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計劃一刻不能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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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要降臨了。”李富貴看著楊小樹，一字一句地說道。

楊小樹嚥了咽口水，看這一臉認真的李富貴，撓了撓頭笑道：“真的假的啊李哥，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這麼會講笑話，說的跟真的一樣。”

李富貴見狀，也沒有解釋那麼多，只是夾起一個包子放進嘴中，慢慢地吃著。

楊小樹見李富貴不說話，心想自己是不是說的太過分了，正要開口時卻被李富貴打斷。

“先吃飯吧。”

楊小樹撓了撓頭，低下頭專心消滅著早飯。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李富貴一夜沒吃卻不絲毫不餓，只吃了三個包子便再無食慾。

正欲從腰間摸出剛買的煙時，李富貴看了一眼正在猛吃的楊小樹，還是默默把煙放了回去。

沒了煙抽，一時間李富貴竟是沒了事情做，久違的閒置了下來。

開啟手機，是各種熱詞新聞鋪滿整個螢幕，其中大部分都是某些明星地各種繁碎的瑣事。

比如某某明星今天穿了從來沒穿過的衣服，某某明星喝了哪家的飲料，又是某某明星疑似男女朋友露面。

媒體似乎對這種事情非常的樂此不疲，也許大致的原因就是這個娛樂至死的時代，以及那些閒的沒事幹的粉絲。

對於那些明星李富貴並不關心，黑暗到來那些戲子不過都是螻蟻，死或不死和他都無所謂。

李富貴開啟手機，也只是為了看一眼時間，確認自己的計劃不會有影響。

今天是13號，後天便是分割時代的日子，黑暗已是迫在眉睫。

“李哥，你怎麼不吃了？”楊小樹口中咬著半個包子，口齒不清地問道。

“不餓，吃不下了。”李富貴回答，順手把手機放回兜中。

“你不會真的相信那些網路謠言吧？相信世界末日會到來吧？”楊小樹回頭看了一眼千斤頂上的箱子，眼中滿是疑惑。

李富貴沒有再回答楊小樹的問題，問道：“話這麼多，吃飽了沒？”

楊小樹看了看桌上剩下的兩個包子，摸摸肚子：“應該是飽了。”

“吃飽了就幹活吧。”李富貴起身喊道，“老闆，結賬。”

楊小樹看著桌子上剩下的兩個包子，砸吧了兩下嘴，還是決定揣在手中。

“李哥，去哪啊？”

“去我家。”

“可你不是把那個地下室退了嗎？”

“廢話，當然是我新租的地方。”

楊小樹哦了一聲，正要拉起千斤頂時，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我不知道你家在哪啊，難道不是應該你走在前面帶路嗎？”

“你小子廢話真多，我給你指路你拉去就是了！”李富貴高聲罵道。

“那行吧，前面往哪走啊？”

“當然是直著走啊！”

罵罵咧咧中，兩人終於是歷經千辛萬苦來到李富貴家樓下。

將最後一箱壓縮餅乾放到房間中後，楊小樹氣喘吁吁地一屁股攤到在地上罵道。

“哎呦我去，累死我丫的了！”楊小樹死命的給自己扇著風，轉過頭問一樣倒在地上的李富貴道，“不是我說，你這屋咋連空調都沒有啊！你是不是被房東給坑了啊！”

“我忘了。”李富貴同樣在一旁喘著粗氣回答道。

楊小樹深深嘆了口氣，默默閉上了雙眼。

在楊小樹眼中，李富貴一定又是給坑了，但身為一個大男人卻不想丟了面子，所以不想這麼說。

畢竟總不可能有人會忘了還有空調這個東西了吧？這可是個人盡皆知的玩意！

然而事實卻正是如此，李富貴早就把空調這個東西給忘了，所以租房的時候就根本沒有考慮這個東西，只把空間和價格考慮了進去。

對於在黑暗中摸爬滾打如此多年的李富貴來說，空調是個只屬於陽光時代的詞，年代如此久遠，記憶早就已經模糊。

別看現在的氣溫有足足三十度，一旦黑暗到來，那麼轉瞬之間氣溫便會驟降到個位數，甚至是零下。

而在黑暗中，沒有電，沒有資源，就算是有了空調也不能用。

在這情況之下，空調的作用甚至不如幾床破棉被來的高。

“對了小楊，這個給你。”李富貴直起身，把腰間的手槍拿出，取下彈匣後連著槍一起丟給楊小樹。

楊小樹只隱約間聽到李富貴在叫自己，起身想要詢問時正好被李富貴丟來的槍給砸了個滿面。

“你丫……”楊小樹齜牙咧嘴地正要罵，然而看清李富貴丟來的東西后，瞬間嚇得臉色蒼白，硬生生將後面的話給嚥了回去。

“李李李李哥？氣氣氣氣……槍？”楊小樹結結巴巴，感覺自己心臟跳的飛快。

在楊小樹的記憶中，李富貴可沒有當過兵，甚至沒有相關方面的人脈。

沒有軍方的人脈卻能搞到槍，那麼只有一種可能……

想到這，楊小樹猛地打了一個哆嗦。

李富貴瞥了一眼楊小樹，淡淡地說道：“小楊，你信得過我不？”

楊小樹死命地撓著頭，看了看手中的槍，又看了看一臉淡然地李富貴，憋了好久終於憋出一句：

“李哥，我信你......”

李富貴看著楊小樹的雙眼，一字一句地說道：

“這把槍是我從一個槍販手中買來，也許已經暴露也許會被查，但我可以很保證地跟你說，這些你都不用擔心。”

“15號，也許是前後一天，但是我可以很負責地跟你說，黑暗要來了。”

“我知道你不會信，因為這些對於你來說可能太過瘋狂，你不會接受我也不指望你會接受。但從那一天起，整個世界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小楊，要變天了！”

說完這一切，李富貴長舒一口氣。

楊小樹聽著李富貴說出一件又一件事情，直感覺整個大腦好像短路了一般，只能機械地進行簡單的工作。

好半天，楊小樹感覺血液慢慢回流進大腦，意識慢慢重新掌控身體。

“我……我要回家。”楊小樹怔怔地喃喃，慢慢爬起身，手中的槍掉在地上，發出聲響。

李富貴撿起地上的手槍，將其塞進楊小樹的兜中。

楊小樹的反應在李富貴的意料之中，李富貴太清楚楊小樹了，換而言之楊小樹太單純了。

沒有心思，也沒有城府，天真地像個小孩，遇到了事情第一反應便是尋找自己的爸媽。

這是個好的時代，同樣也是個壞的時代。

“路上注意安全，照顧好自己。”李富貴拍了拍楊小樹的肩膀。

楊小樹看了李富貴一眼，眼神中透露出渴望，渴望李富貴跟他說剛剛說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騙他的，都不過是玩笑話。

然而李富貴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看著楊小樹。

望著楊小樹跌跌撞撞地背影，李富貴抽出了那根菸，點上了火。

李富貴不清楚自己怎麼了，如果換做是以前的自己，這時候一定會拉住楊小樹，跟他好好說。

但他不再會那麼顧及別人了，即使是那些他所信任地人。

李富貴不希望楊小樹死，然而同時的，李富貴覺得楊小樹的死活和他無關。

李富貴似乎覺得自己很可悲，那種說不出的可悲，隱隱約約，卻又察覺不出。

吐出煙霧，李富貴重新關上沉重的鐵門。

計劃，一刻不能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