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瑞恩·雷諾茲與古董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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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和煦的晨光透入客廳。

“迪安？這麼快就回來啦，找到卡莉了嗎？”

一身睡衣的嬌小女孩驚喜地飛到迪安身邊拉住了他的手，身後盤旋的三把飛刀也激動地扎入大廳牆壁上的飛鏢盤。

“還沒，有點事兒要耽誤幾天，”迪安把牛奶和麵包推到簡面前，剛煎好的雞蛋倒進她盤子裡，“在貝琪家裡待得還習慣嗎？”

“和家裡差不多，訓練、看動畫片，但貝琪姑媽煮的飯很美味。”簡喝了口牛奶，嘴角染上一圈雪白，“對了，我和泰芮進行幾次腦海黑域交流之後，我感覺她的狀態在緩慢恢復，昨天她已經能活動左手的小指頭。”

迪安驚訝，“恭喜你，簡，這是母女之間的羈絆在創造奇蹟，你多陪陪她，她沒準有一天就能開口說話。”

“嗯嗯。”

“但你們平時也要注意安全，小心別的超自然事物…”迪安又給簡稍微科普了一點匯聚律的危害性…

聽得對方繃緊小臉連連點頭。

“咳咳，小傢伙，吃快點，該送你去貝琪家了。”警長繫著帽子從臥室中走了出來，滿臉油光、眼角帶著血絲，顯然糾結於靈薄獄的事一夜沒睡好，

“你們也來？”

“我們手頭有事要忙，忙完去看你。”

“好吧，別讓我等久了。”

……

早餐後，迪安和霍普開車將簡送走，又立馬趕到了霍金斯警局。

“早啊，大傢伙。”霍普打著招呼走到角落倒了兩杯熱氣騰騰的咖啡，一杯遞給迪安。

“該死的，局長，你氣色真差，昨天放假不會在酒吧泡了一天吧。”黑人笑罵了一句，

“喝什麼酒，我一直在關注局裡的新案件，查到雷諾茲那王八蛋的住處了嗎？”霍普抿著咖啡，目光威嚴地掃過湯姆、尼克零星幾個警員。

湯姆理了理牛仔帽站了出來，朗聲道，

“我昨天熬了一宿挨家挨戶拜訪榆樹街的街坊鄰居，總算問出雷諾茲在兩個月前租下了榆樹街18號的房子，一直住在裡邊，而18號門口停著的一輛黑色舊款福特水星美洲豹也屬於他。但沒有搜查令，我們還沒來得及動手。”

迪安皺了皺眉，他已經掃描過榆樹街所有房子，並沒有發現異常。

“搜查令我會解決，都帶好搜查的裝備準備出發，”霍普放下空空的咖啡杯，隨後抓起一個裝漢堡的牛皮紙袋目露兇光地看向羈留室，“現在，我先會一會那塊硬骨頭。”

說著話，霍普氣勢洶洶地走入了羈留室。

“你就是在霍金斯入室盜竊的雷諾茲？”

“等等，你要幹什麼？啊啊——這是在犯罪，我要投訴你！唔唔…”

羈留室裡傳來顫抖的質疑、然後是慘叫、含糊不清的哀嚎，眾人的表情都變得很精彩，迪安更是衝霍普局長豎起大拇指。

五分鐘之後，渾身冷汗的雷諾茲煮熟大蝦一樣躺在羈留室地板上喘粗氣，而霍普神清氣爽地理了理衣領，朝著大廳外一揮手，“出發！”

……

榆樹街18號。

幾個戴著白棉手套的警員們檢查門口的福特水星美洲豹，剩下換上鞋套進入室內，開始地毯式地搜查這棟二層小樓。

但迪安一掃就發現這房子早已經被搬空，客廳、廚房、衛生間基本沒有任何傢俱和電器。只有主臥鋪著一張簡陋單人床、床邊地板上放著幾身老舊的男士衣褲。

也沒有地下室、閣樓。

整棟房子和清水房差不多，實在沒什麼可搜的。

不出他所料，一隊警員們不停地帶回指紋、鞋印和毛髮樣本，卻沒能發現任何屬於凱瑟琳的衣物、靴子、血液等有效證據…

湯姆卻雙手環胸滿臉疑惑，“這不符合我昨天調查到的情況，房東透露過房子的基本情況，傢俱、電器齊全，基本拎包入住。”

“所以東西都去哪兒了？”霍普揉著下巴的鬍鬚，“難道兩個月間、這個無恥的雷諾茲把家賣了個底朝天？”

尼克點頭，“既然雷諾茲能入侵凱瑟琳的家，那麼也能噁心地賣掉他人財物。”

湯姆卻說，“可房東口中傢俱電器都是上了年頭的廉價貨色，賣也賣不了多少錢，稍微問一問也能查清楚。”

“當你足夠窮，那麼什麼都能賣。”霍普說。

迪安目光掃視這空蕩蕩的大廳，提出另一種看法，“不一定是賣掉了，雷諾茲恐怕早預料到自己會暴露，所以提前把傢俱電器、乃至於從凱瑟琳家偷取的物品都轉移到了別的藏身處。那裡才有真正重要的證物！”

這句話落地。

系統一震、迪安發現調查進度跳到了百分之一十五。

所以，雷諾茲存在其他藏身處！

霍普卻搖頭，“這麼說沒道理，他轉移凱瑟琳有關的重要證物還說得通，費時費力地轉移房東的廉價傢俱和電器是什麼理由？”

“不清楚，只有找到另一個住處才知道答案。”

三雙眼睛都轉向了湯姆，霍普開始下命令，

“除了榆樹街外，楓樹街、榕樹街、鎮中心也需要排查，儘快找到雷諾茲另一個住處。”

這巨大的工作量讓湯姆頓時兩眼發黑，但在警長銳利的目光下，他無奈點頭。

……

“局長，車上發現了重要證物。”一名年輕的警員來到門口遞給了霍普一張駕照。

迪安湊過頭觀打量。

瑞恩·雷諾茲

內華達州拉斯維加斯市XX

男、黑髮、黑眼睛，

身高5英尺7英寸（1.73米），體重150磅，出生日期：1951年3月4日。

資訊之間配有兩張尺寸不同的年輕男人的照片，看上去英俊中帶著點富家子弟的玩世不恭，與雷諾茲現在的屌絲氣質截然不同，但五官輪廓和他神似。

……

“瑞恩·雷諾茲。”尼克訝然，“那傢伙居然沒在名字上撒謊。”

“我的推斷也沒錯。”迪安點頭，看著系統中跳到百分之十七的進度說，“他是拉斯維加斯人，早在那邊就認識了凱瑟琳，一路追到了霍金斯。但我沒想到他剛滿三十歲，”

迪安回憶著羈留室裡那張臉，飽經滄桑、老得就像四十歲，也不知道這幾年經歷過什麼風吹雨打，“各位，現在咱們有了雷諾茲的確切身份資訊，把凱瑟琳叫過來看看怎麼樣，沒準她能想起什麼。”

霍普點頭，“湯姆，去聯絡凱瑟琳。”

“OK”

霍普收好駕照，那名年輕的警員又遞過另一個從汽車裡搜到的精緻黑色絲綢包，隱隱顯露出方形的堅硬輪廓。

霍普用帶著手套的手慢吞吞地從絲綢袋子裡取出了兩本厚厚的大部頭書，穩穩地托住任由同伴檢查——

黑底金邊，散發著濃郁的歷史氣息，精緻的就像藝術品，

兩本書書封中央排列著華麗的，覆蓋著金箔的特大標題——labium，以及spiritus。

只是一眼，迪安、湯姆、霍普就感覺到極致的奢侈、神秘、以及撲面而來的歷史氣息。

隨即心底升起濃濃的疑惑，就算瞎子都看得出這兩本書極其珍貴，為什麼會出現在充滿貧窮氣息的雷諾茲汽車裡？

霍普翻開乳白色的扉頁，皺緊眉頭，

“書寫的文字有點像英文字母、但按照英文語法又讀不通…”

迪安也瞅了一眼，只見扉頁邊緣處有著星星點點的暗金色的燙金花枝，簡潔雅緻，中央則充斥著黑色的密集排列的字元，都沒有用標點符號分段。

大部分字母分開他能看懂，但拼湊在一塊又像是天書看得他一頭霧水。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觸碰充滿質感的冰冷的扉頁，頓時感受到不同於普通皮革的質感，這半透明的乳白色皮紙在燙金花枝和黑色字型襯托下顯示出一種微微透光的漸變色彩，一種歷史的沉澱感，讓迪安非常熟悉——

他曾在裡諾，為凡·赫·辛家族辦事之後取得的獎品中看到過，這是昂貴又稀少的犢皮紙古董書。

系統猛然一震，調查進度跳到了百分之二十！

“看來這兩本古董書跟這起事件有重大關聯，這起入室盜竊案的真相比我想象的更復雜啊。”

迪安轉向同伴，“誰看得懂這裡面寫了些啥？”

尼克摸了摸下巴沉思道，“我讀書的時候認真學習過文學課，至今還有點記憶，我基本可以確定這是古典拉丁文。”

“你這個大學都沒上過的文盲也懂古典拉丁文？”霍普懷疑地看向黑人，

“咳咳，年輕時代為了抱得美人歸，我在詩歌上狠狠下了一番苦工，所以才能成功追到現在的老婆。”黑人不無驕傲地說著，面露深情地來了一句，“哦命運，月亮般變化無常，盈虛交替。”

“停！現在不是詩朗誦的時候，”迪安指著封面上的標題，“來點簡單的，這是啥意思？”

“我哪裡知道，”黑人嘿嘿一笑，“我不是說過這是古典拉丁文，與我學的新版本存在差異，就像老虎跟貓。我只會跟後者交流。”

“局裡面有人能讀懂嗎？”迪安看向霍普，後者搖頭，“別指望一群拿槍的還能給你寫古典情詩。但要在霍金斯找個懂古典拉丁文的不難。”

“去哪兒找？”

“這重要嗎？”霍普說，“雷諾茲怎麼可能擁有兩本昂貴的古董書？這書大機率是他從別處偷來的，與我們調查的凱瑟琳的案子無關，優先順序應該往後放。”

“不，有重大的關聯。”迪安盯著霍普的眼睛，“我們必須儘快搞清楚這兩本書記載的內容，這是我的直覺。”

霍普看著寸步不讓的同伴，想到了對方超能力者的身份只得點頭，珍重地把兩本書重新裝回絲綢袋。

……

這時門前馬路邊傳來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聲，凱瑟琳小跑了過來，

“抱歉，我剛在在鎮醫院體檢，耽誤了點時間。”

“凱瑟琳女士？你來的剛剛好。”霍普把那張塑膠袋包裹的駕照遞了過去，“我們的搜尋已經有了一些進展，你再仔細看看，認得這傢伙嗎？”

女人把塑膠袋接在手中，凝視那份男人的相片以及身份資訊，纖細的眉毛間洋溢起深沉的思緒，但很快眉頭舒展開來，露齒一笑，“瑞恩·雷諾茲！原來是他！我認識這傢伙！”

“我就知道憑你的記憶力一定沒問題，”迪安追問，“他究竟是什麼人？”

凱瑟琳眼神柔和地說，“他是拉斯維加斯一家慈善廚房的員工。”

霍普和尼克聞言表情變得微妙。

迪安問，“慈善廚房是什麼地方？”

凱瑟琳說，“你們都該知道，拉斯維加斯，全美利堅都有很多社會底層人士，貧困人群，或者流浪漢，他們收入微薄，有的甚至沒有收入，經常忍飢挨餓。”

“而拉斯維加斯就有這麼一家慈善廚房，每週都會向吃不起飯的人士免費發放食物。我在早間新聞臺當記者的時候主持了一檔公益節目，接觸到了慈善廚房…被裡面的工作人員的無私奉獻精神震撼，所以我連續五、六年，甚至包括辭職之前，每個月都去慈善廚房當義工，和其他同僚一起為無家可歸的人奉獻，偶爾也捐款。”

凱瑟琳不確定地說，

“大概兩年前？我曾經與瑞恩·雷諾茲這位腿腳不便的廚房員工共事過一天，我記得當時大家叫他瑞恩。”

迪安、霍普、尼克三名警員聽完，都不禁向凱瑟琳投來欽佩的目光，

“女士，你的善良簡直讓我們無地自容。”

“其實我也有點私心，”凱瑟琳搖頭，“慈善是高光的事業，很容易吸引到電視臺媒體的關注，我作為記者、主持人，我需要人氣，所以一直堅持著慈善。”

“用真正的善心來換人氣，那無可指責。”迪安看著凱瑟琳美麗的臉，認真地說，

女人抿嘴微笑，

“說回正題，”迪安話音一轉，“所以，這位雷諾茲也就是在拉斯維加斯慈善廚房工作期間，就認識了你，從此對你痴迷，至今已有兩年，實在忍不住才動了手？”

進度跳到了百分之二十二。

凱瑟琳點頭，又嘆息道，“我印象中，那群同事包括瑞恩在內，本身都是底層的可憐人，受到救助之後，才進入慈善廚房，只拿一點微薄的補貼為貧困人群服務。他們都是心地善良的人，如今又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追蹤我來到霍金斯，闖入我的家，偷我的衣服和鞋子，抽我的血？”

尼克臉色變得嚴肅，“聽你的描述，這位雷諾茲不該是如此變態的罪犯。”

霍普說，“凱瑟琳只和他見過一面，很容易被第一印象欺騙。照我說，雷諾茲本質上就是個變態，這世界本來就不乏偽裝得善良的罪犯。”

“這麼猜測沒有意義，”迪安分析道，“要讀懂一個人的現在，那麼必須瞭解他的過去。我們該調查瑞恩·雷諾茲在拉斯維加斯的人生經歷。”

霍普聞言回了個無奈的眼神，“拉斯維加斯都跨州了，我們霍金斯警局管不到這麼遠的地方。而且以前為了幫你找人，我已經欠了老夥計好幾個人情，這次我愛莫能助。”

“不用麻煩你，”迪安想起了許久不曾見面的卡爾組的警員，“我在LVPD有熟人，我拜託他們幫忙。”

……

幾人討論完畢，又把那兩本古董書遞給凱瑟琳過眼。

女人瞬間被這絕美的藝術品吸引，然後給出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我見過的瑞恩·雷諾茲不像能擁有如此昂貴的古董書，但他落魄到進入慈善廚房以前也說不定是個富人，擁有一些昂貴的藏品。”

“走吧，咱們先回局裡試試撬開那個王八蛋的硬嘴！”

霍普招呼搜完房的眾人一起上車返程。

迪安把今天的調查總結了一遍，目前能觸動進度變化的有三點——

瑞恩·雷諾茲在拉斯維加斯慈善廚房與凱瑟琳共事過。

他有別的容納證物的藏身處。

兩本珍貴的古董書與事件有關。

這三條線索都得繼續追查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