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再見，拉斯維加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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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

迪安坐在百米高的電視塔頂端，雙腳垂過邊緣懸空搖晃，兩手愜意端著一桶冰淇淋，雙眼俯瞰下方的繁華大都市。

五光十色的霓虹燈閃爍的拉斯維加斯，宛如輻射著斑斕色彩的鋼鐵巨獸，剛從睡眠中甦醒發出壯闊的咆哮。

迪安丟掉了吃光的冰淇凌桶，起身站在電視塔邊，高空的冷風吹得他黑色的兜帽上衣瘋狂鼓盪，就像一面迎風招展的旗幟。

他猛然張開雙手，向百米高空邁出一步，整個身體隨即墜向地面螞蟻般渺小的房子和汽車，又忽而升起。

迪安在拉斯維加斯的夜空中飛了起來，左右兩側無盡起伏的高樓大廈宛如連綿的山巒。

他就是一隻在群山谷地之間穿梭的蝙蝠，隨身攜帶360度無死角、範圍三十米的上帝視角雷達，將周圍的監控攝像，以及飛過的建築物內部情況一覽無遺。

從長街到費蒙街，從商場到酒店，拉斯維加斯猶如熱情的美人，向他脫掉了一件件衣裳，毫無保留地展示出所有秘密：

客廳電視機對面，滿頭銀髮的老人陷在沙發裡撲隆撲隆打呼嚕，檯燈邊的水杯突然升起，一杯冷水潑煩臉上，將他驚醒。

酒店頂層套房，膀大腰圓的男人正對著一個趴在辦公桌前的女人瘋狂輸出，突然尖叫一聲，一股詭異的力量把他的絲綢睡衣撕成兩半，露出毛茸茸的大屁股。

……

飛行的暢快，窺秘和惡作劇的刺激，讓兜帽下迪安的臉露出一抹病態的暈紅，內心翻滾的情緒，耳朵裡的幻聽也隨著高空喧囂的夜風宣洩出去。

但不夠，繼續飛！

某一刻，迪安飛過了拉斯維加斯早間新聞七層高的大樓，身形一緩，落在二樓黑暗的窗臺前蹲下，安靜欣賞一出好戲——

大樓早已熄燈，一片黑暗死寂。

不遠處停車場曖昧的燈光下，體型臃腫的禿頭中年男性正在毛手毛腳地騷擾一位身材嬌小的金髮女士，燈泡一樣發亮眼睛簡直要鑽進女士開胸長裙下深深的溝壑裡。

“凱瑟琳，我的大明星主持，新聞中心的副主任一直空著呢，但傑西卡、艾琳也在競爭這個崗位，又著實幹出了不少業績，我為什麼要給你？”

“你是不是該有所表示？”

男人伸手去摟女人的肩膀，

“別這樣，戴維斯，我該回家了，”女人一臉抗拒地推開他，無奈力量不足，慌亂的眼神、柔弱的動作反而像是欲拒還迎。

“你是個聰明的有野心的女人，每天穿得這麼騷站在攝像機前面不就是為了吸引有錢人的目光，抬高價碼。但我能幫伱更多，讓你的事業一帆風順，你何必找其他人賣弄？”男人哈哈笑著摟張開雙手摟住了她，急不可耐地分開她的長髮，低頭用臭烘烘的大嘴去親她的臉，

“我受夠了，放尊重點！”凱瑟琳尖叫一聲，迎著男人的胸口奮力去，然後神力附體般爆發出巨大的力量，一下子把戴維斯推得向後退出兩米遠，差點沒摔一個屁股開花，

她隨即驚訝地看了看白皙纖細的手掌。

“帶刺的玫瑰，力氣挺大啊，但我喜歡！”男人非但不怒，反而笑得越發燦爛，瞄了她挺翹的屁股和傲人的腰腹曲線，像頭人立而起的狗熊一般撲抱了過來。

凱瑟琳驚慌失措地轉身逃跑，右手卻違背大腦發出的指令，抽風一般不聽使喚地迎面扇過去，“啪”地一聲扇了男人一耳光。

啊！

男人捂住左臉通紅的巴掌印，擦了擦嘴角的血跡，

“你認真的？你不想在電視臺混下去？”

“不，我不是故意的…”凱瑟琳慌解釋著靠過去，右側美腿又彈簧般一突，紅色高跟鞋尖端陷入了男人的胯下。

安靜的夜裡響起了銷魂萬分的“喔”的一聲。

戴維斯雙手捂住要害撅起屁股原地跳了一下，臉頰漲成豬肝色，向後坐倒打起了滾兒。

“老天，我沒有動手…我沒想傷害你！”

女人雙目瘋狂四顧尋找什麼，卻只看到周圍空無一人，剛才的反擊就像是被幽靈附體一般。

這下子徹底把臺長得罪壞了。

“幾年的努力白費了，工作要丟了，不，以後我恐怕在整個拉斯維加斯都混不下去…都怪你這死流氓！”

她牙癢癢地自發抬起高跟鞋踩了男人一下，小跑著離開。

坐上汽車，卻又眼神茫然地看向窗外的夜色，以後又該去哪兒發展？

回老家？

……

“凱瑟琳·美第奇，這是我第二次救你，但不用謝…”懸浮在窗臺外的迪安目送金髮女人遠去，搖頭一笑，“我就是這麼做好事不留名。”

唰——

身形如電地飛進夜空。

……

往後的日子，夜間飛行成了迪安離開拉斯維加斯之前的固定專案。

至於白天，他開始搞定私家偵探執照，畢竟以後出門在外遇到點事兒總不能拿一本高中畢業證書糊弄人。

而這份執照需要的幾個硬性條件中，他已經年滿十八歲並取得了高中畢業證書，還缺乏身體和心理的合格檢測報告以及無犯罪證明。

這天清晨，他早早跑到市區一傢俬人醫院，花費三百刀越過預約做了個全方位體檢。

“您的身體非常健康，沒有任何疾病。”

前凸後翹的漂亮護士帶著露出八顆牙齒的完美微笑把體檢報告給了“金主”，

“所有指標都正常？”迪安掀開報告隨意掃了幾眼，

“確切地說，你比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要強壯。”護士水盈盈的眼眸中閃爍著一絲讚歎，塗著紅色指甲油的食指著報告中一行資料解釋，“肺活量超過了12000ml，我在醫院裡工作了五年，從沒見到過這麼厲害的資料，連奧運會游泳冠軍也達不到這個水平。”

護士語氣一頓，明眸中閃爍著好奇，

“冒昧地問一句你從事什麼職業？”

“我是個‘球類運動員’。”

迪安胡扯了一句，12000ml的肺活量還是他放水收了不少力氣的結果，否則吹到18000無壓力。

而他穿越前只有4000多。

……

“橄欖球嗎？你以後一定能拿到海茲曼獎。”護士滿臉真誠地恭維了一句，甜美的嗓音讓人虛榮感爆棚，“嗯，根據你的免疫球蛋白補體以及淋巴細胞亞群、淋巴細胞絕對值的資料，再綜合整份體檢報告來看，你的免疫力很棒，大多數疾病都對你避而遠之。”

迪安頷首，這是16點體魄加上中級鐵人專長疊加效果。

“那我的報告屬於正常人的範圍嗎？”

“哈哈，你真幽默，這份報告非常優秀，但還屬於‘人類’的範疇，你想要成為‘超人’還需要努力訓練。”護士帶著崇拜的表情，舉起左手做了個一飛沖天的動作。

迪安鬆了口氣，體檢報告總算沒有測出來一個怪物，他還是一個純純的人類。

……

收好體檢報告離開私人醫院，迪安前往拉斯維加斯一傢俱備資質的魯沃大腦健康中心做快速自費心理測驗。

他不清楚腦子裡的幻聽是不是精神異常，所以沒打算正經接受心理評估量表檢測，而是給醫生塞了兩百刀的辛苦費，提前拿到了心理檢測正常的報告。

搞定兩份報告。

迪安趁著天還沒黑買了一大包熱狗、咖啡、零食趕到了久違的LVPD，一邊沿途分發手提袋裡的咖啡和食物，一邊應付著警員們熱情的拍打，說出自己的請求，

“年輕人，我有點看不懂你了，明明學科成績很棒偏偏不考大學，在破案方面才華橫溢，局裡給你開綠燈，你卻不願意過來工作。”卡爾苦惱地摸了摸油光光的腦門，“非要當私家偵探，你是腦子裡進跳蚤了嗎？”

“誰叫我喜歡自由了？幫個忙，夥計，以後你們要是遇到什麼擺不平的麻煩，呼我…”迪安寫下傳呼機號碼遞給卡爾，“我會出手幫一次。”

“滾吧，臭小子！”卡爾罵罵咧咧地收好紙條，又囑咐局裡的同事加班加點地幫迪安辦好了一張無犯罪證明。

……

第二天一早，迪安帶齊資料，趕到了市中心的私人安保協會辦事處登記註冊，開始私人偵探培訓，主要是法律知識和基本偵查知識，迪安早就接受過霍爾登指導，學得很順利。

培訓的間隙。

迪安在鬥爭領域靶場安德烈處採購了十枚M26式手榴彈，一桶子彈：包含9mm帕彈，.45ACP，.44馬格南三種規格的手槍子彈每種5000發，以及狙擊槍用的.50BMG1000發。一共一萬六千發。

打上半年也綽綽有餘。

“承惠，九千二百刀…”安德烈點頭，眼神複雜地叮囑，“扣掉兩百刀零頭，算是給你小子的臨別禮物，希望你以後搶銀行被抓，別把我和你舅舅吐出去。”

“放心，我寧死不屈！”

彈藥裝入幻想空間，原本還剩下大半的空間立刻變得擁擠起來，但迪安的心卻跟著踏實了許多。

……

萬事俱備，私人偵探執照也到手。

迪安去跟住在家對面的雅各布、唐婭、呂克威爾律師道了別，最後輪到老街的翠貝卡。

“詹妮那個瘋丫頭忙著找工作，以後白天都不在家。”翠貝卡拉著迪安的雙手坐在沙發上，兩鬢斑白的臉上滿是不捨，“你再離開，就沒人陪我說話了。”

老人嘆息著揉了揉發酸眼睛，起身上樓帶回了一本充滿歲月沉澱感的厚厚的大部頭書。

“以後記錄的工作就得你自己完成，未來某一天，我等你帶回更多精彩的故事。”

“嗯。”

迪安表情鄭重接過記滿自己過去經歷的超自然百科全書，彷彿接過了某種傳承，緊接著臉色大變，

老人拉著他坐在了餐桌邊，

“說了這麼久餓壞了吧，最後再讓我這個老傢伙做點拿手菜為你送行。”

……

6月25日早晨。

盛夏四十度的陽光還未開始展現威力，空氣還算涼爽。

格雷琴六人聚集在院子外邊。

迪安一身偵探標誌性的黑色大風衣，戴著前後有帽簷並帶有護耳的黑色獵鹿帽，一身打扮神秘又帶點雷厲風行的酷勁，

他正在貝克幫助下把不算重要的揹包行李往布朗科後排塞，嘴裡叮囑個不停。

“貝克，畢業了就別那麼沒正形！早點成熟起來，找個好工作，以後好娶詹妮！”

“遵命，迪安大師！”

“詹妮，多陪陪翠貝卡，老年人需要關懷。”

“不需要你提醒，我會照顧好奶奶！”

布蘭妮和身邊的拉斯特眼眶泛紅，

“傷心啥，夥計，又不是生離死別…”迪安摟住他的肩膀，衝他眨了眨眼，“我走後替我看好家…也別太苛待自己，訓練講究張弛有度，別那麼拼命。”

“對了，我給你留了一點錢應急，別拒絕，這是借你的，等律師幫你索賠成功，再還我就行。”

拉斯特無聲哽咽，反手摟住了迪安，

“自己多保重，兄弟。”

“艾比，笑一笑，以後自信一點。”

“嗚嗚…”

……

迪安目光轉向護欄邊的格雷琴，一身藍色運動服靜靜站在那兒，身姿健美腰細腿長，面板白得發光，俏皮的麻花辮披散在肩頭，雙眼像是純淨的藍寶石，一如迪安第一次見到她那天。

迪安主動張開雙手走過去，重重摟住了她，“下次回來，你也該從警校畢業，希望能看到你胸前的LVPD警徽，格雷琴警官。”

“早點回來，在拉斯維加斯的開個偵探事務所，我給你介紹業務。”格雷琴摟住他的脖子重重吻了一下，又捶了他胸口一拳，目露警告之色，“別出去沾花惹草。”

迪安摸了摸鼻子，往她柔軟的小手裡塞了一個傳呼機，

“想我了就呼我。”

迪安目光徐徐掃過六人，跨進駕駛座關上了車門。

“再見，朋友們。”

“拜，迪安！”

眾人拼命揮手，不捨的告別聲散入空氣。

布朗科迎著陽光消失在東方，駛向未知的旅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