼煉成的丹有何藥效,是否有毒,就不堪設想了。

作為一個煉丹師,選藥當慎之又慎!

眼見寧凡似有所悟,丹皇滿意地點點頭,指點道,

“藥魂第一用,是識破靈藥偽裝。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天地靈藥,為求自保,有些靈藥甚至不止一重偽裝,所以,超出自己藥魂鑑別能力的靈藥,切勿用於煉丹,你永遠不知道,那株靈藥,是否是你需要之物!接著!”

丹皇指點完畢,忽而屈指一點,玄紫色的藥魂化作一道光芒射出,點在寧凡眉心之內。

寧凡微微一怔,卻沒有牴觸,他知道,丹皇是在傳法。光芒溶於識海中,立刻化作一道傳功之聲。

“卜師修天眼,可窺天道,推演千年,謂之‘通天之目’。陣師修地眼,可逆大勢,移山填海,謂之‘徹地之目’。丹師修人眼,可鑑真虛,道指人心,謂之‘真人之目’。無天眼,不可謂之天師;無地眼,不可謂之地師;無人眼,不可謂之真人。老夫助你開真人之目,算作第一次傳法!”

一絲絲妙訣,化作大道之音,在寧凡識海響起。

寧凡閉上眼,潛心運功,只覺眉心忽然一痛,撕開一個豎眼來。

那豎眼之中,流轉著一道道墨青色的璀璨藥光。

寧凡微微一怔,旋即瞭然,他修有魔羅法相,魔羅四相之中的鬼目,被丹皇開闢成了真人之目。

人目一開,卻是徐徐隱匿,並不顯露。

但寧凡只覺得開闢第三人目之後,左右二目的目力大增,並有藥氣流轉二目,可窺靈藥真偽。

他目光淡淡掃過藥鋪,雙目射出兩道墨青色光華,有如霹靂,打在一株株靈藥上。

一株株靈藥紛紛破去偽裝,整個藥鋪之中數百種靈藥,除了三株十萬年靈藥無法識破真偽,縱然是五萬年靈藥,寧凡也可窺破偽裝。

普通五轉丹師以藥魂遮目,識破靈藥偽裝,但那種小手段,怎能比得上人目厲害?

寧凡深吸一口氣,在破去一鋪子靈藥偽裝後,寧凡從中尋到了15株真正的萬年紫河車,卻沒有去拿,只轉身,向著丹皇恭敬一禮。

“多謝厲前輩傳法!”

“呵呵,孺子可教也。若非你修煉出了鬼目一族的鬼目,老夫也無法輕易幫你開啟人目的。開啟人目之後,以你如今的藥魂強度,也足以辨別五萬年靈藥了。這些萬年紫河車,你且拿去。稍後,老夫會再傳你一式‘戰魂之術’,是老夫從某卷古籍之中偶然尋得。隨後,老夫還會送你一場機緣…”

丹皇微微頷首,示意寧凡可去取藥了。

寧凡心知丹皇要贈他靈藥,也不推辭,他確實需要萬年紫河車,徑自去取。

只是剛剛轉身,還未取走萬年紫河車,藥鋪之外忽而傳來一道霸道的青年聲音。

“哦?想不到區區一個三轉丹師所開的藥鋪,其中竟有如此之多的萬年、五萬年、十萬年靈藥!好,好,好!這間藥鋪的所有靈藥,本少主要全部買下!旱魃,可以清場了!”

“是!”

店鋪外,一個目光邪異的黑袍青年,一聲令下,一副要買下整間藥鋪的口氣,不容任何人購買此鋪之藥。

這青年有著化神初期的修為,周身有藥氣流動,似乎是一名品階不如的煉丹師。

隨著他一道命令,身後立刻走出一個兩丈高大的黑甲惡鬼,雙腳拖著沉重的鎖鏈,應諾一聲,大步走入藥鋪內,鬼手朝寧凡一抓,似乎要將寧凡直接扔出藥鋪。

那一抓之力,已然是金身第一境的水準,堪比窺虛一擊!

“小子,你可以滾了!這間藥鋪的藥,已經全被我鬼目族少主買下,不是你能碰的!”

寧凡望著迎面抓來的鬼爪,目光一沉。

很顯然,這個所謂的鬼目族少主,以及他帶來的黑甲惡鬼,並不認識寧凡。

否則,以寧凡如今的兇名,他們豈敢對寧凡動手。

不待鬼爪抓到身上,寧凡出手如電,反手擒住惡鬼的手腕處,毫不留情,猛然一撕,巨力盪開,生生撕下惡鬼一隻鬼手。

惡鬼痛楚難明,驚懼之下,直接跳出藥鋪,望著寧凡,目光膽寒。

這一幕,深深震驚了黑衣青年!

他乃是堂堂鬼目族少主,而這惡鬼旱魃,乃是鬼目族長派給他的貼身護衛,有著金身第一境的煉體境界,實力強悍。就算是窺虛老怪,也可一戰不敗。

憑其肉身之強,鬼爪一擊之力,可撕碎任何半步煉虛的身體。

黑衣青年明明看出,寧凡是半步煉虛修為,理應被旱魃一擊得手,丟出藥鋪。

豈料到,寧凡的厲害遠超黑衣青年想象,輕描淡寫地一擊,直接撕下旱魃一臂…

黑衣青年無法置信,難道寧凡的煉體境界,比金身第一境的旱魃還厲害?

“可惡!此人是誰,僅僅五百載骨齡,竟有如此驚天的實力!本少主在族中藥塔閉關百年,不問世事,這才第一次離開族內,怎就惹上如此強橫的對頭!哼,且探探此人底細!”

黑衣青年一咬牙,立刻與惡鬼旱魃後退數步,忌憚極深地望著寧凡。

眼中雖有怨恨,恨寧凡傷了護衛,卻不敢太過表露,只抱拳冷冷道,

“在下鬼目族少主,鬼寒,閣下實力驚天,毀我護衛一臂,不準備給個說法麼!”

“鬼目少主…”寧凡眉頭一皺,他自然知曉鬼目族的厲害。鬼目族不比周家底蘊弱,不可小覷。

鬼寒令護衛攻擊寧凡,著實令寧凡不悅。不過此地眾目睽睽,若當眾擊殺鬼目少主,必定會與鬼目族徹底結死仇。

寧凡還未解決巨魔族的麻煩,此刻不欲惹上鬼目族。

但寧凡也絕不懼怕鬼目族,若這鬼目少主再不識相,寧凡不介意給他些教訓。

“本尊周明,沒有說法給你,滾!”

一個‘滾’字,帶著驚天的煞氣,震撼了永安閣五層的所有修士。

在寧凡的煞氣魔威之下,鬼寒與旱魃俱是氣息滯澀,心神大亂,目光震撼難明。

不但震撼於寧凡的兇威之強,更震撼有寧凡的名頭。

“什麼!他就是父親千叮萬囑、不可得罪的周明!”鬼寒一咬牙,在得知寧凡名號之後,他氣焰不由得軟弱下去。

鬼寒在鬼目族內身份尊崇,何曾有人敢叫他滾?

但此刻,他畏懼寧凡兇威,卻不敢不滾。他有一種直覺,若他稍稍不識相,寧凡會直接對他下死手!

可惡,可惡啊!難道今天旱魃的一條手臂,就這麼白斷了?這股氣,就這麼白白嚥下?

“少主,形勢不如人,姑且忍耐,日後若有機會,再圖報復!”旱魃陰沉地傳音道。

“好!”

鬼寒冷哼一聲,帶著旱魃掉頭就走。

寧凡眸色微冷,區區鬼寒,根本不被他放入眼中,若敢再惹他,下一次,必死無疑。

雖說寧凡沒有動手,但卻不代表鬼寒二人可以想走便走。

丹皇微暝的雙目,微微一冷,他雖一向寬宏,但有人對他故人之徒出手,他不會坐視不管。

“老夫允許你們走了嗎?在老夫藥鋪生事,不付出點代價,就像這麼離開?”

“什麼!”

鬼寒二人收住步伐,冷冷回頭,望著丹皇,殺機浮動。

“有意思,有意思啊!周明也就罷了,區區一個元嬰丹師,竟然也敢對本少主無禮!憑你也配讓本少主付出代價,哼,找死!旱魃,殺了他!”

“是!”

旱魃目光兇狠,彷彿要把被寧凡所傷的怒氣,都發洩在眼前的老道身上。

在他眼中,區區一個元嬰老道,他一根手指便可碾壓無數,自不會放入眼中。

旱魃絲毫沒有意識到,這一次他得罪的人,比寧凡更加可怕!

丹皇目光向寧凡一瞥,淡淡道,

“現在,就傳你一式戰魂之術…魂手印!”

一瞬間,無數玄紫色的藥魂之力,如狂風一般從丹皇體內散出,化作一個玄紫色的巨大掌印,朝著旱魃便是一掌拍下。

轟!

一掌之力,出掌前輕如鴻毛,落掌時重若泰山,直接將旱魃拍成肉泥,令其一命嗚呼。

一掌之力控制地極其精妙,沒有一分浪費,拍死旱魃之後,掌印旋即消散,沒有傷及永安閣一草一木。

丹皇的這一掌,震撼了無數修士,明眼人都能看出,這一掌威力恐怖之極,分明已是碎虛一擊的威力!

有見識的修士,更是看出,這一掌沒用動用法力、神念之力,而是以煉丹師特有的藥魂凝化掌印,殺人無血,是雨界丹皇獨具一格的戰魂之術!

戰魂!以藥魂作戰,即是戰魂!

掌斃窺虛的雲淡風輕,玄紫色的六轉巔峰藥魂,無一說明著丹皇的身份。

就算是鬼寒這種隱世百年的修士,此事也不可能認不出老道是誰。

“丹、丹皇!這老道竟是雨界丹皇!本少主得罪周明也就罷了,今日竟然得罪了這種大人物!我為鬼目族惹下了彌天大禍!”

鬼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叩頭求饒。

他雖然囂張無邊,但深深明白,丹皇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對於丹皇掌斃旱魃一事,他根本不敢有絲毫怨言。

這一次,他真的提到鐵板了...

“告訴幽鬼侯!周明是我厲蒼天半個徒兒。鬼目與周家的恩怨,老夫不問,但若鬼目敢傷我徒…老夫必血洗鬼目!”

嘶!

丹皇的一句冷喝,傳徹七千萬里的北涼國。強悍的碎虛氣勢,將整個北涼籠罩。

這一刻,無數修士驟然抬頭,不可置信!

他們聽到了什麼?丹皇厲蒼天竟然出現在了北涼國,且竟然對鬼目族下達死令,力保寧凡?

巨魔殘界之中,巨魔八祖俱是震撼難明。

“丹皇!他怎會來我巨魔族!”

一句話,卻透露著丹皇力保寧凡的決心。

這決心,與雨殿利用寧凡不同,與周家的一句朋友不同,這一句話,是將寧凡當成了逆鱗。

不容任何人動寧凡!

這一句命令,甚至比雲天決更讓人忌憚。雲天決只是對寧凡表露了些許好意,而丹皇,則是直接稱呼寧凡是半個徒兒。

丹皇的徒兒,誰傷,誰死!

今日起,便是雨界碎虛,也不敢隨便動寧凡了。

當然,也有有心之人從丹皇的話語中,聽到了‘幽鬼侯’這個名字。

幽鬼侯,這不是萬年之前被雷皇鎮壓的碎虛麼…難道此人沒有死?

無數修士朝永安閣蜂擁而來,希圖一覽丹皇風采,並與丹皇論論交情。

丹皇輕輕皺眉,他不喜歡這些趨炎附勢的修士。

袖袍一卷,玄紫色的藥魂散開,捲起寧凡及一鋪子靈藥,消失無蹤。

原處,只剩無數圍觀修士,以及跪在地上的鬼寒。

這一刻的鬼寒,惶恐不已,根本沒有平日的少主驕傲。

完了,他完了…他得罪了寧凡,他又得罪了丹皇…

父親若知曉,肯定剝了他的皮啊!

“為什麼!這周明為何如此好運,能成為丹皇半個徒兒,得到丹皇的庇護、傳道,他憑什麼!”

這一刻的鬼寒,對寧凡又是怨恨,又是嫉妒,偏偏不敢得罪寧凡半分,更別提報復了。

他就算是死,也不敢動寧凡,否則,丹皇會踏平鬼目族!

一處荒涼的雪山之巔,玄紫色的光華一閃,丹皇與寧凡相繼現身。

“多謝前輩出手相助!”

寧凡對丹皇的感謝,是發自內心的。

他一直尋求著各種蔭庇,不為保護自己,只為保護身後的女子。

有了丹皇今日的一句命令,莫說鬼目族,就算是整個雨界的勢力,都無人敢對寧凡抱有敵意了。

雲天決的兇名或許在丹皇之上,但別忘了,丹皇可是一名煉丹師,一名接近七轉的煉丹師。

莫說雨界碎虛,就算是其他九界的碎虛,不知有多少要賣丹皇面子。丹皇一怒,可請來無數打手效死力。

“呵呵,小事而已…”丹皇擺擺手,不以為然,只忽然面色一肅,考校道,“老夫的那記魂手印,你可看清了?”

“看清了。”寧凡點點頭,體內的墨青色藥魂忽然光華萬縷,化作一個墨青色的巨大掌印,朝著遠處一座雪山狠狠一拍。

只一掌,便相當於化神後期一擊,一掌夷平了一座山。

“不錯,當真不錯,你的天賦,真的很好。韓老頭的眼光,總是比常人毒辣三分啊…”

丹皇輕輕一嘆,似乎對不能收寧凡為徒大為可惜。

搖搖頭,繼續道,

“老夫曾得一卷古籍,其中記載了三十六式魂手印,名為‘天罡印’,是一種以藥魂作戰的手段,名為戰魂之術。”

“你法術很多,不缺戰魂之術,老夫之所以傳你此術,不為殺戮,只為自保。丹師煉丹之時,必須傾盡法力、神念,身體更是無法輕易動彈。這戰魂之術,是上古某些煉丹師所創,用於在煉丹之時分心自保,以免被敵人趁虛而入所傷害。你煉丹之時,若有人偷襲,直接以藥魂凝掌,一掌拍去,可以自保一二。”

“多謝前輩傳功!”

寧凡點點頭,正如丹皇所言,煉丹師煉丹之時,如何自保是一個大事。

寧凡不可能每一次煉丹都躲在無人之處,也不可能時時讓傀儡護著。

譬如此次丹典,便會在大庭廣眾之下煉丹。閒雜之人一多,一旦有人趁寧凡煉丹之時動手,寧凡不必分出法力、神念抵擋攻擊,直接以藥魂凝掌防禦即可。

這是一種自保手段,最適合在煉丹之時使用。

今日丹皇不但幫寧凡開了人目,提升了鑑別靈藥的能力。

又傳寧凡一式天罡掌印,可於煉丹之時自保。

除了這些,丹皇還要賜寧凡一場機緣。

丹皇五指一抓,一絲絲滄桑而溫潤的木之神意,徐徐凝成一尊青木巨鼎,坐落於雪山之巔。

這一尊青木巨鼎,是丹皇神意所凝聚。

這一尊巨鼎,陪伴丹皇經歷了無數煉丹歲月,沾染了厚重的藥氣。

“寧凡,老夫答應過你師尊,要指點你三次丹術,今日所有的傳授,都只算一次。老夫助你開了人目,傳你天罡印,還要送你一場造化…距離丹典第一輪測試,還有不足一月,在這段時間之內,老夫要為你鋪平通往六轉丹術的道路!呵呵,你可願接受老夫的好意…”

“晚輩願意!”寧凡也不矯作,直言道。

“好!這一尊‘神木王鼎’,是老夫所凝的神意之鼎,伴隨老夫一次次煉丹,積攢了厚重的藥氣。你可去吸取其中藥氣,滋養藥魂。能吸收多少藥氣,藥魂便可提升多少。”

“當然,老夫不但希望你吸收藥氣,更希望你從老夫的丹鼎之中,悟出自己的‘本命丹鼎’。老夫看得出,你還沒有真正凝出過本命丹鼎,因為不曾有名師教導過你。你能憑自己的摸索,走到今日這一步,老夫著實吃驚不小。”

“老夫這裡還有兩顆‘冥羅果’,加起來可入夢百年,稍後,老夫會在夢中,指點你百年修行。”

“這是老夫第一次認真指點一個後輩,希望你能珍惜這個機會。”

丹皇語重心長。

“晚輩必定不負前輩期望。”

寧凡抱拳一謝,向那青木巨鼎走去,耳邊傳來丹皇的提點。

“把手掌放在鼎身之上,張開藥魂,吸收鼎中藥氣,以你五轉上級的藥魂強度,若能吸收鼎中十分之一的藥氣,便可算人傑。”

“十分之一麼…”寧凡目露戰意,他要吸收更多,一舉令五轉上級的藥魂,突破五轉巔峰!

(3/3)(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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