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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楓大道。
夕陽墜入地平線,天邊暈開一層橘紅的晚霞,黃昏將空曠的長街和街邊一棟棟二層小樓攬入懷中。
369號房門前,
迪安和阿爾文進進出出地將採購的物資從車上搬進客廳:
十幾桶三升的汽油,一堆打火裝置、兩套深藍色棉襖、一臺充滿電的強光探照燈、一臺大功率的錄音機附帶擴音器,加上一盤讓人熱血沸騰的迪斯科磁帶。
另外還有四把玩具水槍,但彈藥由水換成“汽油”。
一盒曳光彈,裝入M1911A1,僅需一發便能引爆汽油桶,比.45acp高效。
總花費七百多刀。
最後兩人把儀式所需的蠟燭、香爐、鼠尾草仔細檢查了一遍,換上了厚棉襖。
……
“迪安,不等霍爾登回來一起行動?”阿爾文提著一桶汽油沿著客廳邊緣澆灑出一道淡黃色的圓圈,
“那傢伙才沒興趣參加我們的‘萬聖節派對’,不等他了。”迪安提著另一桶繞著廚房畫圈,“你做好心理準備了麼?”
“如果通靈儀式成功召喚出亞歷山大的幽靈,它可能對我們展開攻擊。”
阿爾文聽著繃緊的臉放鬆了下來,伸手捋了捋起油的中短髮,咧嘴露出一口黃牙,
“我本來就沒幾天好活,早點去見上帝也不要緊”
“你這麼年輕,沒上大學結婚生子,犯不著為了我一個將死之人冒這種危險。”
迪安聞言厚厚棉襖下的身體僵硬了一下,心中出現了兩個聲音。
理智催促他轉身離開,逃離可怕的惡靈。
但內心讓他繼續。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調查進度百分之六十,他們做好了所有應付惡靈的準備工作。
若是還畏首畏尾,不承擔任何風險,沒有一點勇氣,那他以後不如老老實實當個普通人。
“我已經做出決定。”
“夥計,今晚過後我還活著,我發誓立刻回康普頓,幫你們指證血幫的敗類。”
“別說如果,我會盡力讓大家都活下去。”
很快,兩人把一樓和二樓所有房間都澆上了一圈汽油,並且將剩下的十來桶汽油分散地放置在每一個角落。
空氣裡充斥著刺鼻的汽油味兒。
只需要往汽油裡丟入一根火柴、就能製造一場火災,把木製小樓變成火海,房子裡的人、幽靈,統統被燒成焦炭!
整棟房子變成了一個專門為幽靈打造的“陷阱”。
迪安滿意地點頭,往錄音機塞入磁帶測試,隨著迪斯科名曲PolamaBlanca歡快動感的旋律響起。
他深呼吸,朝著阿爾文伸出了手。
一隻修長健壯年輕的手,一隻爬滿死皮和老繭、暮氣沉沉的手,
重重一握。
“夥計,今晚讓我們並肩作戰!”
“現在來演練幾遍。”
……
時間匆匆流逝。
夜幕低垂,月亮升起。
迪安和阿爾文拉上窗簾,關閉窗戶和大門,讓黑暗籠罩整個客廳。
來到放著靈魂占卜板的茶几邊。
點燃一排蠟燭,香爐中鼠尾草燃燒的煙霧繚繞不散,在燭光中拉得很長。
淡雅的香味讓人不自覺地放鬆身體。
迪安再次轉身確認左右兩邊,火炬,錄音機,探照燈…擺在沙發和茶几下面,伸手可及。
石棉大衣腋下槍套裡彆著裝滿曳光彈的柯爾特。
腰後插著裝滿汽油的水槍,口袋裡裝著幾個打火機。
萬事俱備。
迪安起身,通靈板放到自己和阿爾文膝蓋之間。
然後右手抓著淚滴狀的乩板,鋒利的尖端對準左手食指輕輕一拉,面板裂開一條細長血口,血冒了出來。
他把血淋淋的手指懸在了通靈板上,任憑滴答的鮮血染紅了字跡。
牆上的黑影同時伸出右手,如同進行著神秘儀式的黑袍人。
十來秒,檀香木製成的通靈板吸盡鮮血,
原本骨灰一樣蒼白的字跡周圍,浮泛起一圈淡淡的紅光。
迪安一咬牙將受傷的左手食指,連同著乩板一起壓了上去。
阿爾文同樣如此。
兩人深呼吸,放鬆身體,排空雜念。
緩緩地推動乩板繞著通靈板轉圈。
規律的、輕柔的滋滋聲中。
迪安的聲音響了起來。
“朋友相聚、真心實意。”
“靈魂靠近,我們召喚你。”
乩板滋滋轉動。
迪安不徐不急的聲音迴盪在幽閉的大廳,
“現在我要開始占卜了,請徘徊在這棟房子裡的善靈傾聽我的話語。”
“尊敬的長者,亞歷山大·拉斐爾,你的靈魂在我們附近嗎?”
乩板滋滋轉動、轉動。
迪安和阿爾文豎起了耳朵。
唰——
驟然間一股冷風從小巧的乩板中吹來,吹得蠟燭和鼠尾草燃燒的煙霧猛然一蕩。
兩人觸電般坐直了身體。
奇怪的力量逆著他們手指使勁的方向,把乩板釘在了原地。
一股酥麻的涼意沿著乩板和手指的接觸點爬上他們的手背,順著胳膊一路往上。
那感覺彷彿有一根根冰涼的手指,沿著他們面板爬動。
刺激得兩人渾身一個激靈,默契地收掉手上的力道,讓乩板靜止。
有東西來了!
黑暗的虛空中湧來另一股狂野的力量,推動著乩板開始重新加速移動,遠比他們之前推動更快。
血跡斑斑的乩板令人眼花繚亂地在一個個字母和數字之間來回移動。
五秒之後,停在了一個單詞之上——
“YES。”
迪安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心臟噗通、噗通跳到了嗓子眼,他順勢開啟了上帝視角。
但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視野也只捕捉到客廳裡一片昏暗和空洞。
沒能找出幽靈的位置。
事實證明除了“影”之外,迪安看不到別的幽靈。
而阿爾文皺巴巴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興奮的紅暈,朝著同伴眨了眨眼睛。
繼續!
“亞歷山大大師,我能不能請教您幾個問題?”
滋滋——
乩板自動掠過好幾個字母。
I、n、t、e、r、e、s、t、i、n、g
interesting?
“有趣。”
迪安挑了挑眉頭,這是啥意思,究竟允不允許?
但不等他開口。
阿爾文迫不及待地問,
“您,您認識帕農·加西亞嗎?”
滋滋——
乩板移動。
“YES。”
“您知道他在哪兒嗎?”
……
滋滋——
乩板動得像一隻淘氣的蝴蝶,這次花了不短的時間。
“他就站在我身邊。”
這個回答讓阿爾文措手不及,下意識地雙目四顧。
周圍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更別提一個大活人。
但下一秒,他意識到了什麼,像是被閃電劈中了一樣,張著嘴石化。
帕農就站在幽靈亞歷山大附近,可他們卻看不到,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帕農和亞歷山大一樣,變成了隱形的幽靈!
“不,不!”
阿爾文眼睛發紅,捂著胸口,粗重喘氣。
“帕農怎麼會死?他只是失蹤了!”
“他失蹤了!”
滋滋——
乩板移動。
“他死了。”
冷酷的反駁中,阿爾文鬆開乩板,整個人就像是丟了魂兒一樣向後癱坐在沙發上,臉色一片灰敗。
迪安靜靜地看著哀傷的同伴,沒有太多意外。
活人怎麼能頻繁進入親人的夢鄉?
“亞歷山大大師,能讓帕農現顯形嗎?能讓我們見見他嗎?”
迪安看著空無一物的黑暗問。
呼呼——
一股滲人的冷風繞著他後脖子處轉了一圈,彷彿在斟酌從哪裡下手。
卻又迅速落回乩板上。
“下一個問題。”
這又是什麼意思?拒絕回答?
一再被糊弄,迪安心頭升騰起一種極端不安的錯覺,亞歷山大的幽靈是一隻躲在陰影裡的貓,欣賞他們這兩隻老鼠的恐懼。
阿爾文嘴唇發抖,手指重新按上乩板,換了個問題,
“帕農是怎麼死的?”
“滋滋…”
鮮紅的乩板快得幾乎只見殘影,帶得黑暗的角落裡吹來一股狂風,吹得兩人頭髮和衣角翻飛,幾乎睜不開眼睛。
四周的窗簾風箏一樣鼓盪。
桌子邊的一大片潔白的蠟燭被吹得飛上半空,狠狠撞上牆壁,熄滅。
屋子內光線一黯。
一個蒼老而沙啞、如銼刀般刺耳的聲音突兀地響了起來,
“為了偉大的實驗,我殺了帕農!”
我殺了帕農!
這句話彷彿蘊含著魔力,反覆在客廳之中迴盪。
地面灰塵四溢,兩個人耳膜發麻。
亞歷山大殺了帕農?
迪安腦海中飛快鑽出馬琳·戴麗的一番話來。
“亞歷山大一直在改良通靈儀式,嘗試著控制幽靈。”
居然喪心病到對一個自閉症患者出手。
這哪裡是熱心友善的通靈大師啊,這分明是一頭瘋狂到喪失人性的惡魔!
讓我看看你的真容!
迪安一咬牙,抬手將乩板放到左眼處,透過玻璃片看向對面。
粘稠如血的黑暗,勾勒出兩道人影。
著黑色長袍,在沙發之後並肩而立。
距離他們只有不到五米!
左手的人渾身籠罩在黑色衣袍之中,看不出面容。
但右手老人,枯槁如雞爪拖著長長指甲的雙手懸在胸前,露出長袍之外的臉蒼白得毫無血色,就像屍體。
五官扭曲變形、兩枚漆黑如夜的眼球駭人地凸出著,咧開的大嘴滿布參差不齊的黑牙。
亂糟糟的華髮,像是鋼針一樣根根豎立。
他神態已經與照片之中精神矍鑠截然不同,渾身洋溢著瘋狂、陰冷的氣息。
無時無刻地向外輻射著一種令人心悸、厭惡的負能量場。
他似乎感受到了注視,漆黑眼珠變色龍一樣凸出眼眶,轉向迪安這邊。
迪安和他目光一接觸,腦袋好像被狠狠打了一棍,眼前發黑,太陽穴刺痛,鼻子間飆出一股鮮血。
“伱殺了帕農?你殺了我唯一的親人,還把他得屍體藏了起來,偽裝成他失蹤的假象?”
阿爾文冰冷的聲音喚回了迪安的注意力,他徑直伸手抓起了一根火炬,
點燃。
火焰升騰而起。
晃動的火光照亮周圍的空間,和阿爾文蒼白決然的臉。
“那麼兩年前,又是誰解決了你這頭惡魔,讓你變成幽靈?”
“誰殺了我?”
“嗬嗬!”
空氣裡傳來尖銳的怪笑,笑聲中,整棟房子地震一般顫慄,天花板掉落下大量的灰塵和木屑。
“誰?!”
地板憤怒的海浪般蠕動,兩人就像踩在衝浪板上,身體東搖西晃。
“我也想知道啊,誰殺了我,我要好好感謝他,幫我脫離孱弱、多病、可笑的血肉之軀,擁抱永恆!”
漆黑的眼眸轉向兩人,惡毒的殺意有若實質。
“來吧,兩位,加入我們,脫離肉體的桎梏,擁抱永生!”
夾雜著嗚咽的癲狂大笑在客廳中迴響。
冷風撲面!
迪安果斷開啟探照燈,強烈的燈光直射聲音傳來的位置,洞穿黑暗。
光芒之盛,躲在探照燈後方的他們一瞬間都被刺得眼淚橫流,而邪異的狂風驟然停歇。
迪安忍耐住雙眼的不適,左手又迅速開啟了錄音機。
音樂開始播放——
當陽光照耀山崗
夜晚悄悄溜走
這是嶄新的一天
這是嶄新的一天
充滿朝氣、動感又歡快的旋律,就像是一道道陽光,瞬間驅散房間中的陰森和恐怖。
嘹亮的歌聲穿過窗戶,傳到幽靜的大街上。
剎那間,房子停止了震動。
老幽靈的桀桀怪笑消失無蹤。
兩人好像突然從鬼氣森森,伸手不見五指的陰暗墓園,進入歡樂的熱舞派對。
有效!
噪聲果然能削弱幽靈!
迪安和提著火炬的阿爾文相視一望。
再次把乩板的鏡片舉到眼前探視虛空,下一秒。
迪安瞪大了眼睛!
亞歷山大那張蒼白、腐朽、爬滿黑色血管的大臉居然就在他鼻子前——
露出一口黑牙,黑洞般的大嘴咧到了耳根!
啊!
啊!
啊!
歇斯底里的尖叫回旋!
四面的玻璃窗、櫥櫃的杯碗、餐盤、劈里啪啦地炸裂成玻璃渣。
無形的聲波滌盪半空,迪安就像是被重錘當胸砸中,整個人向後飛起,重重地撞在木牆之上。
爛泥一樣貼牆滑落。
“迪安!”
阿爾文驚恐地大叫一聲,左手往地上瘋狂地傾倒汽油,右手握緊火炬在身前舞動了一圈。
砰!
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手中火炬擊飛到遠處,貼著地板頑強燃燒。
隨即一道無形黑影從身後擒抱住了他。
驚呼聲中,阿爾文整個人像是破布娃娃一樣被懸空拖曳著飛上了二樓樓道消失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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