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卡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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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號的早晨，迪安暫別了依依不捨的凱瑟琳，花了一千刀向帕奎的戶外用品店採購了一部分彈藥填充子彈庫，便開著布朗科向北離開了霍金斯鎮。

時間已經進入秋天，夏季的餘溫還未完全散去，但中北部的印第安納州氣溫開始明顯地下降，疾馳的汽車車窗外透入的風分外冰涼。

不過迪安的身體素質已經遠非常人，愜意地吹著冷風聽著鄉村樂，嚼著巧克力硬糖，開著車，腦海裡閃過自己瞭解到的資訊。

西拉法葉坐落在印第安納州首府波利斯北方，與霍金斯鎮相隔不算太遠，開車半天就能順利抵達。

這座小城佔地面積只有14.3平方公里，也就是個小鎮的規模，卻偏偏擁有著名的普渡大學和普渡研究園區，因此被注入了蓬勃的生機和活力。

……

迪安的旅程非常順利，沿途並沒有遇到任何狗血的馬路兇殺案，下午兩點半，他駛入普渡大學所在的區域。

這地方就像後世的大學城，但更加開放，寬闊平坦的道路兩側，聳立著許多小規模學院風格的低層建築，紅牆尖頂配上樓外泛著黃意的橡樹煞是養眼。

九月初，普渡大學開學不久，路邊還能看到許多送兒女前來報道的父母穿梭在精美的建築物間拍照留念。

迪安在校門外停下車，來到一輛流動熱狗車邊，買了幾個熱狗充飢，就在他對面，不停有年輕學生從白色石墩和黑色拱頂搭建的大門處進進出出。

學生們的穿著打扮相當時髦，牛仔搭配翻領襯、性感的背心和皮夾克，寬鬆的牛仔褲和條紋衫、墊肩大衣和蓬鬆的髮型…濃郁的時代氣息撲面而來。

看得迪安也彷佛年輕了幾分。

……

但他這趟不是為了旅遊來了，張開“血盆大口”吞下了最後一隻熱狗，拍去手上的食物殘渣，拿出那張帶著8號卡莉兒童時期照片的報紙反覆觀看了幾遍，牢牢記住她那瘦小黝黑的形象，戴上墨鏡閉上眼睛，再次進入腦海黑域。

流水般的黑暗擠佔了光線，迪安又回到熟悉的漆黑空間。

面前一道淡淡的白光伸向不遠處，兩道並肩而立的身影。

“西邊，距離不遠了。”

……

普渡大學西邊，一條迷宮般的巷子外，一叢叢翠綠的鬱金香樹邊。

一個穿著衝鋒衣的壯碩中年黑人正和一個黑色皮衣皮褲、斜龐克長髮的微胖印裔女孩兒竊竊私語。

兩人一個高大粗魯，一個矮小著裝怪異，就像是野豬和狐狸的組合。

“卡莉，還要等多久才能行動？”黑人大塊頭拍了拍厚實的胸膛，甕聲甕氣地說，“照我說，你直接用能力造一群反恐部隊出來，把那群混蛋嚇得屁滾尿流，然後我衝進去救出米克…放心，由我頂在前面，沒人會受傷。”

“這條路行不通，那群雜碎人太多，而我能力有限，沒辦法影響所有人的視覺。到時候有人發現不對勁，必然會動槍…方閃…你很強壯，但不是鋼筋鐵骨，中幾槍也得去見上帝，”

卡莉柔聲勸解，

“我們最好等個機會，等他們下回去廢棄工廠俱樂部給大學生散貨的時候，再偷偷潛進去救出米克，順便把他們的錢搶個精光。”

“有了錢，咱們就可以離開印第安納州，去伊利諾伊逍遙快活。”

“誰知道他們下次拿貨要多久？”黑人壯漢鼻子裡喘著粗氣，心疼得眼眶發紅，“這麼長時間，米克又會受到多少折磨？”

“耐心點，夥計，等我們的團隊發展壯大之後，就會把他們施加給米克的痛苦十倍百倍地還回去。”卡莉目光中射出不屬於這個年齡的兇狠，稚嫩又沙啞的聲音散發著一股刀子般冷意，“傷了我們的同伴，必須付出血的代價！”

放完狠話之後。

卡莉目光忽然轉向馬路對面，一個披著黑色大風衣的亞裔男人正朝著他們招手，黑色的板寸短髮下，英氣勃勃的面容中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欣喜，那雙亮得嚇人得眸子更是直直地看向兩人。

“嘿，卡莉？！”

他呼喊了一聲大步走來，寬闊的肩膀隨著腳步輕輕晃動，卡其色體恤衫處顯露出的細密的肌肉輪廓。

“謝特！”卡莉感受到一股莫大的壓力和淡淡的熟悉感，“方閃，你認識這個亞洲人嗎？”

黑大個兒疑惑地歪了歪腦袋，捏了捏粗大的指節，“不認識，他好像朝我們走來了，他是不是那群雜碎的同夥？”

卡莉聞言深呼吸，看向亞裔男輕輕轉了下手指，腦力瘋狂運轉，編織出一個拉著二十噸貨物的重型大卡車轟隆隆駛過馬路攔在男人身前的幻象場景。

重複了無數次的釋放行為駕輕就熟，不到半秒，卡莉就把編織好的場景投入了亞裔男人雙眸之中。

但她緊接著就驚呆了。

快步穿過馬路的男人隨意轉頭瞥了一眼“幻象大貨車”，又回過頭，面不改色地朝他們跑了過來。

腳步更快。

完全無視了幻象的影響。

“法科！不對勁，方閃，這傢伙不中招，他不是普通人！快跑！”卡莉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自從逃出霍金斯實驗室之後，她還是頭一回遇到超能力失效的情況，措手不及。

“你先跑，我斷後！”黑大個瞪著一對銅鈴似的眼睛朝著亞裔男人衝了過去。

他要撞飛、碾碎攔路的阻礙，豁出一切守護身後的同伴！

嗒塔塔！

方閃的腳步聲震得馬路輕顫，衣服下的脂肪和肌肉一層層盪開，他好似一頭暴躁的野豬般一口氣衝出了半個馬路，衝到比自己矮了半個腦袋，腰圍只有他一半的亞裔男身前，伸手一推！

砰！

兩道身影狠狠撞在一起。

亞裔男身形一頓，然後繼續往前。

而方閃感覺自己撞上了一列高速行駛的火車，眼前一黑，龐大身軀被撞得向後後飛出五米後坐倒在地。

噗通！

灰塵四溢。

他屁股裂開似的劇痛，渾身散架般發酸發軟，一時之間起不來身。

而亞裔男人腳步快得幾乎要拖出殘影，一個呼吸就追到了邁著小短腿兒逃跑的卡莉，伸手拽住了她的肩膀。

“卡莉，停下，我沒有敵意。”

“鬆手！別碰我！”

卡莉憤怒又驚恐地從破破爛爛的皮衣裡掏出了一把M1911，轉身槍口對準了男人的腦袋。

接著眼前一花，不知怎麼回事，她的槍忽然到了男人手裡——咔嚓咔嚓…

男人雙手十指令人眼花繚亂地舞動。

兩秒，一連串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中，M1911解體成一堆細碎的零件，落到了卡莉腳下。

咕嚕。

卡莉目瞪口呆，乖乖舉起了雙手。

……

不久之後，一塊偏僻的綠油油的草坪上。

黑人大漢和印裔女孩兒老老實實地抱頭蹲坐在地。

任由迪安打量。

卡莉已經從報紙照片裡青澀小女孩兒長蛻變成了一個青少年，長臉、薄唇，大眼睛，外形氣質比簡成熟了許多，眼影、斜龐克發，又讓她比普通的女孩兒多了幾分叛逆氣息，但長相和簡一樣，有特點，卻不漂亮。

“放鬆，兩位，我要是想傷害你們，你們現在已經躺在棺材裡。我打擾你們只是想請教幾個問題。”

“這位先生，在向人提問之前不該做個自我介紹嗎？”卡莉抬頭看向他，又鴨子似地挪動雙腳靠近身邊的大塊頭，像要尋求庇護。

“我是迪安，一個來自霍金斯鎮的私人偵探，我知道你從前很長一段時間被關在霍金斯實驗室裡接受人體實驗，你受到了傷害，留下了數不清的痛苦記憶，也擁有了製造幻象的超能力。但在1978年，你從實驗室裡逃了出來，我沒猜錯的話，你手腕上烙印著008的編號。”迪安說，

卡莉拉了拉衣袖，進一步遮擋手腕，“我從沒聽說過什麼實驗室。”

“夥計，你認錯人了。”黑人護犢子般擋住女孩兒，眼神陰沉如水，“卡莉是從孤兒院裡逃出來的。”

“別急著否認，聽我說，”迪安搖頭，凝視女孩兒的眼睛，“我還知道當初幫助你逃出實驗室的一對夫妻分別叫做萊娜和光明。”

卡莉聞言瞳孔微縮，臉上驚訝一閃而逝，“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坦白地說，他們倆是我失蹤已久的父母，我苦苦追尋可惜沒有線索。”迪安語氣裡多了一絲誠懇，“但你和他們一起逃出實驗室，肯定知道點什麼，對嗎？請全部告訴我。”

卡莉擰緊眉頭，帶著濃重眼影的眼睛仔細地打量迪安的臉，漸漸露出驚異和猶豫，這張臉和當初帶她逃出生天的國字臉的光明叔叔確有相似，只是英俊得多。

但三年以來，混跡街頭的她見遍了人間所有的醜惡，早不會輕易地相信任何人，“很遺憾，我幫不了你，我對這兩個名字沒印象。”

迪安毫不介意地一笑，轉換話題，“那麼你認識11號？你們小時候一起在霍金斯實驗室接受訓練，住在一個牆壁上畫著彩虹的房間裡…她掌握著念力和第六感。”

卡莉眼神恍惚了一下，黝黑的臉上掠過回憶溫暖之色，黑大個兒見狀吃撐的狗熊一樣微微張大了嘴，他從沒見同伴露出這種表情。

“11號是你的好姐妹吧。”迪安循循善誘，“我已經把她救出了實驗室，轉移到另一個安全的地方，她過上了普通人的生活。但她一直很想你，認為你們註定會在一起，反覆叮囑我把你帶回去。你要願意，我們馬上就可以出發。”

“普通人的生活？”卡莉好像受到了刺激，別過頭嗤笑一聲，臉上露出一絲譏諷之色，“怎麼可能？正常的孩子能和同齡人玩耍、讀書、上學、並且能盡情展示、開發自己的天賦和特長。但11號可以嗎？你們允許她隨意展現超能力？”

面對質問迪安反而很高興，“看來逃出來的這三年你過得不太好，你也該明白，你們不可能徹底變得和正常人一樣。因為超自然力量既會帶來種種便利，也會帶來麻煩。既是天賦，也是詛咒。”

既是天賦，也是詛咒？

卡莉看著青青草地點頭。

迪安續道，“11號就在我們安排下合理地開發能力，學習隱藏能力和使用能力的方法，順便陪著她母親泰芮享受溫馨的家庭生活。”

迪安看著卡莉越發動容的神情，問，

“你想不想跟父母團聚。”

“父母？”卡莉握了握拳，表情變得微妙起來，眼神放空地看著半空，既無喜悅也沒有痛恨，只有冰冷和陌生，“從他們把我賣給馬丁·布倫納開始，我和他們之間再沒有任何瓜葛！”

“抱歉，我不知道有這種內情。”

“現在知道也不遲。”卡莉話鋒一轉，“你如果真的救出了11，讓她擺脫痛苦，那大快人心。但你嘴上說的這麼好聽，又是不是在撒謊？你得證明，你和我們是一樣的人，我才會滿足你的要求。”

迪安挑了挑眉，“什麼樣的人？”

“與眾不同的異類。”卡莉突然站起身，像個小大人一樣背手繞著迪安轉了一圈，“要麼被社會利用、拋棄、傷害、驅逐的邊緣人…要麼…”

黑大個兒突然打斷她，厚實的手掌合十在胸前，看向迪安認真地說，“卡莉利用她的幻象能力拯救了我的人生，也治癒了我的內心，所以我是她的盾牌，你如果想傷害她，必須越過我的屍體。”

卡莉感動地砍向同伴，“方，別那麼煽情。”

“這是心裡話。”

“兩位，我從沒打算傷害你們，但我也算不上邊緣人。”迪安問，“下一個條件？”

卡莉笑了，“要麼你和我一樣也是怪物！”

“為什麼叫自己怪物？”

“因為我能用幻象輕易復原出大多數人心底深處的恐懼，讓他們害怕我，就像害怕怪物。”

“也就是說超能者？”迪安點頭，“我免疫你的幻象能力，身體素質還不錯，解決幾個方閃沒問題，算不算怪物？”卡莉以假亂真的幻象，在迪安18.6的意志面前變成了蹩腳的3D投影，一眼就能識破。

旁邊的大塊頭聽得黝黑的臉發紅。

“當然算。”卡莉嘴角微翹，眼中多了一絲狡黠，“但你還需證明，你得幫我們救個人出來。”

“我就知道沒那麼容易搞定，”迪安一臉不出所料地掏出一根草莓味兒扭扭糖，丟進嘴裡，看了眼午後的天色，“救誰？我說好了，我不喜歡牽連無辜者。”

“那群傢伙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卡莉解釋，“他們向普渡大學的學生兜售毒草，在拉法葉搶劫、勒索，收保護費，還綁架了我們的另一個同伴米克…嗯…一個聰明伶俐的黑人女孩兒。”

“你的同伴都是黑人？”迪安問，

“沒辦法，當初我費盡千辛萬苦逃出來之後，大部分白人都歧視我、嫌棄我，都不願意施捨我一塊餅乾，只有黑人才向我伸出援手。”卡莉鄭重地說，“我雖然不是黑人，但我的面板和他們一樣深。”

迪安又問，“那米克為什麼會被綁架？”

卡莉臉上流露出苦澀，“說實話，我本來想利用能力黑吃黑一把，但我翻車了，連累了她。”

迪安難以置信，這麼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兒居然戾氣十足地說要黑吃黑一個幫派，“你沒開玩笑？”

“很難理解嗎？”卡莉直視迪安的眼睛，一字一句，“我們這種邊緣人必須變得足夠狠，才能壓制他人的惡！”

……

隨著卡莉的講述，迪安眼前浮現提示，觸發新事件——拯救米克。

你順利找到了8號卡莉，詢問父母的線索。

但她要求你幫忙救出被綁架的同伴米克。

運用你的力量，迅速解決這個小麻煩。

……

事件難度：簡單

進度：（5/100）

期限：24小時

獎勵：60點經驗。

失敗懲罰：無

……

“聽著，卡莉我幫你沒問題，但在事情完成後，你除了要告訴我萊娜和光明的線索，還得回霍金斯和11號見一面，成交嗎？”迪安朝著卡莉伸出了手，

卡莉和黑大個相視一望，握住了迪安的手，“我們一言為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