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初次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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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點鐘。

迪安回到了霍普的森林中的祖宅，把11丟到了臥室躺床上。

燈光照耀下，大的出奇的病號服套在她小小的身體上，胳膊、小腿兒、臉上都是爆炸時沾染的白灰。

她就像一隻髒兮兮的流浪貓。

麻藥效果還沒解除，這隻“貓崽”還在沉睡。

“墮落了，我居然擄回來一個小女孩兒。”

迪安自嘲地摸了摸女孩兒腦袋上的圓寸短髮，手感還不錯，又用溼潤的毛巾給她擦了把臉，然後自己去浴室洗漱一遍，處理掉身上可能留下後患的證據，解除擬形恢復本來面目。

坐在客廳沙發邊，回看上帝視角中的記錄，檢視今天這場行動——

伐木場潛伏、馬路上襲殺奔赴霍金斯鎮的兩車士兵，實驗室大樓裡的破壞監控、殺戮、栽贓嫁禍，留下了不少漏洞。

但按照常理，這時蘇連人和馬丁·布倫納的團隊之間已經勢如水火。

短時間內必然加大力度打擊對方的間諜，雙方之間很難有資訊流通，要澄清這個誤會、發現第三者的機率很低。

至少最近這一個多月應該是安全的。

等他們發現的時候，自己也早該完成事件，找到萊娜和光明的下落，離開了小鎮了。

迪安疲倦一笑，近段時間的耐心等待和佈置沒有白費，他這個第三者無聲無息地摘取了勝利的果實。

可惜計劃沒能完全成功，兩個目標之一馬丁·布倫納博士逃進了安全屋。

但世事不能盡如人意。

迪安盤膝在地，精神力投入系統，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身體資訊：

迪安·盧

人物等級：5（30/700）

年齡：19

體魄：16.1

力量：14.2→14.7

靈敏：15.5

感知：15.2

精神：18.1→18.6

意志：15.2→15.7

能力：6/6

格鬥lv3（65→90/400）

射擊lv3（195→330/400)，

往昔之影lv2（30→50/300)

紅龍冥想lv2（230→240/300）

擬形lv1(147→163/200)

幻想空間lv0

專長：

中級鐵人

超自然獵人

系統能力：

上帝視角lv4：觀察50米範圍

靈薄獄穿梭lv0(充能進度：39/100）

事件2/2：

血緣：百分之七

籠中鳥：百分之三十

……

“恩，再把11藏一個月事件就能完成。”

迪安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

今晚這次行動實在是收穫頗豐，光是靠著超自然獵人專長就汲取到了1.5的屬性，再努力鍛鍊鍛鍊，他的全部屬性都能突破15點。

另外，獲取的格鬥、射擊等熟練度加起來接近兩百點，相當於好幾個月的日常訓練。

最重要的是，他對於小型軍隊和人類超能力者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十幾人的小部隊，如果沒有提前對他做好針對性的佈置，那麼只能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中。

而人類超能力者，強弱相差太過懸殊，既有掌握著威力巨大卻命中率堪憂火球的火焰操控者，有臨死都沒能施展能力的力量特長者，但也有無聲無息就把迪安制住，並且令他完全無法反抗的影子操縱者。

回憶起當時那種被定在原地，任人宰割的感覺，迪安心有餘悸。

這強烈地提醒了他。

超能力者之間的戰鬥變幻莫測，也許一秒之間就能勝負反轉，切不可以掉以輕心！

一開始就得用盡全力！

“那個塞娜變態的控制能力到底是什麼？”迪安憧憬地想著，“希望完成‘籠中鳥’之後，這能力也會出現在獎勵列表之中！”

……

另一邊，昏暗的臥室。

“放我出去！”

“不要召喚它，我不要召喚它。”

輕哼變成了驚呼，沉睡的小女孩兒猛然從床上坐起身，臉上爬滿汗珠，雙眼驚慌地眨了眨，

她轉動小腦袋四下打量。

這是個簡潔的房間，除了身下鋪著藍色毯子的床鋪，床頭櫃、一對桌椅，沒有別的東西。

房間裡光線比她記憶中的宿舍要溫和得多，不像是實驗室那麼刺眼、也不是小黑屋裡或者感官剝奪水槽，黑得讓她害怕。

她注意到右手邊的牆上掛著一副潔白的絲絨毛巾，遮住了一個四四方方的木頭框子。

“這是什麼？”

她疑惑地嘀咕了一句。

“這是窗簾，霍金斯實驗室沒有窗戶，所以你沒見過它很正常。”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男人推開門從陰影中走進她的視線，遞給她一杯橘黃色的果汁，

他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

但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成年人對於一個從小就被封閉式馴化的孩子而言，就是一頭怪物，11屁股貼著床鋪向後挪動，緊貼床頭板、抱緊膝蓋、怯怯地問，

“你是誰…爸爸在哪兒？”

迪安摸了摸臉，我有那麼嚇人？

“別緊張，11，我不會傷害你，你可以叫我迪安，接下來一段時間你最好朋友。至於馬丁·布倫納，他不在這兒。”迪安把果汁放在床頭，坐在床邊，笑著看向她。

按照事件要求，接下來他得跟這小女孩兒相處一段時間，不管再怎麼隱藏都會暴露本來面目和身份。

不如一開始就真誠點獲取她的信任。

“迪安，未來的好朋友？”11歪了歪腦袋，她完全無法理解這兩個詞的含義，腦子裡堆積了大量疑問，結結巴巴地說，“爸爸…不在這兒。可他…一直在家裡，從來沒…離開過。所以，這裡不是家？”

“你把那地方當成家？那麼你已經不在家裡面了，我把你帶了出來，帶到了這個外面的世界。”迪安在11驚恐的眼神中，走到窗戶邊。

嘩啦一聲拉開了窗簾。

圓盤狀的滿月掛在漆黑的天空中，瑩白的光芒落到遠處，一片起伏的草海湧動著綠色的浪花。

而近處一棵枝葉繁茂的楓樹上，嫩綠的葉片就像一隻只擺動的小手，向她熱情地打著招呼

夏天的暖風中，蟬唱著歡快的夜曲。

11出生起就被關在實驗室，整整九年，有限的記憶裡從沒見過外面的世界。

這一看，就被前所未見的夜色世界衝擊，腦子炸開了一般，呆坐在床上張大了嘴，痴痴地望著窗外。

原來這就是外面的世界。

良久，她忍不住跳下床，光著小腳丫走到到落地窗前，仰頭望著天空裡的圓盤，朝著它伸出了潔白纖細的小手，像是要把它抓在手掌心裡。

“這是月亮？”

她問，原本弱弱的語氣中多了一絲欣喜和活潑。

迪安點頭，右手從虛空中抓出了一堆糖果，攤開放在窗臺邊，隨後剝開一粒巧克力丟進嘴裡。

嚼得非常香甜的樣子。

“你喜歡霍金斯實驗室，哦不，你喜歡‘家’，還是這邊？”

11扭頭看了他一眼，又轉過身死死盯著窗外抿著嘴唇不說話，怎麼看都看不夠。

迪安見她不回答，眯起眼睛，故意嚇唬道，

“如果你想家了，我立刻把你送回實驗室，讓你和你爸爸重新團聚。”

“不！我不要回去！我不要見爸爸！”小女孩兒緊張地拉住了玻璃窗，那果斷的動作，大有你不答應，我就跳出去的架勢。

“別跳，先下來，既然你喜歡這邊，那我不強迫你離開。”迪安滿意地點頭，又撥開一個桃子味兒的POLO糖，當著女孩兒的面卡茲卡茲嚼了起來，女孩兒眼巴巴地嚥下口水，又聽迪安說，

“但你知道嗎，11，你的爸爸、實驗室裡的其他人，正在滿世界地找你，他們要把你抓回實驗室重新關進黑屋子裡，每天強迫你配合各種可怕的實驗。”

“比如鑽進圓圓的水箱裡，找到怪物。”迪安想起前幾天觀察到的實驗說，

11眼神遲滯了一下，又想到了過去多年可怕的經歷，臉色開始發白，嘴唇失去血色，然後仰頭倔強又帶著一絲哀求地盯著迪安。

“我、不、回、去！”

“那麼你接下來得好好配合我才行，否則我幫不了你。”迪安語氣嚴厲，提前給她打好預防針，

“配合？”

“不明白？意思是我說的話你要聽，從現在開始，給…”迪安遞給她一顆奶油巧克力，“吃掉。”

11看看他，又看看掌心卡通包裝的糖，深呼吸，下了莫大的決心，吞藥一樣剝開紙皮吞了下去。

外殼香脆內芯甜軟。

遠超爸爸獎勵糖果的美味兒讓11眼睛眯成了月牙，緊張和恐懼隨之消逝。

沒有孩子不喜歡糖果。

如果一顆不夠，那就多來幾種。

迪安趁機伸手摸了摸她柔軟的圓寸頭，遞過去那杯果汁，看著她喝光之後滿足地癱坐在窗臺邊。

“Good，這是個良好的開端，”迪安拉上了窗簾，向她伸出手，“跟我來，你身上衣服都弄髒了，你得洗個澡換一身衣服…你是個健康的孩子，別總是穿奇怪的病號服。”

糖果帶來了一點信任。

11的小手抓住他的大手跳下窗臺，出門來到二樓拐角浴室邊，迪安給她調好熱水，把她留在浴室裡，然後關上了門，

她猛地把門推開，眼神充滿擔心，就像是一隻害怕被遺棄的小貓。

“你不想關上？”

“NO。”

“那就留個縫。”

……

迪安望著浴室裡升騰的水汽，將一套提前準備好的童裝放在半掩的大門外邊。

疲倦地揉了揉太陽穴。

小孩子就是難伺候。

尤其這個孩子因為過去的遭遇，患上了一定程度的幽閉恐懼症和社交障礙。

心理存在大問題。

……

“11剛來到新的地方，需要幾天適應，今天就先不跟她談論泰芮之類的複雜話題，免得刺激到她，過幾天再找個機會，反正時間多的是。”

迪安這麼思考著走到廚房裡熱了一罐子鷹嘴豆、煎了幾片培根，幾個荷包蛋。

……

大廳裡。

掛鐘指標指向了凌晨三點半。

全身煥然一新的小女孩兒張開雙手轉了一圈打量自己的新裝扮，眼底閃爍著新奇和忐忑。

以前的大號病人服被迪安燒掉了，她換上了一身牛仔揹帶褲和一件紅色的體恤衫。

因為迪安擔心被發現破綻，所以特別買的男裝，讓她又多了一絲男孩子氣。

洗過澡後，她灰撲撲的小臉恢復了白淨，看上去清秀可愛了不少，但這孩子的五官實在稱不上多漂亮、精緻，也就普通水準。。

“不錯，11，現在你和外邊的正常孩子差不多了。”迪安鼓勵了一句，

十一眉眼彎了一下，閃過一絲雀躍。

迪安又把她領到餐桌邊，推過去鷹嘴豆和雞蛋培根混合的盤子，小女孩兒毫不客氣地大口大口吞吃起來，吃得很著急，而且直接上了手，就跟從沒吃飽過的小難民一樣。

迪安也不知道馬丁那傢伙過去都為她準備的食物有多難吃，總不會都是些藥丸吧？

“好吃嗎？”迪安用紙巾擦了擦她臉上的殘渣，

“恩…唔…恩。”

“吃完早點休息，過幾個小時我們再好好聊聊，你要是表現良好，我帶你出去轉轉。”

“我能出去？真的嗎，迪安？”11放下勺子，驚喜地仰起頭，嘴裡還帶著半截培根，

迪安看著她期待的眼睛，伸出小拇指鉤住她的小指拉了拉，

“我絕對不像你的爸爸那麼滿嘴謊話，我說話算數，只要你乖乖配合我，好好隱藏，不讓其他外人發現，我每天晚上都帶你出去。”

反正這片樹林荒無人煙。

這時窗外傳來一陣嘈雜的響動。

迪安往餐廳玻璃窗一看，兩束燈光穿透黑夜照到木頭護欄上，一輛雪佛蘭正穿過林地，往房子開來。

“別擔心11，那是我朋友回來了，他會喜歡你的。”

迪安安撫好重新變得緊張的小女孩兒，推門走到院子裡。

滿臉疲倦又心事重重的霍普下了車，一眼就看到笑容滿臉的迪安，卻憤怒地拔出腰間手槍瞄準了他，

“你故意拖延我，承諾後天才跟我潛入實驗室，結果今晚霍金斯實驗室遭到攻擊，死傷無數。你早就知道這種情況對吧！你是入侵者之一？”

“把槍放下，夥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答案在裡面，進來看看！”

迪安臉色一正，朝他勾了勾手，

霍普收了槍，下意識跟著他屁股走進了祖屋，然後——

“開什麼玩笑！”

“Jesus!”

“你、你法科的攻進實驗室救出了簡？”

餐桌柔和的燈光下，

張大嘴的警長和端著盤子滿嘴油的假小子大眼瞪小眼，陷入呆滯狀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