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一百八十六）穿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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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如果他直接說了“是”，可能會令這裡的氣氛顯得更悲哀，他也知道流螢在程育桓心中是個怎樣的東西，他也挺凝端夜說起過那些跟呂印汀以及流螢有關的過往。

程育桓明白，凝端夜說出“流螢”二字的時候，是一定會想到呂印汀的，所以他說：“我知道，在你心裡有活著的流螢。”

凝端夜點了點頭，道：“像剛才師傅說的，如果時光真能倒流，也許我就能看清這流螢到底是怎麼死的了，如果不是自然死去的，那我見了，是否可以一救？”

程育桓想到了另一個問題，於是施了個法術。

瞬間程育桓和凝端夜所在的某個區域霎時間變成了黑天，一隻流螢在空中飛著。

程育桓說：“如果你現在用手擋住它，不讓它繼續往那個方向飛，它便不會死。”

凝端夜明明知道程育桓是在使用法術，但還是忍不住用手去擋。

然而那流螢帶著光，穿過了他的手掌，迅速向之前那個方向飛去了。

凝端夜自然擔心，擔心那流螢一會兒就會遇到什麼事情死去，便追了過去。

突然間，那個已經變成了黑天的區域瞬間變成了傍晚夕陽西下的樣子，與其他地方一樣了。

凝端夜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低頭一看，之前那死去的流螢依然在地上一動不動。

“師傅，你剛才作法時出現的那隻流螢，是根據它而製造出來的嗎？”凝端夜問道。

“是啊。”程育桓道，“但我並沒還原它死前的樣子，你剛才看到的並不是它曾經的經歷，而是我製造出來的情景。我這樣跟你說，你心情是不是反而能好點？”

“是的。”凝端夜道，“剛才是師傅造出來的情景，那我就會舒服得多。如果剛才天黑時的情景是師傅讓我看到的它死之前真實的請進，那我才更難過。”

“如果有法術可以使時間可以倒流，在時間倒流的時候，你可以經歷剛才那一切，你願意嗎？”程育桓問道。

“不願意。”凝端夜回答。

“其實此刻，你已不希望如剛才那般看到它死之前的真實情景，是不是？”程育桓問道。

凝端夜看著地上那流螢的屍體，點了點頭。

程育桓問道：“為什麼你不希望像剛才那樣，看到它死前的真實情景？”

凝端夜回答：“因為……剛才師傅說，如果我用手擋住它不讓它繼續往那個方向飛，它便不會死。然而，那個時候我根本無法用手擋住它，根本無法阻止它往那個方向飛，那種感覺實在太痛苦了。”

“不希望回去，是因為無法改變過去？對不對？”程育桓問道。

“是這樣的。”凝端夜道。

“如果人無法改變過去的事情，就算時光能倒流，又能如何？”程育桓嘆了口氣道，“這樣的話，是不是又增加了遺憾？”

凝端夜點了點頭，道：“是的。”

程育桓又嘆了口氣，再次望向了希望，這個時候，夕陽的光已經又比剛才弱了些。