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黑暗提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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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潮溼的下水道中，李富貴踩著冰冷的汙水在黑暗中摸索。

李富貴是個沒有方向感的人，再加之事發突然，導致現在的他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何處。

不過唯一能確定的是，他與萬國鵬位置的距離正在逐漸變遠。

“該死。”李富貴將開不了機的手機重新放回口袋中，小聲罵道。

在黑暗中前進極其困難，髒只是其次，最主要的問題在於那些衝進下水道的垃圾。

因為就在剛剛，李富貴踩到一隻不知腐爛多久的老鼠，差點滑倒。

也就是這突然出現的老鼠，李富貴的腦中忽然閃現出一個問題。

這個世界究竟是不是他曾經呆過的世界？

雖然李富貴沒上過大學，但他是個好學的人，即使是黑暗時代，他也曾學習過相關的知識。

蟲子是如何出現，蟲子為何出現，蟲子為何能夠有如此堅硬的外骨骼。

這些問題，李富貴曾在黑暗時代的一個老者口中獲得過答案：

蟲子其實一直在地球，只不過因為某種原因被困在了一個特殊的維度，也許就是陽光時代各種研究學者所提出的平行世界。

那麼問題來了，李富貴現在所呆的世界，究竟是曾經呆過的世界，還是另一個平行世界？

重生，究竟重生在何處？

李富貴不由汗毛倒數，一陣不可言說的顫慄從心底升起。

如果是曾經呆過的世界，那麼李富貴自身是一個變數，如果是另一個平行世界，李富貴曾記得的一切都不再精準。

換而言之，萬國鵬，很可能不會死了！

想到這，李富貴開始後悔沒有在剛剛一槍把萬國鵬打死。

如果這次黑暗降臨萬國鵬活了下來，那麼很可能會給他造成極大的麻煩威脅。

“但願他能死吧。”李富貴無奈的將腦中的思緒甩甩乾淨。

李富貴本身便不是個老謀深算的角色，做不到事無鉅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做好黑暗來臨前的準備，好好活下去才是主要任務。

黯淡的亮光在不遠處出現，出口到了。

李富貴調整好呼吸，整理好衣物，將手中的手槍關好保險收在腰間，順著鐵欄攀爬而上。

一輛車從窨井蓋上飛馳而過，聲音漸遠。

確定安全後，李富貴頂開窨井蓋，從下水道中快速爬出。

新鮮的空氣順風湧來，李富貴感覺整個大腦剎那間清醒。

蓋好窨井蓋，李富貴一屁股坐在馬路牙子上，緩緩的恢復自己已經被消耗殆盡的體力。

咬著一根皺巴巴的香菸，李富貴找遍了全身卻沒找到打火機。

“他孃的。”李富貴笑了笑，把香菸從嘴裡取下，“我說怎麼感覺剛剛在下水道里的時候好像掉了什麼東西，原來是打火機。”

“哎！”李富貴躺在地上長舒一口氣，望著漆黑的夜空，“我李富貴終於不用過那樣的日子了！”

不知為何，一時間李富貴感覺雙眼有些發脹。

曾經，李富貴把頭磕的血肉模糊，只是為了一塊薄薄的餅乾；曾經，李富貴將牙齒磨得出血，只為了能吃下陳舊發硬的幹樹皮。

而如今，那同噩夢般的一切，不再屬於他，起碼在短時間內，不再屬於他。

揉了揉雙眼，平復下激動的心情，李富貴從地上爬起，沿著街道往遠處走去。

雖算不上的劫後餘生，但李富貴想抽根菸。

他從未像此刻般想抽菸，以至於李富貴感覺現在的自己就像個飢渴的老男人一樣，滿腦子都是女人。

但也許的太晚了，或是太過荒涼，李富貴一連走了數百米都未曾見到一個人，或者是一家還開著的便利店。

不過在李富貴鍥而不捨的尋找下，他終是在路旁找到了一個不省人事的酒蒙子。

從酒蒙子的口袋中，李富貴找到了心心念唸的打火機。

“斯~呼~”

久違的味道爭先恐後湧入肺中，李富貴感覺緊繃許久的身體在這一刻放鬆了下來。

看向冷清的街道，李富貴靠在一旁的電線杆上，一邊抽著煙一邊等著車。

李富貴抬頭，望向漆黑的天空，不知何處有一束光從地上射向夜空，機械的擺動。

“咦？”李富貴輕咦一聲，看著夜空的眼神中似乎帶著些疑惑。

因為在李富貴眼中，今天的夜空似乎有些奇怪，但他卻說不出奇怪在哪。

就好像平常所見的漢字，雖然有些字是一樣的，但每臺印表機列印而出的字卻都有著極小的差別。

也許是一絲墨跡稍淺，也許是一絲墨跡稍重，看起來一樣，卻都有所不同。

“你孃的真黑！”

蜷縮在一旁的醉漢也許是因為做夢，忽然大喊一聲，嚇了李富貴一跳。

然而醉漢喊完這一句，砸吧了兩下嘴翻過身子，抱著手中的酒瓶再次沉沉睡去。

等到李富貴再次望向天空時，終於明白過來今天的夜空究竟奇怪在何處：

今天的夜空太黑了！

按理來說，今天沒有下雨，傍晚的時候也沒有云朵，甚至在李富貴出門的時候，在夜空中還能看見星星和月亮。

而如今，夜空中什麼都沒有，沒有星星，沒有月亮，甚至看不到一點光亮！

而那射向夜空的光束，投在天空之上沒有任何的反射，就像是，被黑暗吞沒了一樣！

李富貴想起之前在下水道時的問題，頓時頭皮炸裂汗毛倒豎。

“難道黑暗，提前到來了？！”

香菸燒到盡頭，灼痛沿著李富貴的手指傳遍全身。

顫抖著手，李富貴將手中的菸頭扔開，重新將衣服中的手機掏出。

這次，手機彈出光芒，成功開機了。

螢幕上，亮起熒藍的數字：

04:27。

強行壓下心中的不安，李富貴抬頭望去。

夜空中，若隱若現的星光閃爍，渾圓的銀月反射出明亮的光芒。

剛剛李富貴看到的黑暗彷彿都是錯覺，一切都是那樣的正常，夜空還是原來的那個夜空。

但李富貴很確定一件事，剛剛發生的一切不是錯覺，黑暗在剛剛降臨了，即使只持續了很短的一段時間。

一輛計程車從遠處駛來，停在李富貴面前。

“小夥子，坐計程車不？”司機將車窗搖下。

李富貴深吸一口氣，將後門開啟坐在後座：“越城西區。”

“那他？”

“不認識。”

“哦！”

紅色的尾燈熄滅，車輛逐漸消失在夜色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