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有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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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潔的月光流過一棟棟漆黑的建築屋頂。

而屋頂更高處。

離地數十米的夜空中飛過一道人影，一身黑色的大風衣迎風鼓盪好似鳥雀的奮力振動的翅膀。

“woh！”

迪安無聲無息地飛過了一棟五層高樓，向下俯瞰，小鎮裡高矮不一的房子渺小得宛如一隻只酣睡的工蟻，而那蜿蜒狹窄的街道則是在黑霧中的蠕動的蚯蚓，但這些光怪陸離的事物統統是隻是冰冷的表象。

麥克老爹酒店二樓的一個房間，丈夫里奧在衛生間哼著小曲沖澡，女兒朱莉靠著枕頭一邊吃薯片，一邊看加菲貓動畫片，

穿著輕薄緊身睡衣，顯露豐滿好身材的妻子推門下了二樓，出門透氣。

……

迪安嘴角咧開一個興奮的笑容，眼睛也被夜風吹得眯了起來，又有誰能想到，自家房頂外數十米的高空，夜色掩護下，正藏著一個鬼鬼祟祟的私人偵探觀察他們的個人生活。

念力飛行加上帝視角，用來監視簡直完美。

“我怎麼越來越無恥和變態了？不，這絕非我本意，是精神增長過快的副作用！”

“咦？”迪安目光一凝，身體懸浮在麥克老爹屋頂上靜止不動。

上帝視角中。

里奧一家三口中的妻子卡米爾離開了酒店正門後徑直走入後巷陰影裡。

早已等待在那裡的一個牛仔揹帶褲，露出肌肉虯結胳膊的男人，熱情地迎接了上去，跟卡米爾擁吻在一起，貪婪地上下摸索，彷彿要把對方揉進身體裡。

天上偷看的迪安身體裡牛蛋蛋的火力捲土重來，不由臉紅耳赤，連呼吸聲都變得粗重。

五分鐘。

夜幕下的幽會匆匆結束，卡米爾帶著意猶未盡的紅暈，整理著凌亂的衣襟返回了酒店。

隨後牛仔揹帶褲的男人走進了夜色。

大飽眼福的迪安拍了拍自己發紅滾燙的臉，

“我就隨便出來兜兜風都能欣賞到激情四射的出軌大戲。”

但強烈的刺激感過後，他又為熱情友善的丈夫里奧·伯納德默哀了兩秒。

漂亮的妻子、考上名牌大學的可愛女兒，多麼幸福美滿，可誰能想到底下居然藏著痛苦的真相。

“瞞著他，還是明早起來委婉地提醒一下？”

……

但第二天清晨。

迪安從冥想中醒來，上帝視角一掃，卻驚訝地發現里奧一家的房間空空如也。

“這麼早就離開了？”迪安帶著遺憾下了樓。

“morning，昨晚睡得還好嗎？”前臺的老麥克揮了揮手。

“多虧洛基山生蠔的大威力，我做了個‘美夢’。”迪安哈哈一笑，

“其實本店還提供手洗內褲的服務…”老麥克認真笑道，

“不開玩笑了，我得出發了。”

“稍等，里奧先生一家離開前特意為你點了豐盛的早餐…牛奶，培根，雞蛋…他知道你胃口大所以點了三份，錢已經付過了。”

迪安不禁點頭，這家人還真是熱情，

“他們什麼時候離開的？”

“五點，天還沒亮那位小淑女眼睛睜不開的時候就出發了，那位美麗的夫人好像有點什麼急事。”

“急事？”

迪安沉思著在餐廳裡享受完三份早餐，出於感激，暗自決定如果再遇到那一家人就好好提醒提醒丈夫。

吃完早餐，離開酒店前，老麥克最後給了這個大主顧一個友情建議，

“夥計，路過內布拉斯加記得多小心，那地方不像咱們這兒這麼友好，很多種族主義者出沒。”

“知道了。”

迪安一揮手，回到車裡開啟了車上的收音機，放鬆心情，繼續向東全速穿越懷俄明州。

他想早點趕到印第安納霍金斯看望舅舅，找到照片裡的珍·西摩問個清楚。

所以中途除了在高速路加油站加了次油，未再停留，一路穿過內布拉斯加州乾旱西部的崇山峻嶺，來到了東部一馬平川的原野，和種滿玉米、小麥、高粱的田地。

整整一個白天都在瘋狂的趕路中度過。

等迪安回過神來，太陽已經快落山，他便放慢車速轉道進入林肯市和奧馬哈之間的一個小鎮，準備留宿一晚。

小鎮人口密度很低，街道上沒什麼人，但交通很方便，都是平坦結實又寬敞的水泥路面，道路旁邊一棟棟的別墅式樓房，樓房與樓房之間間隔也就十來米，樓房前有花草樹木，看起來比迪安在懷俄明住宿的小鎮整潔漂亮。

但院子裡一些人看到迪安這麼一張黃面板的陌生面孔，表情怪異，眼神警惕跟防賊似地，讓迪安有些不舒服。

他開車轉了一大圈後，打算直接離開這個充滿偏見的小鎮繼續趕路，但經過一片偏僻的樹林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警笛聲，一輛警燈明晃晃閃爍的黑底白門的警車追了上來，擴音器裡傳出了一陣呼喊，“pullover，pullover”。

“真特麼倒黴。”

迪安皺了皺眉，這是他穿越過來後頭一次遇到攔車檢查。

但他也當過LVPD的志願者，大多數情況下會盡量配合警官，便遵從身後警車的指示，減速、向右打轉向燈，把車開到了安全的路邊停下熄火，雙手放上了方向盤。

透過後視鏡觀察。

一位配槍、戴帽子、胸前警徽閃閃發光的中年警員下了警車，任由車門保持著敞開的狀態，走了上來。

他一張馬臉、鷹鉤鼻、嘴唇纖薄，表情看上去非常嚴肅，一手甚至按住腰間槍把，另一隻手有意無意地碰了一下布朗科的車尾燈。

法科！

迪安注意到這些細節，心頭頓時產生一種不詳的預感，一個小鎮警察犯得著對自己這麼嚴陣以待？

砰砰。

警察走到近前，敲了敲車窗。

迪安緩緩放下了窗戶，友好一笑，

“你好，警官，有什麼問題嗎？”

“我沒見過你，你是外地人對吧？”

“對，我來自拉斯維加斯。”

“請把手放在我能看見的地方。”警察目光掃過迪安的亞洲臉，瞳孔收縮了一下，聲音變得更加低沉壓抑，“我要檢查你的駕照和行車證。”

“沒問題。”迪安悄悄召喚出幽靈甲籠罩全身，微微一笑，“但我得從儲物盒裡拿，可以嗎？”

“OK，按照我說的做。”警察以命令的口吻說，“伸出左手食指，繞過你的身體，然後開啟那個儲物盒，取出證件。”

迪安勉強用食指變了個魔術，把證件遞給了警官。

“迪安·盧？”警官注視著上面的名字，嘴角咧了一下，“你不是日本人？”

“NO，我是華裔。”迪安看向男人的眼睛，原本的好心情被破壞殆盡。

“華裔？”男人看著證件不置可否地低喃了一聲，突然眼神一凜，抬高嗓音，“請下車，先生。”

“等等，警官，我沒喝酒，也沒有招惹任何麻煩，”迪安儘量用平靜的語氣解釋了一句，“我剛來到你負責的鎮上不到十分鐘，我馬上就要離開。”

“那很好，但請你先接受檢查。”男人冷冰冰地說著，一手握著槍把後退了一步。

迪安猶豫了兩秒，深呼吸，開啟車門下了車，跟著警察走到了路邊的草叢裡。

“現在看著我。”男人點了點自己狹長的眼睛，開始執行酒精檢查的程式，“我要你用右腿站立，用左手的食指觸碰你的鼻子。”

迪安沉默地點頭，依言而行。

接著男人取出一個手電筒，故意用刺激的光線照射迪安的眼睛，見他避開眼，嘴角隱蔽一彎，

“現在，轉過身，雙手交叉放在腦後。”

“我再說一遍，沒有超速沒有喝酒。”迪安的語氣仍然平靜。

“我懷疑你攜帶了危險武器和違禁品。你需要接受進一步檢查。”

“請配合檢查。”

咔嚓，男人拔出了槍套裡的M15手槍，槍口對準了迪安。

“2”

迪安控制住脾氣，心頭默唸了一個數字，再度照做。

警察動作粗暴地搜了他的身體。

“站著別動。”

他又鑽進車裡搜查了一遍，但沒有找到任何武器或者違禁品，於是不甘心地把迪安裝衣服的運動行李包拿到車外。

當著迪安的面拉開拉鍊，一件件把裡面的西裝、運動服，丟到馬路上。

原本整齊疊好的衣物變得亂糟糟的，就像是被乞丐翻找過一遍的垃圾堆。

“都是名牌，挺有錢的，”男人刻薄看著老實站好的迪安，刻薄地笑了笑，“你是幹什麼工作的？”

“屠夫。”

迪安笑著回答，警察和他冷冷對視兩秒，

“好吧，檢查結束，把你的東西都收好。”

迪安從馬路上撿起衣物，重新裝入袋子裡，放進汽車後排。

這折磨人的檢查終於熬了過去。

男人見他如此乖巧聽話，哈哈一笑，突然拉著眼角贈送一句告別，

“現在，滾吧，Chink！”

“你說什麼？”

迪安突然把邁進駕駛座的右腿收了出來，轉頭直直看向他的眼睛，

“聽不懂人話嗎，Chingchong，我讓你滾出我的地盤！”男人沒料到對方居然敢反問，瞬間暴露出本來面目，拍著手槍，破口大罵，“永遠別再來搶咱們的工作和女人，否則下一次，你得到的不只有羞辱，你會死得很難看！”

“滾出你的地盤？”迪安歪著頭，眼神古怪地嘟噥了一句，突然慢悠悠地朝著男人靠近了一步。

“我警告你，立即停下，別動！”男人抬起了M15，

迪安置若罔聞地繼續向他逼近，

男人被他諷刺的眼神看得心頭一跳，莫名慌亂起來，“停下，中國佬！”

“法克魷！白皮豬！”迪安豎起中指痛罵，

一身警服的男人表情一僵，眼中閃過一絲極度震驚，緊接著憤怒地扣下了M15扳機。

咔嚓！

但他沒有等到子彈出膛的聲音。

M15的扳機彷彿被鋼水澆築了一遍，紋絲不動。

同時，一股無形詭力攝住了他。他不由自主繃緊了身體，整個人像是被一層又一層強力膠死死纏住，軀幹和肢體收縮成了木乃伊。

這股力量更扼住了他的喉嚨，使得他只能張大嘴發出微弱的含糊不清的“唔唔”聲，驚恐又無力地眨動凸出的眼球。

他什麼也做不了，無法反抗的力量託著他的身體。

樹林邊寂靜的馬路旁，夕陽餘暉下，穿著警服的男人熱氣球一般緩緩往天上飛去。

“你的地盤？”迪安嘴角扯向一邊，突然想起來自己有點印第安血統，講道理這裡的地盤本該都是他們種族的。

“這是我們印第安人的地盤，Thisismyland!”

“我允許你們居住下去，已經是大發慈悲。”

“你這這狗東西非但不跪下親吻我的鞋子，還滿嘴噴糞，想反客為主？現在，我來收點租金和利息。”

迪安繼續抬頭。

男人的身體越飄越高，很快飄到三十米的高空，迪安輕輕歪了頭，念力鬆開，男人身形一沉，做起了自由落體運動！

砰！

堅硬的馬路上爆開一團血花，小鎮警長迎面倒地，四肢誇張地摺疊，失去了呼吸，宛如一條從懸崖上跳下粉身碎骨的野狗。

還沒結束。

迪安掏出懷裡的乩板，釋放出剛吸收到的幽靈，握緊乩板尖端往前一戳，正中幽靈胸膛，它沐浴著夕陽的光芒，淡青色的虛幻身軀片片破碎成虛無。

“你殺死了XX，熟練度+5，格鬥lv3(10→15/400）”

迪安心滿意足地吹了聲口哨，擦掉男人留在自己汽車車尾燈上的指紋，收拾了一遍現場，開車離開了小鎮。

後視鏡裡，他彷彿又看到昨天那熱情友善的一家人，讓人如沐春風。

而今天這個小鎮的COP，嘴臉醜陋噁心得令人髮指。

“作為一個超能力者，我已經非常仁慈和剋制，但誰要是敢惹毛我，”他眼中寒光一閃，“我叫他永不超生！”

發動機轟隆!

他重新駛上了I-80高速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