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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與神龍合體,在一般狀態下,我承受不住神龍的血脈力量,只能處於一種昏聵狀態。

這種狀態對我並不致命,解不解除都沒有任何的威脅。”

劉誠對於自己的態度,呈現出一種漠不關心的乏味感,像是對於御龍氏與豢龍氏之間爭鬥的厭惡與厭倦。

或許,劉誠能夠提取他在昏聵狀態時的整體觀感,對於那個沒心沒肺,只知道混吃等死的存在並不反感。

孤獨的御龍氏後代,身負氏族的傳承,卻又像是毫無意義的苟延殘喘,似乎只能等待最終的滅亡,使得氏族的基因特性不斷地稀釋在人類的基因組之中。

這是一種眼睜睜看著自己所在種族逐漸滅亡的無奈感,一直清醒地去面對它,這不是一個高傲靈魂能夠忍受的。

渾渾噩噩的度過餘生,或許就能在這種平凡之中自然地娶妻生子,誕下一個或許就此平凡的靈魂。

哀莫大於心死,御龍氏曾經的輝煌已然不再,更是無法挽回,身處於這場巨大的滅絕淘汰洪流之中,太過於剛強執著,反倒是一種沉重的負擔。

見過了那麼多的執著之人,突然見到這種自陷混沌的灑脫者,白寧倒是覺得有些意外。

抱有如此心態的人,想要在他的身上榨取更多的有效價值,其難度完全在於灑脫者的心情如何。

現在已經問了夠多的問題,繼續追問下去,只會讓劉誠感到厭煩。

面對剩餘的垃圾時間,白寧雖然想要繼續積極爭取一下,但理智告訴他,千萬不可操之過急。

劉誠能夠甦醒一次,就能甦醒第二次,未來的路還長著呢。

“既然你這麼瞭解豢龍氏,那麼能不能想個辦法將其給抓起來。

如此一來,少了一個對你產生嚴重威脅的存在,以後的生活也能儘可能的平靜一些。”

白寧的話鋒轉換很快,已然從殺死董船長轉變為抓捕董船長,也只有從董船長的手中搞到能夠令劉誠清醒過來的迷藥,劉誠才是有價值的。

對此,一旁的江映雪神情也瞬間凝重起來。

計劃有變,原本抓住擊斃董船長的機會都顯得十分渺茫,現在卻要尋覓到抓捕他的機會,其難度已經呈幾何級數上升。

“沒用的,你抓不住他。

這裡的人沒死光之前,他是不會進來的。

更何況,你們的抗毒性遠勝一般人,他更不會在這種巨大變數下隨意涉險。

你們現在最大的難題,是怎麼讓那群重度昏迷的保鏢人員順利地甦醒過來。

若是稍有不慎,或許就是暴動的開始。”

得到這樣的回應,不管是白寧還是江映雪,心頭都是一凝。

董船長不會隨意涉嫌,那麼是不是也意味著,他們所設想的可能性,並不會在這裡繼續上演。

昨晚的大膽攻勢,已經是董船長的最後手段,在毒藥使用完之後,其已經處於絕對的隱匿狀態。

對於這種喜歡放長線釣大魚的存在,完全不會因為餌料的耗盡而跳到水裡面去抓魚。

整個營地所需要面對的困難,從始至終都與毒藥相關。

整個營地之中的昏睡人員,並不會因為時間的慢慢流逝而自然而然地甦醒,相反,他們會因為毒藥濃度的降低而重新變得敏感。

甚至因為長久的昏睡,導致身體的各項機能出現衰退,以至於更加容易陷入到暴動狀態。

“這倒是不用擔心,只要能夠撐過今天,最遲或許在傍晚時分,就會有備用人員抵達,將這裡所有的保鏢全都替換一遍。”

更換人員的提議,早就已經被執行過了,營地之中的人員就算再不穩定,將其給單獨綁起來,然後掛上維生點滴,問題應該不會太大。

聽聞到這話,劉誠並未繼續回答一些什麼,只是默默地閉上了眼睛,像是躺臥在靠椅上閉目養神一般,一副不問世事的模樣。

又或者,古龍石板和龍魂晶核對於他的影響已經達到極限,他當前的這種人格其實已經不太穩定。

對此,江映雪只是看了看白寧,想要看看他對於此種情況的具體判斷。

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外部的威脅似乎已經完全解除,就算董船長那個陰險小人依舊徘徊在附近陰魂不散,一時半刻也不會主動攻殺過來。

失去了這個最大的外部壓力,他們還是得繼續尋找西王母的初始避難所。

可問題是,失去了黃教授這個考古學專家,就算臨時調遣其他人員過來頂替,也總是感覺像是有些不方便。

“想再多也沒有用,誰也不知道未來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先將營地附近的死羊全都焚燒了吧。”

說完這話,白寧率先走出了營帳。

江映雪看了一眼躺靠在躺椅之上的劉誠,也只能跟在白寧的身後出了營帳。

劉誠微微睜眼看了一眼兩人離開的方向,只是露出一個意味難明的淺笑,隨後再無任何表示。

默然無語之間,整個營帳顯得死氣沉沉,不像是有活人的樣子。

昨晚最後衝擊死掉的藏羊並沒有多少,原本這樣的焚燒應該十分的簡單,可這些死羊燒起來十分的困難,一把火最多燒掉羊毛,剩餘的肉體基本沒有任何的變化。

這種現象和當初能夠被快速燃燒的羊群完全不同,看來最後的一波羊群,確實只是一些中毒不深的藏羊。

“像這樣的藏羊血液含毒量低,不燒應該也沒有任何關係吧。”

搬了幾隻藏羊,江映雪已經累得氣喘吁吁,身體和心理的極度疲乏,使得她有種快要猝死的艱難感。

“還是燒了吧。

這些羊的腐爛速度較之一般的羊會更快一些,萬一造成未知病菌的大爆發,這對於後續的行動不利。”

白寧淡淡地回應一句,繼續催促著江映雪搬運死羊。

兩三個小時之後,幾十只羊的屍堆聚集在下風口,化作滾滾濃煙飄散向廣袤荒蕪的大河谷之中。

稍微歇口氣,吃著應急自熱食品,江映雪感覺自己似乎在這幾個小時之內瞬間衰老了許多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藥物幻覺的關係。

看著身旁盯著火焰愣愣發呆的白寧,她也不知道白寧在這種難得的安寧時刻到底在想些什麼。

不管白寧在想些什麼,江映雪都已經下定決心,在直升機編隊抵達之後,她也會隨著直升機一同離開。

集團的各種待處理事宜是一方面,身心俱疲又是另一方面。

磕磕絆絆在這處荒涼河谷逗留了這麼久,最終卻只是陪著一個老硬幣打打鬧鬧了一陣,白寧所預期的殺死老硬幣的預期也沒有實現。

真是晦氣!

“我知道你想要乘坐返程的直升機離開。

不過,還是那句忠告,你最好還是別急著離開。”

就好像當初的那一幕重演,白寧頭也不回地淡淡說出這句忠告。

聽聞此言,江映雪的心房沒由來的猛然抽搐一下,像是某些非常重要的資訊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

頭腦的昏聵,使得江映雪不記得這個念頭到底是什麼,只記得一陣模糊的情緒觀感。

隨著心驚感覺如潮水一般的退去,江映雪又莫名感覺到有些狐疑陣陣。

白寧三番五次地阻止她離開這裡,到底是真的危險,還是在他的計劃之中,早就已經將她江映雪也給算計在其中。

缺少了她江映雪,後續的計劃便沒法執行了。

“你不會告訴我,就算我乘坐直升機離開,依舊會被那個跑船的給打下來。

怎麼,你覺得那些昏睡的保鏢會在飛機上發生暴動嗎?”

江映雪將唯一可能引發危險的情況給點明出來,似乎想要堵一堵白寧的話頭,但說完之後,又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如果僅僅只是因為這種原因,大不了她江映雪單獨乘坐一架直升機就好了,至於其他人員,完全可以分批次地轉移,反正又不急於一時。

知道白寧能夠看穿這一點,所以重新歸於疑惑的江映雪,對於這種略顯莫名其妙的現象,更覺索然無味。

很多事情,似乎都將她給矇在鼓裡,雖然身處於白寧的計劃之中,但似乎顯得有些身不由自己,更是懵懵懂懂。

如此參與感,自然是索然無味。

“任何離開這裡的人,都有可能帶走龍紋石板。

只要董船長不想讓這樣的事情發生,那麼所有抵達這裡的人都會中招。

劫持直升機或許比劫持汽車難,但駕駛人員終究是凡夫俗子,對於董船長這種善於下毒的人來說,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盲目地將危機擴大化,讓我們的空中支援途徑受阻,這並不利於這裡的後續探索活動。”

白寧所給出的理由十分的簡單,若是往深了去聯想,這似乎是在言明江映雪的過多不必要行為會讓其後續的誘殺計劃產生不可預期的變數。

基於這樣的邏輯線條,江映雪更加確信自己就是白寧誘捕計劃之中的一環。

“你就這麼確定那個董船長沒有離開嗎?

那個劉誠不是言明瞭嗎,在我們沒有死絕之前,他是不會貿然進來的,更何況其手中的毒藥已經用盡。

再者,就算他會跟著我一同離開,想要在我的身上獲取龍紋石板,這也會給此處的後續探索創造一些條件。

被一個心懷叵測的人員時時盯著,似乎也並不怎麼舒坦。”

江映雪此時說出的這番話,就像是一種無理取鬧的情緒之舉,是受困於本能衝動的無腦行為。

但其中所蘊含的反駁方式,則暗藏著其犀利的反駁心態。

龍紋石板是董船長所主要關注的東西,也是吸引其發動進攻的關鍵所在,只要將龍紋石板給亮於明處,那麼也等同於牽絆住了董船長的主要視線。

將石板與整個隊伍剝離開來,那麼江映雪的來去問題便不會顯得那麼的重要。

破解了白寧的表面藉口,江映雪也能更加清晰地窺見白寧心中的真實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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